接连几日瓢泼大雨让洪灾泛滥,嘉溪江水、黄海流域到处都是一片汪洋,暴涨的水流淹了河岸周边不少村落,流民遍地。
据说连颐和县都被淹了小半部分,沈安宁的外祖就住在颐和县,这几日沈安宁吃不好睡不着,夜里总是做噩梦,梦见她外祖被洪水给淹了。
沈安宁经常半夜从梦中惊醒,吓得哭天抢地,守门的丫鬟要把这事告诉她娘,被沈安宁给拦了下来,不过是做噩梦而已,何必让自己的母亲跟着担心。
但她心中着实挠心挠肺地不安宁,她担心自己的外祖出事。
到了吃饭时间,沈安宁心不在焉地去同自己的娘用晚膳,外面忽有丫鬟急匆匆地进来,朝沈夫人禀报道:“夫人,老夫人病危。”
沈夫人闻言,手里的筷子蓦地就落到了地上,她倏地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紧接着那丫鬟身后进来了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的头发盘成一个圆髻,她规规矩矩地往沈夫人面前一站,然后屈膝朝沈夫人行了礼。
这妇人沈夫人认识,是多年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妈妈,姓容,十分得老夫人的信任,连夜赶路过来让她的形容有些憔悴,却仍旧是淡定从容的。
她回道:“这些天连日大雨,天气不好,老夫人本就有些咳喘,又担心洪水会整个儿淹了颐和县,让颐和县的百姓们民不聊生,便越发加重了病情,昨日夜里就忽然咳了血。”
沈安宁大惊失色。
“奴婢怕有什么意外,才特地来通知夫人。”容妈妈道。
通知夫人?
不,她是来请娘回颐和县探病的,因为外祖病危,此时若是不回去,只怕见不到外祖的最后一面,沈安宁的脑海里快速地划过容妈妈来此的目的。
只见沈夫人沉默片刻,然后叫来身边伺候的几个妈妈和府里的管家,语速飞快地安排好了她走后和走时需要做的和准备的所有事宜,然后她转头看向沈安宁:“照顾好小姐。”
外祖病重,沈安宁哪里坐得住,她现在只想立刻飞去颐和县。
“我要去看外祖!”沈安宁道。
沈夫人原本柔和的神色瞬间凛然起来,周围的人吓得一声不敢吱,这位沈夫人平日里其实是十分和颜悦色的,但是威远候长年不在家,沈府却始终井井有条,没出过什么叉子,可见这位沈夫人不止和颜悦色,也是个极为有手段和威势的。
沈夫人发起火来,沈安宁还是有些心虚,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她再如何心虚对沈夫人也没有多少畏惧,更何况如今外走病危,她那点心虚眨眼就被担忧给冲散了。
“外祖病危,娘不带我去,我在家里只会心急如焚,倘若我……”倘若她什么,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沈夫人都知道。
倘若祖孙见不到最后一面,岂不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然而,再大的遗憾也比不上沈安宁的安危重要,洪水泛滥成灾,颐和县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谁知道会不会突然一个巨浪卷过来,就卷走了颐和县全部百姓的性命?
“你就好好给我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沈夫人厉声道,她转而吩咐几位信得过的妈妈好好看住她,便不再和沈安宁多言,转身带着几个下人和容妈妈走了。www.sttgxcl.com
只留给沈安宁一个决绝的背影。
当然,如果沈安宁真的这么好打发,她就不是沈安宁了,这位从生下来就能把沈家闹得天翻地覆的二小姐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在沈夫人前脚走了三个时辰后,在桌边一坐就是三个时辰的沈安宁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位二小姐的性情是极为刚硬的,二话不说那锋利的刀刃就在她自己的脖子上割出了一条血口子,好在她还知道分寸,没有对自己下手太重。
因为她怕留疤。
这一举动顿时吓得屋里的妈妈丫鬟们齐齐给她跪下,有妈妈试图是拿回沈安宁手里的刀,被沈安宁一个眼神制止。
其中一个妈妈哭天抢地道:“哎哟我的二小姐,你到底想怎么着哟?”
“我要出府!”沈安宁一字一句,不容拒绝。
妈妈们焦头烂额,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哎哟,二小姐啊,外面洪水滔滔,你出去若是有个好歹,我们一屋子人都别想活命了,求小姐饶命啊!”
沈安宁道:“你们若是不放我出去,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见不到外祖最后一面,我就是个不肖子孙,将来传出去,我沈安宁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与其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妈妈们手足无措。
“我现在死了,你们同样讨不了好,但你们若是放我出府,到时候对我娘实话实说,我娘是个讲理的人,不会为难你们的,而且我会平安回来的。”沈安宁道。
她举着匕首朝府门外走去,这位二小姐的厉害他们是见过的,割脖子这种事情,她真的做得出来,妈妈们只好一边暗中派人去通知沈夫人一边给她准备行囊。
彼此又纠缠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沈安宁提着包袱领着自己的丫鬟成功出了府。
大雨滂沱,这位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姐走得十分艰难,为了保险起见,她们换上了普通的男装,丫鬟背着包袱,一人举着一把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而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四个沈家守卫,都是沈家一等一的好手,是妈妈们派来保护他们的,但是沈安宁总觉得那四个守卫才是最危险的。
他们或许会趁她歇息的时候一手刀将她给劈晕,然后带回沈府去,这个可怕的猜测在沈安宁的脑海里过了无数遍,让她最终决定甩开他们。
结果她在城内绕了几圈,非常成功地将那些守卫给甩开了。
晚上沈安宁就和丫鬟与一群流民挤在一间破庙里,庙里漏雨,湿一片干一片的,流民们食不果腹,衣不暖身,一个个穷困潦倒,衣衫褴褛。
看见她们两个干干净净的小少年进来,都有些些微的吃惊,但谁也没去理他们,各自睡各自的,沈安宁看着他们,鼻尖一酸,没想到原来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惨状。
夜里湿气重,庙里呼噜声、孩子的啼哭声、老人的叫唤声交杂在一起,吵得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沈安宁根本无法入睡,她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嗷嗷直哭,孩子娘一直抱着孩子小声安抚,然而,孩子却根本止不住哭泣。
那孩子大约只有两三岁,沈安宁想到自己小时候,跟这孩子过的完全是两个日子。
“她是不是饿了?”沈安宁小声问。
孩子娘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孩子也饿了大半日了。”
沈安宁心中不忍,从包袱里摸出两个馒头递过去,孩子娘感激涕零地接了,连忙将两个馒头喂给孩子吃下,自己却只吃了点馒头冷硬的外皮。
等吃完两个馒头,孩子果然就不哭了,窝在孩子娘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外面还在下雨,沈安宁却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沉到看不见的深渊里。
听说七皇子秦墨朗已经领数千禁军去处理泛滥的洪灾了,倘若他是个男人,她一定跟随秦墨朗到嘉陵江和黄海流域去治理洪灾,为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可惜她不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她想要出门都得以性命威胁。
浑浑噩噩地在破庙里过来整夜,到第二日天明,沈安宁叫醒丫鬟继续上路。
上一次去颐和县还是三年前,当时沈安宁是同自己的母亲一道前往,坐的是马车,如今沈安宁只能凭借脑海里隐约的记忆边走边问赶往颐和县,连日的大雨拖慢了她们的行程,但走了两三日路,到底紧赶慢赶地赶到了颐和县的临县会同县。
沈安宁一身脏污,她忍着这身脏污行了两三日的路程,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发臭了,全身上下脏得像个小乞丐,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她找了个客栈住进去,简单把自己梳洗干净,囫囵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
路上遇到几批从颐和县往会同县赶的流民,沈安宁便越发担心颐和县的情况,害怕自己外祖和母亲被困在颐和县出不来。
但沈安宁没想到自己还没如愿以偿地见到外祖和母亲,自己就险些被洪水给卷走了。
瓢泼大雨导致通往颐和县的官道被堵,沈安宁没办法只能绕道,小路远比官道危险,她们果然就被困住了,洪水冲垮了河堤,一个浪头打来,若不是她们跑得快,小命都没了。
洪水冲来时,她们直往高处跑,拼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到最高的小山坡上,然而不幸的,小山坡瞬间就被洪水被包围了,她们前后无路,四面楚歌。
丫鬟吓得泪流满面,哭哭啼啼地表示自己还不想死。
沈安宁很想告诉她,你不想死也得死。
直到这时,她才开始后悔,才认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深度错误,她不该任性,不该不听她娘的话,不该把那四个守卫甩开,她有太多的不该,最后却都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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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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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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