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眸色凉凉的看着何光远,她眼神里闪过的笃定,让何光远心里一惊,而后何光远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一般,举着他旁边的花盆便往子衿身上砸过去,“慕子衿,你这贱人,我杀了你!”
“小心!”墨影顾不得男女之防,握住子衿的手臂,将子衿搂住往一边带,并伸出腿一脚便将那花盆踢得老远。
“何光远,你该庆幸,你自己对崇睿有恩,否则……”若是墨影将花盆踢回去,何光远非死即伤。
赤影连忙制住何光远,淡声说,“安乐候可想好了?您若是乖乖待在宫里等陛下回来发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您若是杀了皇后娘娘,只怕陛下也不会再顾及对何家的情义。”
“我何光远当年真是瞎了眼,一路助崇睿夺得这江山社稷,如今他却纵容一个贱人来对我指手画脚。”何光远指着子衿,一口一个贱人,全然没有一点长者该有的庄严。
“何将军此言有失公允,陛下远在战场,宫中事务全由刚哲暂代,刚哲敬重将军是个英雄,可将军为何要在迟暮之年,做下有损名节的事?”
刚哲与墨影他们不同,刚哲一路随着崇睿征战,与何光远也算是相识一场,他曾亲眼看见何光远为了崇睿而做出多大的牺牲。
可不曾想,最后,他竟变成了这样的人。
“所以,你是与这女人苟且,而后听她摆布是么?”何光远越说越没边,说罢,还挑衅的看着子衿。
子衿气得心口疼,可她依旧沉默不言。
刚哲怒极,将破云刀丢给墨影,走上前来,狠狠的扇了何光远两耳光,“正如墨影所言,你该庆幸,你对陛下有恩,否则你狗命休矣!”
哈哈哈!
何光远大笑,“就因为崇睿不在北狄,所以你们才要合着伙杀我,我告诉你,崇睿回来,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子衿双手握拳,冷冷的看着何光远,从墨影身后站出来,淡声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北狄上下,没有人会杀你,阿顺被我们抓起来了,一切都等陛下回来定夺吧!”
子衿说罢,再也不看何光远一眼,转身离去。
原本,他是可以在北狄安享晚年的,如今只能看崇睿的。
何光远面色灰白,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这……怎么可能?”
赤影对跌坐在地上的何夫人说,“起来吧,你们暂且在宫中住下,皇后娘娘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事情,你们好好待着,待陛下回来发落吧!”
墨影与刚哲将何光远与其夫人秘密关押起来,谁也不知他二人在何处。
他们走后,赤影带着一路无言的莫公子往子衿寝殿走去。
“皇后娘娘,赵家的细作,如何处理?”赤影将莫公子推到子衿面前,那莫公子看见子衿,始终有些赧然,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
子衿看着他问,“你替赵文修做事,你父母可曾知道?”
先有何光远,后有莫胜辉的儿子,都曾与崇睿一同并肩,可最后,却都背叛了崇睿,子衿心里凉飕飕的,这一刻她有些无助,很希望崇睿能在旁边,有他在,这些问题压根就不需要子衿来处理。
可是,崇睿不在,她终归还是要帮他处理这一切。
“不知,我也是偶然的机会被赵文修盯上的。”莫公子有一身的傲骨,即便是在如此落魄的时候,也保留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那你与我说说,他怎么盯上你的!”子衿有些惊讶,最初以为,他是受他父亲之命,继续替赵文修效命,可从他的言谈之中,不难发现,他应当也是受赵文修挟持的。
莫公子看了子衿一眼,凉声说,“都说你是这天下最聪明贤惠的女人,那我问问你,若是我妹妹被赵文修抓走,我该不该受命于赵文修,你又能不能猜到我妹妹被关押的地点?只要你能将妹妹还给我,你想问的一切,我都能回答你。”
“赤影大哥,你过来……”子衿对赤影耳语一番,赤影听后,拱手道,“诺,马上去办!”
赤影离开之后,子衿与莫公子相对而站,子衿没有说话,莫公子也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你会杀我么?”
“当初陛下没有杀你父亲,你若是能交代一切,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只是我以为,莫公子会以陛下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为表率,言行举止虽不及他沉稳,但最起码也不能简简单单就受制于人……”
莫公子双颊一红,羞愧的怒吼,“你知道什么,我原本待在宫里,就是想学习皇上的谋略,想要建功立业,想要一步步走到陛下身边,弥补我父亲的遗憾,可赵文修抓了我妹妹,我能怎么办?”
“你有找过我们求救么?”子衿眉目淡然,看不出悲喜,可那沉稳的气度,却让莫公子不得不折服。
这……
“我父亲背叛了陛下,受赵文修所用,如今你们贵为北狄最尊贵的人,你们会管我么?”莫公子以为,子衿是在奚落他,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子衿淡然勾唇,“你没试过,却武断的判定,我们不会救你妹妹,然后轻易被人胁迫,被人胁迫的滋味,应该不比受人恩惠好过些吧。”
“墨影大哥,劳烦你,将人带走吧,我乏了!”从莫公子倔强的脸色,子衿便知道,他心里未必接受子衿的说法,他认定了他们会落井下石,这样一个连点拨都点不动的冥顽不灵的少年,这样偏执的人,日后也难成大器。
子衿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这人身上!
一个时辰后,赤影带着莫家小姐走进未央宫,子衿淡声说,“去将莫公子请来吧!”
莫公子见到妹妹,激动不已的问,“你们哪里找到我妹妹的?”
“守备府上,有一间密室,赵文修就将你妹妹藏在那里,你没有去向你父亲求助,也没有向我们任何一个人求救……罢了,我与你说这些何用,说吧,赵文修到底什么目的?”
“他说,陛下讹了他上亿两银子,他气不过,便要杀了太子殿下,让陛下痛失爱子,看他还有没有闲暇去攻打大月!”
目的看似很简单,可子衿却心凉又心惊。
“你知道么,我是赵相的亲外甥,我的母亲,是他的亲妹妹!”
子衿喃喃自语般的说完,也不待莫公子回答,便对赤影说,“问问还有没有同党,便将他送回他父亲那里去吧。”
经过赤影一番调查,刚哲那里有几个因为没有证据不敢轻易动的官员,也被莫公子揭穿,一时间北狄官府开始了立国以来的第一次大清洗。
锦州巡防营。
崇睿从榕城一路打过来,转眼已是六月底,此时的锦州炎热难挡,因为当初崇德的国舅爷曾说过,赵文修在锦州给崇睿备下大礼,崇睿打到巡防营后,便安心安营扎寨,丝毫没有进一步攻城的意思。
这可急坏了锦州的官员,日前赵文修曾传话,让锦州的太守假意投诚,可人家崇睿来到锦州快三日了,就在锦州巡防营待着,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打算。
锦州太守在城楼上巴巴的盼了三日,依旧没能等到崇睿,锦州巡防营一片祥和,眼看着赵文修给的最后期限到了,锦州太守终于坐不住了。
他指着一个官员说,“你,去巡防营做说客,告诉崇睿,本官要投诚,让他只管进城!”
“可崇睿那般聪明,我们这样去,他会不会发现我们有别的目的,便不来锦州了?”那官员问。
锦州太守怒,“你只管去说,说我是个大贪官,锦州有大把的银子等着他。”
崇睿为了得到秦顺的万贯家财,阵前戏弄他的士兵,这事在大月被传得十分广,但是说法各一,有人觉得崇睿不严谨,可有人觉得兵不厌诈,崇睿是好样的。
那官员叹息,“只盼崇睿是真的很好骗吧!”
说罢,便悲哀的带着受降书去了。
那官员到巡防营门口后,高声喊,“睿王殿下,属下奉锦州太守之命,前来受降。”
崇睿没有出现,崇智站在高台上,眸色沉沉的看着那官员说,“你们太守既然有意投诚,为何还称陛下为睿王殿下?我父皇被崇景杀死两年了,我等还是殿下,是谁的殿下?”
“八,八王爷,属下口误,属下是特来受降的,烦请陛下一见。”那人尴尬改口。
嗯!
崇智站在高台上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北狄皇帝陛下没空,你去将受降书接过来。”崇智指着守卫,让他去接受降书。
这人是个文官,颇有些气节,见崇智如此不重视,心里很是愤懑,可是想到赵文修那阴鸷的眼神,他又不得不忍住怒气。
“八王爷,锦州太守是个大贪官,这些年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陛下何不趁现在就去锦州,将他的家产收编,他迟迟不见陛下行动,早已起了逃走的心思,倒时陛下去接手的,不过就是一座空城,是以还请陛下考虑一二。”
崇智听罢,被那官员的话气笑了,他痞气的说,“我告诉你,那你赶紧去将银子备好,还有,陛下这几个月,哼,哈哈哈!”
崇智对那人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暧昧。
可作为男人,那官员秒懂,笑得谄媚的说,“诺,属下这便去准备。”
那人急忙坐着轿子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崇智眸色一凉,淡声说,“找死!”
“小王八,你说谁这几个月哼哈哈哈?”不知何时,巡防营的门口站在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个穿着藕色宫装的美貌女子,女子手里牵着一个粉凋玉琢穿着月白色对襟罗衫的小娃娃。
崇智吓得剧烈的咳了一声,“死定了!三嫂,我只是……开玩笑的!”
“八叔,你惨了!”小孩坏笑。
明艳的阳光下,那浅笑嫣然的女子,不是子衿又是谁,粉凋玉琢的娃娃自然就是子归,那老头,不用说就知道,青山老人!
“你放心,我知道,你只是想报复一下你三哥,不过……”
“他这辈子都别想报仇!”听到低沉磁性的声音,所有人皆看向发声处。
却见逆光处,一身金色铠甲的崇睿逆光而来,他像是踩着云彩而来的神祇,刀削的五官,被暗影切割得晦暗不明,可那轮廓俊美无俦,加上那似有似无的坏笑,充满了魅惑的气质。
崇睿的步伐极快,他走过来,拧着子归的脸颊提了两下,柔声道:“臭小子!”
而后拦腰将子衿抱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子衿那藕色的衣裙,便像大丽花一般,明艳绽放在崇睿眼里。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心中皆是一颤,无穷无尽的思念不可抑制的从心底深处溢出来,蔓延在彼此之间,子衿梨窝浅浅的看着崇睿,笑容缱绻温柔。
“你伤好了么,就乱跑!”崇睿的语气虽然全是责备,可表情明明是那么惊喜。
在崇睿灼热的目光下,子衿赧然捶了崇睿两下,“你这没正经的,你将我放下来,师父和子归,还有万千将士看着的!”
大不正经的师父老不正经与儿子小不正经,正很不正经的用双手捂住眼睛,只是那缝隙留得全然不像是非礼勿视的样子。
“你是我的皇后,我抱着你谁敢笑,谁要是敢笑,我便将他牙全拔掉,三年内不许娶妻。”崇睿淡淡的扫了一眼高台上捂住唇的崇智,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崇智苦哈哈的拱手作揖,而后灰溜溜的开溜!
“伤好了么,为何不听话,就这样跑来了?”崇睿再次开口。
“你先将我放下来!”子衿不回答,只是娇嗔的要求崇睿将她放下来。
子衿不回答,崇睿也没再问,只是看着她,将头凑上去,目标自然是他渴望已久的,子衿的双唇。
“我生气了!”对付崇睿,子衿的这句话似乎更管用。
“走,带你去见将士们!”崇睿不敢真的放肆,怕惹怒了子衿,便抱着她要走。
这个地方,子衿曾以命相伴,于她于崇睿而言,都有特殊的意义,她既然来了,崇睿自然要将她带到几十万将士面前。
子衿羞得无地自容,揪着崇睿的衣襟说,“我自己会走,你快放开我!”
“不放,打死也不放!”崇睿很少有这般明艳的笑容,子衿也不禁沉迷,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由着他胡闹去了。
青山老人带着子归早溜去找火头军了,崇睿抱着子衿一路往校场走去,子衿将脸藏在崇睿怀里,那些士兵见状,便与崇睿开玩笑,“陛下,您抱着个大姑娘,不怕皇后娘娘吃味儿么?”
崇睿将子衿放下,“她不会!”
那些人一见子衿,都吓懵了,其实许多的将领都未曾见过子衿,只有锦州出去的人,对子衿最熟悉。
“参见皇后娘娘!”锦州巡防营的人带头跪下,校场上所有的士兵都跟着跪下,给子衿请安。
那些将士没想到,这位传奇的女子,竟美得这般温暖如阳光!
子衿敛袖,规规矩矩的跪下还礼,“诸位在沙场拼命,与陛下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你们不必给陛下行跪拜之礼,子衿自然不能受诸位这一拜,相反,子衿还要多谢各位为了北狄国运,为黎民百姓不辞辛劳,请受子衿一拜。”
自古以来,都是臣子下跪叩拜帝后,他们何曾见过这样恭谦的皇后,皆叩拜还礼。
但是,同时对子衿的好感倍增,崇睿作为皇帝从不拘礼,而这位深闺大院出来的皇后娘娘,竟有此等胸襟,不得不佩服。
与将士们见过之后,崇睿便带着子衿回了军帐。
已进入帐中,崇睿便首先勾着子衿的腿,将她搂住抱起来,让她的脸与自己相对,而后深深的吻上去。
数月未见,两人皆有些激动,吻得浑然忘我,唇齿相依,那一刻天地皆静默不言,这世间,似乎除了他们,便再也没有其他人。
两人一路亲吻,崇睿轻柔的将子衿放在榻上,子衿藕色的衣裙散开在崇睿黑色的榻上,淡化了崇睿的冷厉,那抹温柔,揉进了崇睿心底。
他欺身上去,手都触碰到子衿的衣襟了,却忽然笑着停了下来。
崇睿靠在子衿精致的锁骨上,闷声说,“我若是就地正法了你,你会怎样?”
“即刻离开!”子衿说得斩钉截铁,可温婉的脸上,却飞起绯色云彩。
哎!
崇睿叹息,“我就知道会是这般!”
“伤都好了么?”崇睿忽然退开,担心自己压着子衿,会弄疼了她,再一次与子衿确定。
子衿笑着点头,“都好了,求了许久,清虚前辈才同意我过来的。”
“前辈呢?”崇睿见清虚没跟着,便问了一句。
子衿笑着摇头,“与师父吵架,去碎叶城吃海鲜去了!”
崇睿将子衿被他蹂躏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柔声说,“你怎么就是不听话,这战场如此凶险,怎么就跑来了呢?”
说到这事,子衿的神色忽然严肃,她眸色沉沉的看着崇睿,欲言又止。
“崇睿,母亲去京都了!”子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将事情告诉崇睿。
崇睿拧眉,“为何?”
子衿便将事情始末跟崇睿说了一遍,崇睿听后表情淡然的说,“若真是这般,他恨大月皇室的人,便能解释得通了,可母亲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我也不知,我就是放心不下母亲,还有嫂子所说的炼尸蛊,这才赶来的!”说起这两件事情,子衿便是一筹莫展。
崇睿轻佻的勾起子衿的下巴,“你不是因为想我才千里寻夫而来?”
“跟你说正事!”子衿对他随时随地的醋劲也是无语了。
崇睿点头,“我说的就是正事!”
“别闹,你停在锦州看上去也有些日子了,怎么回事?”子衿知道,若是在与崇睿百话下去,结果只会惹得他不管不顾。
他脸皮厚,可以云淡风轻,子衿可不行,所以她只能转移话题。
忽然,帐外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旖旎。
“三哥,我能进来么,我方便进来么?”崇智在帐外勾唇坏笑,他旁边的张桐嘀咕,“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八王爷这般上赶着去死的!”
“说什么呢?”崇智虚晃一拳,假意攻击张桐的肚子,张桐弓成虾米还不忘抱怨,“难道八王爷不觉得么?我看陛下要真不许你娶妻的时候,你才知道要哭!”
帐内的崇睿将子衿从榻上拉起来,细心的替她整理了仪容之后才说,“进来!”
崇智便大刀阔斧的走进去,先拱手给子衿行礼,“三嫂!”
子衿嫣然一笑,替他们二人倒了茶水,“坐吧!”
崇睿问,“有何要事?”
“那锦州太守耐不住了,差人前来送受降书,为了诱惑三哥入城,竟说太守搜刮了许多民脂民膏,若是三哥不去,银子便跟着太守飞走了。啧啧啧,三哥这贪财之名,可是名扬天下了。”
正事一说完,崇智就开始调侃崇睿。
崇睿睨了崇智一眼,“当家方知柴米贵,有银子不要,我崇睿又不是傻瓜。”
“锦州设有埋伏么?”子衿这才听懂,原来崇睿迟迟不攻打锦州,是因为早已知道锦州有问题。
崇智便将他们抓到崇德的小舅子,得知锦州前往京都的官道上有埋伏这件事情,全都告诉了子衿。
“没想到,他为了杀大月皇族的人,竟这般丧心病狂!”在官道上埋炸药,若是伤及贫民,可如何是好?
崇睿淡笑,“若是单纯的只是为了杀皇族之人,以他的功夫,除了我,其余皇子他大可在他们各自的府邸中杀了他们,只怕赵文修还有心要这天下,这就是他为何不许赵由之离开他身边的原因。”
“可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办法破除官道上的炸药!”
子衿冷静的分析战局,崇睿从她手里接过她的茶盏,就着她喝过的茶轻抿了一口,淡声说,“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只是在等待时机。”
子衿见他胸有成竹,这才放下心来。
又与崇智闲话家常,聊了些芷水的事情之后,崇智这才离开。
是夜。
平日从不粘着子衿的子归,今日也不知是因为第一次在军营害怕,还是什么原因,竟绞在子衿腿上,可怜巴巴的说,“母后,子归要与母后睡。”
好不容易煎熬到夜幕的崇睿自然不干,他板着脸对子归说,“子归是不是男子汉,是男子汉就不该粘着母亲,师公也好,八叔也可,师伯也行,跟谁睡都可以。”
子归眯眯眼笑,“那我与父皇睡。”
呃!
“你不能与父皇睡!”崇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子归。
子归抱怨,“父皇不是男子么?”
崇睿满头黑线,就因为你老子是男人,所以你才不能捣乱!
“父皇有要事与母后相商,子归是小男子汉,乖乖去寻师公去!”为了自己的性福,崇睿耐着性子哄子归。
子衿在一旁无可奈何,羞得恨不能马上离开这大帐算了。
“我才不是男子汉,师公说了,子归是小娃娃。”
这会儿,他倒是不承认自己是男子汉了。
子衿被他们父子逗笑,柔声说,“子归初到陌生环境,会害怕也是正常,今夜便让他与我们一起吧。”
“不行!”崇睿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子衿,就差没明写着“我很饥渴”四个大字在额头上,哪里肯让子归与他们睡在一处。
子衿无奈,搂着子归看崇睿自己在那别扭。
崇睿怨念的看着子衿,“谁让你将他带来的?”
子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沉痛,“他在宫里我不放心!”
有事!
崇睿靠过来沉声问,“出了何事?”
“没事,天色晚了,我们歇息吧!”子衿不想将太多的事情压在崇睿身上,她微笑着掩饰。
可崇睿岂是随意便能敷衍的,他冷声说,“你是要我去查,还是自己主动说出来。”
子衿无奈,只好将子归在宫中被人下毒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将赵文修说了出来,却没有将何光远暴露出来。
崇睿听罢,原本就冷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孤绝,“赵文修,我与他的账越算越多,越算越算不清楚了!”
子衿叹息,在心里说,“你若是知道何光远背叛你,你会是如何沉重?”
就像当初唐宝迫不得已的背叛,就是崇睿心里永远不能提起的痛。
“子归,子归,你快出来,八叔带你玩儿去!”
此刻,崇睿觉得崇智的声音,犹如天籁。
子归将头埋在子衿胸口,一只小手还搭在子衿左胸上,闷声说:“不要!”
崇睿眼睛快着火了:“臭小子,你该庆幸你是我儿子,要不然你那爪子可就没了!”
“哎哎哎,张桐,你别动它,得会儿死了可就不好玩了!”崇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上去心情颇好。
张桐心情也不差,笑问:“八王爷您哪里弄的,这小家伙可真是太可爱了!”
啊呜啊呜啊呜!
两人的嬉笑声中,还伴有小动物的叫声。
子归小短腿一蹬,总算从子衿怀里抬起头来,好奇的往帐外看。
子归素来喜欢小动物,那双眼睛充满了渴求,他抬眼看着子衿,“母后,我能出去玩儿么?”
“不行!”崇睿果断拒绝,“父皇平日公务繁忙,你出去玩了,待会儿又要回来住,父皇睡眠浅,一旦被吵醒,那今夜便不想睡了,你快洗上榻上去。”
崇睿话音刚落,帐外便传来崇智与张桐的大笑声,子归被勾得望眼欲穿,鼓着腮帮子说,“我与八叔睡,与八叔睡。”
子衿狠狠的掐了崇睿一把,面带笑容的看着子归说,“崇睿,你这样对孩子,羞不羞。”
“来,父皇抱你出去!”崇睿没看子衿一眼,走过来便将子归抱出了帐外。m.sttgxcl.com
大帐外,崇智与张桐正逗弄着一只通体毛色黑亮的小狗崽,两人头上皆有草屑,那小狗崽神情桀骜的左右摇摆,不想被他们这般玩弄,可奈何身量太小,那两人没办法。
崇睿见那狗第一眼,便想起撕狼来,这小家伙日后若是长大,性子定与撕狼一般冷傲孤绝。
“小狗狗!”子归从崇睿怀里滑下来,走过去搂着那小狗便是一通惨无人道的蹂躏,可说来也怪,那小狗一见子归,便像是没了脾气般,偎在子归身边,温顺得紧。
崇睿问,“哪里来的小狗?”
“在那边捡到的,我俩抓了许久才抓住,想着子归喜欢,便带来给他玩。”崇智一头的草屑,想来抓这狗也是不容易。
崇睿勾唇,“今夜子归便归你了!”
啧啧啧!
崇智摇头,一脸的义正言辞,“三哥,您这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不顾,怕是不好吧!”
“我原本与你三嫂商议,打到京都之后,便让赵姑姑与你姐姐姐夫上门去常家给你提亲,可是如今一想,打下京都后,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只怕……”
崇睿话没说完,崇智便谄媚的笑着说,“三哥,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子归今夜不会出现在三哥军帐,三哥请慢用!”
虽然早知崇睿在军营与外面完全是两个样子,可子衿还是忍不住羞赧,真是有种恨不能咬他一口,方能解恨的感觉。
崇睿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淡声说,“退下吧,我与你三嫂还有大事商议。”
而后,从容的往军帐走去。
崇智与张桐在崇睿身后皆是一脸鄙视,却敢鄙不敢言。
“所有人都随我退出去,陛下有大事商议。”崇智连子归带小狗一同搂在怀里,将守卫的士兵全都撤下去。
给崇睿“商议”“大事”留了足够的空间。
众人离开后,崇睿撩开军帐的布帘,进去之后仔细将布帘系上绳结,确定没有坚固稳妥之后,才朝着坐在案前低着头,露出的天鹅颈全是一片绯色的子衿走去。
崇睿绕到子衿身后,正要将子衿拦腰抱起,却听子衿淡声说,“来,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将锦州打下来。”
呃!
崇睿像是被人兜头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下,他咬牙说,“慕子衿,你故意的!”
子衿却一本正经的将地图摊开,转身拉着崇睿的手,将他拉到案前坐下,将朱砂笔交到崇睿手上。
“你说,除了官道,我们还有地方可走么?”
子衿这一本正经报复人的招式,简直深得师父的教诲,可如今,师父却悔不当初。
“别闹,我想你了!”崇睿将朱砂丢在地图上,抬高了子衿的下巴,眸色中氤氲着浓浓的深情。
他鲜少说情话,如今这般缠绵的说情话,子衿心尖一颤,感动得差点便投入他的怀抱。
可一想到他那昭告天下的急切,子衿便来气,她咬牙再次捡起案上的朱砂笔,“你告诉我,可还有别的路。”
“有!”崇睿斩钉截铁的说着,便伸手抓住子衿的两边衣襟一扯,刺啦一声,子衿的衣服便被崇睿扯坏了去。
你……
子衿生气,伸手起拍崇睿的手,可崇睿却将她的手臂抓起来高举过头顶,用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不许她们挣扎,而后另一只手狠狠的往桌案上一扫,案上的茶水地图,子衿的书本全都被崇睿扫到地上。
崇睿顺势将子衿压倒在桌案上,伸出手缓缓的勾住子衿中衣的衣襟的边缘,他的眸子晶亮,闪烁着如狼的微光,子衿无助的弓起身体,“崇睿,你坏蛋!”
崇睿勾唇,手微微用力,刺啦一声,子衿的中衣也被扯坏了。
看到里面勾人魂儿的淡粉色小兜儿,崇睿的喉结上下滚动,沉声说,“你走出皇宫那会儿,就该想到,我会惩罚你的。”
说罢,崇睿一挥手,便将烛火扑灭,这夜,注定是热的。
翌日清晨,朦胧的晨光中,子衿便听到整齐一致的步伐,她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的崇睿已然起身,子衿伸手摸了摸他的位置,已经一片冰凉,也不知起身多久了。
子衿拖着酸痛的身子起身,却见桌案已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想来那坏蛋起身后,先整理了才离开的。
门边的木架上,铜盆里也打满了清水,子衿梳洗之后,便穿了一身简单的衣裙走了出去。
一路上,操练的士兵都拱手与子衿见礼,子衿也一一回礼,走到校场后,却见崇睿打着赤膊在台上看士兵操练。
子衿很少见到崇睿这样糙汉子的一面,在军营里的他,果然更加鲜活。
她没有打扰崇睿,而是转身去寻了火房。
“皇后娘娘早!”子衿到军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营,火头军虽然未曾见过子衿,可见她随意走动,便猜想她就是慕子衿。
“大家早!”子衿浅笑嫣然的与他们打招呼。
见地上有许多蔬菜待整理清洗,她便拿出早已备好的带子,将衣袖固定好,然后将带子挂在脖子上,便坐在小凳子上开始整理蔬菜。
“皇后娘娘,这……这如何使得!”那些火头军吓得跪在地上,惶恐的说。
“我既来到军营,便只是一个普通人,陛下平日如何与大家相处,子衿便如何与大家相处,我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擅厨艺,会点医术,你们都各自去忙吧!”子衿一边熟练的处理手中的事务,一边说。
“诺!”
那些火头军只得与子衿一起处理蔬菜,切菜,直到将早饭弄出来,端到外面去。
见子衿一身素衣,巧笑嫣然的在厨房里走动,那些曾疑惑的士兵总算能明白,为何崇睿当了皇帝,后宫却始终只有慕子衿一个女人。
这样的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治得了疾病,管理得了国防,有一个,此生足矣!
子衿在军营,便一刻不得闲,从厨房离开后,便去了伤兵大帐,军医还是当年锦州巡防营里的军医,见到子衿便立刻迎上来,“皇后娘娘!”
“可有需要帮助的?”子衿与军医熟悉,军医也不会像其他人那般诚惶诚恐。
“那就劳烦娘娘去处理那边那几个重伤感染的士兵吧!”军营正愁束手无策,子衿来了,他便见到了曙光。
子衿与军医忙了一上午,教会了军营许多处理外伤的知识后,才回到崇睿的军帐。
案上摆着几道小菜,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青山老人与子归崇智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喝着热茶,只要崇睿气定神闲。
见子衿进门,子归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母后,用午膳了。”
“好!”子衿坐下来,夹了第一筷子菜送到青山老人碗里:“师父请!”
青山老人一抬筷子,崇智与子归便饿死鬼投胎一般的风卷云残,看来是饿着了。
子衿笑问:“你们这是……”
“那只小狗太能跑,我俩与它玩了一个早上,饿得腿发软。”崇智说完,便添了第二碗。
呵呵!
子衿给他俩分别夹了些肉,“都慢些吃,要不然肚子该不舒服。”
“你这一早上忙得不见踪影,去了哪里?”崇睿给子衿夹了一筷子菜问。
子衿看着崇睿浅笑,“去了军医那里,有几个重伤患,我帮着处理,又教了军医些法子。”
“累不累?”崇睿问。
子衿面色一红,转移话题说,“锦州太守的受降书,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哎!
崇睿叹息,在心里想,“真容易脸红,我明明问的是正经的!”
“对啊,万一他们真准备了银子,我们不去要不就可惜了?”说崇睿财迷,其实崇智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山老人一听说有银子,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更是转的飞快,“有银子呐!”
崇智便将事情与青山老人说了一遍,听后,青山老人拍手说,“那敢情好,我去给你们探探。”
“师父,赵文修可是设了埋伏的。”崇睿不赞成他去。
“放眼江湖,除了清虚那臭老道,还没人能拿住你师父我,我就去看看!”青山老人此刻心里全是银子。
这时,黄影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陛下,时机成熟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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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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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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