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着一身常服,也抵不住傅忱强大的气场,他的气势不收敛时,尤其逼迫人。
他一出现,周围哗啦跪倒一片,周遭的氛围由乱哄哄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宰辅的嫡子和镖旗将军的嫡子两人的反应最为显著,方才都还各执己见,盛气凌人。
现在就像是见了猫的耗子,恨不得四腿并用跑掉。
刚刚就比谁更用,拼着胸口那股气往前站地方,大理寺的人都拿不住。
现在倒好了,恨不得化作隐形人,往后缩,就怕傅忱看见他们,能躲起来最好,躲不起来往人群里面窝窝。
怀乐也被傅忱身边的肃杀寒气冷到。
再加上怀乐不习惯这种场合,她习惯了低着头,谨小慎微的生活,她不习惯接受很多人的注目。
傅忱叫了起身,在暗处就有很多人在悄悄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怀乐。
怀乐瑟躲着,傅忱不动声色将她掩在身后,手一下下挠着她的掌心,并不是没有规矩地挠。
他在写字,怀乐顺着他的笔顺笔画,认出来他写的字得是:
乐儿,待会想要吃什么呢?
怀乐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借着宽大的袖裾遮掩,傅忱的动作很细微,几乎叫人察觉不出来,他在下面的小动作。
明明他还在跟人说这话,他脸上的官威是那样足,他侧脸的每一处棱角是那样清冷而分明。
他表面真的好正经,好禁欲不近人情。
难怪旁边的人都一直往怀乐身边剽,说不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折服了陛下。
他说话也很具分量。
“朕衣食俸禄供养着大理寺卿,你就是这样回报朕,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大理寺卿跪下,擦着额上的冷汗。
“下官糊涂,实在不敢拿两位....公子的主意,逼于无奈只得进宫请示陛下,劳驾陛下出宫,下官罪该万死。”
“呵。”傅忱冷笑,“宰辅和镖旗还真是给朕养了两个好儿子,这样的人.....”
傅忱冷眼扫过面前的两人,犯事的两人立刻就把头更加低下去了。
“.........”
傅忱反问道,“将来也配承袭我南梁新宰辅和镖旗的大任?”
暗桩知道傅忱讲到点上了。
怀乐不懂,却也跟着众人听得发愣,这时候,傅忱又挠了她的掌心。
他快速写下几个字:你怎么不理我?
最后的问号他也画了,让人莫名地有些觉得他委屈,可你看他的脸看不出来。
怀乐耳朵烧得厉害,这种当着众人,有种羞和臊,又隐隐刺激。
她不知道回什么,怕傅忱接着在她的手掌心上写字,索性捏了他的手指。
大理寺卿连忙点头应,“陛下圣言,句句在理。”
傅忱接着漠道。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两人,全都给朕关押起来,待到了元正过后再议处罚之事。”
暗桩心知肚明,陛下是想用缓兵之计,给今夜没有露头的宰辅和镖旗将军两人一个实实在在的下马威,借以折损汴梁士族的锐气。
让两人在大理寺吃点苦头,果不其然,傅忱吩咐道。
“他二人在关押期间,不准给任何优待,犯了事的犯人如何他二人就如何。”
“另外,没有朕的旨意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探望!若是有人敢越俎代庖违背朕的旨意。”
傅忱意味深长,“你知道后果。”
大理寺忙不迭,“下官谨遵陛下的旨意,绝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嗯。”
“好了,散了吧。”
傅忱这一招玩得漂亮,汴梁围观的百姓看足了戏,也对他的决策赞同。
元正是吉利的日子,不能见血,这两人关押给点苦头吃,也不算什么太大的惩罚了,何况,世家子弟的风气一概不好,也该出手治治。
百姓只能看到前头的层面,哪里想得到。
傅忱这么做,除了以儆效尤之外,更是为了废除子承父位。
只要这两位汴梁带头的大官不松口妥协他的废除,他就可以不将这二人放出来,甚至一直折磨他们。
毕竟,谁家的生的谁心疼。
说到心疼,傅忱侧身看了看身旁的小姑娘,她没有戴帷帽了,脸上围了一层面纱,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水灵灵的眼睛。
两人在汴梁城内四处逛,起先很多人还看他们,可逛的街道深了远了,就没人再看了,大家都顾着玩自己的。
果然是成群结伴的人很多,明面上是傅忱求着怀乐陪他出来,但是到了街上,应该说是,傅忱陪着怀乐玩。sttgxcl.com
怀乐见过的东西太少了这个她要看看,另一个也能叫她惊大了眼睛。
压抑了这么久,哄了好长时间,难得见她终于真真实实喜笑颜开了。
这一份开心。
不是因为他给柏家好处,她如释重负还了恩而开心,而是因为见到了不一样的汴梁而开心。
终于,笑了啊。
傅忱跟在后面,跟着怀乐的笑颜而抿唇。
梁怀乐,这个笨蛋。
即难哄又好好哄。
你说她难哄,他用了那么多法子,一给柏家好,二为她弯腰都要舔上了,也没见她笑一两回。
这一下子,不就是见到了一些小吃食,傅忱都司空见惯的玩意,都能把她哄得乐呵呵的。
“..........”
怀乐手里已经拿了很多串傅忱给她买的冰糖葫芦。
身后还跟着暗桩,他怀里抱着久久,手里提着很多买下来的小食。
汴梁民间的小食虽然比不上宫内的小食却别有一番风味。
怀乐吃得很开心,如果忽略不计傅忱一直牵着她的另一只手,让她不太方便之外。
糖葫芦酸酸甜甜,还有些粘牙。
怀乐使劲吃着,看她吃得糖葫芦一边一个鼓着腮帮子,傅忱很好笑。
“慢一点,没有人跟你抢。”
怀乐玩疯了,这一会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一眼,低下头慢慢吃。
逛了一个大半,怀乐的小肚皮也吃得差不多了。
逛过了廊桥,就到了汴梁的护河城道。
相对于汴梁的主街,这里没有那么热闹了,反而显得很静谧,说话的人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
这里果然有放河灯许愿的人,旁边有好几个方摊支着卖河灯。
许多对男男女女,蹲在河边的台阶上许愿。
暗桩识趣,没有过来。
傅忱带着怀乐过去,他亲自挑了两盏河灯付了钱,把河灯和信笺以及笔墨递给怀乐。
“乐儿,许愿。”
“很灵的。”
怀乐停了好久,她看着傅忱递过来的河灯,须臾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接了过来。
“乐儿在这边写,我不会偷看你。”
傅忱背过身,他带着河灯,展信笺执笔,不知道在上面写了什么。
怀乐很是惊诧,漂亮质子他也信这些了吗?
他从来不信鬼神的,怀乐还记得,他不要平安穗,他现在竟然也会跟怀乐说,可以许愿,很灵的。
很灵的,这是怀乐对他说过的话。
他一直记得怀乐说过的话?
他没有忘记吗?
怀乐看着傅忱的背影,他执笔的那只手还没有包扎,还破了一个小口子,是抱着怀乐躲箭时刮到的,冒出来的血已经干涸了。
怀乐的心忽然跳快了。
傅忱似乎写好了,他放下笔,晾干信笺。
怀乐连忙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回神,佯装她没有看傅忱,抓着笔,直接下笔了。
也没有遮,傅忱站过来时,借着身高优势正好看到。
她的写的是:怀乐岁岁平安,柏大哥岁岁平安,柏夫人岁岁平安,温伯伯岁岁平安,俐君岁岁平安,久久岁岁平安。
在她的笔墨当中,提到了很多人,连她的兔子都提到了,小畜生都有了,就是没有提到他。
傅忱心里不是滋味,“..........”
他没有多言,许愿是不能强求的,讲究的是心诚则灵,就算他让怀乐加上去他的名字,也是毫无意义。
傅忱心口苦涩,找到他一直存放在心口附近,曾经怀乐给他的平安穗,捂着。
没有,傅忱,你并没有被梁怀乐忘记,看,她一开始就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穗,做人不能太贪心。
梁怀乐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啊。
只有这么想,他才稍微好受那么一点,他的乐儿心里是有他的。
好在他也许愿了。
傅忱看着手里的信笺:梁怀乐和傅忱长长久久,顺遂安康。
怀乐已经卷好小信笺放进河灯当中,傅忱走过去牵她。
他已经调整好自己,再开口时,已经听不到刚刚可能会出现的失态。
“乐儿,我们去放河灯吧。”
怀乐点头,“嗯。”
傅忱在前头带路,他挑了一块人少的台阶走过去,看着前面的男女快要放好河灯要走了,正好可以去那个位置。
怀乐一直低头护着河灯的灯芯,她害怕被摇曳的风吹灭了。
殊不知道傅忱忽然停了下来,她差点撞了上去。
正要问,“怎么了?”
抬头就见到放好河灯过来的一对男女,怀乐瞪大了眼睛。
“柏、柏大哥........”
傅忱下意识捏紧怀乐的手。
怀乐措不及防见到柏清珩,她迫不及待要走过去问柏清珩,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可是傅忱的手很有力气,牢牢握住了她,不让怀乐过去,不让她见到柏清珩松开或者甩开他的手。
倒是柏清珩带着身边的那位女子过来朝二人请安,他的目光掠过两人交缠的手,毫无波澜。
“柏清珩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到怀乐时,他也行礼,“小公主安好。”
他身旁的女子跟着他见礼,并没有自报家门,只是一直亲密挽着他的手臂。
怀乐这会冷静下来,看到他身边的女子了。
她没有再上去,走到柏清珩身边,只是问他。
“柏大哥,你受的伤好了吗?”
柏清珩袖底下的手紧握成拳,脸上却不显,很是官方。
“多谢小公主关怀,小伤而已,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怀乐看他的肩膀,还有他的脸色,看起来,柏大哥的确像是好了。
傅忱这时候搭了一句话。
“柏卿的身子骨真是硬朗,见骨的伤势这么快就好了,才多久,就能携手佳人来河边放河灯许愿。”
“真是不愧朕的乐儿苦苦哀求,为你带去宫里最好的太医。”
柏清珩好脾气接了傅忱的阴阳怪气,他点头嗯,弯腰再行礼。
“微臣还要多谢陛下。”
傅忱扯了扯嘴角,“谢就不必了,更深露重,大伤初愈,柏卿的身子骨也该再养养,别叫又出了什么毛病。”
“陛下说的是,微臣受教了。”
没说几句话,柏清珩的目光没有落到怀乐的身上,很快,他就带女子离开。
怀乐扭头看了一眼。
傅忱吃味,把她的头转过来。
“再不许愿放河灯,灯就要灭了。”
怀乐看了看手里明晃摇曳还剩好长一截的河灯,又看了看他。
傅忱瞥开头,脸色不大自然。
“我说的是再耽搁下去的话....”
怀乐,“...........”
两人蹲在河边又闭眼许了愿,才把河灯放了顺着河放走。
看着河灯越飘越远,直至混入众多河灯当中,再难分辨自己的河灯是哪一盏。
往回的时候,傅忱还是一直牵着怀乐的手。
刚刚柏清珩的事情就像一根鱼刺哽在他的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他有些记仇。
为什么梁怀乐一见到柏清珩就冲上去叫他柏大哥。
她好久都没有对他这样了,总是躲着他。
一说到躲,傅忱就把怀乐抵到一颗灭了半边灯笼的大树底下。
这里没了灯笼的光照有些黑。
傅忱居高临下,一手撑着树,一手圈着怀乐的腰。
他的呼吸喷洒在怀乐的脸上。
顺着她的鼻梁骨往下轻啄,最终落到她的唇上辗转。
她刚刚吃了糖葫芦,这回是不止是甜甜的,软软的,还是酸酸的。
跟傅忱的心一样,又酸啊又甜。
怀乐推拒他。
傅忱停了动作,但是他没有抽身,只道,“乐儿,能不能给我亲亲?”
“我保证会轻一点。”
他有些委屈,眉眼低垂,颤着睫。
怀乐没有给出回答,傅忱试探着就又下来了。
他太高了。
弯腰亲怀乐时,怀乐都得有些踮脚。
傅忱干脆揽腰把怀乐抱起来,他一脚撑着树,微微屈膝,让怀乐坐在他的腿上。
继续刚刚的事。
浅尝了一会,傅忱不满在外头了,他开始想要长驱,明明已经快要撬开了。
他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停了,附到怀乐的耳侧,与她请示。
“乐儿,我要进去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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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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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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