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寒面沉如水,一双鬼瞳好似万年寒冰,阴冷地盯着妖王朝庭,而朝庭懒洋洋撇着眼,远远对视,不忘挑衅似地挑下眉毛。
“你!”墨砚寒后槽牙磨来磨去。
“我师尊受惊,妖王还是少说些话吧。”他冷冷道。
妖王看了沈怀君一眼,这人根骨已废,眼下正无力地躺在别人胸膛前轻声喘息,再也经不住一点的打击了。
“哼。”妖王扭过头,在陆族长的迎接下走到首座。
墨砚寒急忙向怀中看去,沈怀君见惯了大场面,区区的魔蛾不足为惧,然他这副身子骨经不起折腾,额头密密麻麻冒出冷汗,神色倦怠。
“师尊,咱们去休息。”墨砚寒唤道。
沈怀君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可,现下不能休息。”
在小徒弟的搀扶下,沈怀君缓缓直起后背,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喉咙,精神逐渐恢复。
“发生了何事?可是有人受伤?”沈怀君缓了口气,问陆族长。
陆族长倒犹豫了,为难地说起:“是清霄门的两位大能,秦明彻和白笙打起来了。”
沈怀君皱起眉头:“两人打架?道侣间的房中事,我不便插手。”
陆族长补充道:“秦明彻将白笙的手砍断,又毁容......我估摸着,那断手是接不回来了。”
沈怀君瞬间瞪圆了双眸。
“快、快带我去看看!”他挣开砚寒的怀抱,向门外走去,可门外是漫天逃窜的魔蛾。
陆族长拽他的衣袖,苦苦劝道:“仙君刚从危险脱困,不要再去魔蛾堆了!”
“不行,这两位是我清霄门的人,我身为清霄门的仙君,必须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沈怀君话语坚决,连砚寒都拖不住,只好护着身形,一头扎进了乱场。
一旁的修者啧啧叹道:“沈仙君便是修为全毁,行事也是仙君风姿,我等望尘莫及啊。”
首座的妖王淡淡撇了一眼门外那道消瘦的身形,毫不在意收回目光,唤来侍女上琼花酒。
周围的修者瞧着妖王的慵懒模样,忍不住悄悄议论。
“沈仙君情况危急,妖王竟也像没事人似的。”
“你不说我都忘记妖王还是沈仙君的三弟子了。”
“名义上的弟子,当年平衡清霄门和妖族的策略,真当是亲收弟子呢?”
......
而妖王举杯痛饮,一口醇厚香浓的美酒入喉,潇洒恣意,当真是一派漠不关心的样子。
*
沈怀君冒着危险来到了莲花池旁,此时秦明彻已被其他修者制服住,压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手中还握着一只寒铁短剑,血淋淋地泛着冷光。
白笙的面容血肉翻起,被划得惨不忍睹,而左手手腕处空空荡荡,正痛苦地倒地哀嚎。
“那断手被魔蛾吞掉了。”有人道。
“断手找到也接不回来了。”沈怀君神色严肃:“寒铁短剑,划破肌肤时寒意会瞬间摧残肌肤经脉,根本无法再接上。”
周围修者倒吸一口冷气,炎炎烈日下,见惯了大场面的修者们也皆是一惊,拿这般阴毒的短剑重伤自家道侣,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难道是戴绿帽子了?”有人猜测道。
而秦明彻缓缓抬首,眼神空洞好似将死之人,对着沈怀君道:“师尊,白笙是魔族。”
“什么?”沈怀君震惊。
“白笙是魔族!他是魅姬魔族啊师尊!”秦明彻双眼流下血泪,冲沈怀君哭喊着:“魅姬魔族,正是屠戮了我全家的魔族!”
沈怀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忽然,他后脑一阵眩晕,堪堪被砚寒扶着才站稳身体。
墨砚寒本来幸灾乐祸,但想到清霄门声誉受损,沈怀君会忧心,心中又涌起来一股怒火。
“瞎说什么呀,证据呢!”墨砚寒问。sttgxcl.com
秦明彻脖颈粗红,赤眼怒吼:“我在他的卧房中寻到了一盏紫雾灯,众所周知,魔族将魂魄收容到琉璃灯内,且那紫雾灯说,白笙是魔族!”
可这区区的一番话并未引起众修者的赞同,大家嘀嘀咕咕着,并不相信秦明彻。
“秦明彻自己不是魔族么?”
“对呀对呀,他是不是在诬陷啊。”
沈怀君揉了揉额角,看着匍匐在地的秦明彻,冷声下令:“我不管魔族与否,你二人的行径抹黑清霄门的清誉,明天立刻回清霄门反省!”
说罢望向陆族长:“还请陆族长费心一晚。”
陆族长在听到秦明彻的话时彻底呆住,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在下定然会派出精锐护卫,尽量......尽量不让这两位打起来。”
沈怀君点头道谢。
他面色如常,仿佛指控白笙为魔族之事并不存在,仅仅是仙门内的道侣负气打架似的,转身便离去了,众人也疑惑不解,虽然互相递眼神揣测,但未曾有异议。
“师尊要不要喝些花酿清清心,师尊......师尊?”砚寒喊着。
沈怀君在砚寒的一声声呼喊声中回过神,他额角仍抽痛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他站在回廊里,望着天际喃喃着。
“若这他俩真是魔族,清霄门的声誉,岂不是要彻底毁了。”
墨砚寒神色难看,他不管清霄门的声誉怎样,但沈怀君若是伤心,他看着也心口发疼,想到那两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烦死了。
早知道直接把这两个玩意杀了好了。
*
是夜,魔蛾已经被赶走,夜晚寂静,在陆族长的带领下,沈怀君孤身一人来到地牢。
“多谢陆族长。”沈怀君道。
陆族长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沈仙君您客气了。
二人的眼前,是布满符咒的栏杆,白笙和秦明彻分别关押在此处,陆族长对外宣称二人在客房养病,但实际上被关在了地牢。
白笙身受重伤,伤口草草处理后倒在一旁,睡得正香。
秦明彻则彻夜未睡,见到他的身影连忙跑来,抓紧了栏杆道:“师尊,白笙真的是魔族!不信你用金杯来测!”
沈怀君垂下眼眸,摇摇头:“我不会用金杯来测的,起码不能在琼花州。”
“为什么?”秦明彻诧异失声。
沈怀君并未回答,他目光沉沉,望了秦明彻一眼后,转身欲离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噗通的跪地声。
“师尊不相信我,所以师尊打算将我二人带回清霄门再作处置。”秦明彻双膝跪地,自嘲一笑,眼泪流下脸颊:“师尊不相信我不要紧,只是白笙真是魔族,师尊定要谨慎再谨慎,莫要给他可乘之机。”
沈怀君停下脚步,微微点头:“好。”
随即身形消失在回廊出口。
灯烛摇晃,秦明彻望着那人离开的地方,愣愣地发呆,多年喜爱的心上人竟是他的仇人,心上人根本没爱过他,而是彻头彻尾地利用他、陷害他。
上天真会开玩笑,原来近百年的真心是彻底的错付,而真心待他的人却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甚至对他彻底死心。他不禁想,不如就叫他死了,好过在往后漫长的时间里,每晚辗转反侧时,总是回想起这些年的可笑可悲。
他想到那人纤细的身形,不知不觉,眼角流下一道浓稠的血泪。
不知何时,他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视线陷入了一片黑暗。
沈怀君走上楼梯,在转角口同陆族长告别。
回廊阴森幽暗,因魔蛾的困扰,侍从们粗心忘记点燃灯笼,沈怀君的指尖燃起一簇火焰,摸索着栏杆,缓步向前迈去。
可一整天的劳累令他精神恍惚,前面分明是处楼梯,他误以为是平地,向前迈步,身体徒然一歪。
而一道冰冷的手掌在后方托住了他的腰身。
“仙君小心。”那人冰冷道。
是妖王朝庭。
眼下黑云密布,天色沉沉,妖族最喜欢在这类的夜晚打坐修行了。
“多谢。”沈怀君颔首道谢,起身继续行进。
朝庭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沈怀君脚步落地的声音渐渐远去,一下两下,在寂静的夜晚被无限放下,仿佛敲击在他的心口。
他明明见夜色大好想出去游几圈,可身体却僵住,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黑暗中的方向。
他脑海中也忍不住开始乱想,这人身子弱,若是不小心摔了,怕是要将养好几日。
“妖王,这是您要的琼花酒。”侍女上前呈起托盘。
朝庭恍然,回想自己的确觉得夜晚无聊,喊人要了琼花酒。
他侧过身,令侍女将东西放到屋中,侍女行礼欲离开时,他还是没忍住。
“沈仙君的卧房在哪里啊?”他问。
“想前走拐个弯,直走百步就到了。”侍女回道。
“直走百步?可有楼梯?”
“没有。”
朝庭点点头,示意侍女可以离开,他微妙悬起得心脏也得到了安慰。
他靠着门框,拿起琼花酒,仰头一饮而尽。
直到沈怀君回到卧房,发出了一声推门的嘎吱声,墨砚寒才恍然惊醒。
“师尊出门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墨砚寒抱怨着。
沈怀君叹息一声,缓缓坐下:“清霄门的机密,怕伤到你。”
墨砚寒见他脸色不对劲,便为他倒茶。
沈怀君神色阴郁,手握茶水怎么也喝不下去:“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白笙竟是魔族,他、他怎么可能是魔族?”
不过依白笙的作派来看,倒真是魔族的风格。
“若白笙真是魔族,清霄门打算怎么办啊?”墨砚寒好奇。
沈怀君的眼中划过一道锐光,转瞬又消失不见,他拿起茶杯缓缓品了一口,淡淡道。
“如此,必然是留不得了。”
*
隔日清晨,众人还未起身时,一道清霄门的仙舟悄无声息落在了琼花州,清霄门精锐弟子走出,将两只木柜运上仙舟后,迅速起飞离开。
白笙便是在仙舟起飞的震荡中苏醒起身,他手腕和脸上裹着白布,白布还渗出道道血丝,惨不忍睹。
他看了看身下的锦被,忽然意识到身在仙舟内,看来是侍从趁他在沉睡时,将他带到仙舟内。
抬头时,床前的铜镜忽然映出他的脸,他神色一变,拿起茶杯狠狠摔向铜镜。
“秦明彻!我叫你不得好死!”白笙怒吼着。
昨日的割脸断手之仇,他这辈子都会记在心上!
“反正你秦明彻已经被认定是魔族,看我不好好折磨你......”
白笙恨恨地开始盘算起来,入思过崖?不,是便宜秦明彻了!该抽筋拔骨,经脉没了,骨头没了,可人还活着!让秦明彻像只蛆虫般,猪狗不如地活着!他才解气!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景色变幻,再有一柱香的时间便会到达清霄门,可门外却传来一阵微小的对话声,白笙走近了伏在门边偷听。
“柳斋大人叮嘱咱们不准开门,为什么呀?”一弟子道。
“怀疑白笙真君是魔族呗!”
“也对,门开了,人跑了呢?不过白笙真君真是魔族?”
“不知道,柳斋大人可能自有办法。”
议论声远去,白笙呆站在原地仿佛,如遭雷劈。
他觉得自己身份贵为真君,不会被疑,然沈怀君早早为他做好了打算,先回清霄门再查验,若他真是魔族,悄无声息地就将他弄死了。
这仙舟,分明就是催命符!
*
“怀君你说这事儿闹的,我本来想和白笙他谈谈心,结果他不打自招,自己跑了,怀君呐,真真是师门不幸,这以后该怎么办啊......”
沈怀君扫了眼信件,指尖燃起一簇火焰,信纸化为灰烬。
据柳斋说,白笙大打出手,伤了数位弟子,身负重伤逃跑,而柳斋操碎了心,连写三大页师门不幸,说已经派弟子去捉拿了,不必抓活的,可以当即毙命。
琼花州根本困不住魔族人,他便让柳斋提前准备护山大阵禁锢白笙和秦明彻,不想白笙提前逃跑了,看来谁是魔族已经有了定论。
沈怀君长出了一口气,走出正厅,天空盛开着一朵硕大绝美的琼花,在众人的惊叹中缓缓绽放,此乃琼花秘境,即将开启。
“这回历经过魔难,咱们终于可以去秘境探一探了!”陆族长笑呵呵地说着。
墨砚寒眼巴巴地看着沈怀君:“师尊,我也想去。”
“好。”沈怀君笑笑,自家徒儿要去,便去吧。
陆族长要分发秘境地图,沈怀君走上前去询问,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妖王趁机走到墨砚寒身侧。
“你去琼花秘境干嘛?那里都是双修功法!”妖王朝庭阴森森地斥道。
墨砚寒一挑眉,眼中满是挑衅:“当然是找功法和师尊双修啊。”
妖王:“......”
墨砚寒:“怎么,你有意见?”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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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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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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