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送皇帝出来,一路上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地上有金子?”刘肇侧目看了她几回,她都没有抬起头,倒是让他好奇了。
“并没有。”莫璃小声的说。
“那你头垂的那么低干什么?”刘肇停了下来。
“臣妾……”莫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头反而埋的更低了一些。
“朕就这么让你畏惧?”刘肇起初以为,她是任由皇后摆布,才会甘愿成为皇后手里一枚传宗接代的棋子。但是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为自己争过一次恩宠,甚至希望他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存在。也就逐渐的让他明白了,这个丫头显然身不由己。
依然是低着头的,莫璃淡淡的说:“并非畏惧,而是敬畏。陛下富有四海,而臣妾只不过卑微的如同一片浮萍。臣妾怎么会没有恭敬之心。”
刘肇略微点了下头:“一切也只待你诞下这个孩子再说。”
这一句话,包涵了太多的内容。
莫璃虽然忌惮皇位,却并非没有听出里面的内容。“诺。”她低眉朝皇帝行礼:“臣妾就送陛下到这里,陛下慢走。”
没再说什么,刘肇拂袖而去。
倒是无棱停在原地,趁着这个功夫对她说:“莫玢的死,乃是和当日她陷害妥冉的事情有关。这件事陛下已经知晓,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莫璃猛然抬起头,对上无棱一双眼眸,心头一热:“莫玢为什么要陷害妥冉?”
无棱没有回答,只是沉眉道:“采女请保重身子,奴才告退。”
动了动唇,莫璃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即便不走,也终究只是擦肩而过。
莫璃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而这个时候,邓绥也见到了那个让她吃惊的人。
清河王就闯进了周贵人的和欢殿,这让殿上的奴才都十分震惊。
“清河王这时候入宫,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妥冉机灵,拦在了邓绥面前,恭敬的朝清河王行了个礼。“只是周贵人……周贵人的身后事宫中不曾安排凭吊,王爷若为此事而来,大可不必。”
一句话,就点明了眼前的厉害。
刘庆并非不知道妥冉的苦心,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邓绥受屈。
“本王并非前来悼念,只不过……是入宫请安,得知此事。周贵人从前对本王有恩,今日既然入宫又得知此事,怎可过门而不入。权当是本王来见一见故人吧!”
“清河王有心。”邓绥朝他行了个礼:“臣妾替姐姐致谢。只是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清河王还是请吧。”
她面容憔悴,不施粉黛,看着就让人心疼。
“你还好吧?”刘庆低声说了这一句,有觉得不妥。“本王知道邓贵人一向与周贵人交好,想来周贵人这番出事,你一定很难过。要保重身子才是。”
“多谢清河王关心。”邓绥调整了脸色,皱眉道:“姐姐走了我的确很伤心。但是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不是么!”
这话是提醒自己也是提醒清河王。
既然要好好的活着,就别做出格的事情。
“你说得对。”刘庆欲言又止,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本王就不多叨扰了。”
他正要走,门外却传来宦官的通传声。
御驾到了和欢殿外。
不知道为什么,邓绥的心砰砰跳的很快,就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刘肇走进来,也是一脸的诧异之色:“朕听闻清河王进宫来,怎的一入宫就来了和欢殿?”
“拜见陛下。”邓绥行礼,往后退了两步。
刘庆也是同样行了礼,皱眉道:“臣弟原是入宫请安,不想听闻周贵人的事情,心中哀痛。昔日周贵人曾施恩于臣弟,所以岂能不来看一看。不到之处,还望皇兄恕罪。”
“是么?”刘肇从来不知道,清河王与周贵人还有这一层渊源。“你倒是心善。”
“皇兄见笑了。”刘庆低眉道:“臣弟此番前来,还有些政事要禀明皇兄。只怕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
刘肇瞥了邓绥一眼,皱眉道:“那就去朕的书房慢慢说。”
心里有些不痛快,刘肇特意没有对邓绥说什么。且表情举止,完全没有半点关心的意思。刻意很冷淡的态度,就是做给刘庆看的。不管他这一回是为什么入宫,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一定是有目的的。越这么想,刘肇心里就越窝火。已经这么久了,他可倒好啊,竟然还没有断了心里这个念想。
“恭送陛下。”邓绥领着妥冉想皇帝行了礼。
这时候,妥冉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贵人,陛下是不是生气了?”
邓绥摇了摇头:“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奴婢是怕……”妥冉压低了嗓音,悄默声道:“清河王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才会这时候入宫的。只怕背后之人的目的,就是冲着贵人来的。”
“有可能。”邓绥略点一下头:“如果有人将我现在的处境告诉清河王,他一定会沉不住气入宫见我。甚至是向陛下进言,希望能设法帮我。可如若陛下不肯,他也许会做出更出格的行为,到那个时候,救我就成了害我。他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或许就是想趁这个机会造势,为自己筹谋。”
妥冉稍微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贵人恕罪,奴婢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的事情,简直可以说是可怕,已经牵连了几条性命,奴婢只怕后宫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邓绥点头:“自我被送出宫去开始,陛下就已经在计划着变更朝堂局势。虽说朝堂是男人们的事情,但与后宫息息相关,牵一发动全身。妥冉,你别怕,怕也没有用。我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长久的等待,很快就能有个了断了。”
她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呼啸而去的风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书房里,刘肇与刘庆相对而坐,两人的脸色均不怎么好看。
“你今日入宫到底所为何事?”刘肇懒得和他打哑谜,直截了当的问。
“皇兄最知臣弟的心思,为何多此一问?”刘庆抿了一口茶,眉心蹙紧。“好茶自然有好茶的滋味,臣弟不才,却与皇兄有同样的品味,都喜欢那一盏香气馥郁的清茶。只可惜,茶好得,人却难求,皇兄明明有,却不懂得珍惜,叫臣弟抱憾。”
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他会面对面的坐着,和他把这话挑明。
“朕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却原来你还是个糊涂的。”
“难得糊涂。”刘庆勾唇:“可惜心里什么都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肇看着他,眸子沉冷了些。
刘庆想起了从前的时候,也是这样乍暖还寒的日子。她会在房里烫一壶酒,捧来两卷竹简,默默的陪在他身边,读兵书。目光不经意的划过她白嫩的脸庞,感受到来自她的春意盎然,那种美,就好像整个春日里的娇花簇拥着她,宛如仙子清丽脱俗。
“陛下可曾在这样的日子里陪邓贵人读过兵书?再饮一壶她烫的暖酒。”
刘肇的脸瞬间就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日入宫,邓贵人欺骗了陛下。”刘庆凝眸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缓缓的说:“她说与臣弟,不过是旧相识。在她祖父的寿宴上见过一回。但其实并非如此。”
“哦?”刘肇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其实她曾经是臣弟的心上人。”刘庆说完这句话,觉得不大对劲,又补充道:“现在也是。”
“所以呢?”刘肇依旧目光不错的看着他,似乎很想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她是为了整个邓家,才不得已入宫为贵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陛下您的位置。她对我那么绝情,不过是想保护我,不想陛下您因为猜忌或者妒忌而对我痛下杀手。原本,您就一直防着我不是么!”
“这么说来,邓贵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呢。”刘肇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但是有一件事情,邓贵人不知道。”刘庆勾起了唇角,笑容竟如此的苦涩。
“什么?”刘肇不以为意的看着他:“你既然要说,何不一次说个痛快。”
“我自然会痛痛快快的说清楚。”刘庆已经沉寂了太久太久,心里的怨恨翻江倒海一般的掩藏不住。这些日子,他尝试过放弃,遗忘,甚至怨恨她,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作用。当他知道她深陷这样的事情,当他知道她很可能性命攸关,当他知道,她的夫君终究还是将她视作一枚棋子,他终于还是面对了自己的真心。
“我爱邓绥,这份爱从来就没有变过。”
这么直白的一句话,让刘肇不免震惊。“清河王莫非是昨夜高热,烧坏脑子了?”
“陛下。”刘庆站了起来,他转过身,背对着他看向窗外。“邓贵人从来就不知道,当初你执意纳她入宫,不光是为了钳制皇后,均衡后宫的势力。还因为,你一早就知道我的心上人是邓绥,你为了打击我,为了证明你比我强比我更优秀,你才要掠夺属于我的一切。那怕只是个可怜又无辜的女子你也不肯放过。”
“清河王!”刘肇嘴里,有些重的挤出这三个字。
刘庆猛然转过身:“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你知道关于我和她所有的事情。可是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对她提起过只言片语,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你从来都不敢正视你自己的行为,你怕让邓贵人知道,她的夫君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敢这样对朕说话,就不怕朕杀了你么?”刘肇的脸上,没有一星半点的温度。目光里的杀意,毫不掩饰的宣泄出来,带着王者的威严。
“生如何?死又如何?”刘庆冷冷一笑:“自邓绥入宫的那天起,我这条命,我这颗心就已经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你恨我,你防着我,你怕我夺走属于你的帝位。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摧毁她的一切?你若是真的待她好,我也认了,可是你给了她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甚至不惜自己犯险去试探她对你的真心。刘肇,我的好皇兄,你这样做乃是天子所为么?面对邓贵人的时候,你不会觉得颜面无光么?”
“你说够了没有?”
“是你让我痛痛快快的说完,怎么,现在有不想听了?”刘庆看着他,双眼微微泛红。“好多次,我都想挥兵攻城,把你从皇位上赶走。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重新夺回她。可是她已经变了。从被迫成为你的贵人,到视你作夫君……你的手段真的很好,好到她能对我视而不见,一门心思的做你的棋子。刘肇,在你面前,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将!”
“你既然知道她如何待我,为何还要入宫说这番话?”刘肇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去:“你犯上不敬,还满口的污言秽语,以为朕真的不敢动你?”
“我敢入宫,就准备好了一切。”刘庆打定了主意,心里反而踏实了。“反正现在的事情对你的邓贵人不利。我要你下旨处死她,并且承诺不牵累她的家人。我会安排好让她假死之后,带她出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到时候,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邓贵人,她的以后,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也不要再当什么清河王了。我手上的兵权,可以尽数交给你。如此,你完全可以抗衡阴氏,独掌天下。一下子除去两个心腹大患,再没有什么交易比这个好赚。”
“交易?”刘肇冷笑一声,凛眉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么?难道她就是你用来交易的筹码?你以为这么做,她知道了会高兴?”
“她当然不是筹码!”刘庆不禁有些激动:“她是我可以付出性命去呵护的人。刘肇,你能做到么?你知道我有多恨美淑么?她死了,我也要将她鞭尸焚烧挫骨扬灰,都是因为她,我才会错失带走邓绥的机会。否则,我早就不当什么清河王了,我情愿和她四海为家,远远的躲开这些是非。可是我误会了她,我以为她为了光耀门楣,为了荣华富贵,才会愿意答应入宫。这是我心里最痛的一件事……”
“怎么你不是利用她在朕身边的绝好机会,来谋算朕的江山么?”刘肇笑容阴冷的看着他:“你以为你要做的事情就光彩?”www.sttgxcl.com
“那是我被蒙蔽才会如此。”刘庆猛然走过去,一把攥住了刘肇的领口:“你以为人人都稀罕当这个皇帝么?你以为只有的你江山社稷才是最重的,其余的都是空?若不是我误会了绥儿,以为她只是贪恋权势,我会挖空心思来谋夺你手中的皇权?刘肇,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你以为我比你差?那不过是你自以为是,你有什么能做到的是我做不到的!我若不是为了绥儿……”
“我能让她成为我的女人,而这一点,你未必做得到。”刘肇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搡开了他攥着自己的手,眉头竖起:“她可以为了我犯险,几乎送命。可是她对你,就只有敬而远之,即便你成了皇帝,她也只会恨你背叛了朕。你们之间的缘分早就已经断了,即便朕点头,你也不可能带她走!”
这一席话,像一座山在眼前崩塌。倾泻的巨石,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朝着刘庆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他无处可躲。
“那是因为,她受了你的欺骗,她被你蒙蔽才会如此。我会告诉她实情。我会让她明白,你对她从来就只有虚情假意,她不会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而离开我。”
“那都是你自以为是罢了。”刘肇唇角上扬,眉目之间都是得意:“朕有这个信心,你带不走她。”
“如果我一定要带她走呢?”刘庆攥着拳头,手心里满是愤怒。“我说什么都要带她走呢?你凭什么阻拦我!”
“不自量力。”刘肇冷蔑笑道:“周贵人与她情同姐妹,刘美人的孩子交给她抚育。你以为她真的没有自己的心思么?你以为她不想为自己的姐妹报仇么?你以为她不想给幼小的孩子一个交代么?朕所认识的邓贵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你走。她不是那种会躲避,会退缩,会任由别人摆布的小女子。她是邓绥!一个叫人又爱又恨又割舍不下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的这番话,让刘庆有种被抽筋的痛楚。他忽然觉得,这世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比他更了解她的一切。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很难过,甚至很恐惧。好像怎么伸长了手,也够不着她的裙角,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带走。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是你妄图利用这些事情留住她罢了。她已经了邓氏一族,为了你的自私付出了太多。现在若是能选,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看着他不自信的样子,刘肇展露笑容:“不然,朕跟你打赌如何?若朕所言不错,那么你就自己乖乖的离开皇城,交出你手里的兵权,并且永远不许再纠缠朕的邓贵人。”
“若是你输呢!”刘庆咬牙切齿的问。
“朕是不会输的。”刘肇非常的自信。“否则你说如何就如何。”
“你……”被对手轻视的这种感觉,真让人恼火,刘庆攥着拳头:“好,我现在就去问她!”
“朕劝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刘肇冷厉的目光,没有半点温度。“她现在身处险境,稍有不慎,你会害了她。”
“害了她?”刘庆鄙夷的回敬了一句:“你是怕我害了她,还是怕我带走她?你可以置若罔闻,看着她人人欺辱,但是很抱歉,我做不到。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除非我死!”
刘肇看着他愤然而去,才勾唇笑道:“她绝不会跟你走的,朕有这个把握。”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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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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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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