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线低沉,少女嗓音清脆,重叠在一起莫名和谐。
喻见微微一怔。
她下意识看向池烈,他已经站了起来。
和夏天被堵在小巷里那一次极其相似,池烈向前一步,挡在喻见面前。穿着蓝白短袖的背影清瘦而有力,隔开岑平远投过来的视线。
“她不回去。”
平静重复一遍。
岑平远之前吃过池烈的亏,在少年起身时,就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自己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恼火:“池烈!这是我们岑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没有插手的资格!”
岑平远反应激烈,池烈倒是没发火,也没和之前一样动手。
“是吗?”他只是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看了岑平远一眼,“岑叔叔。”
少年语气淡淡的,甚至还用了敬称。
岑平远蓦然有些发冷。
这个称呼,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从池烈口中听到了,上一回,还是岑老爷子重病那次,年纪尚幼的池烈哭喊着:“岑叔叔!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能骗爷爷!”
那时候,岑平远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绝不会轻易受人钳制。
七岁时不会。
十七岁时更不会。
对上池烈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岑平远莫名气短心虚,下意识别开视线,避开少年的眼神。
岑平远把攻势转向喻见:“小见,听话,大晚上别麻烦老师了,咱们回家。”
岑平远错开一步,终于看见被池烈挡在身后的喻见。
顿时僵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他又看见了少年的眼睛。明明还是往日温和无害的杏眼,此刻平静看过来,像是雪夜里滚动的玻璃珠。
清冷的、淡漠的。
似乎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喻见和岑平远对视一会儿,倏忽笑了起来。
少女眉眼弯弯,平和温柔,语气也一如往常甜软,说出来的话却分毫不让。
“爸爸。”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喊岑平远,“我不回去。”
*
最后,还是李文章出面调停。
毕竟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他更心疼喻见,偏心偏得也理直气壮:“岑先生放心,咱们学校有学生宿舍,你看现在确实时间不早,不是说话的时候。不如您先领着您孩子回去,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李文章往日脾气好,不代表他一直是泥人性格。
岑平远被皮笑肉不笑地盯了半天,悻悻败下阵来:“那就这样吧,辛苦老师了。”还是不知道李文章的名姓。
岑平远一家三口先行离开,岑清月的班主任也跟着一起离校。
李文章跑去找宿管沟通,顺道支使裴殊去校外,给喻见买点生活必需品。
留下喻见和池烈在宿舍楼前。
平城一中向来不缺资金,即使根本没几个学生住校,宿舍楼也修得典雅漂亮。白色大理石外墙干干净净,门前种着两排已经有了年头的白杨。
李文章一进去就不出来。
喻见等得有些累,索性直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夜风吹过,她瑟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裹紧校服,池烈就坐在了她身旁。
吹来的晚风被少年尽数挡去。
明亮灯光下,他偏头,不轻不重看了她一眼:“穿好。”
简简单单两个字,制止住喻见想要把校服脱下来,还给池烈的动作。
两个人一起坐在台阶上。
喻见抱着还有余温的热水瓶,盯着台阶下的两道影子,没一会儿,轻轻笑出了声。
“池烈。”她小声说,“好熟悉。”
眼前的场景的确似曾相识。
几个月前,蝉鸣阵阵的夏天,她和他就像现在这样,并肩坐在马路牙上。怀里是冰冰凉凉的橘子汽水,头顶是夏日热烈灿烂的骄阳。
几个月后,马路牙变成台阶,橘子汽水变成热水瓶,她依旧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风吹动白杨。
叶隙间投下的月光零星细碎。
少女语气轻快,尾音带着明显的笑意。池烈先是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又很快压下,把背挺得笔直,挡住一阵一阵吹来的晚风。
想起那一日的对话,池烈笑容淡了些。
他垂眸:“抱歉。”
当初喻见并不想回岑家,是他拦下了她,自以为是地讲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道理。
如果他不说那些话,让她去找程院长商量,或许根本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池烈难得这么郑重。
喻见微微一怔,抿了抿唇:“不是的。”
她想了想,轻轻摇头:“我也……不能逃跑。”这是池烈那天的原话。
池烈没想到喻见会这么说,转头去看,正对上她清凌凌的眼眸。
少女眼尾浸在银色月光里,微微上翘,像是把才开刃的小刀,很是锋利。
她静静看着他,重复一遍:“不能逃跑。”
岑氏夫妇不是老城区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喻见也不能像摆脱红毛那样,一味躲避退让。
有血缘牵扯,不管再怎么逃避,有朝一日,她总要面对他们。
只有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才能好好活下去。
喻见从来不是个只知道逃跑的小姑娘。
从来都不是。
少女坐在台阶上,巴掌大的小脸被校服遮去大半。夜风换了个方向,从侧面吹过来,吹动她的发丝,落在额间,稍显凌乱。
池烈眼神微暗。
他伸手,替她别了下头发:“嗯,我知道。”
少年体温本就偏低,他把外套给了喻见,穿着短袖坐在风里,手难免比平时更冷。
微凉指尖掠过额头,挟着一缕碎发,很慢很慢的,轻轻别到她的耳后。
喻见顿时感觉被触碰到的的地方有些发烫。
不太自然,她眨了眨眼,低下头:“你……你今天怎么和裴老师一起来了。”
先前在办公室没来得及问。
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奇怪。
池烈喉头动了动:“凑巧。”
喻见不太相信这个解释,想要继续追问,李文章一把推开宿舍大门:“好了好了!手续弄完了!”
裴殊这时候也正好赶回来,手里抱着崭新的床单被套等一大堆东西。
一中学生基本走读,宿舍楼常年住不到十个学生。
所以条件很不错,没有所谓的四人间六人间,都是一个人一间宿舍。
晚上不好让李文章他们跟着进去,宿管老师跑了两趟,帮喻见把东西拿进屋。
池烈离开前,从衣兜里拿出喻见的手机:“你落在多功能厅了。”还是刚才找人的时候发现的。
喻见伸手接过:“谢谢。”
“李老师,裴老师,你们快回去吧。”大晚上让李文章和裴殊跑前跑后,喻见很不好意思,“我没事的,不用你们操心”
李文章呵呵一笑:“那我就走了。”熬夜可是掉头发。
裴殊似乎有话想叮嘱,最后被池烈看了一眼,不情不愿地点头:“那我也走了。”
位于一楼的单人间并不大,和喻见在岑家的卧室完全不能比。
喻见收拾好床铺,坐在床沿,有些发愣。
虽然今天已经和岑平远撕破了脸,但想要离开岑家,也不是说上一句话那么简单。何况中间还夹着阳光福利院和程院长。
喻见依旧不想让程院长知道这些事。
喻见坐在床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手机轻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她拿起手机。
通知栏弹出一条新消息。
【早点睡,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别再乱想了。】
并非往日简单的晚安二字,少年发来的短信难得出现了一个较长的句子,语气却很不耐烦。喻见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深深拧着眉,一脸不耐暴躁的模样。
喻见唇角扬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条短信,她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喻见想了想,飞快敲打屏幕:我知道了!你也早睡!
发完这条短信,她关了灯,躺在床上,几乎一秒就坠入了梦乡。
*
深夜。
宿舍楼正对的马路上,路灯下,池烈看着那个亮着灯的窗口暗下去,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把手机重新放回衣兜。
时间已经很晚,路上没几个人。
裴殊还在恨恨磨牙:“什么垃圾父母!简直不配当爹当妈!”要不是李文章刚才拉了一把,他早就一拳砸在岑平远脸上。
池烈没应和。
冷风一吹,头脑愈发清醒。他在脑海里迅速盘算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想了想,看向裴殊:“电话号码。”
随即,他补充道:“我说你的。”
裴殊就是一愣。
还沉浸在怒火里,他有些糊涂,“你这是想通了?打算和我们一起搞代码?”
池烈垂眸,算是表态。
裴殊就更懵了:“不是……你之前……”明明还宁死不屈的。
池烈没吭声。
他只是又朝宿舍楼看了一眼,然后淡淡收回目光。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他一个人活,可以单打独斗、孤军奋战,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理会别人的看法。
然而现在。
他想好好保护她。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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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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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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