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徐全身皮肤光洁,腿部修长紧致,骨肉匀称,唯独那里是最狰狞的破损。
她从小下盘不稳,走路时经常忘记看路,不留心脚下,被台阶、石子绊倒摔跤,是常有的事;又或者压根不用什么阻碍物,在家里好好走着都能噗通一个平地摔。
一直以来膝盖、手肘上磕伤擦伤不断,三天两头添淤青,好在自身修复能力很强,普通轻伤在结痂脱落后,皮肤能快速愈合复原,看不出半点受过伤的痕迹。
往日程奕总要分心在顾亦徐身上,提防这人半路摔一跤。
可相处久了之后,内里的恶劣因子时不时冒出来,程奕有时行径顽劣,会趁顾亦徐不注意伸腿绊倒她,把人接个满怀,然后反赖亦徐走路不看路,要不是有他在,早就扑倒地上了。
顾亦徐被倒打一耙,登时恼了。
她动气起来也别有趣味,说是生气,也不尽其然,更像是和程奕小打小闹。
两人你来我往,玩得不过是一个情趣。
此刻,程奕触摸着她的伤口。
凸起的疤痕纵横交错,呈“Y”字型,顾亦徐并非疤痕体质,腿伤严重到经过五六年后,依然没有半点平复的迹象。
程奕清楚,那是因为前前后后,一共进行三次手术。
第一次是因为赛前高强度训练受伤,第二次是在比赛中误食兴奋剂,药物冲突导致肌体受损。
那第三次——
是因为什么?
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可能在经受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度创伤后复原,即使顾家拥有最雄厚的医疗资源,最先进的医学设备,最精湛的医生,也不例外。
指尖抚摸过那块皮肤。
感受伤口缝合过的地方,凹凸不平,像是饱经摧残。
程奕垂眸敛神。
两人唇挨着唇,但他中止在那,没继续亲下去。
……
是在心疼。
顾亦徐抵住收起腿的冲动,停下得太过突兀,不由问:“……怎么了?”
他问疼不疼。
亦徐怔愣一下,随即失笑:“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会疼。”
“之前医生告诉我,如果想要美观,可以考虑祛疤,但是……”她说到一半,程奕的手还停留在那,脸慢慢烧了起来,“我觉得不太好意思。”
未说出口的话,他却明白——
手术是为了治疗,如非不要,她不愿意像个被待宰的小白鼠一样,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
“没关系。”程奕安抚道:“以后只给我看。”
顾亦徐胳膊慢慢揽紧,脸埋在他颈窝。
不吭声。
程奕仿佛在展现某种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郑重又虚伪,存心逗她:“好不好?”
“……”
“别不说话。”
程奕去亲她的耳后,低声催促:“我在等你回答。”
痒,很痒。
顾亦徐缩起脖子,头埋得更深,躲避开落下耳后羽毛似划过的轻吻,却又无异于把自己送到离嘴边更近的位置。
“给不给,嗯?”
“亦徐。”
他叫她的名字,语气意味深长:“我想看。”
半响,怀里那人面色薄红,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
·
程奕获得许可,但顾亦徐有个前提,得回房间去。
程奕拒绝了。
“还没下雪。”他说:“再等等。”
亦徐只好再等等。
她满心欣赏雪景,此刻却成了种煎熬。
他细看了会儿,仿佛像是在欣赏某件艺术品,可伤口纵横,并无一丝一毫美感。
顷刻间,程奕俯身,去亲吻那处伤疤。
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十几个小时,她已然分不清晨昏——
直到某一刻。
“湿了。”
闻言,亦徐人都懵了。
他还问,怎么一碰就——
怔愣良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再开口时,语气带上几分哀求:“……别说这种话。”
程奕低笑,越发觉得她可爱,应允:“行。”
情动至此,气氛恰到好处。
桌子被搬到一侧,程奕瞥一眼正在无声播放视频的电脑,“还看吗?”
顾亦徐心想都这样了,还看什么?
“我已经复习得很好了。”
程奕知道她的进度,这次提前做足了准备,没有以往期末那样拖延,所以还好。
既然如此,那便顺其自然。
·
·
他们所在的公寓位于深云湾地理位置的最前沿,是小区内观光风景最佳的高层公寓,客厅采用全景落地窗,环幕一百八十度,入眼一侧是沿岸江景,另一侧是公园的蔚然森林。
今晚会有第一次降雪,气温将抵达入冬以来最低温,路人行色匆匆,裹紧大衣抵御寒风,加紧脚步尽快回到温暖的家中,公园内早已空无一人。
此刻星月藏匿,外面幽黑寂寥一片,如临深渊。
玻璃被暖气烘热,不至于冰冷刺骨,裸|露皮肤压在微凉玻璃上。
他们没开灯,客厅同样昏暗。
没人能看得见他们。
可顾亦徐还是在担心,根本放不开。
那扇卧室门近在眼前,她软言劝说:“到你房间去。”
程奕却不肯,“不赏雪了?”
程奕安抚着她的忧虑,遥控窗帘将面向江景的那侧玻璃自动掩上,只对着幽暗绿海。
他让亦徐面向自己,除了自己以外,眼底再容不下别的。
“别怕,看不到。”
他在耳边撩拨,“这样就不会害羞了。”
顾亦徐闷哼,面上渐渐浮起潮红。
她不禁恨恨地想:
——这简直是掩耳盗铃。
然而待陷入其中后,程奕便让顾亦徐没有机会,也没有心神分出闲暇,去考虑在落地窗边是不是太出格。
程奕扶稳她的身体,他早就想这么做。
那晚她在窗边眺望风景出神,神情安然自在,宁静美好地不像现实,当转身看到他从浴室出来,顾亦徐从来不会掩饰对程奕的喜爱,正如每次见到时那样,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喜,脸上浮现层浅淡笑意,那时程奕便有了这个想法。
外面冰天雪地,屋内暖如逢春。
余光瞥见零星白点,他提醒:“下雪了。”
程奕将人转了个身,等了这么久的初雪,不能辜负。
他要和亦徐一起赏雪。
短短片刻,顾亦徐亲眼见到星点白絮化作鹅毛大雪,雪花骤密,猛烈地打在玻璃上,其中有颗近在眼前,乍然撞到玻璃上,敲碎在眼前,雪团怦然破开,像朵绽放的白色烟花。
顾亦徐似乎被惊吓到,身体微微一僵,其后越来越多的雪紧跟落下。
她想看初雪,但此前不知会是这样的雪,太密集了。
·
·
后面顾亦徐体力不支,久站乏累,半倚在程奕身上,想换个舒服的姿势。
轻言软语,又是这样全身心信任地软绵绵依偎在怀里,怎么可能不同意?
客厅地面铺着颜色浓烈的花卉地毯,冻不着。
“这样好受些么?”
顾亦徐支吾着,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昏暗之中,程奕看不清亦徐的脸,她又因为赧然羞涩,迟迟不肯出声,于是便要起身——
顾亦徐立即紧紧攀上去,“别开灯!”
程奕却感觉她没先前动情,放缓语调:“是不是难受?”
“……”
亦徐顿了顿,默默心想。
难道以为自己和他一样,都是不会累的吗……
顾亦徐忍着耻腆,回:“我舒服的。”
她现在还算受的住,若是开灯,脸面薄到不知往哪搁。
“真的?”
“……”
亦徐被问得烦恼,用行动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这一催促果然奏效。
摇摇晃晃,如海面颠簸的船只,顾亦徐下意识想攥住些东西,□□住身体。
地毯上的向日葵开在手心里。
他们出了浑身的汗,顾亦徐长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像从水里刚被打捞上来,被程奕弄得没有半分力气,从头至尾任其摆弄。
从所未有过的新奇体验由他们赋予彼此,相互温存,此刻他们成为对方的所有。
……
雪越落越大,顾亦徐期待两天两夜的初雪,怎么好这么快结束。
她头偏向一侧,夜幕之中,隐隐绰绰的雪团飘落,落地窗外白雪纷纷。
顾亦徐望着雪夜久久出神。
程奕目光专注在她一人身上。
她赏雪。
他赏她。
雪未停,他们也不会停歇。
·
·
一夜过后。
顾亦徐醒来时,却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
……
不消说,是谁把她抱进来的。
遮光窗帘严密拢合,卧室内只亮着盏宫纱壁灯,木质雕花的架子床上挂着红绸布,垂下四条绸带,像是剪彩时用的红布,只不过没有中间那朵大红花。
绸带缎面光滑,质感轻薄,加上形如灯笼,以淡黄油纸糊作外层的吊灯,间隔开梳妆台的云石屏风……
富有古典气息的房间,每件家具被这层绸布印上鲜艳饱和的红色光泽,简直——
就像古代洞房花烛夜一般。
顾亦徐隐隐有了个想法。
但又暗暗吃惊:程奕他……真的会做这样的事吗?
他不是在国外长大?
诧异之余,顾亦徐眼珠子转一圈,立即找到了人。
程奕坐在床头的单人沙发上,穿着身家居服,姿态随意却不散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不知一个人在那看了多久。
顾亦徐心跳漏半拍:“几点了?”
“不到十点。”
顾亦徐算不清自己睡了多久,她记得尚有意识时,天际已经泛白了,她清楚自己肯定不能接着睡下去,因为刚才躺着还没感觉,一撑起身,猛地倒回床面。
那股酸软后知后觉,填充着全身。
顾亦徐疼得蹙眉,倒吸凉气。
事实上,她才睡了三个小时。过度运动的后果,是肌肉乳酸沉积,浑身使不上劲,又疼又酸麻。
程奕眼神轻微闪烁一下。
身体想上前,但情绪上克制着,没有动。
——事实上,完全没有过性经历的情侣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在清醒的第二天早晨,能够若无其事谈话温存,都是电视剧和电影里骗人的桥段。
未来生活已经百分之百的发生变化,而让未来生活发生变化的人就站在面前,正常人一时之间都会手足无措,不知道以什么方式相处。
情感太浓烈的后果,便是趋于平淡。昨晚荷尔蒙分泌过剩,如今,回归到冷静思维。
程奕比顾亦徐醒得早,几小时前发生的一切都清晰记得,脑海里一遍遍回想所有细节,身体回味余韵。
即使他一直有在规划他和亦徐的未来,可真当此刻发生时,竟然也有几分神思混乱。
——还有一丝少见的迷茫。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亦徐还在缓慢的适应过程。
疼痛让她来不及害羞,掀开一角被子看了眼,不忍直视。
她纠结半天,和程奕说:“你怎么…不给我穿衣服啊……”
“我抱你去洗澡,但那时你太累了。”他回:“一直和我闹情绪,不肯穿。”
啊?
还有这种事情吗。
顾亦徐神色悻悻,但若是她真的困了,好像也是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但她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过来?”
这话起了作用。
顾亦徐一问,程奕躺上床,连人带被侧搂着她,右手探进去揉捏后背,舒缓肌肉。
没多久,她惬意地闭上眼睛。
“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www.sttgxcl.com
“不久前。”
“所以,昨晚你是早有预谋。”
“不。”
程奕纠正:“那是未雨绸缪。”
不待亦徐接话,他将头深深埋在顾亦徐肩颈,嘴唇贴着温热的皮肤。
“我爱你。”
他的声音闷闷传来,敲在耳边,如此清晰。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到爱这个字。
过往顾亦徐再喜欢程奕,也不曾说过这句话。
因为爱代表深重,是责任,是甜蜜的负担,意味着强烈的羁绊。
——它比喜欢浓烈千万倍。
顾亦徐一怔,退开想看他的脸。
程奕停顿片刻,终于直视她:“我永远爱你。”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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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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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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