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着‘镇定’让席泽合上电脑的。

  “别把这事儿说出去。”他声音几乎不像自己的,真空,游离,强作若无其事:“也别和盛弋说,你去工地,把电脑还给她。”

  “啊…哦!”

  席泽有些懵,他的声音听在许行霁耳朵里都像从外太空传来的一样,絮絮赘念:“许哥,公司里的每个人都特别喜欢弋姐,觉得她人特别好。”

  “如果你们真能成了,她以后给我们当老板娘,那兄弟们得开心死!您喜欢她么?”

  许行霁怔然,半晌后苦笑了一声:“我最喜欢她了。”

  只是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无措,就好像……好像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一样。通天阁小说

  席泽给他看的东西,无异于末路穷途的人从天而降几千万一样,不,甚至比那更惊喜更不可思议。

  但极致的惊喜过后,脑子突兀的一片空白逐渐回神,许行霁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大礼’。

  如果盛弋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他,那之前她为什么会找出一个‘替身论’的借口来刺激他,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无非是他一直都太混蛋了而已。

  过去种种在脑子里不断盘旋着,盛弋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他,结婚一年多以来,女孩儿始终温柔细心的照顾,无怨无悔的配合着他,说离婚时决绝破碎的眼神,还有她每次提到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时……其实都是躲避的态度,都是支支吾吾的眼神。

  可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非但没有,甚至像个傻子一样,无知无觉。

  许行霁脑袋乱的疼成一片,太阳穴都快炸开了。

  他眼睛都红了,灵魂神游的走出公司,就忍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指骨就已经红肿成一片,没摩擦出了青紫的血印。

  “卧槽。”俞九西买了杯咖啡回来,好巧不巧地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冲上去骂他:“你他妈又怎么了?疯了?你这是画图的手!”

  许行霁眼神怔怔地,仿佛没看到他,也没听见他说什么。

  “你人傻了?”俞九西不明所以的锁紧眉毛:“赶紧去包扎一下啊!”

  “别管我了,流点血死不了人。”许行霁侧头看着他,轻笑一声:“老九,我现在…我感觉我自己死了都活该。”

  说完,他在俞九西见了鬼了一样的眼神里‘飘然’离去。

  结果没走几步,过个人行横道都差点发生了事故。

  俞九西还在愣神呢,耳边就传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的还有司机的大声叫骂:“小伙子!你看不清这是什么灯啊?找死是吧!”

  一转头,就看见许行霁站在街道中央差点发生事故,开着一辆奥迪车的车主探出半个身子,理不直气也壮的大声吆喝着——其实在礼让行人的规则下,他本来是理亏的,但往往这个时候理亏才要大声。

  如果放在平常,许行霁早就过去把人从车里拉出来揍了,但在今天,此时此刻,他就和灵魂出窍的木偶一样,站在原地任由车主骂。

  周围凑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许行霁不走,不动,在头顶的大太阳下面烤着,微微仰头,狭长的黑眸眯成一条线。

  这样眼睛会很痛,仿佛就有资格流泪了。

  “许行霁!”俞九西连忙过去把人拉了回来,也没和那没素质的车主计较让他走了,他恨铁不成钢,声音都有些颤:“你是不是真傻逼了?我用不用给你送医院去?你他妈说话!”

  说着,气的伸手狠狠推了他一下,而许行霁‘碰瓷’上瘾,俞九西并不重的一下正好怼在了他的胸口,沉重无比,他忽的就要倒下了——幸亏有背后的墙面支撑。

  “医院能让时光倒流的话,就把我送去吧。”许行霁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喑哑:“我他妈真的是个混蛋。”

  俞九西眉宇之间的褶皱愈发的深:“你到底怎么了?”

  “就觉得自己很不配。”许行霁靠着墙慢慢的坐下,整个人颓然的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低垂着眼睛:“我为什么可以完全忽略一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忽略的那么彻底呢?”

  盛弋的十六岁,高中,大学,那么多年……其实都是在他身边的!

  甚至,她一度成为他的枕边人。

  女孩儿虽然不说,但她的温柔和追随的目光却一直都在,况且自己这个德行,她怎么敢说?

  十六岁到现在整整十二年了,自己忽略了她整整十二年,中间甚至因为那个虚假的替身而恨过她,觉得她狠心……

  凭什么他现在说喜欢了,盛弋就一定得回来他身边?

  盛弋说把他当作替身的时候,他怒不可遏,口不择言,现在蓦然发现那个‘替身’其实就是他自己,许行霁惊喜,无措,转眼间就是巨大的恐慌。

  他配不上,他此刻终于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配不上。

  许行霁心里火烧火燎的疼,几乎就要喘不上气了。

  他修长的手攥紧衬衫前襟,颇为狼狈的扶着墙又站了起来,脸色苍白,一双黑眸却亮的不太正常。

  “阿霁,你…”俞九西见他要走,不自觉的叫住他,欲言又止:“你真没事吧?”

  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许行霁这么不正常,甚至是奇怪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在绝望之下却又隐隐蕴着希望的火苗。

  整个人都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突兀感,这种感觉他形容不太上来,但唯一能明白的就是许行霁不正常,也不太适合一个人待着。

  “没事。”许行霁摇了摇头:“就是要想点东西。”

  他说完,走到路边打了个车离开,显然也知道自己的状态是不太适合开车的。

  看着出租车一骑绝尘而去,俞九西心头浮现了一丝隐隐的忧虑。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全世界只有许行霁自己知道他如坠冰窖,却又因为女孩多年的喜欢还是忍不住窃喜,一半苦涩一半欢喜的煎熬着,内心酸软到了极致。

  他想找个人救救他,但关系到盛弋的事情,就算走得最近的俞九西也没法说,只能独自琢磨,又缩回了他曾经待过无数次的小黑屋里。

  对此,盛弋自然是浑然未觉的。

  她回到了阔别半个月的工地里,只感觉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等中午席泽过来把电脑还给她,盛弋迫不及待的看了看近期修改过的图纸,一直沉浸在其中。

  月子中心的建设差不多八月份就能完工了,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的过程她可以全程参与。

  能眼看着自己设计稿下的模样逐渐完工,真是一种既兴奋又激动的情绪。

  而现在馨亚的营销也已经在市内全面铺开了,各个地方的广告牌都打了出来,广而告之,有不少已经怀孕或者准备备孕的家庭都时不时的过来开车看地点。

  这应该就是销售部门的功劳,例如之前为了业绩十分努力的秦雯。

  她听说盛弋回到工地了,立刻就很兴奋地跑了过来,还带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顾客。

  “弋弋,你可算回来了,之前真的吓死我了,我都想你了。”秦雯赶到工地,上前就给盛弋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没注意到女孩儿看向自己身后跟着的人时便有些僵硬的神色,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正跟客户推销馨亚的疗程呢就知道你回来了,嘿嘿,连忙过来看看,正好还能带着客户一起来看看地段。”

  而秦雯口中的客户正从家常的黑色奔驰车上走下来,一身珍珠白的香奈儿套装,头上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脚下踩着十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

  气度风华绰约,打扮风格也一如既往,颈上手上,都是刺目的珠光宝气。

  盛弋没想到还能见到苏美锦,尤其是在工地这个她认为苏美锦永远都不会涉足的地方。

  上次见到她还是在那个尴尬的寿宴上,一晃几年过去,女人也没有变老,依旧是风情无限。

  她随着秦雯一起也看到了盛弋,显然也是有些意外。

  隔着墨镜倒也算‘四目相对’了,盛弋顾不上尴尬,只好率先打招呼:“伯母。”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苏美锦摘下墨镜,美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久不见了。”

  意外的人只剩下一旁的秦雯,她看了看苏美锦,又看了看盛弋,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嗯,认识的。”是苏美锦回答的这个问题,她唇畔带着微笑,眼睛看着盛弋,话却是对秦雯说的:“小秦,你先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里,等过后我会联系你。”

  “啊……哦。”

  秦雯犹豫地看了眼盛弋,见她无视地微笑着,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苏美锦此举,显然是要找人‘叙旧’的。

  虽然盛弋打心眼儿里觉得和她无旧可叙,但想了想还是摘下安全帽,顺从的跟着苏美锦走了。

  苏美锦不喝咖啡那些年轻人的东西,只喝茶,养生汤,各种冬虫夏草以及大补的燕窝之类,因此年过半百皮肤状态也依旧很好。

  她让司机开车去相熟的茶馆,路上就和盛弋说起了为何会来这里的缘由。

  “我儿媳妇刚怀上孕呢,自然是要找个最好最新的月子中心备着。”苏美锦说的是她那个二儿子的妻子,眉梢眼角带了些笑意:“你们这里怎么样?”

  “伯母,我只负责设计,对馨亚内部的装修或者是设施都不是很了解。”盛弋微笑,回答的滴水不漏:“您还是去问秦雯比较好,她是专门的销售人员,比较了解。”

  “唔,我知道。”苏美锦倒也诚实:“就随便问问,都不说话不是显得有些尴尬么?”

  盛弋:“……”

  “你现在是设计师?”苏美锦若有所思道:“那岂不是和我们家,还有许行霁干的都是一个行当?”

  也难为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闺阁里的金丝雀能弄明白自己的职业了,盛弋真觉得挺荣幸。

  她也没解释自己一直就是从事这个行业的,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馨亚是你设计的?不错,我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的。”苏美锦微微叹了口气:“从前你和许行霁那小子结婚,我就觉得你人还不错,是当儿媳妇的好料子。”

  ……

  虽然说的话不太中听,但盛弋知道苏美锦说的是实话。

  比起许行霁那个便宜儿子,她这个‘前婆婆’对她的确算不错的了。

  “伯母。”盛弋打断了她的回忆,有些尴尬地问:“您找我去喝茶,是想说什么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了你在许行霁那小子的地方工作。”苏美锦秀眉微蹙:“他现在怎么样?”

  没想到苏美锦会主动问到许行霁,盛弋怔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挺好的。”

  女人又问:“你们现在还在一起?不是离婚了么?”

  苏美锦这直白的性格和问话真是时不时的就会让人尴尬一下,盛弋抿起唇角,颊侧的梨涡若隐若现,半晌后才说:“离婚了…也可以和好啊。”

  闻言,苏美锦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憋了回去——鲜少有她不能直接张口说的东西,盛弋顿时有些好奇了:“伯母,您想说什么?”

  “本来想说那小子配不上你,心思深沉的像条毒蛇,但想想还是算了。”苏美锦无所谓的笑了笑:“甲之蜜糖乙之□□,日子都是自己过的。”

  难得她这种无忧无虑的傻白甜能说出这么有‘人生哲理’的话,虽然语气中还是不免有着对许行霁的贬低和怨恨,但盛弋依旧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

  “其实我真挺恨那小子的,毁了我的家庭,现在又把许氏都毁的差不多了,但我性子懒,总觉得恨这个恨那个的,就,多累啊。”苏美锦笑笑,非常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有那时间,还不如去买买东西逛逛街。”

  盛弋沉默片刻,再次觉得人生如果能活到苏美锦这个境界,也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人是真的要相信因果报应这个东西的,反正我没做过坏事,我不心虚,许行霁恨的也不是我,而是许致尧。”

  说到这里,苏美锦忽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这老东西得癌了,没几天可活了,这事儿许行霁知道了么?”

  盛弋闻言一怔,心里立时‘咯噔’一声,连忙说:“我…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呵,那应该是不知道的,这事儿算是私密,毕竟传出去股价就该跌了。”苏美锦眉梢轻挑:“算我告诉你的一个小福利吧,你去告诉许行霁,他该开心死了。”

  盛弋惊愕的第一瞬间过去,顿时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描绘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还是挺意外的,因为一直以来觉得金丝雀一样的苏美锦此时此刻,对于‘许致尧要死了’这件事情看起来一点都伤心,甚至还能讥笑着帮他宣传,淡定又讽刺。

  “伯母,您…”盛弋犹豫地问:“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早就和许致尧分居了。”苏美锦冷笑,她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若有所思道:“之前还有点侥幸心理,但后来那场寿宴……我也看清他是个多狠的人了。”

  “许行霁虽然是个私生子,但那也是他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造的孽,他对自己的种都能这么狠,不光许行霁,还有我们家淮北。”说到这里,苏美锦私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把我们家老大都快搞成精神病了,死老头子,我盼着他早点死呢,反正我是遗产的继承第一顺位。”

  盛弋彻底无语了,无语的同时,又觉得苏美锦这种一生都在依附别人的温室花朵,其实活的挺坦荡的——没有办法评价她是否成功,可能在大众意义上苏美锦的一生是没有意义也没有贡献的,但她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一辈子穿金戴银,从不用操心,丈夫死后有大笔遗产,甚至于除了她,许致尧另外的两个继承人都是她的儿子,关系紧密,丝毫不用担心会有遗产争夺的问题。

  倒是许致尧,让所有人都怕他,以为自己很成功,其实穷尽陌路了就是一个笑话。

  没有一个人留恋他,都在盼着他早点死呢。

  思及于此,不免有些心虚,但对于许致尧,她也真的是生不出来任何同情。

  “伯母。”盛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许董事长生的是什么病?”

  苏美锦:“肝癌。”

  盛弋沉默,这个病还真的是平时不容易被发现,发现了就是晚期的癌,看来许致尧确实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

  “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许行霁吧,算我给他的礼物。”苏美锦看了看手机里的日历,若有所思:“七月份…这个时间告诉他,应该是一份能让他开心的‘大礼’。”

  盛弋疑惑眯了眯眼:“七月份?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你不知道么?”苏美锦有些意外:“他生母是七月份去世的。”

  盛弋不自觉地抓了下包,这个她的确不知道——应该说关于许行霁母亲的事情,她都不太知道。

  许行霁也的确是不太提他的生母的。

  “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苏美锦抿了抿唇,长吁短叹道:“许行霁妈妈的灵位一直都放在许家的灵堂里,这大概是那女的生前的愿望,因为这事儿,许致尧利用威胁过他挺多次的。”

  “三年前闹翻了之后,许致尧就把他母亲的灵位给摔出去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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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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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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