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该是孩子回来同她告的状,便同她解释道:“那天太晚了,阿元若再不回去睡,我怕你等久了着急,才没叫他多逗留,家里老太太礼重医家,也常教导我们儿孙要对行医之人恭敬,不信你去问嫂子,那天席上请来了好些太医院的人,若芯,你不能因为这么件小事就冤枉爷。”
这确是一件极小的插曲,不过是太晚了,他不叫孩子同舅舅玩而已,她也不好因此就埋怨刘钰什么。
可心里却仍是忿忿不平:“这是小事,那什么事是大事,苏娘子撞墙的事吗?”
“这事你不是已经问过常胜了,不是我逼的她。”
他说的并不理直气壮,心里十分清楚,即便不是他逼的,也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又想着若芯学医,最爱惜人命,虽不喜欢苏月锦,可也绝不希望她落那样的下场。
“她的伤已经养好了。”
刘钰弱弱的说,不止想在她那里挽回些什么,也想说给他自己听。
此前若芯在苏月锦门前莫名生出的直觉是对的,刘钰确实把苏月锦放在心里头过,内心深处也不希望她会因他而死。
她一时想起那扇紧闭的大门,又问他:“你把她关在那宅子里,不让她出去,是为了不叫她嫁给别人?”
“谁同你说的?”刘钰简直无语。
他是巴不得苏月锦赶紧找个人嫁了,可听见她这样说,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跟她解释:“撞墙的事是丑事,叫外人知道了不好,这才关着门不叫她出去。”
若芯却像没听见他的解释,只说自己想说的:“你不是一直想把她接进来,顾忌着我有胎,才一直放在外头,如今孩子没了,她的伤也养好了,不如接进来,也省的二爷后院冷清,大晚上的无人排解。”
闻言,刘钰再忍不下,几乎要与她当场翻脸,他怒道:“你没完了是不是,那天晚上爷真就是多喝了两口酒才那样对你,我已经很后悔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罢休。”
“再说了,我何时说过想把她接进来,她冲撞过你,我若把她接进来,不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儿,下你的脸面,你以后还怎么在府里过日子,你这是故意恶心我,还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越说越生气,哪还有方才哄她的好心情,怒气冲冲的就问她:“你即问爷,那好,爷也要问一问你,你为什么觉的我想把她接进府里来?又为什么觉得我关着她是不想让她嫁人?她到府里来找你那天,你们不止说了这些吧,旁的爷不多问,我只问你,你为什么不问爷眉眼的事?是不是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到底是不是像了她?不在意爷心里到底喜欢的是谁?”
苏月锦撞墙那天同他说的话,言犹在耳。
她说:“哪个女人听到自己是因旁的女人才得夫君喜欢不会生气。”
又说:“莫不是她没因眉眼的事闹出来,可也不知是她忍在心里还是她根本不在意。”
最后说:“算上顾氏,再没人对他有那般情意。”
那会子若芯怀着孩子,又一副小心翼翼要为他生孩子同他过日子的贤惠模样,刘钰沉溺其中,便不愿问出来同她闹别扭。
他满心以为,只要二人有一个正常出生的孩子,那些情意不情意的东西,就不那么重要了,若芯看着两个孩子,对他的心也会慢慢热起来。
可孩子没了,他只觉她比以前更冷漠,因为怀孕养出来的刁钻性子,更是叫她连装都不愿装,假意应付也不肯。www.sttgxcl.com
刘钰只觉扎心的难受,他说:“你不问,我就自己说,爷自是先遇见的你,那时虽记不清样貌,可眉眼记得清清楚楚,一刻也不曾忘了,这才在看见苏氏时觉得欢喜,找了她做外室。”
他语气里透着委屈,眼眶微微泛红。
又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上,继续说道:“你不问,我就自己说,即便这里被你捅的筛子一样,老子也见不得你受一点委屈,你听清楚,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他握她的手抖个不停,像是怕若芯说出什么再捅他一刀似的,急着又说。
“你不是下辈子不想再遇见我了吗,那我们能把这辈子先过好吗?”
长久以来,他强势惯了,不曾这样在人前揭开过自己。
若芯也没见过这样的刘钰,听了他委曲求全的话,她再是冷漠无情,也不由动容,却也是好半天没说出什么,沉默了一会道:“那信....你看见了....”
是那封在她书案上搜出来的信,还一直深深扎在他心里,不说出来难受,说出来了......似也没得到任何解脱。
他不错眼的瞧着她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出些什么,欢喜也好感动也罢,看到的却还是无动于衷,渐渐的,刘钰有些心灰意冷,他不懂他在期待什么,难不成想若芯也能说出一样的话来给他。
刘钰忽就冷笑起来,一改方才的卑微,又强势问她:“莫不是在你心里,连这辈子也不想跟爷过了?”
哪知,这女人前边一句不肯回应,这句倒接的痛快:“我能选?”
刘钰放开拉她的手,为他这一天的推心置腹后悔不已,咬着牙拒绝她:“不能。”
他起身站起来,摆出恼羞成怒后要走的架势,同她冷冷说道:“不管怎么说,那晚是爷的错,方才也给你赔了不少好话,道了不是,你若还委屈,想继续跟爷闹,那爷不回来烦你就是了。”
丢下这句冷漠的威胁,从钟毓馆里走了。
若芯独自坐在那里愣了半晌,才觉出二人不该这样不欢而散,这回分明是他有错在先,如此,倒显的是她得理不饶人了。
这屋子里,宝琴和紫嫣成过亲,等二人回屋后,一眼便瞧出若芯脸上满是悔意,便想趁着这个空再好生劝一劝她。
“奶奶,爷到底是这院里做主的男人,奶奶好歹给个台阶就下了得了,何苦来。”
“自打奶奶掉了胎,爷从外头回来,奶奶可曾给过爷一点好脸色,奶奶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也觉得奶奶如今太过了些,别的不说,二爷明里暗里说了多少回了,叫奶奶等他回来再睡,奶奶都听见了,可奶奶分明不困,就是不肯等爷回来。”
“奶奶,府里长辈看重子嗣,那掉过胎的姨娘日子没一个好过的,可奶奶如今依然体体面面,那不都是二爷怜惜看重奶奶么。”
“.......”
宝琴和紫嫣说的话,若芯似是听进去了,脸上那后悔神色愈发凝重,她一直以为,现在的日子跟以前没什么分别,却是被人一语道破,她如今真就是装都懒得装,连日常应付刘钰都不肯了。
以前,她心里多少有些怕他,不管真情假意,也算是尽了做妾的本分,日日伺候着她,可这段日子以来,她下意识里就想同他较劲,他叫她做什么,她偏不做什么。
“原是说奶奶同爷闹一场倒好,我瞧着二爷那意思,也是恨不得奶奶窝在她怀里狠狠哭一回,哭孩子也好哭旁的也罢,把之前的事都哭过去了,赶紧放下来好生过日子才是。”
说这话的是宝琴,话糙理不糙,庄稼人都喜欢敞敞亮亮过日子,高兴了就笑,不痛快了就闹,可没功夫理会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
——
到了晚上,若芯领着阿元去了前头。
刘钰小厮们瞧见姨奶奶亲自到前头来了,全都欣喜非常,殷勤打着灯笼把她从二门上领去了外书房。
若芯脸皮薄,不好直接来叫刘钰回去,只能拿儿子做个先锋。
阿元噔噔噔跑过去抱住刘钰:“爹爹,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这是若芯教的,她没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竟沦落到利用孩子的境地。
“阿元怎么来了?”
他显然不愿意搭理她。
若芯却没怎么在意,她头一次来刘钰外书房,觉着新鲜异常,不停的左看右看,待整个屋里都打量差不多了,又走到他的书桌前,去看他在看什么。
书桌上的东西都是朝廷机密,一般人看不得,刘钰却没出言阻止她近前,只揽着孩子拿眼偷偷瞥她,心说,你看够了没有,看那里是能把爷请回去还是怎么?
阿元已经叭叭着小嘴说了起来:“娘亲说,爹爹太辛苦,叫爹爹不要那么辛苦,早点回去睡觉,娘亲说,不去前头请爹爹,爹爹就不回来。”
等刘钰再转过头去看她时,若芯竟抬手替他整理起了书案,她先是把他散落在地的折子和帖子都拾起来,放到书案一角码好,又伸手去归置他铺了一桌子的各种书和纸张。
刘钰看着她不由气结,赌气道:“你放的我都找不到了。”
若芯这才看他:“我实在见不得书案乱成这样,你真能看得下去么?”
刘钰:“你弄那么整齐,爷才会看不下去。”
若芯整理东西的手僵了僵,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嫌弃,刘钰被她看的一阵不痛快,硬着头皮说:“随你便吧。”
若芯没忍住那股子强迫感,给他把桌面弄整齐了,才硬梆梆的问他:“天儿不早了,爷不早点回去安置么?”
刘钰就想骂她,心说,你就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想哄着老子回去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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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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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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