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婆婆又有意无意地问:“你那件弄湿换下的裙子在哪儿?赶紧找出来我给你洗洗,别捂臭了。”
昨天周湘芫敷衍说脱掉裙子随手不知塞哪里了,本以为糊弄过去大家就都忘了,没想到婆婆惦记上了。
她只能再次糊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人家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这就开始傻了?”
果然,怀孕是个最有力的借口,婆婆不再追问了,反倒贴心地给她夹菜:“多吃点这个,补脑,对胎儿也好。”
李隐曜已吃完了早餐,用夹子夹核桃,把核桃仁剥出来,再把里面的分心木抠出来,然后把核桃仁放在她面前的一个小盘子里,说:“多吃点核桃。”
他总是这么细心,怀乐乐的时候,他给她嗑了整盘整盘葵花籽仁,水果都是切成小块插上牙签放到她手边的,她却总是挑剔他。
想到这些,她温柔又略带愧色地笑了笑。
吃完饭,李隐曜又提着文件包打算出门去,并叮嘱道:“你一会儿去机场开车小心点,我去学校值班,下午会早点回来,和咱妈咱哥一起吃饭。”
说完,又转头叮嘱自己的母亲:“妈,多照顾芫芫,别让她劳累,辛苦你了。”
婆婆一边答应着,一边嘟囔埋怨:“放暑假了,那学校有啥值班的?谁能把学校背走吗?怎么天天都是你值班?再说不是有保安吗?”
李隐曜充耳不闻,已经换好鞋出了门。
李隐曜走后不久,周湘芫也出了门,在楼下遇到了出来扔垃圾的薛阿姨。想起昨天的狗血一幕,她尴尬地讪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薛阿姨倒不觉尴尬,大大方方说:“昨天的事,谢谢你了,多亏你及时提醒,才没酿成大祸。”
“都是邻居嘛!”她敷衍着,正要走掉,薛阿姨一看四下无人,拉住了她,神秘兮兮地说:“有个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周湘芫了解薛阿姨,不知又要八卦哪一家,她正要笑着拒绝说“不当说那就别说了”,但薛阿姨还是说了:“你家的李老师,你要多留意点!我好几次在公园看到他,好像在等人,有一次,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坐在一起,挨得很近。”
李老师自有自己的魅力,但周湘芫从不怀疑他会出轨,加之薛阿姨的八卦嘴真真假假,当不得真,她没有在意,只想赶紧脱身:“谢谢你啊薛阿姨,我会多留意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从周湘芫的眼神里,薛老太看出了不信任,她不能让人怀疑她的专业性,又补充了一句:“我没瞎说,是真的,有一次我还听到他打电话,说苏苏啊!早点回家,记得吃饭,明天老地方见。”
一听到“苏苏”这个名字,周湘芫心里有点迟疑了,她知道李老师有个漂亮的女同事姓苏,是个音乐老师,在平行时空,李隐曜也有一个姓苏的同事,她还见过,如果真是那个苏老师,那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但是,绝不能让薛阿姨看出她的慌乱,否则明天她就会添油加醋地大肆编排,然后传遍小区的朋友圈。
周湘芫不动声色地说:“薛阿姨,谢谢你,我知道了,公园里那个女的是我,放心吧!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说罢,不待薛阿姨回答,一路小跑跑向自己的车。
在地面停车位,她找到了自己的那辆旧车,车子干干净净,看来周湘颜常开。她打开车门坐上去,马上感受到一种逼仄感,大奔驰开惯了之后,再开这辆空间狭小的旧车,马上有了鲜明对比和心理落差,但是一想到这辆车没有车贷,她又陡然放松下来,座椅像一个怀抱,温柔地包裹了她。
开车上了路,路过一家药店,她忽然想起怀孕这档事,停下车去买了一个早孕试纸,出了药店,看到附近正好有一个公厕,就进去测了一番,三四分钟后,她看到了两道清晰的红杠。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虽然昨天已预想到这样的结果,但她与另一个自己这种奇妙的重合,似我非我的这种错乱,让她感到宇宙和生命的无限奥秘,心中敬畏骤生。既来之则安之,每一个孩子都是天赐的礼物,她不想再有人生中缺席小乐乐那样的遗憾,生吧!
启动车子,重新上路。
在机场出站口看到母亲和哥嫂一家相携走出的那一刹那,她马上想起在平行时空上一次接站的情景,那时,父亲和母亲一起归来,父亲一点没变,高大魁梧,背有点驼,声音朗朗,总是宠溺地叫她“芫芫”,那一次,父亲拥抱了她,他的怀里好像藏了一个太阳,暖烘烘的,她把头埋在那里,不舍得睁开眼睛。
她站在出站口,骤然落泪。
母亲和哥嫂孩子走近,母亲拍了拍她:“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从哀痛甜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迟钝地笑了笑,揉揉眼睛:“没有没有,风大,眼里进了沙子。”她抱住了母亲,悄悄抹去了眼泪。
哥哥结婚晚,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儿子,刚上一年级,小的嫂子抱着,软软糯糯,才十个月大,她伸手去抱,孩子认生,躲到嫂子怀里,又悄悄回头偷看。
嫂子笑:“小,还认生,过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小宝宝憨态可掬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她要生下这胎的决心,她一手拉起母亲的行李箱,一手揽住母亲的肩,对嫂子说:“萱萱穿小的衣服,你给我留好啊!”
一听这话,母亲和嫂子哥哥都目露惊喜,七嘴八舌地问——
“什么意思?有了吗?”
“去查了吗?确定吗?”
“留什么旧衣服,到时我给孩子买新的。”嫂子说。
“你歇着吧!等会儿我来开车。”哥哥说。
她点了点头:“嗯!有了。”
一家人炸开了锅,问东问西,欢乐指数飙升,七岁的辙辙也忧心忡忡地问:“我又要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了吗?那以后一只鸡两个鸡腿岂不是我一只也分不到了?”
大家哄笑,周湘芫表示:“那我们就只做卤鸡腿,想吃几个吃几个,赶紧回吧!我们家里乐乐奶奶做好了饭等着我们呢!”
一路畅通,亲人的团聚冲散了父亲缺席的忧伤。周湘芫看着哥哥家的儿子辙辙,不由得想起另一个时空的乐乐,悄悄叹了口气,暗忖,人生多憾事,世事古难全,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缺了一角的圆,寻找缺失的角的过程,大概就是生活的意义了吧!
回到家,婆婆的卤鸡腿正好出锅,清蒸鱼也在蒸锅里冒着热气,酸萝卜老鸭汤荡出香味,婆婆用一桌丰盛的晚餐迎接了儿媳的娘家人,桌上不仅有中餐,还有一个外卖的披萨,刚刚送来,还冒着热气。
辙辙一看见披萨,两眼放光,开心地说:“我可以把鸡腿全给哥哥和妹妹,我吃披萨就行了,这个黑胡椒牛肉是我的最爱。”
周湘芫也眼睛一亮,问:“谁点的外卖披萨啊!太会点了。”
婆婆端出了最后一道菜——山药羹,说:“我让乐乐帮忙点的,有小孩子嘛!我做的这几道菜有辣,怕孩子吃得不开心,我听乐乐说辙辙喜欢吃披萨的,就让他点了,这个山药羹,给小宝宝吃。”m.sttgxcl.com
周湘芫有点感动,想起和李隐曜谈婚论嫁双方家长见面时的小插曲,那时婆婆还暗戳戳怀着一种东风要压倒西风的小心思,明知周湘芫的父母老家都是湖南的,都嗜辣,却一道辣菜也没点,全是一些清淡的菜肴,并在席间大放厥词,谈起美食文化,说辣和咸是穷人的美味,周父当时放下筷子变了脸,周湘芫气不过,马上叫服务员来,点了剁椒鱼头和麻辣子鸡,一家人吃得热汗淋漓,看得婆婆口水直咽。
十几年的相处,夫妻在磨合,婆媳也在磨合,都收敛了锋芒,变得柔软温和起来。
快开席了,周湘芫正要给李隐曜打电话,一想到早上出门时薛阿姨的八卦,心里还有点膈应,刚拨出号码,他就开门回来了。十几年了,还像第一次见家长那样,略显拘谨地和岳母与大舅哥寒暄,周湘芫注意到,他的头发上落了灰,t恤上也有几道土印子,胳膊上还有一道细细的划痕,顿时疑从心起。
婆婆也注意到儿子脏兮兮的,催促道:“赶紧去洗洗吧!你是下田干活了,还是去地上打滚了,怎么搞得脏兮兮的?”
“打滚儿”?周湘芫一下子想歪了,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更觉可疑了。
李老师婆娑了一把头发,没有回答,去卫生间洗漱了。
她跟进去,佯装关切的样子,低声惊叫了一下:“呀!你胳膊怎么划破了?要不要贴个创可贴。”
他根本不知道胳膊划破了,把右臂吃力地扭了扭,这才看到手肘后面的一段划痕,无所谓地说:“没事,我也不知道咋弄的,可能是床头的一个挂钩弄的吧?”
“床头?”周湘芫心里咯噔一下,床头?谁的床头?她暗忖,李隐曜还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是心里坦荡,还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一旦接受心理暗示,愈发觉得对方可疑起来,她忍不住追问:“你刚才去哪儿了?不是去学校值班了吗?”
这时婆婆在外面喊起来:“就等你俩了,一会儿菜都凉了。”
李老师挂好毛巾,说:“一会儿再说吧!走,先吃饭吧!”
两人落座,一家人终于齐齐整整,大家举起酒杯,互相说着吉祥话,如同过年一般。嫂子祝周湘芫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外婆祝两个孙孙学习进步,李隐曜恭喜妻子找到了满意的工作,说到工作,大哥祝李隐曜今年评高级职称顺顺利利,一提到这茬,李老师有点难堪,以他的资历和能力,早都符合要求了,但是总是因为种种原因而落选或被挤占,一开始,他会愤怒,渐渐的,比较淡然了,现在几乎躺平不去想了。
他讪笑一下:“随缘,随缘!”
周湘芫不动声色地瞟了哥哥一眼,哥哥马上心领神会:“好好好,随缘,随缘!”
酒过三巡,哥哥想起妹妹怀孕,不免又担心起来,试探地问李隐曜:“妹夫,有没有兴趣从学校出来,跟我干,做运营,做销售,都行,你看,芫芫怀孕了,以后有了老二,家里开销更大了,她怀孕生孩子,一两年上不了班,你一个人养家……”
哥哥生怕哪句话刺痛了妹夫的自尊心,欲言又止。
还不待李隐曜回答,周湘芫忙打断了哥哥:“不,不用了,别折腾了。”
她抬头看了李老师一眼,想起在另一个时空还在努力考教师编制的李隐曜,说:“我们隐曜,我最了解他,他最适合做老师,无论他去做什么职业,做得成功与否,教师是他的宿命。所以,别折腾了。”
哥哥有点意外,周湘芫以前常劝丈夫从学校出来,做一番事业,现在却倒戈,站在了丈夫的一边,哥哥有点蒙:“可是,你这……”
李隐曜感激又深情地看了妻子一眼,附和道:“对,芫芫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哥哥无奈地摇摇头,嘀咕道:“唉!你俩啊!天造地设的一对。”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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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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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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