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俱芦洲无妄城,韩非向范知非告别,飘摇而去,不知去往何方。
范知非一脸坚毅,看向师父离去的方向,越发坚定。
而莫轻衣自从那以后,更是格外刻苦,莫先生虽是心疼,可也只得由着他。
此刻的外城墙之上,韩非缓缓落下,看着迎面而来那人,恭敬行礼。
“非见过圣师”。
管夷吾这才笑道:“小非非,老夫已是多久未同你相见了”?
韩非听到这奇怪的称呼,也是忍俊不禁,那守城的士兵,也满是好奇。暗自嘀咕:
“这老头是何方神圣?竟敢称韩圣人为小非非”?
旁边那人则是瞪了他一眼:“你是聋了么,你没听韩圣人称呼他为什么么?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这位便是法家先驱,圣人之师管夷吾”。
那烈焰士兵一怔,眼中神色复杂,他知道那日管夷吾也在场,并且也没出手。
就算那日没出手的人多了去了,那士兵看向他也不免多了一些埋怨之色。
“哼,圣人之师又怎么了?那日在药王谷他不是也在场么?难道将军的死不该算上他一份”。
另外一名士兵听他提起阿青也满是难过,只得摇头叹息道:“没想到那日同将军第一次说话,没想到竟会是最后一次,若咱们真是尽职尽责,是不是便不该放他出去”。
另外那人听他说来,也伤感不已,只得无奈道:
“别说这些傻话了,将军虽去,烈焰还在熊熊燃烧,我们要替他守好城门,守护好这座城市”。
韩非搀扶管夷吾入城,那内城而出的常林早就迎了过来。
“常林参见圣师,有劳圣师不远千里跋涉而来,无妄上下,欢欣鼓舞,蓬荜生辉”。
管夷吾只是笑道:“只怕是若是知道我来,怕指不定背后怎么骂我呢”。
管夷吾话刚说话,那路边便有不少人围了过来,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个坏了的鸡蛋,就这么朝管夷吾扔来。
常林虽是心惊,但是他知道以管夷吾的本事,这鸡蛋自然落不到他头上。
可接下来他却是一懵,因为管夷吾竟是不闪不避,任由那鸡蛋砸在自己脑袋上。
韩非和常林都是一颤,齐向那女孩看去,那一群孩子则是将她护在身后,倒是一脸决然看向他们。
“看什么看,你个臭老头,打的就是你”。
常林也是怒不可遏,大骂道:“辛山,又是你,你是皮子又痒了还是怎么的,来人,给我拿下”。
那一群孩子又将辛山给围起来,反倒是辛山一脸无所谓道:
“哼,你们给我让开,你们怕这常肥猪,我可不怕,小爷这会儿屁股正痒呢,正好给小爷挠挠痒”。
这辛山虽是六个孩子里最小的,但胆子却是最大的,素日就是个不安生的主,俨然是那所谓童子军里面的孩子王,自然也是这无妄城的混世魔王。
那幸山直接走了过来,竟是直接把裤子脱下,那雪白的屁股就这么对着常林。
而那无处安放的小鸟,也在空中趾高气昂的摇晃着,倒是同此刻的幸山相得益彰。
常林虽是见惯这等场面,可如今是在两位圣人面前,实在是没有规矩,成何体统。
一旁的管夷吾也不去管头上缓缓流下的粘稠液体,尽管其中一股恶臭袭来,令人作呕。
就是他的脸上也看不出半点不悦,竟也是一脸和煦的笑容,从未更改。
韩非见状这还得了,取出一块帕子将其擦拭干净,这才惶恐道:
“韩非疏忽,让圣师受惊了”。
那知这管夷吾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小非非,这可不能乱来,让我受惊,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老头子我身体也不好,你还是找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可别糟蹋我这把老骨头了”。
韩非这才回过味来,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什么好。
反倒是管夷吾哈哈大笑,像是分外开心的样子。
辛山听着这管夷吾哈哈大笑就觉得来气,这边见常林还未动手,竟是指着管夷吾破口大骂:
“你个老王八蛋,笑什么笑?莫不是没见过如此雄伟的小鸟么?”
管夷吾只觉得有趣极了,反倒是走上前去。
辛山见状也有些慌了,他可是知道有些老头子真有些特殊癖好。
想到此,看着老头竟直勾勾盯着自己,辛山竟有些慌了。
这也不怪辛山,谁叫着老王八盯着人间的小鸟看。
他这小鸟依人,分为娇羞,当下自然是颤抖不已。
辛山作惊慌的小妇人状,看向管夷吾,急忙道:
“你,你,你不要过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一代圣师,法家先驱怎可行如此悖逆之举”?
饶是向来严肃的韩非和常林此刻都绷不住了,各自把头迈了过去,捂着肚子,心里暗叹画面极度不适,谨慎观之。
管夷吾则是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辛山听见他邪魅的笑容,更慌了,连忙改口道:
“老头子,都是道上混的,给我个面子,有事好商量”。
管夷吾则是故作严肃道:“老夫若是不给你面子又当如何”。
管夷吾刚说完话,那辛山竟是眼疾手快,转瞬就是一个猴子偷桃,直攻管夷吾下盘。
管夷吾也没想到这小子竟是如此果决,眨眼之间出手,他竟是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就连这圣人之师,也只得夹紧双腿,颤颤道:
“哎呦喂,疼死老夫了”。
韩非和常林则是再忍不住,破口大笑了起来。
见管夷吾看了过来,方才强行憋住,但他转过头,又是捂嘴而笑。
那一击得手的辛山竟是春风得意教训道:
“哼,给你脸不要脸,无妄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都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老王八蛋也忒不懂礼数了,小爷我帐下三千勇士,人送外号血手将军,岂会怕了你不成”。
管夷吾哈哈一笑,也想给他点颜色瞧瞧,闪身已来到辛山面前,用手轻轻一弹,那小鸟依人已变得花枝乱颤。
而后只看见辛山蒙着小鸟,抱头鼠窜。
管夷吾见状也是志得意满,不无嘲讽道:
“小子,你现在告诉我,无妄一条街,谁是谁的爹?”
那辛山忍住剧痛,大喊道:“我是你爹”。
管夷吾再想动手,可那所谓的血手将军早就跑了个没影。
管夷吾这才向那群孩子走去,看向那小女孩,笑言道:“孩子,你因何用鸡蛋扔老夫,你们又为何称老夫为老王八”?
女孩见管夷吾来到面前,反倒是不那么害怕了,更觉得这样的笑容格外熟悉,从他身上竟看到了裴清风和辛弃疾的影子。
女孩有些恍然,而后才怯生生道:
“你、你、你们眼睁睁看阿青哥哥陷入绝境而不施予援手,只作壁上观,不就是缩头乌龟老王八么”?
管夷吾闻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脸落寞和伤心,他也低声喃喃道: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缩头乌龟老王八,我就是缩头乌龟老王八”。
辛里看老头这般模样竟莫名有些心疼,她自己也不知为何。
韩非见管夷吾一脸落寞赶忙搀扶了上去:“童言无忌,还望圣师不要放在心上,如今形势所迫,谁又能幸免呢”。
一旁的常林也觉得此话实在过分,这下也真是有些生气了:
“辛里,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话?你一个女孩子,怎可以如此粗鄙无礼,既入了学堂,难道先生们没有教么?若是先生们没有教,那我今天便好好教教你”。
辛里还是第一次见常林如此生气,只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
管夷吾见状则是摆了摆手:“常城主,无妨无妨,她还是一个孩子而已,再说了,她的话也没说错”。
常林被管夷吾拦下,只得闭口不言。
管夷吾这才一脸慈祥的笑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娃,尽是如此牙尖嘴利”?
辛里本是不打算说的,可这老头的话自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
而后她则是一脸得意道:“说出来不怕吓死你,我爹便是佑安大将军,人间词剑仙辛弃疾,我娘便是原天风副帅,鹰首裴清风”。
管夷吾闻之也是一怔,他也知这二位皆已仙逝,这下方才明白,这便是他们收养的六个孤儿了。
一想到此管夷吾心中此刻也只有心疼,再无其他了。
“你是眼前万里江山中的那一位呢”?
小女孩这次倒是脆生生道:“辛里”。
小女孩瞪大眼睛,十分好奇这老头子为什么知晓他们的名字。
管夷吾则是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脑袋,小女孩却是连忙向后退去,也同辛山那般:
“你、你不要过来”。
管夷吾见状也只好作罢,只得摇摇头站了起来。
韩非这才看向常林道:“常城主,这段时间还麻烦你多费心了”。
常林闻之连忙恭敬抱拳道:
“圣人言重了,圣人且放心去,再加上无妄还有管圣师坐镇,自不会出什么事”。
韩非闻言也不再过多耽搁,拔地而起,直向天穹。
那北俱芦洲上空,天界最先开辟的三条通道之一,直通北天门,而谓之北天道。
北天道的战场是天人之战最先交上手的,战场内无数天人的尸体堆砌如山。
韩非进入北天战场,也不由得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那堆砌如山的尸体中,是一道伟岸的身影。
通体金黄,威严无比。
隔着老远,韩非便看到黄金天狼自顾自舔舐着自己的身体。
看着他遍体鳞伤的模样,韩非在那强大的背后,看到的是王者的落寞。
那孤寂的背影深深震撼了他,就连周围的尸体都是天人的,而他则是一头孤独的狼。
察觉到韩非的到来,黄金天狼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他:“怎么是你小子”?
韩非这才恭敬抱拳道:“天狼前辈,其中自有变数,实是无奈,天界再开第四条通道,只是从欲界天而起,故前辈不知道”。
黄金天狼闻之一惊,忙道:“从欲界天开第四条么?亏他们想得出来,那第四通道那边战况如何”?
韩非这才有些自豪道:“前辈,欲界天四大王座齐出,现已全部陨落人间”。
饶是黄金天狼闻之也震撼不已,要知道他这方战场之内,也不过留下一具王座尸体,而第四通道的四大王座竟是被全灭,这自然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天狼震惊不已,疑惑道:“莫非是天行前辈出手了”?
见韩非摇摇头,天狼更是不解。
韩非这才有些伤感到:“前辈,是世间最后一尊大力神,也就是阿青的弟弟李元霸”。
黄金天狼也震撼不已,连忙道:“开到神几门”?
韩信则是不无伤感道:“前辈,神八门开,方斩四王座”。
天狼闻之也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悲怆道:“真是可惜了,阿青那小子,怕是十分难过吧”。
韩非闻之也是一愣,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嗯”?天狼疑惑道。
韩非这才颤颤道:“前辈,他,他药王谷以帝境之修为,用尽气血魂,怒斩圣境,如今也已陨落”。
黄金天狼闻之一懵,满眼不可置信,那语气也随之变得冰冷了几分。
“你、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韩非只得闻言再重复了一遍,那知这黄金天狼竟是径直朝韩非扑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在这里替你们卖命?你们竟这般对他,你们不知道么?不知道他是清风的弟子么?我问你,你倒是说呀”。
韩非当下也是被问得哑口无言,而后只得将内情说出,可黄金天狼却是根本不买账,反倒是不停咆哮怒吼。
“最后一尊大力神,最后一头黄金天狼,难道二者都不够保他一条命?你给我说说,这账到底是怎么算的,你说说”!
韩非当下也愧疚不已,虽是不忍心开口,可韩非还是怒吼道:“不够,就算您和大力神加起来都不够”!
黄金天狼闻之也是彻底蒙了,他松开狼爪,不再说话。
而后纵身一跃,便向人间而去。
那神秘山谷,黄金天狼现出身形,已变成小灰灰的模样,他看向不远处的黄天行神色复杂。
到了黄天行身后,黄天行才缓缓开口道:
“来了么,小灰灰”?
小灰灰只是点了点头,心情不是太好的样子。
黄天行见状也明了,肯定是韩非已然同他说了。
李承乾同柯浩然向它见礼,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后看向黄天行,一脸不解:
“前辈,到底为何?难道大力神一脉?天狼一脉,再算上早些的天魔一脉,这天界所谓的三大恶齐聚都不够么”?
老黄闻之也是难受不已,他何尝不知他们是何等的决然,那可是断弃三族之命运,没想到,这都没能保住阿青一条命,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老黄见他这般只是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附耳轻语。
小灰灰满是骇然看向黄天行,再不说话。
黄天行则是满眼晶莹,亦是伤心不已。
小灰灰凑上前去,将黄天行眼角的泪舔干,反倒是安慰起他来:
“前辈,也无甚好难过的,若真到那一天无非是先死后死的问题,就让灰灰先下去探探路”。
黄天行闻言再不说话,目送小灰灰离去。
李承乾和柯浩然也满是敬意,恭送这世间最后的黄金天狼。
小灰灰再一现身,已来到无妄山下。
饶是他此刻都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可山上的天风狼群,则是早就呼啸而下,他们看向面前的小灰灰,齐齐跪地在地,齐声欢呼。
小灰灰同他们一一碰头,众狼这才肯起身,簇拥着小灰灰往无妄山而去。
狼群也不说话,沉默不已,陪着小灰灰环绕在一座座墓碑前。
小灰灰看着裴清风的墓,眼中竟是晶莹之色,这位天狼一族的王者,黄金天狼,如今已然是傲立于天下的神级强者,可此刻他还是泪流满面,悲伤不已。
众狼看着小灰灰如此悲伤的模样,竟也跟着呜咽起来。
小灰灰想起他和裴清风的每一个过往,在这一刻他从没有将自己当成黄金天狼过,所以来到人间,他就变回小灰灰的模样。
在他心里,他最怀念的正是同裴清风为伴的时间。
如果可以,他只想做裴清风的小灰灰,而不是所谓的黄金天狼。
可是他们,是他们杀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少了他的裴清风。
这也是为什么,他毅然决然,竟是不顾性命,也要替人间镇守北天门。
这便是他给予天界的报复!
可惜裴清风再也不能活过来了,而他也再不是当初的小灰灰了。
他此刻也只能呜咽着,不知道远方的裴清风又可曾听到他的呼唤,似乎也为之黯然神伤。
小灰灰再看了看李元霸,那与他同为三大恶的大力神。
再想到他一人便是一族,便觉得悲凉不已。
而他的身旁,此刻还有天风狼群,他们体内,还留着天狼的血脉,那这天狼一族便不算灭绝。
可大力神一族却永远只能定格在李元霸八门斩四神的历史中了。
小灰灰再转头看向那个少年的坟墓,亦想起了许多过往,如今竟多了些后悔。
若是早知如此,他就不敢拦着他看秦般若洗澡,如今二人都已不在,这想起来真让人难受。
若是能回到过去,他也就不那么针对他了,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见到小灰灰为阿青流浪,众狼也是泪流不止。
他们簇拥着小灰灰下山,众狼齐齐排成一排,那无妄山中,尽是狼啸,格外悲凉。
小灰灰有些犹豫,但他还是过了舍离桥,他在阿青家外面四处张望着。
那抱着一头大花猫的陈山海走了出来,看见小灰灰也是一喜,惊呼道:
“你、你不是那个小灰灰么”。
小灰灰闻言不知怎的只觉得有些莫名伤感,以至于这陈山海来撸他的时候,他竟是格外顺从。
那天狼之主,黄金天狼此刻倒和一只寻常的狗没什么区别。
陈山海同小灰灰挥手作别,目送小灰灰远去,眼中亦是不舍和悲伤。
他怀中的大花猫竟不禁有些颤抖,陈山海也是不由得打趣道:
“哟,还真是少见,这世上还有让你也感到害怕的东西呀”。
大花猫只是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tm的,那tm是神境强者,我tm能不怕么。
大花猫的独白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看着离去的小灰灰,竟有些庆幸,内心低语道:
“希望那一天,能来得慢些吧”。
过了桥的小灰灰直奔无妄城而去,他看到那日新月异的无妄城也不无感叹。
那外城的守卫看到小灰灰可犯了难,一时之间竟是拿不定主意。
只因为这小灰灰像是天风狼,可又有些不同。
而小灰灰见二人拦住他,倒也没生气,只是看着那城墙上的天风狼雕像欣慰不已。
而城内有一人走出,二人倒也不用纠结了。
因为来人正是替韩非镇守无妄的圣人之师,管夷吾。
二人不管心中如何想,自然是恭敬行礼。
管夷吾点头示意后这才向小灰灰走去,一人一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没什么话好说。
只是吩咐二人放行,亲自引着小灰灰入城而去。
这下轮到两个人傻眼了,赶忙揉了揉眼睛。
“我说我没有看错吧,管圣师竟是给一条狗带路”?
那人则是白了他一眼:“也有可能是狼”
“这有什么区别么”?
“好像区别并不大”
“……”
“......”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无语中,而入了城的小灰灰则是疯狂奔跑而去。
那是儒学堂外,小灰灰看着正在上课的孩子,倒也没有出言打扰,反倒是安静蹲在一旁。
那不长眼的儒家子弟,走了过来,看见小灰灰就是一脚:“哪来的野狗,去去去”。
小灰灰瞥了他一眼,还没说话,也没动嘴。
那人却是被管夷吾大袖一挥,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当下正准备破口大骂,可看到来人后心中一惊,连忙站起恭敬行礼:“见过圣师”。
管夷吾则是白了他一眼:“你这小子哪来的臭毛病”?
那被扇飞的儒家弟子还一脸委屈不解,这正好学堂刚下课,这儒家孩子还要去拦,口中再是嚷嚷道:
“你这野......”。
可他这话还没说话,管夷吾也有些生气了,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
可怜那人还不明所以,却是再摔落在地,脸上竟是五个手指印,竟连牙齿都掉了几颗。
来人只觉得委屈不已,看向管夷吾,双眼里满是怨恨:“你...你凭什么打人,就算是圣人,你也不能随便出手伤人吧,我是儒家子弟,几时轮到你来管了”。
那人说着说着竟是眼泪汪汪,委屈不已,那声音中自然也带着哭腔。
管夷吾见状有些好气也有些好笑,暗叹道:“你这小子也忒不识抬举了,老夫若不是拦着你,你找你家二圣怕是也没处说理去,高低两个耳光是要挨的,老夫这也算是心慈手软了”。
管夷吾只是摇摇头,站在一边,也不敢离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后只是白了一眼那坐在地上的儒家弟子,那tm是神境,神境。
听到外面的动静,那穆思齐也跟了出来,这一出来便看到自己的弟子李学文瘫坐在地,嘴角还留着鲜血,当下也是一慌,连忙冲了过去,心急之下,自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管夷吾。
那李学文看到先生出来,只以为看到救星了,哭得是越发大声了。
穆思齐将他扶起,忙问道:“学文,你这是何故”?
李学文这才颤颤道:“先生,是叫管圣师打的”。
穆思齐闻言一慌,这才抬头看到那站在一旁的管夷吾,连忙冲了过去,恭敬行礼:
“思齐情急之下,未见圣师亲至,还请圣师恕罪,圣师还请里面请”。
管夷吾只是笑道:“不了,不了,我也是有事在身,思齐你自去忙去”。
那李学文却在一旁啜泣不已,见他这般,穆思齐也是不忍,还是抱拳道:
“圣师,不知学文这逆徒犯了什么错,竟是惹得圣师亲自动手”。
还没点管夷吾说话,那李学文则是嚷嚷道:
“先生,弟子没有错,那书院外来了只野狗,弟子不过是赶那野狗而已,没想到圣师不知怎么的,竟是不分青红皂白,一连给弟子来了两下,弟子的牙,都掉了好几颗呢”。
李学文是越说越伤心,管夷吾这分钟还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他只得将附耳过去,轻声同穆思齐言语道:
“不是我要打他,问题是那不是什么野狗,那是天狼之王,黄金天狼”。
穆思齐闻言一震,吓得是浑身一哆嗦,这下方知管圣师出手自是为了救他,当下也是后怕不已。
那李学文还哭得真带劲,却只听“啪”的一声。
而后他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看着穆思齐,可他的耳光却是轰然而至。
李学文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第三次成功着陆,再吐出一口鲜血,眼中尽是不解和绝望。
这出门的董琳琳,忙冲了过去将李学文扶起,这才向管圣师见礼:“老头子,又见面了”。
管夷吾见到董琳琳难得的开心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哟,你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老夫来了么,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老人家,真的是不敬师长”。
董琳琳这才笑道:“你个糟老头子有甚好看的,本小姐如今可是儒家的见习弟子,自然是要手不释卷咯”。
管夷吾这是一脸不信道:“相信董琳琳会读书,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管夷吾肆无忌惮地大笑着,董琳琳也是气得不轻,只得怒骂道:“我说老头子,你能不能有点分寸,你可是法家先驱,圣人之师,怎可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管夷吾只是自顾自乐,并不理她,董琳琳这才娇哼道:不信,你问先生”。
穆思齐只觉一阵头大,但董琳琳所言却是实情,他也只得开口道:“圣师,琳琳所言确实千真万确”。
管夷吾眼睛直转,仍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董琳琳这才不解道:“老头子,先生,学文师兄,是怎么惹你们了,看把师兄给打的,真是过分”。
一旁的李学文也啜泣附和道:“就是,就是”。
那管夷吾只得把刚才说给穆思齐的话再重复了一遍,那董琳琳一听,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而后对着李学文的脑袋就是一个暴力冲拳,嘴上还不忘怒喝道:“我~打”!
可怜这李学文究竟是作的什么孽,好在这次是脑袋一晕,再没知觉,昏睡了过去。
董琳琳轻轻吹了吹自己的手,淡淡道:“二位下手还是轻了点”。
二人见状也是忍俊不禁,暗叹这董琳琳还真是个狠人。
难怪这圣贤城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宁惹黄天行,不惹董琳琳”。
那本是调侃这风流榜首从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也间接印证了这混世魔女的可怕之处。
而那下课的辛里,是最先看见小灰灰的人。
她先是砸吧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而后才激动着向他冲去,其他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看见小灰灰都是一愣,这一刻那所有伪装的坚强都不复存在,眼中都是泪水汪汪。
小灰灰见状也是百般不是滋味,裴清风死后,这六个孩子便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他又如何舍得离开他们,可若不殊死一搏,这人族哪里有半分胜算?这人族没有胜算,就算是这几个孩子,也再难有活命之机。
就这样,六人一狼,抱在一起,自然是哭了个没完没了。
而这六个孩子也是第一次卸下所有防备,肆无忌惮的哭。
这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只是因为于他们而言,别人对他们再说,那都不是他们的亲人,而他们的亲人,也只有面前的小灰灰而已。
而只有在亲人面前他们才有资格这么放开的伤心,放开的哭。
孩子们一边哭,而后也是一边哽咽道:
“小灰灰,你都跑哪里去了”!
“呜呜呜,爹娘都走了,小灰灰也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想念猎神村里的日子,虽然那里没有无妄城这么大,没有这么多好吃的,可是那里有辛弃疾,有裴清风,有小灰灰”。
小灰灰闻之更是伤心了,他又何尝不知他们的难过,可对于此,就算他是神境,就算他贵为天狼之王,他亦爱莫能助,也只有跟着一同伤心的份。sttgxcl.com
小灰灰虽是能开口说话,可他并不打算开口,若他开口,便不是他们的小灰灰了。
很显然,他也十分享受,他是小灰灰的时光。
众人哭着哭着就笑了:
“小灰灰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是孤儿了”。
小灰灰看着六人的笑却是心如刀割,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日王座率数十人围攻他之时他都未有丝毫害怕,可他此刻却是真的害怕了。
他听到那孤儿二字,只觉得那两个字深深扎在他心上。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再次离开,他们又该是怎样的伤心?
他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不该来见他们最后一面?
若是这样,是不是他们就没那么难受了。
其他几个孩子开始欢呼雀跃着,辛里毕竟是女孩子,感受也更加细腻些,她看着小灰灰的眼睛,她瞬间笑不出来了。
她难过不已,她知道那是比她的难过还要更加难过的眼神。
辛里抬起小灰灰的脑袋,把脸靠了上去,她像是听到了小灰灰的心声,也读懂了他的放不下和担忧。
辛里随即瘫坐在地,又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她知道,小灰灰又要离开了,并且是永远再回不来那种。
周围的孩子只是不解地看着辛里,他们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突然难过了起来。
小灰灰则是把头伸了过去,任由辛里靠着它哭。
感受到小灰灰的痛苦和他的颤抖,辛里终于停止了哭泣。
反倒是满脸的笑容,像是开心极了。
她瞪大眼睛,满怀期待看向小灰灰:
“灰灰,我们再回一次猎神村可以么”?
小灰灰强忍眼泪,也做出一副十分欢快的样子,他围着众人不停的摇尾巴。
一时间,六人一狼,又仿佛回到以往快乐的时光。
众人推举辛里去请假,没想到那素日里十分严苛的穆思齐竟是想都没想都答应了下来。
小灰灰瞥了穆思齐一眼,算你小子懂水。
无妄街上,六人一狼,嬉戏打闹,六人正发愁小灰灰可驮不下六人的时候。
只见小灰灰冲天一阵狼哮,其身形竟是大了数倍,六人见状也是激动兴奋不已。
六人骑于小灰灰背上,辛山说不出的开心,他路过管夷吾之时,还特意做了个鬼脸:
“老王八,你再说说,无妄一条街,谁是谁的爹”?
管夷吾尴尬一笑,那小灰灰却是瞥了管夷吾一眼,管夷吾立马改口,冲辛山笑道:
“你是我爹,你是我爹,爹爹慢走”!
辛山兴奋大喊:“冲呀”。
小灰灰便向前冲去,众人坐在其背上,说不出的得意,逢人便说:
“无妄一条街,谁是谁的爹”?
众人见到那气势凌人的小灰灰也不敢不答,因为不过一会儿,你便见到那巨狼浑身金黄,竟是凌于青云之上,踏空而去。
而那小灰灰背上的六人亦是惊讶无比,兴奋嚷嚷道:“我们飞上天了,我们飞上天了”。
徒留无妄城的众人原地沉默,穆思齐也是一脸不解问道:
“圣师,这天狼之王也是能骑的么”?
此刻吃了瘪的管夷吾自然心情不好,只得没好气道:“你tm问我,我问谁去?真tm的邪了门了,这黄金天狼背上都能坐人,看来这母猪不光上了树,还和猴子抢桃吃。”
一旁的董琳琳闻言大笑不已,直言:
“爽快,真是爽快”。
小灰灰一行眨眼便至猎神村,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他们仿佛重新回到了以前。
他们在猎神村肆意打闹,对这六个孩子而言,他们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对于小灰灰而言,亦是如此。
可时光总是那么无情,在那欢声笑语中,他们亦迎来了天边的夕阳。
一狼六人,坐在猎神村的牌坊下,看着远处的夕阳西下,分外安宁。
若是时光能定格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啊。
小灰灰起身,六人有些不舍,但还是坐了上去。
他们齐齐回头看向身后的猎神村,不知是该伤心还是难过。
而恍然间,他们便已来到无妄城外,他们纷纷从小灰灰的背上下来。
只有辛里死死抱住,死活不肯下来。
众人看着辛里眼中的泪光,一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众人又齐齐抱了过去,他们知道,这一次便是永别了。
孩子们哭着哭着便不哭了,他们放开手,一排排,只是冲小灰灰笑着。
小灰灰看着这群懂事的孩子,满是眼泪,最终也是没开口。
只是挨个亲了亲他们的额头,而后身形暴涨,化身为完全形态。
那巨大的黄金巨狼笼罩整个无妄城上空,一声咆哮之后,便直冲天际而去。
管夷吾和那些知情者,纷纷抱拳相拜,恭送天狼之王。
而那北斗七星的方向,一道光柱而起,其光芒之绚烂,竟轻松掩盖七星之光芒。
那七星之上,有一人赤面长须,手持青龙偃月刀傲然而立。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那人这才转过头来,满是惊讶,抱拳行礼:
“云长见过真祖,不知何事,竟劳真祖亲临”。
来人却是开口笑道:“也无甚事,我亦是想念云长,便顺道过来看看,若是你还有甚未了却之事,也自管去,这里交给我便是”。
关二听完忙摇摇头,来人则是打趣道:“怎么,云长还不放心我不成”。
关二闻之吓得不轻,这手上的青龙偃月刀都险些没拿稳。
“真祖说笑了,只是云长了无牵挂,倒劳烦真祖跑一趟了”。
来人再问:“那云长可还有什么事要托付的”?
关二再是摇摇头,笑道:“背后便是人间,万事可托浩然”。
来人大笑而去:“云长果乃真英雄”!
”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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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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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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