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眠了两个月之后,苏青只觉得自己的状态变得越来越糟糕了。心里那个无法逾越的坎和爸爸每况愈下的病情,每天都叩击着她脆弱的意志。
她还是鼓起勇气,给妈妈打了电。她一直相信,不论两人以什么结果收场,终究是夫妻一场留有情分的。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传来妈妈疯魔一般的笑声,“活该!哈哈哈哈哈,他就是该死,你看看,老天都不饶他!”
苏青吓得赶紧挂上了电话。妈妈那一连串的笑和尖锐刺耳的声音,将她生生拽回了少年时期,每天惴惴不安的恐惧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为人妻为人母,可依旧逃不过那个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女孩,也逃不出焰火绚烂绽放下的罪恶感。
诚中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外面停着几辆出租车,饭店里面人头攒动。正好是饭点,除了出租车司机以外,还有不少附近的上班族。这里曾经是一家三黄鸡快餐厅,小时候他们经常来这儿吃午饭。时过境迁,还是原来的位置,原来的布局,饭店已经换了一家又一家。如今这家做的东北菜,开了三年算是最久的了。
苏青,陈昀和子欣坐在周菲儿和绍小七的对面。
包间门一关,隔绝了外头的喧嚣,突然变得很安静。
苏青一言不发地端起茶杯,大概是因为感到不自在,不停地喝着水。她听说了周菲儿回国的消息,便提议大家一起聚一聚。而子欣在得知周菲儿就是陈昀初恋的这件事情之后,执意要跟着过来。苏青觉得不合适,可实在是受不了这女孩子的软磨硬泡,只得将她也带了来。
六月初,梅雨季节已经开始了,窗外的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那是周菲儿熟悉的,久违的味道。世人都厌恶,她却有些怀念。
陈昀接通了林旻的视频电话,然后将手机靠着墙壁。
“怎么感觉怪怪的。”绍小七说。
“能挂了吗?”苏青看着屏幕里的林旻,心里一阵发毛。
“挂了?我没听错吧?兄弟姐妹们,这么久没见,你们难道都不想我吗?”电话那头的林旻清晨刚起来,戴着个头巾在荒郊野外跑步。
“菲儿,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变啊。”他对着周菲儿挥手。
菲儿轻笑。
“你说说你,怎么我来德国,想着找你请客吃饭的,你就跑回去了。”
“请客吃饭没问题,等你回来,请你好好吃一顿。”
“那说定了啊!哟,子欣,你最近怎么瘦了?”
“还不是给操办婚礼那些事情忙的。”子欣说着,悄悄瞥眼看了一下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
“你们婚礼定在十月吧,那时候我铁定在国内了,一定到场。小七,好久不见,怎么都没见你发朋友圈?好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
“忙着离婚。”小七玩笑着说。
林旻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离了啊。”
“跑你的步吧,忙完了赶紧死回来。”苏青说着,将电话挂断了。
兴许是林旻的那通电话,打破了包间里凝固的气氛,小七顺势挑起了一个话题,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大概是顾忌到了子欣,大家都没有主动聊起当年的事情。子欣是个活泼的女孩,在这场本是诚中老同学聚会的饭局里,丝毫没有怯场,反倒是最兴奋最活跃的那一个。面对两个刚认识的姐姐,也能侃侃而谈。
正当子欣拿着婚纱照给大家看的时候,许唐和冯雪推门走了进来。两人落座之后,便扯开了别的话题。
聊起苏青的爸爸,几个人都沉默了。年岁渐长,除了孩子就是长辈,他们这一代人,终于也到了该挑起大梁的时候。在紧张高压的生活节奏下,他们不禁怀念起年少时的轻松快乐和无忧无虑。
这一回,子欣坐在一旁听他们放开了聊过去的那些事情,插不上话。那是属于他们的故事。她这才发现,陈昀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人。他的眼睛里,也是会闪烁星星的。他的笑容,也会那么灿烂。她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他的热情,灿烂和闪烁,从来没有向着她罢了。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总会落在那个叫周菲儿的女人身上。
而那个女人,全程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知道,小时候大家多少有些矛盾和误会,今天把大家约出来,就是想聚一聚,好好聊一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些微醺的苏青突然站起来,“来,我们喝一杯。”
大家刚干完一杯,苏青又给自己满上。她推开椅子,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最后在周菲儿跟前停下。
“今天,大家都在这儿。”苏青环视了一圈,继续说“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今天一定要亲口告诉你们。”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其实,那一天,我早就察觉了冯雪和那几个不三不四的社会人。”
苏青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冯雪,继续说,“跟小七找洗手间的时候,就看到了。但是,我就想着,冯雪平时在学校里那么蛮横,被那几个人吃豆腐的时候,还笑得那么欢,不管后面发生什事情都是她自找的。所以,我就假装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和你们说。菲儿你察觉不对劲,跟着他们出去的时候,小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我觉得害怕啊,我不想跟过去,可怎么都拉不住小七。”
“苏青,你喝醉了。”小七说。
“我很清醒。”她吸了吸鼻子,看着小七,“那个时候,你不是让我去找人帮忙么?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想着要是周菲儿就这样消失不见该多好。那一路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根本没有打算去找人帮忙!”
菲儿和小七愣在那儿,陈昀放下了酒杯,许唐皱了皱眉头,冯雪则低着头,无意识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
“要不是刚巧遇上阿昀,可能,可能就闯下大祸了。”
菲儿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苏青的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定是你记错了。”
“我没记错。”
几个人沉默了,只听见窗外雨点击打屋檐的声音。
“你要是说的都是实话,我是怪你的。”小七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抬头看着她,“苏青,你从小就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你身上有那么多的优点,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坦诚和没有心计,你怎么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犯糊涂呢。菲儿是朝夕相处的伙伴啊,你怎么可以希望她消失。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消失?你又知不知道,你耽搁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我知道我犯了一个永远无法挽回的错误,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害怕,在自责内疚,每天都在回想你们在黑暗中的遭遇。”
“那种恐惧和疼痛,你是永远都无法体会的。”小七说着,皱着眉头,用力地抿了抿嘴唇。
“可对你,我又恨不起来。谁不会犯错呢。当年,明明我也有机会阻止事情变坏。”小七说。
“我不也一样吗。”菲儿说。
“当年,没有招惹那群人,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冯雪说,“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这么多年了,早该结束了。我们都放手吧。”菲儿说。
苏青听罢,一直倔强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来回看着当年在现场的这些人,眼睛有些湿润。
她多少次自我安慰,那一晚,站在公园里的人,既是她,也不是她。她应该原谅年少无知的苏青,毕竟,那时的她身上也曾背负了太多复杂情绪和对世界的敌意。可不放过自己的人,也是她。她不允许在伙伴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之后,她可以独自幸免。当她终于将这些压在心口的秘密,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口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丝解脱。
菲儿去洗手间的时候,子欣跟了上去。
“恭喜你,陈昀是个好人。”两个人并排洗手的时候,菲儿望着镜子里的子欣说。
这女孩自打一走进洗手间开始,就一直偷偷打量着周菲儿,这一望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像是自己的偷窥被发现了似的,子欣红着脸低下了头。
“谢谢。”
“姐姐,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子欣问,刚才那段插曲着实吓得她不敢说话。苏青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端庄笃定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狼狈不堪。
菲儿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姐姐,你是阿昀的初恋吗?”子欣又问。
“是不是初恋,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在一起过。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们为什么分手?”子欣问,问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赶忙道起欠来,“对不起,我只是好奇。”
菲儿擦干手上的水,转身望着她说,“说不清为什么,觉得应该分手,就分手了。”
见子欣欲言又止,菲儿一边推开洗手间的大门一边说,“他是个不错的人,好好珍惜他。”
后半场刚开始没多久,许唐就被医院召唤回去了。
“你待会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临走前,他凑在菲儿耳边说。
“喂,你就放心去吧哈,我一定把菲儿安全送到家。”小七不耐烦地说着,许唐的示好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
他吐了吐舌头,提着包匆匆离开了饭店,临走前悄悄结了账。通天阁小说
“菲儿姐姐,那位哥哥是你男朋友吗?”子欣问。
“嗯。”菲儿说。
“真不错,那哥哥长得英俊,声音好听,还是个医生。关键是,对你好。”
“确实什么都好。”
菲儿笑着说,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的陈昀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分别的时候,老黄将已经沉沉睡去的苏青接走了。冷清的马路边,子欣靠在陈昀身上,醉意朦胧。陈昀扶着她,眼睛却望着同样微醺靠在小七身上的周菲儿。
“陈少,我们先走了。你们自己路上小心,赶紧回家吧。”小七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菲儿先扶了进去。
陈昀点点头,看着载着菲儿和小七两人的车子开到路的尽头,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阿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怀里的女孩突然捧着他的脸问,“你还是会娶我的吧。”
陈昀一时语塞。
子欣那双大眼睛里噙满了眼泪,她踮起脚,吻了他。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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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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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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