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阁小说 > 言情小说 > 青梅不让 > 第十六章 尘埃落定
  出城的密道就那一条,如今也被自己人作没了,临江王满腹的怒气亟待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来释放,可隋豫安不想打啊,攻城本就比守城更费时费力费人命,江城建在夹于山陵之间的河谷地带,占尽地利优势。他手上也没几个人,舍不得让他们送死,所以堵了江城的各个出口近三天,都只是就地取材造了些远距离的攻城器械,时不时扔个石头或者火球过去,都越不过城墙,离得这么远,城里的守军拿他们也没办法,组织了几次突围都以失败告终,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等二郎峰尘埃落定。

  二郎峰这边,季亭麟派人在洞口监视,上山的窄道被愤怒的将士们拓宽了不少,不说能跑马,但并排走两个人也没问题,这样至少能节省许多上山的时间。

  他也万万没想到,从自己手里溜掉的黑风寨寨主李彪又落到了隋豫安手里,他把李彪扔给了领兵支援二郎峰的徐副将,徐副将也不用什么抽筋剥皮的酷吏手段,忙着赶路就把捆着李彪的绳索系在马鞍山,让他跟在马后跑着去二郎峰,这两条腿哪有四条腿快啊,徐副将还是快马加鞭地跑,跌跌撞撞跑了一小段就力竭摔到地上了。

  徐副将根本不管他会不会被马蹄子踩死或是拖拽而死,直到李彪自己扛不住了求饶,就这样,还被拖着行了一里地才放过他。

  李彪答应带他们绕路去屯兵点,因为黑风寨上山的路不好走,出入的缆绳机关也被他拆掉了,冒险从岩壁下去,只会让里面的人有时间调配兵力,自投罗网,只不过要绕远路,多了近一半的路程。

  徐副将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间犹豫,万一被这匪首忽悠走了远道还到不了,他就贻误了军机,可若是相信他…

  “我就信你一回,若是你没撒谎就算自首有功,我会上报将军帮你求情免你死罪,可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搞小动作,死了都要将你挫骨扬灰!”

  李彪真没说假话,他本就是贪图荣华富贵才搭上临江王的,谈何忠诚?他在江州做的这些事死十次都不够,坦白从宽还能有一线生机。如今他的小命握在别人手上!只要今日不死在这里,让李彪做什么都行。

  李彪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敢隐瞒,只求饶他一命。

  这头徐副将决定绕路远路,那边临江王的亲信也在全力朝黑风寨赶去。可当他到达二郎峰脚下才发现,满地的尸首血迹,显然黑风寨已经沦陷!

  心顿时吊在半空中,怪不得王爷没有收到这边的传信!他们的谋划应该早就暴露了!幸好当初为了确保金矿安全,整个黑风寨只有李彪一人知道山后的秘密,可这满地尸体,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李彪!

  如今最要紧的就是确保金矿和屯兵点的安危,要在朝廷的人找到此地之前将山里藏着的十万大军带回江城!

  亲信当机立断上山!

  山上的季亭麟领着近一千将士已经沦落成了开山修路的役夫,就连季亭麟都带着人去山里转悠,猎捕野兽给兄弟们加餐,他们本以为速战速决剿完匪就能打道回府的,连干粮都没准备。若不是黑风寨里还能找到存粮先顶着,季亭麟也要带着人下山了。

  这可真是老天爷都不帮临江王!亲信才踏上山道,就被团团围住,一番搜身,找到了亲信藏在心口的密信,正是临江王调集兵马支援江城的命令。

  谁都没想到他们开山呢,都能有敌军自投罗网!

  从亲信口中得知江城已被围困多日,将士们更急着要解决山里的屯兵营了,季亭麟只好继续安抚,算算时日,大部队就算走得再慢也该到了。

  徐副将确实到了,侦察一番确定这里就是临江王的屯兵点,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割掉了李彪的头颅,嫌恶地踢了一脚那个神色惊愕的脑袋,“老子可没那么大面子能救你一命。”他们都是行伍出身上过战场的,为了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拼过命,这渣滓把自己的同胞不当人待,还留他干嘛?

  此处山坳隐秘且人迹罕至,时不时有一队巡逻兵路过,徐副将带着将士如从天而降一般将他们生擒,面对能一刀砍下脑袋的大刀,所有人都下意识求饶。

  “老实交代,这里共有几个出入口?”

  “两个,那边一里地外还有一个。”巡逻兵指着一个方向,徐副将自然派了人去那边堵住出口,关门打狗,当然要把狗洞都给堵上!

  “你是江州人?”徐副将问道。

  “是,是,我是江州明野县人,是被抓来当兵的。”

  “你们十几个都是?”

  “是啊,将军饶命,我们都是被逼的!”

  “是朝廷来救我们了吗?我一点都不想当兵打仗。”

  “将军明察,我们原本只是种地打猎的农民啊!”

  十几个汉子求饶,徐副将让人把李彪的头颅扔到他们面前,“把这玩意给里头的人看看,就说朝廷已经知道了临江王在江州做的恶行,派了大军来平叛,陛下知道你们无辜,愿意放下武器的百姓朝廷一律不会追究!可若是有人执迷不悟,他就是下场!”寒光凛凛的刀尖指了指那颗人头。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十几个人带着李彪的首级跌跌撞撞逃回去,不多久就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厮杀声,“将军,咱们要去帮忙吗?”

  徐副将摇头,“再等会儿。”

  直到里面跑出来几个浑身淌血的人,正是刚刚的巡逻兵,看见徐副将和他的军队,欢呼招手,“将军!将军!大家都不想跟着造反,求您带我们出去吧!”

  徐副将当即下令行动。

  大家进洞,发现里面早就乱成了一团,拿着棍棒的兵丁围着手拿精锐武器的兵,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

  被围在中间的中年男人一副将军打扮,怒喝道:“你们这群贱骨头不要命了?竟敢造反?”

  “是临江王要造朝廷的反!我们不过一介草民,凭什么要当你们的肉盾?”人群里有人反驳他,引来此起彼伏的应和。

  “陛下已经派兵来江州了,我们有救了!”

  “杀了他们,我们回家!”

  “杀了他们!”

  徐副将带来的将士们纷纷亮出武器冲进包围圈,里面的人见朝廷的兵马竟真的出现了,不过反抗了几下就死的死伤的伤,百姓们蜂拥而出,相互搀扶逃离这个魔窟。

  临江王掳来了江州近十万百姓在此地练兵,几乎挖通了五峰山一整片山脉,山洞地方不够就开挖山坳,一点点开拓,硬是把一州百姓塞进了这片群山!他们原本过着平淡安宁的小日子,可临江王指使盗匪不断袭扰村庄,一开始抢钱抢粮,后来就抢人,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狱里,他们被迫入伍练兵,家人有可能死了,也有可能在金矿里苦熬,这种日子,过够了!

  此时反抗的战火烧遍了整个五峰山,有见势不妙想要逃窜的叛军想到了金矿这边还有一个可以逃跑的山洞,忙不迭就朝这边来,他们平日对百姓非打即骂残酷镇压,百姓如今奋起反抗,他们也是最害怕的人。

  还不知外面动荡的矿工们见此十分诧异,手上一停,监工的鞭子就抽了下来,还想再抽第二下,已有不堪忍受的矿工拿起手边的石头朝他砸过去。

  “找死是吧?”监工抹了抹脑门上的血,一脸狰狞。

  此时山洞那边传来一声,“今天到死期的是你!”

  一个又一个穿着铠甲拿着武器的士兵顺着山洞上荡下来的树藤落在山谷里,将逃来的几个叛军当场斩杀。监工们拔出武器就要去阻拦,那个被树挡住的山洞里跑出来一个血人,边跑边喊,“朝廷的将军来救我们了!”

  在场的矿工们怔愣了一下,纷纷就地取材捡石块朝离自己最近监工砸过去,嘴里骂着“去死吧”“忍到头了”。

  这一场混战打了许久,季亭麟指挥将士们将金矿里的矿工都带出去,叛军就用他们身上拆卸下来的锁链捆着,徐副将的人正到处打扫战场,押解俘虏、给抓来的百姓做简单的身份登记,还要分一批人给受伤的百姓处理伤口。甚至,还有一拨人在一个隐秘的洞穴里找到了成箱的金矿粒和伴生宝石矿里产的紫牙乌和武器库。

  二郎峰这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善后,可临江王还没捉到。“徐将军,江城那边还需要咱们尽早回援。”季亭麟和徐副将商讨着。

  “不错,战机不可延误,我已派人送信给锦衣卫,他们的人应该快到了,这边的善后事宜就交给他们,咱们带人赶紧回援将军才是。”

  知道隋将军和徐副将早有安排,季亭麟放下心来,临江王依仗的这十万兵马已散,等他们回援,平定江城之乱指日可待。

  临江王叛乱的风波终于在进入十一月的时候结束了,隋豫安带着亲兵骑马入城,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五城兵马司不得不加派了城防的人手,防止人群拥挤发生踩踏,以及保护被铁锁链捆成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一趟光是押送回京的犯人就达五百人,都是初审有多项罪名的重犯,除了临江王极其党羽、家眷,还有黑风寨被捕的土匪、林老爷这样的从犯等等,京都的百姓早就等着这群畜生了,烂菜叶子臭鸡蛋不要钱似的砸,还有人想扔石头被制止。

  再后面是一群江州百姓选出来的代表结伴一路跟着军队上京告御状。江州百姓早被临江王榨干了油水,被救出来后的吃喝还是周边的随州、安州送来的接济。哪里能负担的了这一路的花销?还是隋豫安把他们带着随大军一路上京的!

  一路不停,隋豫安进宫复命,季亭麟押送犯人去大理寺寺衙,刑部尚书和都察院院使早就等着了。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从上到下都被分配了繁重的任务,景帝要求在年前将除临江王外的案子都审理清楚,死刑案件三司会审集中处理。临江王和几名亲信党羽则关进了锦衣卫的昭狱,由景帝的心腹看押。

  季亭麟一开始是称病在家,掩人耳目去的江州,后来景帝颁圣旨发楔文讨伐临江王,渐渐地也偷偷猜测季亭麟“病”了这么久,估计是被皇帝派去了前线。

  今日隋将军回朝,果然在队伍里瞧见了他!长达一个多月的奔波征伐,这人依旧风仪出众又冷又傲,可眉宇间多了更多军旅生涯的坚毅神色,不再是从前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了。www.sttgxcl.com

  “季大人年轻有为啊!咱们都听说啦,临江王叛乱一事是您先找到线索的!”

  “是啊,不惧危险以身诱敌,办案办的像您这么拼可真叫我等汗颜了!”

  季亭麟团手四下回礼,嘴上谦虚,“不敢当不敢当。”

  审问可以先缓缓,把这四五百号人犯赶紧分出去要紧,大理寺衙门可没这么多牢房来装!

  于是,出了长差还没回家看望一下望眼欲穿的老祖父、老祖母呢,又一头扎进了公事里。直到月亮都挂上天了,三司的人这才散了。

  太师府的下人已经驾着车在大理寺门口等了很久了,执笔把行李搬上车,拉车的马一路小跑回家。

  太师府中,昌平大长公主和季太师等了一天了,终于盼到了门房的传信,公子回来了!

  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去迎,季亭麟顾不得回房间换身衣服,就来了宜居堂给长辈请安。

  他扶两个老人坐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祖父祖母,不孝孙儿远游已归,劳二老在家惦记!””

  昌平大长公主赶忙叫人扶他起来,心肝宝贝地嘘寒问暖,季太师则十分满意的捋着美髯,与孙子谈江州之行。

  厨房此刻忙得热火朝天,卯足了劲要给家里难得团聚的主子们献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宴。

  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季亭麟终于感觉到了腹内翻江倒海一般叫嚣的饥饿感。他直接要了一大碗米饭,开吃前还给祖父祖母各夹了一筷子火腿白菘,看着从小格外注重仪态的孙子吃得急切,昌平大长公主又心疼又好笑,给他夹了一碟子菜,祖父季太师怕他噎着,倒了杯茶放在面前。

  季亭麟扒完一碗饭又要了第二碗,胃里有了食物终于找回了一点慢条斯理的用餐仪态。

  也就是此刻他才终于放松下来,江州呆了一个多月,前一段时间每天走钢丝,时刻担心会被临江王的人看出端倪,后一段时间每天都在看江州那个悲惨的人间炼狱,折磨心态。

  “一城的人都被他抓去挖矿充兵了,搞了几个人在街上来来回回地走充当居民,其实除了他和手底下的蛇虫鼠蚁,整个江城都空了,特别是到了晚上,跟个鬼城似的没有一点人气。”说起临江王的癫狂行径,季亭麟仍倍感惊悚,“破城后我还见到了那几个居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让他们相信朝廷真的派兵镇压了临江王,这才敢吐出真言,原来临江王手底下的爪牙时不时会假冒朝廷派来的密探、钦差之类的人来诱骗他们,考验他们会不会管住嘴,一开始上了套的人全被当着面处死了,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告密”。”

  “丧尽天良的东西!”昌平长公主拍着桌子怒道,“他当年来京都听封,瞧着是个老实温和的人,谁知道竟能做出这种事!亏得他曾祖还是太祖帝的拜把子兄弟,所以封了他满朝唯一的异性王,世袭罔替,谁知道才过去三代,就狂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看着温和也许才是心思深沉,他没兵没钱时须得谦逊,乍然发现自己睡在了金山上,有些想法就藏都藏不住了。”季太师叹气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民心所向,陛下地位稳固眼线遍布朝堂,这大晋朝的江山哪里是一座金山就能轻易撬动的呢?

  “哼,说到底就是辜负皇恩还蠢钝不堪!”昌平长公主一生都以维护大晋朝稳固太平为己任,家族使命感极强,碰上临江王这么个糟心玩意,着实恼恨。

  “祖母别气坏身子,他逆天而行,老天爷都不帮着他,”季亭麟接着说起来这一路上碰巧的各种事故,从他手里溜了又遭遇隋豫安大军的李彪,好不容易从围城里跑出来要调兵救临江王的亲信,这两个人但凡有一个人避开了他们,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就败了。

  “所以说,成大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他这事,是一个都不占。”季太师都为临江王这倒霉的运气发笑,能发现那座金矿,估计花光了他祖辈的运气了!搞得如今家破人亡。

  “那也有我们嘉余机警,随机应变的功劳!”昌平大长公主格外自豪,季亭麟在此事中居功至伟!能从一个江洋大盗的供词里抓住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发现藩王谋逆案,满京都还有谁家儿郎能做到?

  “嘉余切记不可居功自傲,往后做事还要保持初心,戒骄戒躁才好.....”季太师怕孙子骄傲,想勉励几句,却被昌平大长公主打断,觉得他太挑剔了,孩子都这么出色了还要怎么戒骄戒躁勤奋努力啊?还给别人留条活路吗?不知道树大招风木秀于林的道理啊?

  “你这是骄纵溺爱!会把孩子惯坏的!”

  “那你一直打击他就好了?不怕他左了心性,从此再也不肯上进了?”

  两个头发都要花白的老人还在为了如何教育孩子争执不下,季亭麟好笑之余又觉得心中温暖充实,他父母缘薄,还未记事就丧父又丧母,这两个身份尊贵的老人就像天底下最平凡的祖父祖母,倾尽所有爱护他长大,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于他,已是在逆境中生逢天光了!

  从祖父母那儿回到自己住的含晖堂,一向负责他身边内务的执墨已经在西稍间隔开来的浴房里准备好了舒神解乏的洗澡水,季亭麟披散着乱发汲鞋出了西稍间,屋内灯火通明,燃着他惯用的清香,含晖堂内的一切都如自己刚离开时的舒适、安静,只除了.....案几上多出来的一堆礼品盒子,正是他在江源县假扮金公子时先转乱逛买来迷惑眼线的东西,应是执笔不好自行处理送到了他房里。

  拧眉叫了执墨进来,把这些东西都丢了,执墨捧着盒子正要出门,又被季亭麟叫住,他走过来拿走了最上面两个精致的木盒,瞧瞧还有一个稍大些的精致雕花扁盒,让执墨明日把这个盒子给祖母送去,其他的丢掉。

  执墨应诺而去,不一会儿又敲门进来,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藕粉色荷包,打着色彩鲜艳的络子,荷包上还绣着并蒂莲的花样子,问季亭麟这个是在他的行李中发现的,是不是要紧的东西。

  执墨心想,这一瞧就是女儿家送给情郎的,万一是主子喜欢的姑娘,他私自处理了岂不是罪过?

  谁知道季亭麟一看见就想起了被临江王逼婚的窘迫回忆,还厚着脸皮吹嘘自己的女儿比懿德女学的学子们还要出色。

  “烧了吧。”季亭麟不想再看第二眼,人都被他亲自送进大狱了!

  边说着在莹莹的宫灯下打开了其中一个匣子,紫葡萄的水晶步摇躺在柔粉锦缎上折射着晶亮的光彩,脑子里想起那姑娘拿着一只粉碧玺的海棠银簪,一脸理所当然的小得意,说自己实在漂亮,华丽的首饰太过抢人风头,还是低调的适合自己日常戴的模样,有趣又可爱,忍不住和那荷包的主人对比了一下,差得太远了!

  盯着步摇出了半晌神,又忍不住打开了那个颜料匣子,他挑了老高店里最珍贵的一套,色彩鲜艳出墨顺滑流畅,比起那暗藏心事的步摇,这是最适合送给她的礼物,季亭麟叹了口气仰靠在椅子上,季亭麟啊季亭麟,再放任自己,将来不是伪君子也会是个真小人了。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几乎是手脚飞快地将两个匣子合上丢进了书桌抽屉的最里面,吹熄灯,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躺上床睡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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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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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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