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光睁开眼,一片雪白映入眼帘,他不禁眯了眯眼,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他正躺在地上,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他用手臂撑着上身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能感到“地面”,但放眼望去看不到天花板,也看不到墙壁,就像一个没有边界的“白色房间”,无始也无终,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这里似乎并不存在,自己的心跳和白噪声是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猛光试着敲了敲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非常坚硬,应该是实心的,却无法判断材质。sttgxcl.com
这是什么地方?他是在梦里吗?
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梦了,做梦的感觉,他已经有些记不起来了。
猛光试着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他和东东按照苏特给的坐标去了司命圣堂……广场上的邪教大会……被小女孩吞噬的教主和信徒……他们被围追堵截……为了让东东逃走,他冒险给自己注射了光明领域强化剂……
之后的事他都不记得了,就好像断片一样,直到现在。
哦不对,中途他好像还醒过来一次……就看到自己腰带扣上有根线连着东东的阳炎剑,东东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就又昏过去了……
东东他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个,猛光整个人一激灵,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原地转着圈子,四下张望,却找不到任何看起来像是“出口”的东西。
他又看看自己,没有战损痕迹,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头发也被重新扎好了。
猛光困惑不已,这个奇怪的地方一切都很真实,唯独缺乏一种东西,那就是合理性。
他的面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影。
猛光松了口气:“原来是你们!”
东君和云中君还是一如既往的黑白装束,他们看着猛光,东君面无表情,像在审视他,云中君还是那副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样子。
既然东君和云中君在这里出现,那么这里该不会是……他们弄出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这不是虚拟幻境啦。”云中君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口道。
“那这是什么地方?”猛光问,“我死了吗?”
“不,你没死。”东君说,“你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或者说是你的潜意识。”
“这种场景下没有背景音乐是正常的,请不要担心。”云中君补充道。
“我……我没有担心这个啊。”猛光又问,“那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得问你自己了。”东君说,“你的潜意识选了这两个形象做你的引路人,仅此而已。”
“我在做梦吗?东……贺东延他还好吗?”一想到贺东延可能有危险,猛光就有些急了。
东君和云中君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开。
“喂……等等!”猛光情不自禁地向他们伸出手,“你们不是我的引路人吗?……”
“我们不就在给你引路吗?”东君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站在原地不动,我们也没辙啊。”
“哦。”
猛光摸了摸鼻子,迈开脚步老老实实地跟在那两个“引路人”身后。
走着走着,云中君忽然停下来,伸手一拧,变戏法似的拉开一扇门,全白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裂隙,就像次元壁被打破一样。
三人依次穿过那扇门,猛光发现他们正站在另一个房间里。
这是个圆形的大厅,直径大约有上百米,边缘有着柔和的白光,中央却是一团漆黑。
东君和云中君不约而同地抬起一只手,指向大厅深处。
猛光沿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他正想问个究竟,不料一回头发现两人都不见了,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又或者从一开始就压根没存在过,全是他的幻觉。
这里说是他的“潜意识”,可未免有点太邪门了吧?搞得神神秘秘的,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啊——他的潜意识难道不应该是在充斥着柴油味的车库里,贺东延坐在他的大皮卡里,用小熊饼干勾引他,邀请他来一发车震什么的吗?
算了,管他的,去看看再说。
猛光往大厅中央走去,走了没两步,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
满天星辰如全息投影般在他身边闪耀,他仿佛正漫步于星河之中,放眼望去便是整个宇宙。
瑰丽的星云,绚烂的超新星爆发遗迹,吞噬一切的超大质量黑洞……诸多奇景随着他的脚步推移,他越接近大厅中央,周围的景象变化就越精确,仿佛是在浩瀚星图中检索某个具体的坐标。
猛光停下脚步,最终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星球。
厚重的云层中不时迸发出闪电,陆地是灰色,海洋是蓝黑色,看起来荒芜而艰险。
猛光叹了口气,他们的世界原本不是这样的。
陆地上零星分布着一些淡金色的光斑——那是各大城市的太阳护罩,人类的最后防线。
其中最大的一个光斑,就是太一城了。
猛光注意到太一城附近不远处似乎有个小黑点,星图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注意力所集中的地方,同步放大供他观察——那似乎是个……大坑?好像是使用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留下的痕迹?
没有头绪,星图又自动拉回原先的视角,但这回猛光的身边多了个人影。
“啊!……”猛光一愣,随后一脸惊喜,低声叫着,“东东?……”
那人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确实是贺东延无误,但和猛光记忆中的那个人又不太一样。
他表情冷漠,眉宇间隐约有些忧色,更奇怪的是他没穿红色皮夹克,却披着一件镶着金边、背上有个八芒星标志的白色斗篷。
“东东,是我啊。”猛光低声说,“你没事吧?我——”
贺东延没搭理猛光,却冷冷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猛光一头雾水,背叛?我们?东东在说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贺东延那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这个大厅里还有第三个人,此时他正站在星球全息投影的另一侧,背对他们而立。
与贺东延一样,那人也披着一件斗篷,只不过是黑色,背上有一个新月标志。
听了贺东延的话,那人转过身来,他的罩帽拉得很低,阴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相貌。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那人似笑非笑地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年轻,还带有一种奇异的回音,,“我已经赢了。”
“话可别说得太满。”贺东延说,“少司命已经死了,这对你的计划很不利吧?”
少司命?这名字猛光似乎在哪儿听过——对了,是那个小女孩的完全形态——看来他对注射光明领域强化剂后发生的事还是多少有点印象的。
如果少司命死了,那么就意味着东东已经安全离开那个鬼地方了,对吧?
那人哑然失笑:“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贺东延:“……”
那人说:“少司命,大司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罢了。”
猛光心想见鬼了,怎么除了少司命还有个大司命?那又是什么东西?
而且听上去,好像比少司命更厉害啊……
那人又说:“他们确实肩负使命,不过他们随时都可以被替代,少司命的死对我来说,连挫折都谈不上……毕竟大局已定。”
“是吗?”贺东延平静地说,“真的是这样吗?”
“东皇太一都被我搞定了,你又能玩出什么花样?”那人冷笑,“若你识时务,就归顺于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如果你非要不识抬举,看不清形势与我作对,那你对我来说也可有可无。”
猛光忍不住开口低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不要太过分了!”
直到这时那人仿佛才注意到猛光的存在,冷冰冰地反问:“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他倨傲的态度令猛光心头火起,反而想不出该如何驳斥,一时之间有些口拙。
那人举手一挥,大厅里又多了一个人影,就出现在猛光身边。
他竟和猛光一样高大魁梧,披着红色斗篷,背上有个太阳标志。
红日、黑月、白星。
他抬手放下罩帽的那一刻,猛光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皇太一已经永远沉默,作为造物主的他已经彻底死了。”那人说着,瞥了猛光一眼,“你只不过是他诸多失败的替身之一,没有任何价值。”
说完又看着贺东延:“把赌注压在这么一个赝品身上,你只会满盘皆输。”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贺东延——不,现在猛光已经不确定这个披着白星斗篷的人是贺东延本人,还是另一个长得很像贺东延的人了。
披着红日斗篷的魁梧男人盯着猛光,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忽然他伸手抓住猛光的肩膀,用和猛光一样的声音说:
“我……我需要……一个新容器……你……看起来……正合适!……”
猛光骇得挥开他的双手,自己下意识连连后退,突然一脚踩空,直接穿过大厅的地板掉了下去!
那三个披着红黑白斗篷的怪人齐刷刷地盯着不断坠落的他,同时离他越来越远——
猛光睁开眼大吼一声,整个人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
“嗨!嗨嗨!——冷静点!”贺东延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怎奈猛光力气太大,又受了惊,差点没把他扔出去,贺东延冲着在一旁吓呆了的苏特叫道:“快去叫雷隐!快去!”
“哦哦……好!”苏特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朝工作间的电梯口跑去。
雷隐很快就下来了,见猛光情绪失控,贺东延搞不定他,便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就给了猛光一拳。
“不要打他!”贺东延怕猛光被打坏了,头脑一热也给了雷隐一拳。
雷隐脸上挨了贺东延一拳,却只是脑袋被打偏了一点,他瞪着贺东延,看起来不太高兴——谁被打了都会不高兴的——贺东延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不是——”
雷隐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哼哼声,也没和他计较,只是往旁边一站,双臂环胸保持戒备姿态。
猛光被雷隐那一拳打得有点懵,倒的确是冷静下来了。
“东东……我……”猛光一把抱住贺东延,委屈得嗷嗷叫。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嘘嘘,乖,有我呢。”贺东延赶紧安抚他,发现他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一头一身的汗,“光光,你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猛光依然心神不定,他努力回想着刚才经历的一切,很多细节却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到底是不是梦,他真说不清。
为什么贺东延会变成那样,那个披着黑斗篷的神秘人是谁,为什么会有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要把这些云里雾里的碎片信息拼凑起来分析出个结果,也未免太难为猛光有限的脑细胞了。
反正,东东就在他身边,还那么关心他,安抚他,他还是幸福的。
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其他的事,不要多想了。
“出什么事了?猛光醒了吗?”樊自在也下来了。
“猛光好像……做噩梦了。”贺东延轻轻抚着猛光的肩膀,“该不会……”
“猛光的无梦疫苗是有效的,所以他不可能做梦。”樊自在说,“如果他受到少司命的影响,那他就不会醒来,而会持续昏迷直到变成魇——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做个血样检测吧。”贺东延说。
“如果那样会让你安心,那就做吧。”樊自在笑道,“不过,听说猛光好像很害怕打针?”
一听到“打针”两个字,猛光就紧张起来,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他警惕地望着贺东延:“东东,要打针肯定不是我,对不对?”
“就是你。”贺东延点了点头。
“我不要。”猛光惊恐地摇头。
“是抽血,不是打针。”贺东延解释道,“一个把东西抽出来,一个把东西输进去,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猛光哭丧着脸。
“你打不打?”贺东延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威胁,“要不我让雷隐来帮忙?”
雷隐非常应景地哼了一声,猛光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瑟瑟发抖。
“给自己打光明领域强化剂的时候,不是挺爽快的吗?”贺东延拿起猛光的一只手臂,撸起袖子开始找血管——其实根本不用找,猛光的胳膊上到处都是青筋,成天举铁体脂低也就这点好处,还不肯打针,多浪费。
猛光忍辱负重地抽完血,满脸通红,一副苦大仇深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什么渣男始乱终弃了。雷隐还是摆着他的招牌扑克橡胶脸,樊自在看在眼里笑而不语,贺东延觉得特别丢脸,恨不得马上把猛光拖回去家暴。
苏特接过血样,放进分析机,两分钟过后检测完毕,她看了看屏幕上的测试结果,说:
“血液各项指标都正常,他没事,不会变成魇也不会变成异魔。”
贺东延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正打算说点好话关心一下猛光,那大个子却闷闷不乐地嘀咕:
“没有异常?那血不是白抽了吗,感觉好像亏了……”
众人:“……”
难道这傻瓜还指望有什么异常才好?!他脑子里都是肌肉吗!
贺东延忍着怒火:“跟我回家!”
猛光乐了:“好的好的,回家给你做小熊饼干吃。”
苏特心想你已经凶多吉少了还在这儿傻乐呢,不被你家东东生吞活剥就不错了,还惦记着小熊饼干?
猛光下床穿鞋,忽然想起什么,便问:
“东东啊。”
“说。”
“我的车呢?”猛光问,“你把它从无人区开回来了,现在就停在酒吧门口,对吧?”
“光光。”贺东延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特别不幸的消息。”
“啊……”猛光惴惴不安地问,“什……什么?”
“东君的卫星武器干掉了少司命,圣堂附近什么也没留下。”贺东延说,“你的车也被炸上天了——对,就是你的大皮卡。”
猛光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的摩托车在神照寺就被烧掉了。”
贺东延耸了耸肩。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走路回家。”
“哦。”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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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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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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