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要张嘴时,这杜商陆又开始叭叭了:“还有这帷幔。大冬天的屋子本就不大透风,又烧着这许多炭火,不叫人昏昏欲睡,一病不起才怪了。”
这个孟云清懂,一氧化碳中毒。
难怪她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想必是这个原因了。
“嬷嬷,你赶紧找人把这帷幔给扯了吧。这屋子里味道太怪了,不利于老太太养病。”
嬷嬷点点头,可却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嬷嬷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叫人,他们不敢不来帮你。”
孟云清这样说,嬷嬷这心便安定了许多,说了声“是”便离开了。
嬷嬷离开屋子后,孟云清扭头便跟杜商陆说:“这里没有外人,杜公子便放心大胆地说吧,老太太还有几日可活?”
杜商陆瞪大了眼睛,一脸地难以置信:“夫人,您摸都没摸老太太的脉,怎就知道老太太没几日了。”
孟云清白了他一眼,解释道:“医术我虽不精通,可我会察言观色,看得懂人的表情。你刚刚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就是忌惮嬷嬷在这儿,你不好说实话嘛。”
“再说了,你说的那样清楚明白。”不懂的人也只有嬷嬷一个了。”
杜商陆长叹一声:“那我便实话实话了,老太太活不过今晚,就算是有我和樱兰姑娘看顾,也最多延长老太太半天寿命。”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短?!”
孟云清本以为这老太太最短也应该有三天的命,没想到竟这样的短。
孟云清眉头紧蹙,面色凝重:“若是……”
杜商陆明白孟云清的心思,先她一步把话说死了:“这半天已经是我和樱兰姑娘最大的努力了,哪怕是用上最好的药材,也绝不会超过这个时间。”
“就算早些时日来,老太太也不过多活一两日。”
孟云清跌落椅子,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与老太太才见几回面,我才与她见过区区几次。若知道我与老太太的缘分这般的短,我定会时时探望,多多陪护的。”
孟云清沉默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能从这个噩耗中走出。
杜商陆看了兰缨一眼,正想着如何开导孟云清呢。
只见孟云清猛地站起,深吸一口气:“杜公子,樱兰姑娘你二人在此全力救治张老太太,旁的都不用管。”
“我……回趟家。”
杜商陆明白孟云清的心思,点了头便没再说其他的了。
出了张家,孟云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一路上,孟峥都远远地跟在孟云清身后,关心着她的一言一行。
孟峥从军营回来,不经意间便瞧见了大街上那失魂落魄的孟云清。
回想起昨晚的事儿,孟峥便想明白了个大概:“她定是在为张老太太伤心,难过。”
“扶苍,你带着人先回去,我去同夫人说说话。”
扶苍看了眼远处的孟云清,点了点头。
待孟云清想清楚后,人已经站在将军府大门口了。
看着那朱红的门,挥斥方遒的匾,心中便生了股莫名的感慨:“富可敌国,权势滔天又如何,若是身边没个亲近的人,老了病了死了都不过如此。”
“我呢,我老了,病了,死了,身边能有多少亲近的人……”
孟峥听见了孟云清的话,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至少有我,不论你老了,死了,病了,我会陪着你,生同衾死同穴。”
孟云清轻声一笑:“你这算是变相的表白吗?算上从前的,你已经向我表白许多回了。那我,是不是也要说些情话来烘托氛围。”
孟峥有些惊讶:“你今日怎么变了个性子,若换做寻常,你定是要朝我翻上好几个白眼。说不准,还要将从前的旧事儿翻出来说上一同。”
她好不容易同孟峥温存一回,可这孟峥的嘴——还真是狗嘴了吐不出象牙。
孟云清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府:“我日后再同他说这些话,我就是只小狗!”
看着孟云清的背影,孟峥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云清这是怎么了?我没说错什么呀。”
孟云清轻轻推开张柠的房门。
里头黑黢黢的,张柠一个人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瞧着张柠的背影,孟云清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这孩子,幼时丧母亲,少时又将要丧祖母。她身边对她好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她个小孩子哪里受得住。”
孟云清拍了拍张柠的肩膀,轻声说道:“张柠姑娘,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张柠猛得翻过身,眼睛通红,面容惨淡,连嘴唇都泛白了,瞧着像是一夜未睡。
见她这幅模样,孟云清倒不好将消息告知她了:“张柠姑娘,其实……”
张柠裹着被子,连忙摆手:“孟夫人,您有话便直说吧,我没事儿的。”
见孟云清迟迟未开口,张柠自己便将话头给递出来了:“是有关我祖母的事情吧?没关系的,再可怕的后果我的想到了,我受得住的。”
孟云清深吸一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今日,我带着杜公子和樱兰姑娘前去探望张老太太。他二人为张老太太把过脉后,断定张老太太至多不过一天辰光了。”www.sttgxcl.com
“张柠姑娘,赶紧将自己收拾好,回去见见你祖母吧。过了今日,估计就见不到了。”
虽然张柠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真的听到消息时,她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坚强。
晶莹的泪珠从张柠眼角滑下,一滴又一滴地落在被子上——她的眼睛更红了。
不多时,压抑的哭泣声传入孟云清的耳朵,搅得孟云清心烦意乱,难受得紧。
孟云清为张柠做不了什么,只能轻轻地抱住她,给她些许温暖:“柠儿别伤心,我和将军会好好待你,绝不叫你受半点委屈。”
约莫半个时辰后,张柠轻轻松开抱住孟云清的手,认真地说:“孟夫人,我哭好了。你找人帮我梳妆吧,好好遮一遮我的憔悴。”
“我要漂漂亮亮地去见祖母,叫她安安心心,了无牵挂地离开。”
将军府的马车重新出现在张家门口,一路上昂首挺胸的,一点落魄之感都没有,从前尊贵优雅的张家大小姐张柠回来了。
孟云清走在张柠身边,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一开始的淡漠,后来的仇恨,以及最后的害怕。
张柠还是害怕的,害怕张老太太的离去。
张老太太院子门前,张柠站了许久,却迟迟不肯进去。
与其说是不肯,倒不如说是不敢。
她不敢想象张老太太的离世,不敢想象没有张老太太的日子该如何过。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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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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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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