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琪定睛一看,那人正是任六郎。
他笑着拱手:“六叔,有什么好消息?”
任六郎笑吟吟道:“棉花找到了!而且,数量还不少!”
对于秦小乙而言,这的确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大喜过望,上前一步拽住任六郎袖子:“六叔,棉花在哪儿?”
任六郎将棉花的详细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在广南西路有几个州,已经开始量产棉布。那里的棉花,也早已大面积种植。
上次任二爷收了大食那小萌新的棉花后,广州赵家的家主赵大郎,便开始为老伙计收集棉花。
只是,广南西路的棉花要略贵一些,在大宗采购的情况下,一斤作价四十钱。
要知道,大食进口过来的长绒棉,一斤也不过卖三十钱。
秦小乙顾不得这许多,当即推搡着任六郎道:“六叔,收!全收!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任六郎被他晃得难受,呲牙咧嘴道:“你轻点儿!我爹已经派人去彼处洽谈。
以他老人家在两广之人脉,价格肯定还有的谈。我爹遣我问你,印染何时开始?”
他爹是任三爷,三、四、五、六顺子都是子嗣最多的任三爷的儿郎。
最年幼的任八郎是任二爷的幼子,与他侄女任丽燕同岁。
任大爷只有任七郎这一根独苗。他将自己的青春,都献给了蔚蓝大海。
秦小乙松开任六郎:“六叔,有劳您转告三爷爷,等织出五千匹布,我便开始印染。”
任六郎颔首离去。
秦小乙略作犹豫后,没去找任丽燕,而是径直回家烧菜作图。
任大郎不在家,他去找任丽燕不大合适,二人毕竟未成婚。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继续忙碌起来。
汴京城内,任二郎将任大郎带来的新食材、新调料交给了膳夫们。
新菜式红烧狮子头,也于同期推出。
昆布粉,在添加呈味核苷酸二钠后,成为集鸡精、味精和味增于一体的神器。
它为俘获汴京达官贵人们的胃,立下大功。
任大郎走后这几天,任店每晚爆满。
在此转述某豪客的话。
“这儿有最烈的酒,有最甜美的歌喉和舞姿,还有最可口的佳肴,还去劳什子樊楼做甚?莫不是有病?”
若非有张茂实的皇城司死死盯着,有李用和的禁军时时巡逻,有赵允弼和赵祯冷冷告诫…
赵允让早派泼皮闲汉们来任店闹事儿了。
但他不派这些人闹事,不代表他就能咽下这口气。
他显然还不清楚,任店的股东们都是何人。
休沐日前一晚,在李用和再三相邀下,吕夷简、晏殊…等七八位肱股,满面春风地踏进任店金碧辉煌的大堂。
任二郎正与他们见礼之时,一个着绯袍的壮年汉子用力掀开了多宝珠帘。
此时已是九月十九,如今又处于小冰河,而且,这几天秋风萧瑟,因此其酸爽可想而知。
大堂内诸公顿时对其横眉冷目。
吕夷简嘿嘿一笑,拱手道:“赵留后!幸会幸会!樊楼温暖如春,您何苦来任店吃冷风?”
那人,正是想找碴的赵允让本人,他如今寄禄官为安化军留后,从四品上武官。
他瞠目结舌。
好家伙,目前当政的六位相公全在,此外还有一位翰林学士、一位同知枢密院事。
这可是一位从一品、七位二品大佬啊!
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笑呵呵的声音:“二郎,诸位相公可曾来了?本帅处理了一下宫城防务,来晚了!”
赵允让回头一望,瞬间石化。
来人正是圣眷正隆的武信军节度使、殿前都指挥使、成国公李用和。
李用和一见是他,脸色瞬间一沉:“赵留后,你来任店做甚?
樊楼莫非容不下你?还是说你有意出让樊楼?
此事好说,本国公有族亲,正欲经营酒楼,不知赵留后欲开价几何?五十万贯?抑或八十万贯?”
他与赵祯荣辱与共,当然不可能给赵允让好脸色。
更何况,赵允让的樊楼,还是他们任店的最大竞争对手。
赵允让暗暗嘀咕:李用和这贼厮来此做甚?相公们也在,莫非朝中又有大事?
他暗暗叫苦:我收购任店的目的便在于此,我儿能否上位,此乃关键一步!憾甚憾甚!
无怪赵允让有野心,他命也够苦的。
赵恒无子之时,他便曾被抱进宫中抚养,甚至险些被立为太子。
结果…竹篮打水。
如今他子嗣众多,他早已暗下决心,要让其子荣登大宝。
他有这个信心,因为赵恒便险些无子。
但仅凭樊楼收买公卿、探听情报显然不够,所以他盯上了任店。
男人在某些场景,警惕性会大幅度降低,这种时候,他们往往会透露出一些极隐秘的情报。
任店就是最合适的场景,甚至比樊楼还好,因为任店的私密性更强。
赵允让心中叫苦连天,脸上却堆满笑容:“国公爷,诸位相公们,下官只是来任店观摩学习一番。
再者说来,国公爷何不买下任店?任店远胜于樊楼。”
大宋的皇室,地位就是这么低,所以赵允让才想竭尽全力扶持其一子上位。
这里强调一点:赵宗实是赵允让十三郎,在家里存在感不强,他被赵祯领养时都没有起名。
吕夷简拱手为礼:“赵留后若无事,不若与我等共饮。”
赵允让脸都吓白了:你们太狠了!
我若与你们共饮,皇城司还不得把我查个底儿掉?我那官家堂弟肯定会胡思乱想!
他暗暗叹息:任二郎背靠如此势力,我认了!山高水长,咱们走着瞧!
再过十几年,嘿嘿,我倒要看看你任二郎求不求到我头上!
他没机会了。看来,他对秦小乙缺乏足够的认识。
见赵允让灰头土脸离去,晏殊摇摇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何苦来哉?”
吕夷简眼睛一亮:“同叔,今晚你务必要创首佳作!”
晏殊哑然失笑:“坦夫,佳作岂是如此易得?”
任二郎凑趣:“晏相公放心,一切由下官安排,保证晏相公诗兴大发!”
章得象哈哈一笑:“二郎,若同叔无佳作问世,我们唯你是问!”
说笑间,任二郎带着诸位公卿到了三楼的一处雅舍。
推开此处的推拉门后,诸紫袍只觉一股馥郁温暖之香风迎面而至。
只见此处雅舍,正中一张琴几,薄薄轻烟自几上金兽香炉中飘出。
任二郎推门的动作犹如启动了开关一般。
琴几后跪坐着一名淡雅如菊的二八少女,那少女纤纤玉手抚弄着古琴,发出如流水般的“淙淙”之音。
四周小几旁,跪坐着十几名歌妓,或吹笙笛,或弹琵琶,或鼓锦瑟,或按玉箫,或如泣如诉般轻歌。
一众雅士们,顿时沉浸于被她们的技艺描绘出的意境中。
任二郎打了个手势,小厮、伙计们当即默默布菜分菜、分盛时鲜果蔬、端酒倒酒。
他们动作极为熟稔,连半点声音都未发出。
任二郎引着肱股们入座,他们就座后,仍忍不住摇头晃脑。
晏殊、宋绶和章得象耸然动容,唤来任二郎,在他耳畔问道:“二郎,此为何曲?”
任二郎低声道:“回二位相公、章大学士,此乃小乙所谱《月色微凉》。”
诸位看官,我们的秦小乙不谱曲,他只是曲子的搬运工,这曲原名为《凉凉》。
这首颇具古韵的曲子,在这深秋九月十九的月色下,在这优美的丝竹声中,被小姐姐如泣如诉地唱出来…
尤其,在歌词被他以名句东拼西凑的情况下,让肱股们对其叹为观止。
恰好,月色如水水如天,银辉洒落入西楼。
晏殊捧着温热的御酒啜了一大口。
他看着楼外凋零之碧树,听着雅舍内这如怨如泣的歌声,陡然间诗兴大发。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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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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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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