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神色微动,清冷的面上似有什么情绪流转了刹那,则是几秒后,他那深邃的目光再度朝她落来,仔细的凝了一会儿,才稍稍弯身下来,伸出了手。
周棠也没等他的手触及到她的肩膀,她便主动的伸手环住了他探来的脖子,随即蓦地用力,将不慎防备的陈宴一把拉着跌了下来。
似乎又怕真的压伤她,陈宴在猝不及防里下意识的伸手撑到了周棠两侧,身子也稍轻的跌在周棠的身上。
周棠仰头凑上去吻了他一下,柔和清浅的笑,“陈宴,谢谢你。”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深了几许,“谢什么。”
“谢你不让刘希暖伤我,也谢你刚刚在苏意面前维护我。”周棠平和而又温柔的说。
嗓音落下,眼见他就这么深眼凝她没回话,她继续说:“我也知道你只是在和我玩儿游戏,也如高中时那般一直都在看我是如何的愚昧如何的沦陷,可我想问一下,如果我真如高中时那般对你喜欢而又在意了,你那时候,会怎么处置我呢?”
陈宴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周棠也不急,平静而又认真的迎着他的目光等待。
则是半晌,陈宴才低沉出声,“你那时候,想要我怎么处置你?”
“喜欢我,爱我,和我在一起。”周棠笑着说。
陈宴的眼底骤然卷上了几丝起伏,似乎也有什么情绪要逐渐倾泄。
然而却又片刻,他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底的起伏宛如变戏法般逐渐被阴冷与嘲讽之色取代,连带唇角都牵出了讥诮的弧度。
周棠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微微一紧,没料到陈宴的情绪突然变得这么快。
却是正待她思量她刚刚的那句话究竟有无不适之处时,陈宴突然从她身上起身站好了,那双深邃摇晃的眼也已全然平静,低沉的说:“不用急着试探我什么,你也不需要这会儿就知道这些答案。游戏才刚开始而已,你也没将真心交出来,更无喜欢和爱一说,所以周棠,过犹不及,虚假的试探得多了,就不好玩儿了。”
嗓音落下,他不再看她,随手整理了一下袖扣,就转身出去了。
周棠静静的躺着,神情随着心底都在一遍遍的起伏着。
是了,的确是过犹不及,有些话说多了就不好听了。
只是陈宴今天对她似乎依旧是在意的,甚至明知道她是故意跌在草坪上的也能急得比保姆和私人医生都要快一步的将她抱起来,那个时候,她其实真能在陈宴怀里或多或少的感觉到在意与紧张,可惜陈宴这个人不喜情绪外放,给人的感觉也是特别多变,就如前一刻可以在他身上感觉到被重视被在意,下一刻,就能疾风骤雨的感受到陈宴的所有阴狠与刻薄。
陈宴这个人,真的是一个两面派,甚至极端而又病态。
周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回神过来。
她也不打算再多想,只拿出了手机开始无聊的玩儿游戏,也没打算用手机去联络陈宴。
她在游戏里一直都是菜鸟级别,经常被虐,这局游戏才刚开没多久,眼看着又要输掉,心情也正待稍稍烦躁时,没想到手机突然有电话进来。
她的目光瞬间就瞄到了那手机号码的备注‘徐清然’,刹那,视线僵住,连带脸上烦躁的表情都开始震得有些维持不住。
徐清然。
乍然再见这个名字,一时间,心底涌过了太多太多复杂而又翻腾的情绪,也瞬间想到了那天徐清然苍白而又带着安抚笑容的面庞,那晚徐清然发烫而又寒颤的身子,那晚徐清然怎么唤都唤不醒的神智。
所有的情绪混合着这几日里一直为徐清然担忧压抑感瞬间如浪潮般朝她滚来,震得周棠突然有些莫名的无措。
她小心翼翼的握紧了手机,小心翼翼的点下了接听键,小心翼翼的快速拿到耳边。
片刻,听筒里扬来了徐清然那虚弱而又带着沙哑的嗓音,“抱歉周棠,这时才拿到手机看到你发的消息。我已经没事了,再养几天就好了,别担心啊。我就给你说我会没事吧,你看你当时哭鼻子是不是白哭了啊,我……咳咳咳……周,周……周棠,我刚刚喝水呛了一下,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咳……咳咳……对不起徐先生,我们背着唐总和唐总夫人让您打一分钟电话已经是极限,但您现在身体情况不稳,必须即刻输液静养……周棠,别听他们的,我好着呢,我过两天再给你打电话啊,我是医生我对我身体有数的,咳咳咳,真没事的啊,放心……别哭……嘟嘟嘟嘟嘟。”
周棠握着手机的手彻底的僵掉,连带思绪与心境也全数冰封。m.sttgxcl.com
她保持这种姿势发呆了好久好久,待终于回神过来时,不觉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徐清然果然猜得到她的心思,知道她会哭。
可他最后那句安慰也真的真的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加重了她眼睛的酸涩程度。
她就知道徐清然的情况一定不好,要不然他一定不会这么久都不联系她,她也一直在默默的担忧默默的焦虑,可真当徐清然联系她时,她就觉得更害怕更内疚,因为这已经好几天过去了,他的伤情竟然都还没完全稳定。
她甚至也真的没料到徐清然刚才的这通电话是这么争取来的,一分钟时间,想要故作自然的安慰她,本是一片好心一片良善,没想到弄巧成拙的漏了馅儿。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徐清然这样的人,善解人意得让她一味的想要去靠近,哪怕头破血流的都想去靠近属于他的那方平和与温暖。
周棠僵了许久,才慢慢的将手机从耳朵边挪开,待她终于伸手仔仔细细的将脸上的泪擦干,却也正在这个时候,她有些呆滞的视线扫到那门边站着的陈宴,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周棠怔了一下,游走的思绪骤然汇聚,一时,心底也增了几丝紧烈。
刚刚情绪太过崩溃,一时不察,就没注意到门口的陈宴。
她也不知他究竟在那里听了多久,但依照陈宴现在那阴沉得快要结冰的表情,陈宴应该是听得差不多了,甚至又要被她惹怒了。
周棠默了片刻,正要主动的出声圆场,不料陈宴阴恻恻的朝她问:“谁打来的?”
楚商商神色微动,“楚商商。”
陈宴丝毫不信,阴冷的面色并无丝毫变化。
他勾着唇冷笑了一下,就这么几步过来站定在她面前,弯身就要来拿她手机,周棠下意识的握着手机躲了一下,没料到她的这种举动似乎陡然激怒了他,他这下的动作像是发了狠的一把猛力的抢过她的手机,威胁似的拉着她的手指点开了手机的指纹锁,而后迅速翻动。
仅刹那,他脸上阴风皱起,冷笑恻恻的朝她问:“徐清然的电话?所以,刚刚是为了徐清然在哭?”
周棠眉头微皱,没回话。
陈宴眼底骤然有戾气横起,举着手一把将手机砸到了地上。
顷刻,手机在地上弹跳了两下,碎成了几块。
周棠深吸了一口气,淡漠的盯着陈宴,像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也像是对陈宴这个人鄙夷而又厌恶。
“陈宴,你现在好歹是万盛集团掌权人了,也好歹是个风云名流,你不觉得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个手机较劲儿有失身份?且你又和我这种人较什么劲儿呢?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又飞不走,人也是你的,你在暴躁什么呢?就因为我接了一下别人的电话你就气急败坏成这样,又是摆脸色又是摔手机的,陈宴,我倒真想问问你,你对我到底是占有欲在作祟,还是真在吃醋?”周棠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出声。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阴云重重,里面似乎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在涌动,脸上的戾气也十足明显,仿佛下一刻就要失控得将她一把捏死。
周棠没怕,也没太过在意。陈宴在她面前爆发情绪真的爆发得太多次了,她也真的习惯了些。
待她以为陈宴要被她惹得再度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时,没料到陈宴竟然没动,只阴狠的朝她说:“我是不是给你说过好几遍了,离徐清然远点?”
“陈宴,我只是想确定徐清然的安危,毕竟徐清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的话,我早就死在枫山上了,而且我也没有主动联系,徐清然也对我没什么想法,他打电话来只是因为怕我太担心太内疚,所以……”
“你想确认徐清然安危,我完全可以让人告诉你,你也可以担心内疚,但你哭什么?”
陈宴冷厉的说,随即嗓音一挑,“怎么,真喜欢上徐清然了?甚至为了徐清然,都可以哭成这样了?你是在担心徐清然的伤而哭,还是因为不能和徐清然在一起而哭?又或者,跟了我陈宴,就无法去正大光明的勾引徐清然了,所以就委屈的哭了?”
周棠满目平静的凝着他,心头对他这番话没有太大的波动。
也似乎陈宴对她这方面的事格外的在意,也忌讳她对别的男人有点什么别样的情愫,也好像与她接触过的几个男人,似乎都被陈宴威胁过,以前是唐亦铭,现在是徐清然,就连最初的穆际舟,还被陈宴当场揍过,甚至陈宴还打算将他丢进局子里去。
周棠思绪在逐渐起伏,并没立即回陈宴的话。
也直至片刻过去,眼见陈宴越发的恼怒,她才低低出声,“陈宴,你刚刚也应该看到全过程了,也该知道我没主动联系,且徐清然打来的这通电话,也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想让我别太内疚而已,并无其它。我哭,只是因为我太内疚太无力了,因为徐清然似乎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所以我在为我连累一个人至此,也太歉疚,才忍不住哭而已。”
说着,越发放缓了嗓音,也稍稍努力的伸手过去轻轻的牵住了他的手,“陈宴,别生气了好吗?”
陈宴满目冷冽的凝着她,情绪仍没丝毫变好。
周棠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指尖,平和的等待。
直至许久,陈宴才冷声发话,“我也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哭,但徐清然这个人,你最好是打消念头,因为你现在这有生之年,是见不着徐清然一面了。”
周棠无畏的笑了一下,“陈宴,你能冷静一点吗?你不觉得你只要碰上我的这些事,也不管我和对方无不无辜,你的情绪就完全不正常吗,做的事也不正常了吗?”
陈宴朝她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周棠也不怕,继续认真而又诚恳的说:“我现在人都是你的了,心也在朝你靠拢,所以陈宴,能不能别再揪着这些不放了,我们能好好的过吗?哪怕现在你只是在和我玩游戏,我们也能稍稍平和的过一阵子吗?”
陈宴满目冷冽的凝她,似乎仍未将她这番话听进去。
周棠扣紧他的手指想用力越发的靠近他,不料她才刚刚动作,就因用力不恰当,双腿顿时痛的她白了脸色,连带浑身都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陈宴蓦地弯身下来扣住了她的肩膀,冷狠的嗓音突然染了一丝丝不太让人察觉的气急败坏,“你又想做什么?”
周棠痛得眉头紧皱,也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指,“陈宴,我腿痛。”
陈宴顿时松开她的肩膀,挣脱掉被她握紧的手指,当即大步出门将李霞给唤了上来。
李霞简直没料到她这个私人医生当得这么的惊心动魄,一天天的不是这里摔了,就是那里痛了,甚至连带这声名赫赫的万盛集团总裁陈宴,虽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实则却又像是个咋咋呼呼且性子极其不稳的人,朝她说话的时候也简直是急促中又带着呼风唤雨似的强势与阴狠。
甚至当她急急忙忙窜上来再度给周棠检查腿脚时,这陈宴也是极有存在感的站在旁边威胁似的盯着,就仿佛一旦她稍稍将周棠的腿弄痛了一点,或者说出半点周棠腿脚不好的话,陈宴就要杀了她似的。
李霞也是被陈宴这种架势震得后背发凉,但还是迅速而又专业的提周棠做了腿脚上的检查,确认周棠腿脚无碍。
陈宴这才将目光阴沉的从她检查的手法上挪去了周棠的脸上。
周棠则顺势朝她微微的笑了一下,客气而又感激的说:“李医生,麻烦你了。”
李霞急忙笑着摇了摇头,识趣的退出了门去。
周棠这才转头朝陈宴望去,却又再度迎上了陈宴那双正凝着她的深邃的眼,她越发放低了嗓子,轻轻的说:“陈宴,能不生我的气了吗?”
陈宴不说话。
周棠再度伸手过去牵上了他的手,陈宴却冷着嗓子说:“你是不是真不想要你的腿了?”
周棠微微的笑了一下,“那你能亲我一下吗?”
陈宴挑了一下眼角,表情依旧清冷淡漠。
周棠抓着他的手指轻轻的晃了一下。
陈宴将她眼里的柔和之色凝了半晌,才极其难得的应了她的话弯身下来吻了她一下,低沉而又威胁的说:“周棠,仅此一次。倘若下次再敢让我察觉你为别的男人流泪,那么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缘由,我都会让那被你记挂着落泪的人……消失。”
嗓音落下,他再度吻上了周棠的唇,加大了力道,像似要在她身上彻底刻下属于他的印章。
周棠满目平静,心底深处,卷上了几丝阴柔。
她越发的确定,陈宴对她,的确并无表面上那般淡漠,其实陈宴对她这个人,着实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上心和在意。
甚至前段时间她也曾在陈宴面前用过苦肉计,但效果也无这般明显,而这次她也能明显感觉到,她不过是稍稍示软的说了句腿痛,陈宴竟然急得都忘了再度教训她,甚至她也只是轻言细语的朝他多解释了几句,陈宴,就决定再放她一马了。
所以,这些又在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陈宴对她的这种上心和在意,其实早已在潜移默化中越发的加深加重了吗?
心思至此,周棠微微的勾了一下唇。
也待陈宴吻她吻了半晌才停下后,她认真的朝他说:“陈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以后也再不会和别的男子有任何联系。”
也不止是在这场吻里得到了些满足,还是被周棠这句承诺似的话给稍稍抚平了心绪,陈宴再度抬头朝她望来时,眼底如霜的冷意已经减却了少许,连带脱口的嗓音也没那么阴狠带刺了,“那你就给我好生记着你的话。倘若敢在我面前食言,我不会饶了你,周棠。”他说。
周棠轻轻的笑了一下,当即点头,“我不会食言,我会好好爱你。”爱你身败名裂痛哭流涕,爱你求而不得痛彻心扉。
说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朝他的额头印下虔诚而又像是珍惜至极的一个吻。
晚餐时候,周棠是被陈宴抱到轮椅上亲自推到一楼餐厅里吃的。
廖师傅依旧准备了一桌子的清淡好菜。
周棠吃饭的时候依旧顾着陈宴,甚至就如高中那般,将每碗菜里所有最好的都留给了陈宴。
然而这一次,陈宴却没什么胃口,好的菜都自然而然的又被他放到了她碗盘里,甚至还掀着眼皮清冷矜贵的朝她凝来,“周棠,我以为我还是以前那吃不起饭的陈宴?”
他的语气是高高在上的,话语内容也增了几丝讽刺。
周棠顿了两秒就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不过你的胃不好,的确得多吃点。”
陈宴凝她两眼,没说话。
晚餐刚刚结束,陈宴的一名女秘便送了个购物袋子进来,陈宴亲自去接的,也亲自将袋子拿过来随手扔放在周棠面前的。
周棠怔了一下,认出了袋子上的品牌标识,知道袋子里面放着的应该是这个品牌的手机。
她柔和的说:“送我的?”
“你的手机不是白摔的。”他冷漠的讥笑了一下,语气不怎么好,但也终于有种摔了她的手机就要赔一个新的的觉悟了。
周棠挑了一下眼角,也没生气,淡笑着说:“陈宴,谢谢。”
她还是没吝啬于对他说个谢谢,哪怕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摔她手机的罪魁祸首。
有些虚情假意的话,现在说起来似乎越发的得心应手,情绪也能越发的控制到位。
她甚至发觉她现在对待陈宴真的可以完全保持一种平静的心态,平静的应对他的各种情绪各种幺蛾子,甚至平静而又专注的陪他玩儿这场危险的游戏。
周棠顺势就将手机拆封了,并开机滑动了几下,而后片刻,她开始邀陈宴一起去花园看看效果。
陈宴再度凝她一会儿,深邃的眼里染着几丝复杂与审视。
半晌后,他也难得的没有傲娇没有作妖没有拒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起身握了她轮椅的推把,而后亲自推着她朝客厅外去。
这会儿时间已经稍稍有些晚了,天空已是暗淡,但花园里各处的灯都已经打开。
那些昏黄的光影打落在花园各处,将周遭的花朵和花束造型映衬得极有氛围感。
周棠神色微动,抬手指向了前方一朵摇曳的玫瑰花,平和的朝陈宴说:“陈宴,能帮我去那边摘一朵花吗?我想要玫瑰,红色的。”
身后的陈宴并没立即回话。
周棠等了几秒便转头朝他望去,便见他刚好松开她轮椅的把手慢条斯理的往前,最后有点冷淡而又不太熟练的替她摘了一朵玫瑰花过来。
他整个人的身材都是颀长修条了,气质出众,脸庞出众,也便是摘花的动作也显得格外的矜贵。
可就是这么个矜贵的人,就是这么个果断冷狠而又掌控了整个万盛集团的人,这会儿正心甘情愿的为她做着这种小事。
周棠眼底稍稍一深,在陈宴摘了花朝她过来的时候,便举起手机打开相机迎面的朝他拍了一张照片。
“拍什么。”陈宴察觉到她的动作,没什么情绪的问了一声,但也似乎没打算阻止什么。
待嗓音落下,他人已走到了周棠面前,顺手将手里的一朵玫瑰朝周棠递来。
周棠脸上的笑容这才多了些,语气也增了几丝欣慰与喜欢,“谢谢。”
她顺手接过玫瑰花就戴在了耳侧,笑意盈盈的望向他,“好看吗?”
陈宴不说话。
周棠也不在意,只举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又朝他说:“陈宴,我们能一起拍张照片吗?我想做我新手机的桌面壁纸。”
陈宴的眼顿时深邃开来,连带脸色也变得稍稍有些幽远而又苍凉。
遥远的记忆似乎再度如泄了洪的水,冲得他心口有些莫名的不适。
曾也记得往日也是这样的明媚少女,戴了一朵她家花园里的一朵花来找他补课,并问他她戴着花好不好看。
他完全没心思理会。
女孩不生气,就这么温顺的坐在他身边认真听他讲解她最为头疼的数学题。
待补课完毕,女孩收拾好了书包临近离开时,她似乎才有些害羞的扶了扶耳侧的鲜花,又似乎觉得今天的自己真的还算好看,随即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的朝他问:“陈宴,我们能一起拍张照片吗?我们都从来没一起拍过照片,我想留一张。”
那时候,他说的是什么呢?
陈宴思绪翻涌片刻后,记起来了,他当时说的是,“我没这兴趣。你有空做这些,还不如多练几道应用题,你今下午已经错了好几道了,照你这种样子,哪怕你砸钱让我给你补课,你也依旧考不上大学。”
嗓音落下,他便看到女孩突然白了些脸色,表情有些尴尬和委屈,但她努力的咬着唇勉强的支撑着情绪,没有甩脸走人。
可那时候,他还是在她努力带笑的眼睛里看到了水雾。
“陈宴?”
许久,耳里再度扬来周棠那平和温柔的嗓音。
陈宴这才回神过来,深邃幽远的目光锁定在她温顺干净的面庞,片刻后,低沉沉的说:“好。”
周棠再度灿烂的笑了。
她趁着他走到她身边弯下腰的时刻,举高了手机,明媚灿笑,而后手指按下了拍摄键,映下了这么一张看似温馨而又热烈的时刻。
“谢谢啊,陈宴。”周棠回了一句,随即低头打量起手机里的照片,似乎极其满意,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消下去过。
却也就在这个看似平静而又谐和的时刻,陈宴的手突然钳到了她的侧脸,蓦地扳过了她的头,而后陡然朝她吻了下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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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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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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