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马准备的赛场还没建好,给人准备的赛场已经收拾妥当。

  也许,人生的起跑线不在呱呱坠地之时,也不在幼小启蒙之际,在人还没有与这辈子产生任何瓜葛的时候,有的人的腰里就已经缠绕上了终点线的丝带,有的人就已经提前亲吻起了获胜者的奖杯,有的人就已经跟他将来数不清和说不清的所谓女友们在袖子里捏着指头谈好了价钱。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包括躯体和灵魂都能用金钱来衡量,虽然其中很多都是贴着标签儿、明码标价的低级廉价商品,那么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头颅及里面所承载的东西都将变得一文不值,变得踪迹难寻,变得被人嗤之以鼻。

  平原君赵胜那三千门客聚集的地方,曾经是何等的热闹非常,那些以夸夸其谈、溜须拍马、斗鸡走狗、相互争宠为能事的门客,讲起治国之道个个摇头晃脑、振振有词,遇到具体问题却是人人低头不语、默不作声,赶上危难时刻就只剩下卷起细软、溜之大吉,争先恐后地投奔下一个门庭,哪里还有整日滔滔不绝的儒家讲义。

  趋炎附势的名利之徒是最会讨人喜欢的人,他们运用其拿手的投石问路、投其所好,以及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以及迂回包抄、外围突破,分分钟就可以将一个人看穿,把一个人搞定。这些人,在他们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时,自然会让你爱他们爱得难舍难分;当你的价值被榨干后,他们会瞬间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或你最恨的人,恨来恨去你会发现,那个最该恨的人是自己。

  好在人家赵胜有那么点儿没心没肺的意思,或者说宰相的肚子里不仅能撑船,还能连续不停的拉肚子,拉了多少,拉了什么,毫不在意。最起码,这样的人不会自己把自己活活气死。

  生气,有时候想杀的是别人,有时候想杀的是过去那个被人蒙蔽还自以为是、被人戏弄还喜笑颜开、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自己。

  人到七十古来稀。

  活着就是一场来去之间的短暂修行,人世间就是一个成鬼成仙成佛成魔的单机游戏。一个游戏牌儿打通关,见识过游戏里所有遇到的真善美和假恶丑,直到打到gameover,即使回不到电脑屏幕前,那也值了。

  人生的学问不仅仅在学校里、课堂里、书本里,更多地来自亲身经历的打击、痛彻心扉的背叛、至亲挚友的算计、割肤刮骨的挖苦、不期而遇的羞辱、幽暗深邃的低谷,在钢水油锅里滚上几趟,人生才开始见了高度,人生才渐渐有了乐趣,人生才真正能够走向明白和通透。短短的一生中,若上天给予那些经历,真的很好。

  一苦一乐相磨练,练极而成福者,其福始久。从苦难中得来的幸福,才是幸福的真味。那些靠着坐享其成、中饱私囊、巧取豪夺、坑蒙拐骗得来的所谓幸福,不过是将人坠入地狱深渊的一场幻梦,终究会在一贫如洗、众叛亲离、病痛折磨、孤独哀鸣中体会人世间的轮回宿命。

  虽然平原君赵胜平日循环上演“朱门酒肉臭”的宴会厅规模宏大,站在里面放个屁的袅袅余音都恨不得绕梁三日,可毕竟连地球的尺寸都是可丁可卯,更何况这么个小小的话剧舞台,所以,改造好的启蒙学校在入学名额上受到了一定限制,满打满算,也只容纳了二百五十个公侯子弟和数量与其相等的百姓子弟。

  赵胜专门派了一辆马车将陈政接到了开学典礼现场。

  陈政走进去一看,由宴会厅改造的宽阔教室里坐满了刚刚入学的少年子弟。靠近讲台的地方坐着一排排衣着光鲜亮丽、个个油头粉面的公侯子弟,他们每两个人共用一张桌案,上面摆放着一卷卷竹简。距离讲台数十米外,是一排排衣着破旧不堪、个个蓬头垢面的百姓子弟,与挡在视线前面的公侯子弟不同的是,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不但没有桌案可用,竹简也是难觅其踪。

  高大的讲台上摆放着两张桌案,显然那是赵丹和赵胜叔侄俩的专用席位。

  赵胜热情地招呼陈政坐在台下第一排中间的位置,陈政往两旁看了看,尽是些眯着眼睛摇头晃脑,时不时用鄙夷的眼神偷偷瞄向自己的白发酸儒。

  咦?怎么身旁的两个座位还空着呢?

  一问才知,陈政左边的座位安排的是德高望重的虞卿大人,右边是闻名七国的苏代先生。

  “我如何敢坐在中间呢?还是教虞卿大人坐在这里,我跟老苏坐在旁边就是了。”

  赵胜一摆手:“诶~!吕老弟就别客气了。若不是你在大王面前提议,我等又如何能想出如此深谋远虑的强国之道啊!哈哈哈哈!这中间的座位非你莫属。”

  陈政指着数十米外的百姓子弟们问道:“他们面前为何不见桌案和竹简呢?”

  “呵呵!”赵胜凑到陈政耳边轻声道:“毕竟身份不同嘛!再说了,教那些穷苦百姓家的孩子们在此读书,本已是大王赏赐的天大恩惠,还要什么桌案和竹简,能教他们坐在那里装装样子就不错了,难道他们还真以为读了书就能跟前面这些人一样了?难道他们读书能读得过前面这些人?做梦去吧!哈哈哈哈!大王可是说了,教这些百姓子弟在此读书,百姓们对大王感恩戴德,等秦军打过来,那些百姓还不拼了命报效大王,一举两得嘛!我说吕老弟,你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整得大王和我都不知道赏你什么好了。”

  过不多时,虞卿和苏代前后脚来到现场。

  虞卿免不了对陈政一番感谢之辞。苏代则将陈政拉到一边,悄悄问道:“吕老弟,听说你还要给他们这些孩子讲课?你说你放着好好的买卖不做,这不是抢老哥我的买卖嘛!你说实话,赵王和平原君给你多少讲课费?咱俩商量商量,要不你把这个买卖让给我,我也不亏待你,咱俩亲兄弟明算账,哥哥我拿了讲课费给你分一半儿,怎么样?你若是嫌多…,唉!你这个人吧,就是心肠软,分你一半儿你肯定不要,这样吧,一半儿的一半儿,怎么样?你什么也不用干,哥哥我替你赚钱,反正这个平原君就是个花钱没数的主儿,这钱咱可是不赚白不赚。”

  陈政也不客气,一脸严肃道:“谁跟你亲兄弟?谁跟你明算账?赚孩子们上学的钱你亏心不亏心?哦不对,过去我讲课也拿钱,不过那只是拿个工资,可从没出去办个辅导班儿啥的。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讲课连工资也不要,信不信由你,你可别在这些孩子身上打歪主意。”

  苏代愣了愣:“老弟过去也讲过课?啥是工资?辅导班儿又是什么意思?”

  “我讲不讲课的哪能跟你们纵横家比。至于工资嘛,就是干好本职工作获取的合法劳动报酬。”

  “那辅导班儿呢?”

  “辅导班儿的情况就有点儿复杂了。老苏,你听说过考试没?辅导班儿就是在学校里不讲考试的东西,考试的东西专门跑到学校外面去讲,你若想上好学校就要考试成绩好,若要考试成绩好就要乖乖地掏腰包报辅导班儿,你不掏腰包就别想考试成绩好,考试成绩不好就别想上好学校,这就是先生办的课外辅导班儿。懂不?”

  苏代身子晃了几晃,还是没听懂。

  赵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笑道:“你们两个嘀咕啥呢?什么考试不考试的?啥是考试?”

  “你们怎么啥也不懂?考试就是想着法儿的出题难倒孩子们,然后根据考试成绩将孩子们分成三六九等,然后让拿着高薪、打了鸡血的先生带着火箭班的孩子学习更好,让吊儿郎当、打着瞌睡的先生带着蜗牛班的孩子学习更差。”

  赵胜和苏代异口同声道:“再然后呢?”

  “再然后?”陈政指着现场前面和后面的孩子:“再然后,他们从孩子时起,就被你们用考试成绩从中间划出了一道分界线,考试成绩好的就算人品低劣也能坐在前面,考试成绩不好的就算品德高尚只能坐在后面。”

  苏代一乐:“那他们都去报什么辅导班儿不就得了。”

  “说得轻巧,辅导班儿是谁都报得起的?!”

  赵胜一扬手:“别打岔!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就出现了多如牛毛的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带着金表坐着豪车收割穷人的钱,起早贪黑、奔波忙碌的穷人辛苦一辈子赚的血汗钱最后都被鼓舌如簧、连哄带骗的装进了富人的腰包。当资本主义的瘟疫在世间肆意流行,那么这个瘟疫也就敲响了资本主义的丧钟。”

  赵胜撇了撇嘴:“啥丧钟不丧钟的,吕老弟又开始语无伦次、不知所云了。不过嘛,那个考试倒是有点儿意思。”说到这儿,赵胜伸出手指头在公侯子弟和百姓子弟中间比划了两下,突然击掌道:“妙!妙!实在是妙!考试,哈哈哈哈!对,考试!教这些公侯子弟和百姓子弟在一起读书,世上哪还有比如此更公平的事。富贵贫贱,各安其位也。过些时日,不妨咱就考他一考、试他一试,来他个一试同仁,试就是考试的试,哈哈哈哈!我等不妨拭目以待,看看谁天生便是将相之才,谁生来便是贫贱之命,老夫可是从善如流、仁至义尽了。哈哈哈哈!”

  苏代在一旁挤了挤眼睛,低声嘟囔道:“这些穷苦出身的孩子如何能考得过…”

  正在这时,大厅外传来一声高喊:“大王驾到!”

  听说大王竟然亲自现身,五百个或者是二百五十个赵国的未来希望顿时将身体转向门外的方向,公侯子弟们一个个匍匐着将额头贴在地面,而百姓子弟们却一个个惊慌失措,虽然是趴在地上,时不时抬起头来张望着传说中的大王。

  赵丹信步走了进来,一只袖子捂着鼻子穿行在百姓子弟中间,另一只手挥舞着,示意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必多礼,俨然一副亲和的模样。

  百姓子弟们平生第一次见到人间的最高个体存在,咦?大王也长得跟我们人一样呢?大王也是一对眼睛一对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呢?大王怎么也是自己迈着双腿走路呢?

  此时赵丹已走到了公侯子弟中间,与百姓子弟瞠目结舌的木讷表现不同的是,二百五十个公侯子弟虽然脑门儿贴着地面,可天灵盖儿的方向始终跟着赵丹行走的方位缓缓转动,仿佛赵丹的存在就是一个磁极一般。

  赵丹的脚步停在公侯子弟中间,用一种赞赏和满意的表情左右张望了一下众多停止不动的脑袋们,随口说了句:“你们都好好跟着先生学,将来赵国就靠你们了!”

  公侯子弟们猛然抬起头来,现场哭声大作、眼泪四溅,其中更有甚者,或用拳头捶击着地面,或用拳头拍击着胸口,从鬼哭狼嚎中夹杂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他们对赵王的感激之情真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赵王就是他们的男神,就是他们的偶像,就是他们生命的所有意义。

  百姓子弟们自打从娘胎里爬出来,何曾见过如此场面,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哭吧,确实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真是想哭的我、却怎么哭也哭不出来。可是不跟着哭吧,还真有点儿尴尬。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都变成了无辜、无奈、无助、无邪又无语的调色板。sttgxcl.com

  面对如此场面的陈政与赵胜对视了一眼,顿时从赵胜诡异的眼神深处找到了答案。

  赵丹眼眶中闪烁的泪水,证明了赵胜前期工作的恰到好处和潜在价值。

  坐上讲台的赵丹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略显发红的眼睛在场下的前半场范围内频频扫视,而对寂静无声的后半场却无动于衷、视同不见。

  赵胜站在赵丹身旁,挥手示意场下保持安静,然后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今日是赵国历史上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大家说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爱民如子的大王让大家有了在一起读书的机会。大王多次对我说,无论出身贵贱、身份高低,都是我们赵国的子民,赵国再苦,不能苦了孩子,赵国再穷,不能穷了孩子。大王还说,就算秦国打到了邯郸城下,大王也要与城中的百姓同甘苦、共患难,邯郸城跟秦国拼到最后一个人,那也一定是大王。大王还说,你们当中谁读书读得好,就给谁在宫里办辅导班儿,哦不对,就让谁到宫里跟小王子们一起读书。大王还说,只要大家好好读书,将来赵国就是大家的,哦不对,你们好好读书,大王是不会亏待大家的,只要效忠大王,封官进爵指日可待。”

  坐在远处的百姓子弟们竖直了耳朵,也只听到了个只言片语。当他们正在脑海里努力拼凑着支离破碎的声音时,最前面第一排的同学中猛然站起一位,只见这位同学一身盛装,只有约五六岁的年龄,却凭着洪亮的嗓音举手呼喊道:“誓死效忠大王!誓死保卫赵国!誓死与邯郸城共存亡!誓死效忠大王…”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陈政扭脸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恐怕这又是赵胜的一番杰作。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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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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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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