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四个人一听见廉颇这个名字,都惊得人仰马翻。听说过廉颇负荆请罪,还没听说过他老人家上门讨酒喝呢!

  只见廉颇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农夫打扮,长得甚是魁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陈政连忙站了起来,颤抖地声音询问道:“你,你,你真的是廉颇将军?”

  那廉颇也不客气,径直找了个座位坐下,挥舞了一下手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在这邯郸城里还没人敢冒充老夫呐!诶?你们几个小娃娃喝得倒是高兴,还不快给我上酒上肉?”

  李牧走了过去,朝廉颇拱手施了一礼:“在下李牧,敢问这位老丈,你说自己是廉颇将军,有何为证?”

  廉颇一抬眼:“好小子,你就是虞卿门下的那个李牧,倒是有几分模样儿。好!将来跟着我上战场、杀鬼子!”

  陈政一愣:“啥?杀鬼子?”

  “哈哈哈哈!小鬼,连杀鬼子也不知道,就是杀那些腰里挂着人头打仗的秦国鬼子。那些个秦国鬼子一点儿人性也没有,一上战场就知道抢人头,好拿回去换爵位。都怪他奶奶的商鞅那小子,想当年在秦国搞了个军功爵,从公士到彻侯,一路上去有二十级,把好好的秦国百姓都给弄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廉颇说到此处,又盯着李牧:“小子,你家虞大人怎么还没回来?这个老家伙跑到外面又是送金子,又是送地盘儿,再不回来的话,没准儿把赵国就送完啦!”

  李牧脸上现出一丝不悦道:“这位老丈,我家虞大人乃是奉了赵王之命才出使各国,难道是赵王错了?况且,送点儿东西出去也是为了解救赵国的危急,不然秦国再围住了邯郸城,人家凭什么出手相助呢?”

  廉颇倒是没有在意李牧的态度,轻轻叹了口气:“唉!若不是在长平打了败仗,何至于让赵国在齐国、楚国面前丢人现眼、点头哈腰。”

  “老丈,说了半天,你还没拿出自己是廉颇将军的凭证呢。”

  “凭证?哈哈,老夫还是头一次让人家这么问我。好吧!你小子睁开大眼看这里。”

  说话间,廉颇起身将自己的上衣脱了,现场摆了几个健美动作,众人一看傻了眼,我去!肌肉好棒呀!上面横七竖八的伤痕很是惹眼。陈政看得眼都直了,施瓦辛格嘛这不是!

  “不要只看肌肉,看重点!”廉颇前后展示着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这可都是老夫数十年征战的纪念。你们看,这一道儿,是当年打魏国留下的,这儿,是打齐国留下的,再看这儿,打秦国留下的,还有这儿,白起那厮留下的。”

  只见廉颇指着脖子上的一道抓痕,明显是不久前的新伤。

  “啊?您老和白起还一对一的搏击过呐?你们俩在长平没碰面呀!啥情况?”在陈政的记忆里,白起和廉颇没有单独pk过,就算有,人家战神白起也不可能用爪子挠吧?!

  廉颇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陈政:“哈哈!差点儿忘了,我回到邯郸后,你小子也在长平露过面,还是跟白起他们在一个战壕里。说起这道伤疤,乃是我在梦中跟白起撕打,刚掐住那厮的脖子,我的脖子上就多了这么一道子,醒了一看,掐的是我那婆娘,所以这道伤也得算在他白起头上。”

  李牧含笑看着廉颇:“看来你真的是廉颇将军,不然怎会有这么多身经百战的伤痕,又怎会这么恨那白起。”

  廉颇咬牙切齿瞪着李牧:“小子,白起这个名字我可以说,你们可不要当着我的面提起这个人,呸呸呸,他就不是个人,就是个魔头。四十万人呐!赵国的四十万条人命,就葬送在他的手里。我现在还时常从梦中惊醒,那四十万个冤魂在找我廉颇,他们在等着我给他们报仇啊!我在长平与秦军对峙了三年,眼看秦军就支撑不了几天了,哪想到嬴稷那个老东西偷偷换了将,赵王还把我从前线调回来,派去个从未打过仗的娃娃,不然,哪里会死那么多人。”

  陈政见廉颇一直还光着上身,连忙走过去帮着穿好衣服。“咦?老将军的背上好像有字呢?难道是廉母刺字?”

  廉颇骄傲地笑了笑:“你小子够聪明,那你看看,我背上刺的是什么字?”

  陈政一边伸手指着,一边努力辨认着:“难道是六~国~脊~梁?”

  “哈哈哈哈!哪是什么六国脊梁,我廉颇生是赵国的人,死是赵国的鬼,哪管他齐国、燕国、魏国、楚国、韩国是死是活。”

  陈政又仔细看了看:“是六国啊!”

  韩非、李牧和嬴异人也凑了过来:“对呀,是六国。”

  廉颇也是无奈了:“当年家母给我刺字分明是‘一国脊梁’,咋就变成六国了?”

  那老仆人和锤子惦着脚尖往里看着,还是锤子眼尖:“咦?‘六’字上的三个点好像是箭矢所伤。”

  他这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字的上下曾经被弓弩射伤过,怪不得看着是六国呢。

  陈政打趣道:“六国岂不是更好!对付强秦,只有六国联手、同仇敌忾,才能让秦国不敢再出函谷关,仅靠一国则势单力薄啊!廉老将军武功盖世,乃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这六国脊梁也是实至名归呀!”

  在场众人都呆住了:“啥?战国四大名将?战国是哪个国家?名将是哪四个?”

  哎呦我勒个满嘴漏风!咋把战国四大名将给说出来了。想当年,战国四大名将中,秦国和赵国各占两个名额,秦国乃是战神白起和灭了燕国、赵国的王翦,赵国就是此刻站在眼前的廉颇和李牧。可现在当着廉颇的面,也不能说白起跟他并列四大天王呀!这可咋整?

  陈政的脑子又是一阵飞速旋转,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在西域时,西域便有个四大天王,分别是华仔、友仔、明仔和城仔,那人气老高了!咱们赵国现在是多战之国,所以也得评选几个名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嘛!所以,廉老将军当之无愧,绝对是四大名将之首。”

  异人摸着脑袋喃喃自语着:“我从小在秦国,咋没听说西域那边有四大天王呢?”

  廉颇倒是急了:“管他西域谁宰谁的,你快说,能跟我齐名的那三个是谁?”

  陈政上前给廉颇披上衣服,把他摁到座位上坐下道:“老将军,谁能跟你相提并论呢?那三个恐怕还没出生呐!来来来,给老将军上酒上肉,也让我们年轻人看看,老将军尚能酒否?”

  廉颇脸上浮起了笑容:“你小子就是会说话,怪不得能忽悠了范睢,赵王和平原君也喜欢你呢!你们拿这酒樽我可不奉陪,拿大碗来,老夫今日不请自来,跟你吕不韦喝它几大坛!”

  “好好好,就听廉老将军的,全部换成大碗,咱们几个一醉方休!”

  老仆人和锤子一阵忙活,桌子上的酒樽换成了陶制的战国大碗。廉颇面前的桌案也摆上了大盘的熟肉,外加一把割肉的刀子。

  众人连干了几大碗后,只有陈政和廉颇尚还清醒,其他三个人都有点儿晕乎了。

  廉颇一看:“行啊小子,有酒量,我喜欢!知道老夫今日为何摸到了你这儿吗?”

  陈政一听:“我还正想问呢!”

  “哈哈哈哈!老夫昨夜在家一个人喝闷酒,没想到今日清晨被窗外几只喜鹊吵醒,原以为不会有啥好事儿找我,结果怎么着?”

  众人都伸长脖子等着听呢,怎么着了?

  “嘿嘿!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赵王和平原君竟然带着礼物到了我府上,闲聊了半晌,还在我府上喝了场酒,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自打长平之战后,老夫就称病在家,赵王和平原君也是羞于见我。我还以为是先王给他们叔侄俩托梦了呢,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行!老夫原以为你吕不韦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奸商,掺和在秦赵之间无非是为了两面讨好、多获些利罢了。老夫还真是低估了你小子。要不是你鼓动赵胜捅破这层窗户,就算秦国再打过来,老夫还是称病不起,还让他们派娃娃兵领兵去吧!”

  陈政笑了笑:“老将军高看我了!这治国兴邦、领兵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咱都不能赌气不是。方才老将军嘴上那么说,真要是秦国打过来了,白起再来个兵临城下,我就不信了,老将军在家还能坐得住?咱不得披挂上阵,报白起那一爪之仇嘛!”

  “哈哈哈哈!老夫就喜欢你说话,来,喝!”

  “咦?老将军如何知道我在这里呢?”

  廉颇放下刚刚喝干的酒碗,神秘地看着陈政:“嘿嘿!你以为老夫称病在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老夫在这邯郸城里也是布满线人,赵王给我的粮食俸禄有一半都给了这些小家伙们。你先别说,让我猜猜这两位是谁啊!”

  只见廉颇在韩非和嬴异人身上分别注视了一会儿,拿手一指韩非:“这位就是韩然的公子韩非吧?另一位便是嬴稷那个老不死的孙子嬴异人。对不对?”

  韩非站起来躬身施礼道:“晚,晚辈韩,韩非,见,见过廉,廉颇将,将军,久仰大,大名,幸,幸会。”

  嬴异人却还在那里呆坐着,陈政向他使了个眼神,异人才站起来模仿韩非的台词说了一遍。异人在起身和坐下时,腰间挂着的玉环发出一阵碰撞声,浑身上下透露出生涩和拘谨。

  廉颇看着嬴异人倒是没有显示出什么异常来,和颜悦色的像一个邻家老伯。

  只见廉颇朝异人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爷爷和你那个不争气的爹把你扔到赵国不管不问,也真是可怜了你小子。我虽然跟嬴稷和白起有血海深仇,可是在你这儿也犯不着把你怎样。我在长平时,赵胜那小子曾说要把你的人头挂到我的帅旗上,说是能镇唬秦军两下子,当时我就说了,这他奶奶的不是大丈夫干的事儿,无非给秦国增加了一个攻打赵国的借口,秦军还不拼着命来抢你的人头回去邀功领赏啊!听赵胜说,吕不韦这小子把你领出来,打算去秦国给你争取个名份,可有此事?”

  此时的嬴异人已经被廉颇刚才的一番话吓傻了,低着头在那里微微抖动起来。

  陈政连忙把话接过来:“确有此事,这件事如果办成了,对赵国和异人兄弟都是好事啊!”

  廉颇疑惑地看着陈政:“这件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问题把陈政一下子给问住了。是啊,我是为了啥呢?不就是为了天下一统嘛!可我也不能穿帮呀!

  有了!陈政轻咳一声道:“呵呵,这个嘛,自然有我的理由。我们这些经商之人,心里最期盼的就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贩卖兵器发国难财可不是该干的事。如今秦强赵弱,赵国的处境与异人兄弟的处境颇有相似之处,都是在担惊受怕、惶惶不安之中。诸位想想,连赵国这么一个强国都要担惊受怕,连堂堂秦国的王孙都要惶惶不安,那我们这些小百姓又岂能安居乐业?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天下安则国家安,国家安则百姓安,百姓安则天下安。如果我只是个唯利是图之人,只会趁着天下大乱而大发横财,这种财只会给自己带来祸端,并非经商者之福啊!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财富者,天下人之财富。人人都为天下出一份力、尽一份责任,那也就是在为自己出力,何乐而不为呢?廉老将军是身经百战之人,我想问一句,打仗真的是目的吗?”

  廉颇已经被陈政说晕了:“啥?”

  “我是问,打仗、打胜仗、杀敌无数,这是我们的目的吗?我们打仗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当今天下大乱,老百姓都盼望着回到天下一统的时代里去,打仗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能永远不打仗,杀人的目的也是为了将来能永远不杀人。天下安定,人人互敬互助,岂不是圣人们的宏愿!我帮助异人兄弟是希望秦赵两国能止兵休战,将来异人兄弟若是真的当了秦王,也对赵国多一份感恩之心。既然天下一统在如今难以实现,那就交给未来的人去实现,我们何不尽兴喝酒呢?”

  廉颇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吓了陈政一跳。

  “好小子!我廉颇还没有真心服过谁,那个在上班儿路上给我让路、让我背着荆条上门请罪的蔺相如算一个,你小子算是第二个。就冲你能有这份胸怀天下苍生的格局,老夫愿意跟你小子结拜为异姓兄弟,你看如何?”

  我去!廉颇要跟我拜把子,真的假的?陈政脑子一阵眩晕。

  廉颇来之前跟赵丹、赵胜就已经喝了三四成了,来到这儿又喝下一坛子。只见他摇晃着走到陈政跟前,一把将陈政拽了起来。

  陈政在廉颇的手劲儿下毫无抵抗之力,连忙拿眼神向李牧求助。

  哪知李牧的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一样,伸出手来就要报名:“吕大哥,拜把子算我一个!”

  韩非也兴奋地凑过来:“吕,吕大哥就,就答,答应了吧!若,若不是我,我向大,大哥拜过师,师生之礼,我,我也想,想拜。”

  “能算我一个不?”异人在陈政身后冒了出来,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廉颇气愤地看着李牧和异人:“我和吕兄弟结拜,你们俩凑什么热闹?想结拜到后面排队去,一个一个来。”

  陈政还没醒过神来,就被廉颇生拉硬拽、身不由己的结了拜,接着,又在如梦似幻、恍恍惚惚中,先后跟李牧、异人成了异姓兄弟。那誓词明显比“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高出n个层次。

  人家战国的誓词是: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嘿,兄弟!我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嘿,朋友,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sorry!放错光盘了!战国结拜誓词翻译成白话文是:曾经,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今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在战国的人海相遇,从此,我们贫贱不移,永不分离,wewillalwaysbegoodbrothers!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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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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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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