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白乌鸦例行蹲在树枝上视奸高质量人类男性办公。
“今天不需要出去吗?”
家里的樱花树已经长了很大一棵,算不上多伟岸,但也不像白鸦刚来时,那副不堪重负、让鸟不敢踩上去的样子了,式神蹲在那根颤颤巍巍的副枝上,总觉得家里养太多鸟是它长成一棵歪脖子树的最主要原因。
“今天要忙的事物也不多呀。”
阴阳师把撰写完的卷轴放到架子上,或是蛰居在家的缘故,他心情颇为不错,阴阳寮的教学工作放个照本宣科的纸人便好,那些在书里就有的东西用心找肯定能找到,没那个钻研的心思放几个导师教也没用。
如果能不去寮里就好了。
知道自己正处在刷资历时期,晴明也不敢把这样的牢骚说给贺茂家的听,他大概生来就是个闲散公子的命,别人正儿八经的让他去做些什么,心里便不大得劲儿,若是自己私下接的单,豁命干的事儿也只会觉得刺激。
乌鸦听他在那自言自语,只吐槽他:“您这不是闲散命,是高官命。”
也就天生当大官的,才不乐意听别人的令,便是上头的那位,也得做足了面子以示倚重方觉得舒心。
狐狸眼儿的青年闻言便笑:“哪有那么容易当高官的。”
又不是卖野菜。
乌鸦摇摇头,辣手摧花给他晃了个樱吹雪:“我不给你剧透,剧透了没准就不灵了。”
“灵不灵阴阳师也从五品,咱俩谁说了都不算。”
晴明摘了乌帽,随着官位的逐年提高、乌帽的高度也渐渐惹眼起来,家里的衣服穿不了的还能卖去旧衣店处理掉,但官帽却是攒了一堆。
嗯……基本上可以收集一个系列了,就叫《从末位至高位的乌帽子大全》。
这种有着官品制式的东西真是很难处理啊。
“这个乌帽子有什么不对吗?”白鸦见他拿着前年褪下的、矮一截的官帽发呆,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晴明:“我在想要怎么处理掉。”
如果烧掉会很浪费,卖掉又犯忌讳,放在杂物间里还占地方,可自己实在用不上。
“要拆掉吗?”乌鸦问他。
事实上,晴明家里并不穷酸,益材大人那甚至还蛮有钱的,会这样想只是单纯的不想浪费而已,整个日本从上到下都节俭到了一种苛刻的程度,听说就连太政大臣这样权倾朝野的大官都不会浪费碗底的一口饭。
这让富惯了就有点不管不顾的白乌鸦十分心虚。
它向来是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在老家时见惯了少女们冲动消费,在古京都时晴明也没让它吃过苦,问就是钱够花,喜欢什么拿去买,甚至很多时候它自己都没想起来置办的东西,第二天就会神奇的出现在大膳大夫府邸送过来的物资清单里。
安倍晴明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想半天也想不出来,好像一直都是那副“有挺好,没有也没关系”的样子,就算是一些后世才出现的东西也没有令他喜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这样一想,便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主家就没有非常喜欢的东西吗?买到就会觉得很开心的那种。”
巨大的白色双翼没有刻意张开,只是很随意的搭在那里就已经占了很大空间,白鸦像睡在矮树上的柔软猎豹,大半个身子都纠缠在树干上,这棵树已经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虽然作为床榻会比较舒适,但却失去了作为园景的美感。
嘛,反正身为动物的式神也不会考虑这种美感就是了,花花草草嘛,鲜艳的摆一大堆就是了,至于规律还是什么的,不重要。
“非常喜欢的……也不是没有,”已经开始继续撰写下一个卷轴的阴阳师抬起头,那双异常生动的狭长狐眼儿里流转着某种奇妙的光彩,仿佛能看透平静水面下潜藏的一切,“比如这棵树,它就种的很好。”
“……”你们人类雄性都这么能说会道的吗。
庭院的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妖狐有日常巡逻任务,两只小鸟偶尔会顶班采买和家务,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鸟居附近的林子里练习妖术,待客时才会用到它们作侍从,至于做打扫房屋的纸美人儿们和花鸟卷,本体已经决定了她们很难发出过大的响声。
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已经相当有眼色了。
不管是来自主家的“攻略”,还是实际武力值巅峰的“鸵鸟战术”,都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左右的事情,还是装作看不到,再留给绯闻主角们自己解决的好。
乌鸦心知这种问题又歪到了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上,也不敢看晴明的眼睛,不知何时开始,可以坦言相处的主从已经因为那些难以公开的感情而无法如同以前一般直率,就算式神已经习惯了退让,似乎对方也没能理解这种隐含着劝阻的回应。
只是喊着停止一边后退的话,是无法阻止男人的。
就算是再优雅而温柔的男人,骨子里的掠夺之心也不会减少,顶多是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好吧,这样看起来似乎更危险了。
白鸦的所有记忆中都没有和人类雄性相处过的记忆,它的制造者可能是人类男性、也可能不是,所以它没有这种可以应对的经验,它对“陌生的人类另一性别”的判断更像是参考了有着假小子性格评价的少女们。
但女孩子终归是女孩子,她们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隐晦的拒绝,然后非常主动的把自己的位置重新摆好,就算是再不甘心的姑娘也很少会做出另彼此都很难为情的事情来,对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几乎没有拖着的选项。
但是根据白乌鸦的观察,人类的另一性别就在脸皮上点了不少技能点,这种“有没有希望先两说反正拖着肯定不亏”的想法……嗯……
奇怪的经验增长了呢。
总之就是这种润物细无声的东西,相处久了才更难说清楚,粗略一看好像没什么,但仔细一想哪里都像是“有点什么”,明明大家都没有越界,但在外人眼里似乎就已经发生了什么似的,一副比越界还过分的样子。
这倒也不是说太看重旁人的眼光,只是说如果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在做着“欲拒还迎”、“放长线钓大鱼”的事情,是不是自己也该反思一下是不是确实如此,而自己却没意识到。
毕竟白鸦自认为自己当年拒绝的确实不大干脆。
说是顾忌着彼此的心情也好,为了维持平静的生活关系也好,就算往最坏里猜,它做了很可恶的事情,玩弄了人类的感情,总之最终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没能放弃原本的想法,像是在等着什么奇迹、亦或是更先到来的毁灭。通天阁小说
如果不打破点什么,就会一直僵持下去。
而他面对那双仿佛能看到他心里的眼睛时,却总是无法下定决心。
就算是拒绝,也好似会被看透想法,原本划清关系的话就像是在做什么滑稽的掩饰一样,说不说都像是个“蠢东西”。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该说真不愧是正统的雄性生物吗,就算是顶着这样一张温柔似水的贵公子的脸,性格里也有着丝毫不能小觑的攻击性,在感情上更是完全没有退让的选择项,真是可怕。
式神碧翠色的眼睛掩藏在花丛里,时不时瞟一下,也就是面上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这才不让人怀疑是什么变态痴汉之类的。
“我做了什么令你误会的事吗?”正对着院子撰书的阴阳师忽然问道。
“嗯嗯?”乌鸦不解歪头。
“你一副听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的样子,”晴明指指自己的脸,“而且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乌鸦闻言,原本软趴趴的翅膀一下子炸了起来,一脸警惕:“您怎么知道?!”
还是说这玩意儿也他娘的能占卜的出来?!
玄学竟恐怖如斯!!!
晴明:“……”
你倒也不用把吐槽都写脸上。
庭院组的人对彼此之间可谓说是相当了解,就像妖狐一打开就关不上的黑泥闸门、花鸟卷对艺术有完美主义的精神洁癖、两只小鸟喜欢幻化成正常人形找城里的小孩玩,而白乌鸦的色厉内荏在这几年的相处中也差不多被摸清了。
总之,家里遇到事情他可能是最先站出来的那一个,也是心里最没底儿的那一个,就算是令鸦害怕的恐怖鬼怪,他也能硬着头皮打完了再哭,实力上演什么叫做强的很勉强。
这样一个做什么事情都要别人推一把的鸟,很难让人相信他会自己生出“改变现状”的勇气。
“这样纠结的样子,真不像你呢。”
“那要怎么样才像呀……”乌鸦把自己藏进树里,语气闷闷的,“奇怪的刻板印象。”
“率真但不率直?”阴阳师笑道。
听到了这样的话,白鸦只觉得更难为情了,他以前也看过不少同僚应对这样被攻略的场面,但也没有想过居然可以让人心里这么紧张,他有一股脑的反驳想说出口,但又觉得这样的反应是不是显得脸皮太薄、不够大气,强行无视自己已经在散发热度的脸,也只能别别扭扭的挤出一句抱怨,“这种评价哪来的啊……”
光凭借脑补也能猜出树上是个什么情况的晴明才不知道什么叫收敛,作为实实在在的古代人,他对该赞美的事物从来不吝惜热情,而这种直白的喜爱对现代人造成效果拔群。
“可以说是一点也没变吧,”年轻的阴阳师撑着笔杆,像是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弯着漂亮的狐眼儿调戏式神:“有时候也会想,假如听从父亲大人的话会怎样……但是啊,想来想去,说贪心还是怎样,我并不想为了做什么大事而牺牲自己,说到底所谓的家族也只有我和父亲大人两个人,为了振兴家族而结婚,想想还是很难忍受啊。”
“是益材大人太宠你了。”乌鸦犀利吐槽。
“是呀是呀,”晴明看上去丝毫没有被道破真相的不满,反而很高兴自己的明恋对象终于关心他的情感生活了,恨不得倒豆子一样全塞给它,“父亲大人自己就只有母亲一个妻子,且膝下只我一人,怎么可能拿这个来给我说教。”
“而且我只喜欢美丽的事物,如果结婚对象的长相连我都不如,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真实的颜狗安倍晴明把亏本写在了脸上。
说的现实一点,对伴侣上,男人除了满足情感需求的“真爱”,更多的还是对美色的占有更能提起兴趣和性趣,在这个时代又能再加上一条子嗣,就像他家,到了这种快绝户的地步,父亲大人再怎么不介意他乱搞、生孩子这方面都是底线。
但晴明估计自己的亲爹其实非常希望他能出去花天酒地,最好一口气带回十个八个的私生子,多吃多占,挨个安排上官位之后就能像藤原家那样开枝散叶。
只不过没想到家里都快血脉断绝了,作为独苗苗的好大儿居然迷上了“封建主义兄弟情”,搞出了一波天降真爱。
真要说安倍晴明本身他对女人的看法,除了传宗接代和面子、生理需求等标签,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了,这年头真正有文化有见识的男人都少、更别提女人,若真让他找个人结婚,也总得有点感情基础,更何况他是个阴阳先生,别等去了人家家里相顾两无言,你说的她不懂,她说的又跟你一点关系没有。
一辈子面对一个跟你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的人,还要和对方构建家庭,那得多可怕。
别看安倍晴明官位不高,但脾气倔得很,若是益材给儿子按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一个美丽废物跟他强行接轨,晴明固然出于同情不会扭头就走逼人上吊,但也绝对不会付出几分真心,大概也就是相敬如冰的程度,该给钱给钱,偶尔装出几分温情、最低限额保证对方不会因为怨念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增加他的工作量。
话虽冷血,但事实便是这样,安倍益材了解儿子被自己宠的有多倔,这一腔慈父之心也希望晴明能自己找个顺心合意的,这才没有多加干预过。
而晴明呢?眼界太高单到十五六连个情人都没有,且半狐传说余威尤在,有文化又有见识的姬君轮不上他,他自己又过于颜狗死活不想被人占便宜,兜兜转转遇上天降系……
少年晴明本就徘徊在刚搬出家、独立试用期的忐忑中,如果不是乌鸦,这或许是他人生中一个蛮重要的转折点,认识到一个人生活的寂寞、并且习惯它,然后学着周围那些成熟的年长者们改变自己,适应社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觉得在家宅着可真特么爽,我自己天天和式神玩也老开心了,去个鬼的阴阳寮。
都二十多了,可长点心吧。
发完牢骚,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乌鸦在思考,阴阳师或许也有几分欣慰,他发现式神总会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像是要用一两年的时间把半辈子的计划做完一样,他并不能理解这种心态,晴明一直都活在当下,既然花还开着,那么等到凋谢时再后悔没有来得及欣赏就太可怜了。
人世诸行无常,考虑未来是很痛苦的事情。
如果真到了某一天不幸殉难,临死前却发现自己的一生什么都没做好,一点能感到幸福的东西都没有,那也太可悲了。
及时行乐起码对得起现在。
这也是这片土地上、所有压抑在苦难中的人唯一的精神选择。
想要活下去,就不要想未来。
由吹拂在列岛上的悲风孕育出的人类、有着独属于他们的愁绪,就算平时见不到,隐藏的很好,但也绝不是不存在,温柔的、残忍的、冷漠的、亦或是无可奈何的疯狂,都是人类对自然的回应,唯有此时,安倍晴明才最能感觉到,式神与他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白鸦会思考他们的未来,想象以后是什么样子的,并对此给予莫大的精神寄托,这片列岛是什么样的?这片大海是什么样的?而海的对岸又是什么样的?这些在他少年时还曾期待过的戏语似乎真的被鸦当成了可以施行的目标,以至于晴明也在心中偷偷藏了一个无法完成的“白日梦”。
如果可以,就放下一切和他去看看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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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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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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