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逐渐渲染成橘红的日光柔和地将天空换上另一色的幕布。
中原中也石像般坐在大楼楼顶的边缘，双眼空茫地望着火红的落日，寂寥与萧索的气息浮动在他身边。
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几个小时了。
在亚当的眼中。
亚当抿着唇，他握着旧型的蓝色手机——村濑刑警的遗物，亚当刚刚从中得到了有关魏尔伦下一个目标的重要线索。
已经结束的事不该占用思考资源，根据程序结论本机要做的是劝导中也大人继续调查。应当这么做的，但不知为何本机的腿不听使唤。
亚当站在原地，对着中原中也的背影苦恼地在两个选项中摇摆不定。
而此时若是将视角从那凄凉的背影转到另一面——
中原中也神色深沉，应该够了吧？他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已经是极限，再拖延下去就不对劲了。
“………”
深吸一口气，中原中也单手撑着边缘翻回楼顶。他刚想说话，结果一抬头，看到亚当时嗓子便涩了一瞬。
糟糕，面对这张脸良心隐隐作痛……
压下隐约的愧疚感，中原中也努力稳住声音。
“说吧，不是有线索吗？”
亚当观察着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中原中也，停顿几秒，道：“是的，那么现在开始汇报。”
“经过检测后发现刑警先生的手机是被魏尔伦替换过的仿品，仿品中留下了对通话记录的监听程序，由此可得魏尔伦想通过刑警先生与某人的联络来找到通话另一头的目标。”
“通过对手机内定时自我删除程序的解析，本机复原了最后一次通话录音，得知刑警先生不久前曾与他的兄长进行通话。”
“然而根据档案记录显示，刑警先生的兄长——陆.军技术研究所工作的军属研究者，早在十四年前的四月便于一场研究的事故中死亡。”①
听到这里，中原中也联想起太宰治的话，逐渐恍悟。
“本机无法找到那位兄长的名字和照片，仅有的信息中也只用字母N来代称。”
想通了的中原中也突然打断亚当的叙述：“没错，就是这样。”
亚当停下，他看着好像已经有了结果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抬眼与亚当对视，目光冰块一样：“存在被抹去、仅有的记录中也被认定死亡的幽灵，政.府最需要这些家伙来干一些不能为人知的事情。”
“已经显而易见了吧？亚当。”
亚当恍然：“中也大人你是说，刑警先生的兄长他是——”
中原中也笃定道：“没错，他是制造荒霸吐的研究员。”
亚当程序飞速运算着：“恐怕还是八年前镭钵街爆.炸的唯一幸存的研究者，不然魏尔伦不会执着的去追查——那么本机现在就开始解析N的位置！”
“不必了，两位。”
突然出现的第三个声音。
亚当：？
中原中也看着口中吐出另一个人话语的亚当，眯起眼：“你是谁？”
“N，你们应当会这么称呼我。抱歉，情况特殊，鉴于时间紧迫所以擅自入.侵了这位机器小哥，以这种方式对话于我们双方都更加安全。”
亚当：！
机器人第一次露出了显而易见地厌恶的表情，他下意识想要切断违规的连接。
“请等一下警察小哥！听我说完吧，虽然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我想你的中也大人应该更想了解我知道的情报。”
“等价交换，如何？”
亚当还没有说话，中原中也就先一步发出一声嗤笑。
“交换？”
“有什么问题吗？”
中原中也嘲讽：“你哪里来的自信笃定我会和你进行交易？”
“我对你可没什么好感，研究员。”
许是发展超出预料，N沉默几秒，道：“哪怕魏尔伦将唯一知道所有真相的我杀死，你再也无法得知你诞生和存在的源头也没关系吗？”
中原中也表情阴沉而冷漠，“那是我的事情。”
亚当有些意外，他看了两眼中原中也，摸不清这不符合逻辑的行为。明明那么长时间追寻的东西近在眼前，中也大人居然会如此冷静，这不应该啊……
冷静？不，中原中也此刻当然算不上冷静。
只是所有跌宕起伏的激烈情绪在昨晚早就被太宰治消磨的一干二净，于是中原中也现在才能压制下急切的探寻欲，尽量将对话步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被N这个研究员牵着鼻子走。
去找N当然还是要去的，但不能以这种方式去。
“……我明白了，那么就让我再增加更多的砝码吧。”
“有关深海猎人与地下实验室之间埋葬在过去的纠葛和内情——我想中也君你的朋友、那位最高杰作目前急需这些吧？”
N的声音好整以暇。
“作为幺子的他并不太了解更深入的东西，不是吗？”
亚当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当事人已经死去深入情报早已没有意义”的意味。
然而接下来中也大人的反应再次出乎亚当的预料。
没有正面应答，中也大人说出了一个让亚当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
亚当：？什么怎么知道？
“一天前于横滨领海边缘处持续了两个小时的某个异象让我推测出了这一点。”
亚当满目茫然：什么？？
“异象……”
N发出一声轻笑：“来吧，过来我这里。深海猎人也好，荒霸吐也好，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能告诉你。”
“……呵，祈祷你能让我满意吧。”
中原中也转身，“走了，亚当。”
亚当：“………”
亚当感觉他被排除在外。
＊
本机不是笨蛋。
再次重申一遍，本机真的不是笨蛋。
此时本机和中也大人正开着车前往N给出的地点。当然，是由本机进行驾驶工作，中也大人的腿部长度并不能负担这个沉重的任务。
说出这句话时中也大人的表情很奇怪，但本机没有看见。
因为本机松开了颈部内部的接合机构，将脖子像长颈鹿一样拉长了。本机将头从车窗里伸了出去，伸到了离中也大人最远的地方，因为本机不想看见中也大人的脸。
可惜优秀的收音装置依然让本机听到了中也大人苦恼的声音。
“我不会用什么情况特殊的原因来狡辩，但是亚当，第十次了，你的脸又被树枝抽到了，起码把脑袋伸回来吧。”
“本机不会痛。”
中也大人头疼地叹了口气，“你会吓到别人的。”
本机将车碾过了土坡，车辆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耳边响起了脑袋磕到车顶的声音。
“扫描仪内显示附近没有除本机和中也大人之外的生物。”
“嘶……真的，对于欺骗你这件事我很抱歉，亚当。我会尽我所能的去补偿你，所有的存款都可以拿来给你买你喜欢的栗子和桃子，如何？”
“本机不会被区区食物贿赂。”
“真的不要？不要我就不买了啊。”
呵，看到了吗？这就是人类男性。本机的数据库中有一句俗语，“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知是哪位先生说的，本机一定要去感谢他创造了如此哲理。
“哈哈哈好吧好吧骗你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去采购。”
本机又把车开过了一个泥坑，人类脑袋和车顶相撞的声音像极了成熟的栗子砸在草地的声响。
“嘶——痛！饶了我吧搜查官！”
本机喜欢这个声音。
吵闹中车辆行驶过乡间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到达了城市外的半山腰。
那里有一座破旧到要命的小仓库，说是伐木人的歇脚点都寒酸。
本机和中也大人寻找到机关，脚下的地面立刻化作升降机将我们送进了地底。头顶的地板合上了，我们顺着昂长的走廊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岗哨。
警卫将枪.指向了本机和中也大人，示意搜身。
唔…检查探测？虽然本机并不是很喜欢，但如果必须的话勉强一下也可以……
这时中也大人咧开嘴，突然说：“我拒绝。”
枪.支上.膛，气氛紧张起来，于是本机立刻缩回了脚。
房间顶部监.控处传来N的声音。
“别这样，中也君。都到这里了，你会让我很苦恼的。”
中也大人不为所动：“你也说都到这里了，现在该做出退让的是你吧。”
“……中也君的身上有什么呢？”
“哈，不少私人物品，你可以猜猜看我都带了什么。”
“你对我缺乏信任，真是让人伤心啊。”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没有让我信任的理由吧，研究员。”
中也大人双手插兜，姿态格外从容不迫，他命令道：“让我们通过。”
帅气的未成年男性！
对峙了三分钟12秒，N妥协了，本机和中也大人大摇大摆地从面露不忿的警卫们面前通过。
这种感觉真让人愉快。
通过各种障眼房间和设施，本机和中也大人终于到达了真正的研究区域，宽敞的区块中站立在那里的中年男性正在等待我们。
？
中也大人？
“……喂，你——”
努力维持冷静的声音，中也大人的肌肉僵硬了。
为什么？
因为——N的脸，同旗会给中原中也的那张合影中的男人一模一样。
海岸、渔村、五岁的中原中也、和牵着他的应该是父亲的陌生男人。
N就是那个男人。
至今为止中原中也的反应终于有一项对上N的预料，N露出一个笑容，手臂伸向身后的办公室，做出邀请的姿势。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N，荒霸吐计划的负责人。某种意义上我算是你的父亲，中也。”
“……放屁。”
努力维持着冷静，中原中也神色比钢铁还要冷硬。他说不清他此刻的心情，但纷杂思绪中那缕灼热的怒火是无法忽视的。
“叫我中原，我们的关系没那么近。”
N做出投降的姿势，拉长了声音：“好、好——听你的。”
中原中也不耐烦道：“别废话，我们来了，按照约定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N耸肩：“我们总需要换一个谈话环境吧？”
于是亚当、中原中也、N进入办公室。
“那么现在是回答时间，深海猎人还是荒霸吐？中原你想先知道哪一个？”
什么都不是，中原中也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异象，一天前横滨领海的异象是什么？”
是亚当不知道的情报，于是他也专注的盯着N。
N挑眉，对第一个问题有些意外，但依然回答道：“嘛，虽然按理来说我不该知道这个，但鉴于我对这方面有些兴趣，所以稍稍用了点小手段。”
N的目光在中原中也身上打转，那不是看一个人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什么满意的作品。
“我创下的功绩还算是个好用的通行证。”
见中原中也的面色因废话而越加不善，N拉回话题。
“一天前，大概是在魏尔伦和棘刺交战开始，横滨方向的领海边缘突然出现一群目的不明体积庞大的生物，它们在那里徘徊了两个小时后再次突然退往太平洋。”
中原中也神色怔愣，他手指微动，遏制住了摸向脖子的欲望，“他们是……”
N在笑。
“是的，若我的推测没有出错，那些奇怪的生物便是六年前最终剿灭一战中阵亡的所有深海猎人，它们从人类变成了海嗣，然后——”
“复·生·了。”
亚当瞪圆了眼睛，处理器一边快速运转着，一边将庞大的信息量储存进数据库。
N摸着下巴，自信道：“我不相信它们的出现是没有目的的，能让这些不人不鬼的家伙们唯一在意的羁绊是什么呢？只有棘刺了吧！”
“所以它们突然离开也一定是棘刺出现了新的情况，最高杰作必然没那么容易死亡，如此结论便轻而易举了，棘刺他——复活了！”
明明N听话地回答了问题，但不知为何中原中也胸口的火却越烧越旺，N的声音像催化剂，烦躁之意让他咂了下嘴，冷硬地催促。
“继续。”
N做出包容的样子，“好吧好吧，我会告诉你的，我们一样样来。”
“首先，让我来介绍最终截止于6年前的恶劣大型事件——『海嗣潮』。”
“啊，对于外界来说是因地质活跃而造成持续二十年的频繁海啸期。能理解吧？这种事当然不能让普通人知道。”
没有人接茬，N无趣地撇了撇嘴。
“二十年间太平洋沿岸海岸线上频繁发生一场场海啸灾害，造成不计其数的经济损失。引起海啸的原因是海洋深处不定时、不定地点的频繁地震，而造成地震的是阻挡海嗣与其对抗的深海猎人。”
“深海猎人们将想要上岸捕食的海嗣死死限制在了一定范围，真是伟大又完美的人造战士啊。但不要因此便对创造了这些战士的地下实验室有什么好感哦，究其根本『海嗣潮』还是由地下实验室引起的。”
中原中也皱眉：“什么意思？”
“为了追求永生地下实验室开展了多项人.体实验，怎么说呢，真是一群比我还大胆的同行。他们在实验的过程中触碰了不知名的禁忌，于是，嘭——”
N比出一个烟花爆.炸的手势。
“当时地下实验室的秘密基地——位于太平洋的一座地图上没有记录的小岛，直接整个消失了。”
“岛屿被直线千米以下突然出现的『门』吸进了另一个空间——海嗣所处的异空间。”
中原中也眉锋紧皱地几乎能夹死蚊子，他提出质疑，语气不可思议：“官方呢？各国的政府在哪里？这样的罪行堪称反人类了吧，为什么当时地下实验室没有被处罚？”
N露出了牙疼的表情，“嘛…这个嘛……”
亚当一本正经地插话：“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这个过去算是丑闻了，所以N先生可能不太方便讲述。”
“哈？”
亚当伸出小指，指尖将一幅幅影像投影到半空中。
“本机不是人类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就由本机来告诉中也大人这个几乎人尽皆知、将各国政府脸都打肿、充分昭示了人类无能的弥天大谎事件。”
中原中也无语：“你可以不用加前面那一长串形容词。”
“最初，地下实验室不是地下实验室。展现于国际眼中的它是Poseidon生物实验研究所，是业界低调却有权威的生物学领军代表。”
投影上是一幅幅科研人员与各国政要的合影。
“海嗣危机出现后，Poseidon生物实验研究所作为前瞻者在几个月后首先想出了应对方法，并拿出了具体成果——第一批不依靠任何高科技、仅凭冷兵器便能压制海嗣的人造战士——深海猎人诞生了。”
中原中也重复，他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不依靠任何高科技……”
“没错。”N摇着手指补充，“在前几个月的试探中得出海嗣具有着可怕的进化性。它们遇强则强，使用高科技的话很快就会被它们消化学习，并且导致曾使用过的技术对它们再无作用。”
“所以如果不想敌人越来越强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海嗣能够接触到的一切技术。”
N感叹，他的声音夹杂着失望：“真是让人类羡慕的特性，可惜我接触海嗣的机会太少，那么几次我可研究不出来什么。”
中原中也无视了N，这个混蛋一开口就让他拳头发痒。
亚当的投影上出现了科研人员正在被颁奖的现场图片，显而易见是被封存的资料。
“到此时就可想而知了，处于当时境地的人类们会对唯一拿出最好解决办法的Poseidon付出何等的信任。更何况Poseidon不牵扯任何政.治利益关系，只是单纯的研究人员集合的学术机构——表面上。”
“在本机的记载中当时严重受灾的国家纷纷与Poseidon达成合作，在付出了巨额的资金援助后一批批深海猎人接连诞生，并被投入对抗海嗣的战场，灾害就在这样的过程中被不可思议地限制在了一个危害性极小的范围内。”
投影关闭，小指的外装甲重新闭合，亚当整理着袖口，道：“这样的合作一直持续了20年，直到6年前最后一批深海猎人发动了最终清剿，海嗣异空间与我方联通的『门』被摧毁，Poseidon的真身地下实验室才被真正捅到明面上。”
中原中也摩挲着指关节，如果不是头顶的帽子被魏尔伦拿走此时他还能压低帽檐遮掩住表情。
他神色不明的提问：“20年间Poseidon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亚当默然，他声音机械地否认了：“当然不是。不如说，小破绽太多了。”
中原中也高高扬起眉。
“但是。”
转折，狡辩的原因从N嘴里吐了出来。
“暗中进行多项不必要的人.体实验什么的……”
N坐在办公桌上，他漫不经心地用遥控器调试着用显示屏组成的巨大落地窗，沙滩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室内。
“实话说大家都或多或少干过一些啦，在近在眼前的灾害下这些难道不是必要的牺牲吗？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中原中也周身泄露出几丝遮掩不住的杀气，亚当看着N轻松的姿态处理器困惑不已。
“然而根据本机的资料，光是记录在案的受害者就有28724名之多，这种体量已经不算是小——”
“我都说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N不快地用遥控器敲着实木办公桌，“而且机器人你那是什么不严谨的措辞？那些可是为科学献身的志愿者，用受害者来形容太失礼了！”
“闭嘴！”
重力的红光一闪而过，中原中也一拳砸在显示屏落地窗上，蓝天沙滩的影像卡顿地闪了两闪。
他湛蓝的眼中是忍耐不住的杀意，目光饿狼一般凶狠的咬住N的脖颈。
“给我回归正题，再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就先魏尔伦一步撕了你的嘴。”
N吓了一跳，差点从办公桌上翻倒下来。他惊魂未定地站稳，急声道：“好好好好好——真是野蛮的家伙。”
“总之，海嗣入.侵实际是由地下实验室制造出来——这一点还是不可原谅的，在被那些深海猎人捅出来后Poseidon也好、地下实验室也好都受到了彻底的清剿。”
停顿半响，N又说道：“emmmmm大概吧。彻底？反正我可是不信。”
N神态显而易见地不忿：“仅仅几个月就拿出成熟的深海猎人制作技术，那种程度的人造战士需要的工作量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藏的那么严实的技术一定有猫腻，而且为了阻挡灾祸所以创造深海猎人？简直是令人笑掉大牙的理由，地下实验室的目的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我特地殚精竭虑地进行了深刻关注，感谢我当年的执着吧，不然你们怎么可能听到这种独家情报。”
没有人应和N，连亚当都露出了嫌弃的神色。机器搜查官不像中原中也，他磨着脚后跟退了好几步，像远离封闭河底的淤泥一样。
但N并不在意，他看起来颇为自得。
“经过调查后我得知一个惊天秘闻。清剿地下实验室时同时伴随着20多个国家各个级别的政.府官.员的落马和各方势力的重整洗牌，而我发现这些被逮捕的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N的声调沉下来，他发出讲述秘密的气音。
“他们同时信仰着一个偏门的教会。”
中原中也提起精神，他将这个陌生的名词刻进大脑。
听众的变化似乎激励了N，他挺胸抬头。
“名称未知、信仰神未知、教规未知、一切都是未知的。存在时间——一个世纪？两个世纪？谁知道呢。”
“听说连教众对他们的信仰神的印象都是从某些只言片语的老旧记载中拼凑出来的，还有着什么『信仰神就能够被接到永生新世界』的不靠谱宣言。哈，一听就是个没落的邪.教，我才不会被骗住。”
“但匪夷所思的就在这一点，教会的教众——那些被逮捕的罪人意外都是狂信徒。太可惜了，我根本没办法从他们的嘴里抠出来点更有用的东西。”
N困惑地嘟囔着：“都那副样子了还试图向我传教……一群怪物。”
“不过还是有成果的，我得知了最关键的东西。”
N做出了一个揭晓地夸张动作。
“地下实验室的成立、以及“深海项目”的立项——皆有教会推动的蛛丝马迹！”
中原中也抓挠着脖子，从鼻腔呼出一口气。
那是听到麻烦的反应。
N笑眯眯地摇头晃脑：“没错没错，很有意思吧。如果去深想的话——海嗣的入.侵有没有他们的手笔呢？”
说着，N话音一转：“但那些都跟我无关啦，我要的又不是阴谋诡计。”
N咬着指甲：“我曾听过一个说法，除棘刺外的深海猎人都是有瑕疵的成品，但说白了那不就是失败品吗！”
“只有棘刺是成功的。为什么？棘刺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他会被称为最高杰作？我们研究员可都是严谨的，说他超越人形核.武就是超越，但我等了几年也没看到棘刺展露出一些类似中原你的资质。”
“还有什么隐藏着的呢？他的身上到底被应用了何种技术才能比已经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其他深海猎人还要高规格？”
“啊啊——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行了！”
中原中也打断N的发疯，他目色阴霾，催促：“继续。”
N眨眨眼，摊手：“啊？可没有什么继续的了中原。虽然我很想要，但能查到这里已经是极限。整个霓虹在海嗣事件中都是落后方，你还能指望我知道些什么更多的吗？”
“没可能啦。”
中原中也语气像快引燃的炸.弹：“那就下一项，讲荒霸吐。”
N停顿，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好啊，这可是我擅长的领域，让我来告诉你吧——我的儿子。”
轰！
以中原中也脚下为圆心，办公室的地板在重力的碾压下豆腐般皲裂！
“N。”
低沉的嗓音中饱含着择人而噬的怒意，猩红的异能光芒使眼瞳都覆盖上一层令人畏惧的红色。
“我已经在很艰难地忍耐掐碎你头颅的欲望了。”
“你、明、白、吗。”
N高高地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摁灭铃声大作的警报器。
“明白明白，相当明白。”
“安静一点？警卫们被招呼过来可会打断我们珍贵的谈话时间。”
极具威胁的重力红光逐渐熄灭。
N又扬起笑容，胜券在握的、令人厌恶的笑容。
他大幅度的弓身，双手做出恭请的大礼，悠然道：“那么，请吧，两位。”
暗门在他背后徐徐开启。
……
………
港口Mafia本部，地下四层，最高警戒等级底部牢房。
我一觉睡醒，刚感叹了两句中也难得掌握主动权，就突然从太宰留下的接收器副本中听到了劲爆的消息。
领海边缘徘徊了两个小时？？？
在我被一爪掏胸的时候——蒂蒂曾经离我这么近吗？可恶没有见到真人好可惜……不，这个不是重点。
我面色古怪。
难不成以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蒂蒂都带着所有人远距离跟着我？
不妙，那我干的事他们莫非都清楚？
“………”
完了，社死加倍。
我颤抖着手抹了把脸。
我在蒂蒂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呜呜呜……
还没等我哀伤两秒一个陌生的名词就突然拉回我的思绪。
『教会』
？
记忆里好像没有与这个相关的印象……不、不对。
我的神色严肃起来。
从犄角旮旯中把碎片的信息扒拉出来，我想起教导棘刺至高之术的是一位西班牙教士。还有幽灵鲨……不，应该叫劳伦缇娜。某一天她突然换上了修女服饰，记忆中也是从那时起她的精神状态逐渐疯癫。
仔细搜寻，虽然明面上没有，但蛛丝马迹各种细节中都显示地下实验室隐含的教会元素。
嘶……这种教会一看就是邪.教啊，制造海嗣入.侵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别告诉我这些人信仰的是海嗣？不会吧哈哈哈、哈……哈……
失去笑容.jpg
我头疼地向后仰倒，重重倒在床上。
接收器另一头研究员开始讲述荒霸吐的真相，他们似乎行走在楼梯走廊之中，规律的脚步声为话语伴奏。
『想要理解荒霸吐的话首先要明晰一个概念。』
『即，异能特异点。』
？这个我知道，原著织田作之助和纪德对决时两人同样的预知异能互相碰撞形成了特异点……这东西的产生好像是要相互矛盾的异能、或自我产生逻辑冲突的异能才能做到吧？
『特异点是多种异能现象相互干涉的结果，是更高阶的异能现象，所以它能够打破异能的输出极限。它在产生时会形成高密度的扭曲空间，那里拥有无限的能量，把这些能量控制利用起来的话就能做成所向披靡的战.争武器。』②
『而最先得出成果的是法国，能够自由操纵特异点产生重力的人造兵器——魏尔伦诞生了。』②
研究员的语气逐渐变得虔诚。
『几年后我国尝试复刻这一杰作——特异点的异能者化。』②
『向复制培养出来的肉.体.内输入人格式，这样异能就会误解空洞的躯壳拥有人的灵魂，如此就达到可控了。』
短短一句话中表达的意味宛如平地惊.雷，炸的我脑子嗡嗡作响，我猛地爬起来去拨弄接收器。
不行、看不到！接收器模糊的画面只有不断向下的楼梯和那个恶心的研究员口若悬河的样子，看不到中也的表情啊！
不妙不妙很不妙的发展——这种东西还不如不听啊中也！
我焦躁地啃着指关节，瞳孔无意识中几乎缩成一条竖细线。
接收器中的对话仍在继续。
“所以，这就是……”
中原中也声音干涩。
“没错，这就是『荒霸吐』计划。”
话音未落，巨大的门扉关闭声在耳边炸.开！
亚当&中原中也：！！
三人不知何时走到了楼梯的尽头，而走在最后的亚当被尽头小房间突然自动关闭的门分隔在了房间外。
“中也大人！！”
打不开，亚当用上随身的破门器也无法撼动特制的安全门！
机器搜查官的呼喊逐渐远离，小房间的地面变成了电梯一样的升降机将中原中也和N继续送往不知名的地底。
中原中也浑身紧绷，他严阵以待地盯着从容不迫的N。带着手套的右手拇指不经意划过中指内侧，细金属环的触感在指腹一闪而过，卡扣被咬合了。
N仍然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笑着说道：“不要那么紧张嘛中原，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我在带你去看啊，这旅途的终点就是你的来源，没什么好怕的。”
中原中也嗤笑，为看似掌握主动权的N的自信。
“谁给了你我害怕的错觉。”
中原中也几乎算是全副武装，种种不起眼的备用小道具藏在身体各个部位，考虑到了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他相信棘刺的手艺。
N将中原中也冷静的模样当做负偶顽抗，什么也没说地率先走出升降梯。
中原中也跟着N，穿过短短的废弃走廊，来到了一个几乎看不到边界的空旷区域。而那区域的中心，立着一个直径两米的黑色圆筒。
看着这里的场景中原中也似有所觉，他不由自主地低喃：“这是……”
摇…篮……？
N拨动遥控器的按钮，圆筒内蓝黑色的药液水线逐渐下降，露出内里的真容。
那里面的东西是——
像震耳的钟声在耳边敲响，中原中也大脑一懵，他怔愣地呆呆看着面前的景象。
介绍的声音没有停下。
“他就是你的母本、你存在的源头——拥有自我矛盾型异能的普通少年。”
趁着中原中也呆立在原地，N轻手轻脚地向后倒退着。他的唇角上扬，音调饱含趣味。
“这就是真相中原，现在你明白你是什么了吧。”
中原中也半张着嘴，他注视着圆筒内露出来的面孔——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想要说些什么。
但没有机会了，因为………
飒、飒、飒、飒、飒！
钢索被高速射.出的刺耳声响！
什？！！
一道道钢索自天花板、地板、墙壁各种不可思议的地方突然向中原中也射.出！趁着他失神的那一瞬间像捕获猎物的蛛网将中原中也紧紧缠绕！
上半身几乎被卷成寿司，行动力受限，中原中也并不为之慌乱，反而嘲讽道：“天真，你以为这种东西对我有用？”
重力的红光刚刚亮起就骤然闪烁卡顿着熄灭，中原中也顿时感觉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这——
“是毒.雾哦，中原。”
N站在安全的边缘，摇晃着手中的遥控器。
“原本想在你进入设施时的检查抽血环节中给你下.毒的，谁知道你软硬不吃，就只能把毒化成雾气散播到这里的空气中了。”
中原中也仇恨地盯着N，咬牙切齿道：“你这混蛋……”
右手中指处传来被注射的感觉，昏沉的大脑迅速恢复清明。
N摆弄着遥控器，摁下了几个不知名的按钮。空旷区域严丝合缝的墙壁蓦地裂开，几道小门出现了。
接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和推着各项设备的研究员鱼贯而出。
士兵的枪.口指向了中原中也，一个异能者站了出来，他伸出手，透明的球形空间包裹住了中原中也。
应当是什么创造安全实验环境的辅助异能，证明就是研究员们放松下来的表情，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家伙们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神更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鱼肉了。
N面露不渝：“我不太想用这个备选方案的，毕竟这样的话环境也太简陋了。但谁让我们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暂时委屈一下吧，很快就结束了，中原。”
“呜！！”
钢索上传来了剧烈的电流，中原中也忍耐着，他瞪着N，一字一句地问：“你、的、目、地。”
毒.药、电击，全部都是中原中也的弱点。如果他真的没有任何准备的来见N一定会彻底中招，但现实没有如果，中原中也准备万全。
既然如此的话那便暂时忍耐诱骗敌人透露出更多信息，直觉告诉中原中也N还有更重要的没有说出来。
N看着半跪在地的中原中也，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我又不确定告诉你真相后魏尔伦真的能放弃杀死我，为了活命只能先下手为强让你消失了。”
“而且这么说吧，中原。”
N蹲下.身，因为中原中也脚下的地面在下沉，他看着跪在类似游泳池的坑底的赭发少年，很苦恼。www.sttgxcl.com
“作为一个武器来说，你成长的有些过于……不如人意。”
杀意，尖锐的比闪电还要具有存在感的杀气锁定了N。
N嘶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对于中原中也的怒意不以为意。
不过是秋后蚂蚱的垂死挣扎。
“我几乎付出了毕生心血才制作出了你这唯一一个成品，结果我只是因为意外稍稍让你流落在外了那么一点时间。”
N两指比出了一个很短的距离。
“你的性格就变得如此——桀骜不驯。”
N皱眉打量着中原中也，“富有同情心，武器又不需要这种妨碍事的思想。责任心，你要这个有什么用？”
N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委屈的要命。
“太可悲了，我完美的武器就这么在外面被污染成了废品。”
中原中也发出魔鬼般地低低哼笑，他诅咒着：“祈祷吧，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N。”
“因为我会把你活着撕碎。”
N耸肩，他站起身后退两步。研究员将准备好的针剂递给士兵，士兵安装好注射.枪，对准了坑底的中原中也。
N像一个表现欲极强的话剧演员，此时依然在喋喋不休。
“不可控是最大的缺憾，我可不愿意像法国一样所有的投入全部打水漂。”
“唔！”
注射.枪扣下扳.机，不知名的药物打入中原中也体.内，难以形容的剧烈的疼痛和让人头昏脑胀的迷茫感瞬间笼罩了他。
但所有的痛苦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左腿内侧、左脚踝、右上臂、右手中指和左手小指，几处同时传来轻微的针刺感。
于是中原中也的意识被拉回了真实的世界。
他大汗淋漓地垂着头，喘.息着，嘴角勾起毫无人性的研究员们无法看见的弧度。
一群蠢货，跟棘刺比药物技艺？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的自大。
再等一等，等那个垃圾吐出最重要的信息……
N正指挥着研究员配置更多的药剂，他对中原中也表现出的痛苦模样甚为满意。
“这个、这个，加上5毫升米达克……你能明白的吧中原，如今你这个人格已经成为了碍事的瑕疵品。”
“你的异能荒霸吐尊重你的意识和人格，于是你成为了安全装置和束缚。不能杀死你，不然可控的特异点会随着你一起消失。也不能强行覆盖你这个人格，因为荒霸吐不会认同陌生的家伙。”③
“经过探讨后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由你自己来，由你这个安全装置来主动放弃约束的权利。”
“很简单，你只需要像魔法师一样念一句初始化的咒语就可以了。一个全新的、更纯粹、更好教育的人格式就会替代你，并且不会带来任何后遗症。”
“……嗯？注射，接着加量。”
汗水濡湿了睫毛，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他又听见了注射.枪发出的轻微声响，这次似乎包含了吐真剂和致幻剂，但很快影响就被棘刺提前配置好的药物消解到最小。
并没有什么特别痛苦的感觉。
身体也是，心……也是。
似乎是很奇怪的吧，按理来说中原中也是非常渴望像普通人类一样拥有着有迹可循的过去、有着故乡、有着父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被一群卑劣的家伙制造出来的武器、或许连感情都被规定好的人格式。
明明目前的一切都与中原中也曾经期望的背道而驰，按逻辑来预演是会将他的心切割成碎片的真相，但是、但是——
鬼使神差地，中原中也心中浮现出名为『庆幸』的情绪。
如果、如果他也不是人类的话——
那他、是不是就有资格陪伴……了？
眼前胶卷般闪过金色兽瞳、骨角、鸦黑的十指指甲，种种非人的痛苦特征……
当时，N说出海嗣的入侵或许是教会一手操纵时中原中也真的差点忍不住关闭choker内的特制窃.听器。
中原中也是知道棘刺的那个梦的——带领海嗣打开门的梦——配合上教会的情报，暗示出的是令人心惊肉跳的意味。
那是轻而易举便能将当事人活下来的欲望彻底碾碎的真相。
中原中也无法想象窃.听器另一头棘刺的心情。
那种自我厌恶的窒息感、连自身存在都一遍遍质疑的痛苦，不亚于经受永无止境的酷刑。
大脑中焦躁地混乱着，中原中也苦思冥想，想要找出他的作用。
他能做些什么呢？他不像太宰治，并不擅长阴谋诡计，武力在人心的博弈面前反而是一张烂牌。
中原中也痛恨着他的无用，直到——N交代出他的出身。
那一刻，中原中也几乎是醍醐灌顶！
是的，就是这样！这就是他能做到的！
与知道出身的复杂情绪相比反而是心中深深的庆幸更胜一筹。
湛蓝的瞳眸比春水还要柔和，恍惚中中原中也理解了魏尔伦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就算是灾祸，相互依偎的话也能感受到温暖的吧？
我们……并不孤独。
……
…………
N摸着下巴观察着垂着头神志不清的中原中也，看来吐真剂和致幻剂起作用了。
于是N换了一个声调，他像瓶子里的恶魔一般循循善诱。
“来吧，跟着我念吧中原，念出来一切痛苦都可以结束了。”
中原中也头颅动了动。
N扬起了笑容。
他用机器般的语调复述出了一个诗句。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中原中也双目恍惚，当然不是药物造成的。如果有人能跳下坑底看到他垂着头的表情的话就会发现这家伙居然在发呆，在这种紧张的场合轻松的发呆！
大脑中想着别的事情，听到耳边的引导声后中原中也下意识跟着念。
“汝，容许——”
卡壳。
中原中也猛地回神。
这好像不是什么能轻易念出来的东西。
“………”
中原中也表情扭曲了一瞬间，初始化的解放语应该就是最终信息了吧？也就是说没有其他更多的机密了。
那还忍耐个屁！
中原中也讨厌N，讨厌他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棘刺是最高杰作，讨厌他的眼神，讨厌他的措辞，讨厌他作为活人呼吸的模样。
想要做就去执行——这可是钢琴师曾经教导过中原中也的黑手党守则，正好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缠绕住身体的钢索传来的电流加大了，耳边似乎传来N愤怒的骂声。哦，没有跟着念所以生气了吧。
没关系，马上就让你下地狱。
中原中也挪动因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双腿，摇摇晃晃地半站了起来。
正在他发动重力挣脱钢索的前一刻——
轰！！！！
爆.裂声，当量可怕的导.弹.爆.炸般的巨响！
从上至下，有什么可怖的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将土地全部挖去了。中原中也抬头，能够通过圆形的开口从这不知多深的地底直接看到外面的蓝天。
密集的枪.声、研究人员们惊慌地大喊、坑外围观的人群蜂拥着逃离，一片混乱中金发的北欧神明出现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扑通一声半跪了回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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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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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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