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如玉的冰车,瞬息而过,雪地上甚至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便回到了木屋。
一片白茫茫大雪,如同厚重的幕布,将苍生掩埋。
三人下了车驾,老者将打来的鱼丢到一旁的雪堆里,便都回了木屋。
坐定。
“敢问老先生,此处是何所在?”
江牧之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消息,他之前长居落羽山脉周遭,加上修为不高,对这个世界所知有限,此刻更是无法辨明自己的位置了。
老者脱下头顶的厚皮帽,抖落上面的雪屑。
“小兄弟,这里是冬岛,归属扶桑国管辖。”
“扶桑?”
江牧之眉头微皱。
这名字他却是不曾听过。
老者看出江牧之的疑惑。
他憨憨一笑,再次开口。
“我虽然是凡夫俗子,但也能隐约猜到小兄弟的身份,你是修士吧?”
“如果没听说过扶桑国,那此处大海,你或许是知晓的,这里便是东极海。”
江牧之的鼻息稍微重了些。
他虽然此刻伤重,但本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肉身更是堪比金丹后期体修。此刻心中稍有波澜,热气便如春风拂面,将木屋里的寒气全部逼走。
感受到屋里变得温暖,小姑娘很是兴奋,急忙拍打身上的残雪,生怕它们融化,湿了衣服。
江牧之看到她的动作,手指轻指一旁的暖炉,那炉中火焰仿佛打了鸡血,火苗粗壮了三四倍。www.sttgxcl.com
“失态了,我没有听说过这里,这里离我的家乡太远了。”
江牧之开口道。
老者此刻目光一变,似乎江牧之的表现让他确定了什么。
“雪见,跪下!”
老者开口,硬要拉着旁边的小姑娘离开板凳给江牧之行礼。
“这是为何?”
江牧之急忙起身,拦下老者。
小丫头虽然不知世事,但却很听爷爷的话,没等江牧之拦她,就推开板凳,双膝跪地。
“不需如此,若有所求,直言便可。”
江牧之袖中手指轻轻掐诀,一股无形之力便把两人扶正。
他是有猜测的,可能这老人看出自己是修士,想让自己收这小女孩为徒。
这并非不可,但他刚刚在路上便悄悄探查了这名叫雪见的女孩儿,其体内空空,并无灵根。
老者也不落座,只站在那里,向江牧之说话。
他如此,江牧之自然也坐不安稳,便也离开板凳,站在窗前,边望着屋外雪景,边听老者诉说。
“小仙师,我有两个请求。”
“请说吧,我会帮你的,我江牧之不是不知恩的人。”
江牧之轻轻点头。
“那好,江仙师,我便说了。”
老者此刻方才得知了江牧之的姓名,称呼也有变动。
两人交谈,小丫头有些不知所措,她还小,有些懵懂。
“第一件,请江仙师助我冬岛之民一次。”
老者语气很是恳切。
江牧之道:“这岛上除你两人外,还有多少凡人,你两人为何又离他人如此之远?环境恶劣,离群索居,可非良策。”
“实不相瞒,冬岛应有近千户百姓,多住在岛的另一侧,至于我二人为何离他人如此之远,和这苦命丫头有关。”
听到爷爷提到自己,小雪见如同被揭开了伤疤,眼中已有泪滴,她轻轻抽泣,饱含悲意。
老者有些心疼,不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也与冬岛这个名字有关,在十二年前,这里被叫做夏岛。”
老者的声音夹杂着窗外的风雪声,小女孩的哭泣声,渐渐的,把时光带到了从前。
江牧之只是听着,没有再打断老人的叙述。
他好久没这么安静了,落羽山脉的血与火,高尚与卑劣,都已是过去的故事。
如今在异域他乡,听听别人的故事,品品风雪,对道心也是一种磨炼。
“十几年前,我还住在村子里,那时候每天都是夏天,太阳就跟欠我们钱一样,每天把我们照得暖洋洋的,所以这座岛,便叫做夏岛。”
“村子的祠堂里,有一本村史,记录了天气的变化。每当那位大妖降临,便会给我们一个选择,如果能献上让它满意的祭品,那就赐给我们温和的夏天,如果不能,就会给我们年复一年的风雪。”
“那个时候,我捡到了小雪见,她是那么小,就在一个小木船上飘着,如果不是被我捡到,她可能早被鱼吃了。”
“也就是那之后不久,妖怪来了,村里人都让我把雪见喂给妖怪,让她去做祭品,可我不愿啊。”
“我已经养了她,那就是我的孩子,我带着她跑了,一直躲到妖怪离开。”
江牧之扭头,内心有些复杂,不过还是发问:“所以,这里才变成了冬岛,是吗?”
老人如同被击溃防线的战士,缓缓点了下头。
“爷爷,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小丫头眼泪汪汪,一边哭,一边抹泪。
故事很简单,却是老人的半生波折。
江牧之沉吟。
“我可以帮你,能长久改变整座岛的气候,这修士绝非好相与之辈,但我会试试的。”
“说吧,说第二件事情。”
老者得了江牧之的应允,精神有所振奋。“第二件事,请你带雪见走吧,她不属于这里。”
这句话,突兀但是又理所应当。
“好,我知道了。”
江牧之再次点头。
压了十几年的重担终于卸下,老人神色轻松了些。
小雪见却是哭得更大声了。
“爷爷,你不要我了吗?”
她边哭边去抱老人的大腿,似乎一松手,就会失去自己的家。
江牧之叹息一声,走入了屋外的风雪之中,将这木屋留给爷孙两个交谈。
他独立雪中,细细嗅探空气中的灵力波动。
“不行吗?现在的伤实在太重了,查不出那对手的方位也是正常的。月儿留下的这三股力量,应该可以应付吧,希望他不是什么元婴之上的存在。”
江牧之心中思索,右手摸向胸口那根细细的羽毛,其内跳动不止的是三道可灭元婴的凤凰真焰。
“甘愿为了养女,背负骂名,即便被世上所有人指责也不动摇,可谓真丈夫也。但是那种负罪感,应该不好受吧。”
江牧之回望木屋,他轻易便可透过厚厚的原木,看到那对相拥而泣的苦命人。
“是啊,她也呆不了的,这里终究容不下她,只要冬岛的雪还在下,就会有人把矛头指向这个十二岁的孩子。”
江牧之的心声,唯有风雪听闻。
“斩妖又何妨,我行走这修行界,道不平,便由我来平,这里的雪,该停下了。再说,我不过一修匪,做些出格的事,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江牧之自嘲一笑,只是静静站着,同时稍微分身关注着屋内动静。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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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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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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