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琉璃厂东街,本就行人稀少,又加上雪后天气极冷,才七点多钟,街面上就已经空无一人。
街两旁的店铺也基本都关门闭户,只有街中的一间店面,虽然打了烊关了门,灯却一直亮着。门头上“国营文物商店”的红漆大字被白雪压了一半,显得不怎么权威。
铺子里蒸汽腾腾,在窗玻璃上蒙了一层白气。
此时,店里已经不像个文物铺子,倒像是一派涮羊肉店的样子。
屋边靠门的地方,支着一张圆桌,桌中间摆着一只锃亮的黄铜火锅,五个吃得红光满面的男人正各自夹着羊脑羊肠,扔进沸腾的锅里。
“杨胖子,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请咱几个吃涮锅子了?”其中一个寸头男人敞着领口,捞了一筷子羊眼塞进嘴里,然后又灌了口红星。
坐在下首的杨胖子,一直张罗着添火添菜,听了寸头男人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兄弟这次算是栽了,这回请客恐怕也是最后一回了!”
“怎么回事儿?这条街上,还有你杨胖子搞不定的事吗?”寸头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他是东街管委会的组长,叫朱东林,最近调到了夜班组执勤,倒是真不知道下午发生的那场纠纷。
“朱哥,不瞒您说!这回我是真搞不定了!”杨胖子一脸苦笑,把下午秦止怎么讹了他八十万分期付款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
“观止居?”朱东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才想起观止居是哪个地方,“就那个半截胡同里的南纸仓库是吧?漏水漏的纸都长毛了,没人要的那两层小楼,是吧?”
“对、对!”
杨胖子连连点头,“朱哥知道那个老板的来历不?他嚣张得很?随便拿个东西就是世上少见的珍品?!”
朱东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杨胖子笑骂道:“你在这圈儿里都是白混了!那小子明显就是给你玩个仙人跳!那破罐他说多少就是多少么?你也太好骗了!”
“可是,人家有燕大的博士生撑腰,他说他们的研究课题就是这个什么锡器。”杨胖子苦着脸。
“信他个鬼,现在啥都能造假!燕大博士生?我还认识博士生导师呢!明天我就让他查查真假,要是没这个人,咱们就能打他们个诈骗罪!”
朱东林酒喝得有点上头,“啪”“啪”地用力拍着桌子,“什么观止居,租了那种便宜地方,一看就是个没钱没势的主儿,咱怎么能被他给唬了?!明天我就去查他,消防卫生治安综合治理,我让他立马关门倒闭!”
“……这不好吧!”杨胖子有点诚惶诚恐,心里却一阵窃喜,要是有管季会的人撑腰,还怕秦止不老实!“万一因为这点小事,让哥儿几个惹上麻烦就不太好了!”
“有什么麻烦的!哥一只手就能捏死他!”朱东林嚣张地比划着,身边的同伙随声附和着。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查查他!”有人提议,他们是夜班巡查,专门管理街里的治安。
“走走走!也别等到明天了,现在就去整了他!”已经有人抓了大衣,开门向外走去。
“别……这大晚上的,明天早上再去也不迟。”杨胖子虽口里说着,却伸手打开了大门,朱东林带着手下两个同事走了出去。
天上漆黑如墨,昏黄的街灯照着厚厚的积雪,闪着点点光芒。
朱东林带着同事,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拐进了半截胡同。
胡同里没有路灯,只有主街对面的电线杆子上,有只灯泡有气无力地亮着,那点光亮根本照不进胡同里浓浓的黑暗。
漆黑中安静之极的观止居,仿佛是一只匍匐在黑暗里的野兽,正在伺机扑上来咬断猎物的喉咙。
朱东林仗着酒劲带着两个同事,一路嚷嚷着走到观止居的门口,伸手就去敲那兽头上的门环,“开门、开门!消防检查!!”
他到底没喝得狗屁不通,还是找了个上门捣乱的由头。
寂静的夜里,扣门声极响。
连观止居后面老槐树上的乌鸦都被惊得“哇哇”叫着,飞向了夜空。
朱东林等了半天,观止居的门里却丝毫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没人住吗?”朱东林嘟囔着,把脑袋贴到朱红大门的门缝上眯着眼往里面看去。
琉璃厂街上的商铺,几乎都可以商住两用,若是店里有贵重货品的,大多会在店里留人看守。朱东林觉得只能在这种偏僻的地界租房子的人,也不会是个有钱的主儿,肯定会吃住都在店里,还能免了一处房租。
没想到,这已经敲了半天门,里面竟没有一丝动静。
朱东林眼珠一转,一个损主意就从脑子里冒了出来,他突然指着二楼子虚乌有的某处大叫起来,“哎哎!有个小偷,看到没?!有个小偷钻到这铺子里了!”
两个同事立即心领神会,也一起大叫起来:“快快!抓住他,抓小偷,别让他跑了!”
连嚷着,其中一人猛地冲着观止居的大门一脚就跺了过去。
没想到观止居的大门竟像没锁一般,一脚上去便“咣当”一声敞开了。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下一喜,这不是“刚瞌睡老天爷就送枕头”么?刚想整治这观止居的老板,他居然就忘记锁门!这进去打砸一通,把值钱的东西一卷,全都能赖在那个子虚乌有的小偷身上,真是想想就爽得很!
“有人没?老板?!”
朱东林一脚迈进了屋里,明知里面没人,却还大呼小叫地嚷:“有小偷进来了,我们过来保护……”
突然,身后的同事拉了一下朱东林的袖子,“组长,有监控……”
朱东林朝着同事示意的地方望去,果然,发现乌漆麻黑的房间里有两点绿莹莹的灯挂在房梁上。
“怕什么,咱是来保护群众财产的!”
朱东林心里暗道侥幸,若是没看到监控进来就一通乱砸,回头万一被观止居的老板被举报了,自己这油水丰厚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三人装腔作势地抽出警棍在屋子里四下里搜查,黑暗里,朱东林也不能给同事使眼色,只好自己往监控的方向摸过去。
只要把监控搞坏,那之后的事情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么?!
朱东林想着就想绕去监控的死角,再用警棍把摄像头砸个稀巴烂。
没想到他绕了半圈儿,那摄像头的绿灯却依然是冲着他的。
“难道被发现了?”朱东林想。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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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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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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