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钺陷入昏迷的梦境,恍恍惚惚又看到了自己儿时遭遇的那场天降之灾。
那场灾难是他一生都无法抹去的阴影,也是他在这艰难世道中挣扎求存和参加这场大战的原因——他要报仇。
恍惚间,申屠钺似乎又回到了那场灾难降临前的景象之中。
“玄铜三尺,锋出霞霓。神剑既出,天下归一。”......
儿时的小申屠钺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庄的街上追逐玩耍。他们一边打闹着一边奶声奶气地大声诵出这首不知道流传了多久的歌谣。
人们并不太清楚这首古老歌谣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是把它当作一首好听的童谣教给了孩子们。然后孩子们又开动自己聪明的小脑瓜编排出各种版本的游戏,在诵读和追逐嬉戏中一代一代的长大。
虽然人们不知道歌谣的含义,但最后一句的“天下归一”总是让人们充满了遐想。
人们在这片璃曜大陆上繁衍生息已不知多少岁月,人们只知道古老传说中有十几个人族部落,虽然都是人族,但各有不同。在漫长的时光里,人族部落彼此征伐,最后只剩下了现在的三大人族:居于璃曜大陆中北部的龙朝灵人族,居于大陆西南的大荒部落蛮人族和居于大陆东部沧海域的拟人族。
这三个人族统治着这个世界,彼此之间时而和平时而攻伐,整个世界就在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中随着时间一起存在着。
普通的老百姓没人在意这首歌谣到底要传达什么,反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但是有些奇人异士和三大国度的统治者们可都对这“天下归一”充满了无穷尽的兴致。
“嗨,臭小子,申屠钺!”烧饼铺的老板有些嗔怒地大声呵斥道,“你又爬到我的灶台上!看我打断你的狗腿子!”说着,那老板随手抄起一只铁皮盆子吓唬着小申屠钺。
“我要统一天下,你也是我的臣民。”小申屠钺用一把小木剑指着烧饼铺老板大声喊着,俨然一个不可一世的小君王。
“嗯,好的好的,你生来就是我们的王。”烧饼铺的老板无奈地看着小申屠钺,央求道:“我的小皇帝,快去带着你的兵统一天下吧。”老板指了指旁边的那几个孩童。
这个村庄四面环山,是个盆地,山清水秀倒也是个福地洞天的所在。小申屠钺是这个村庄里申屠老员外的孙子。申屠老员外博古通今,曾经在朝中做过官,告老还乡后就一直住在这里。申屠老员外一家在这个村庄里乐善好施,德行甚好。并没有因为是这里唯一的大户人家而欺压乡邻,而是经常接济着那些生活困难的人家。小申屠钺生得俊朗,活波好动又聪明伶俐,虽然顽皮了些,经常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在村里搞些恶作剧,但村里人也不会真的和他们计较,一来这申屠钺着实可爱,二来不看僧面看佛面,谁还没受过申屠老员外的恩惠呢?
孩子们跑了一阵,喘着气停下来歇息。
“咕噜咕噜咕噜噜......”夹杂其中的一个年龄略小些的女孩肚子响了一阵。
“嘻嘻,肚子又饿了。”小女孩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说道。
“哈哈哈”其他孩子们不由自主地朝着小女孩笑了起来。
“每次都是你先饿,哈哈哈”
“不要急,一会儿,大王会给你弄吃的来。”
“唉,天下都统一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然后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他们的首领小申屠钺。
小申屠钺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已偏西,太阳红彤彤地隐在天边的暮气之中,似乎还没有看够这群玩耍的孩子,执拗地不肯落下山坡。周天之中,只借着西面的红日还亮着。
“我也饿了,我们明......”申屠钺欲言又止。顿了一会儿,“你们看!太阳变大了!”忽然申屠钺惊恐地指着那轮红红的太阳尖叫道。
“啊!”
“真的吗?哪里呀。”
“真的呀!太阳......怎么......变大了!”
孩子们顺着申屠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那个太阳在一点点的变大。
孩子们吵嚷了起来。
街上的大人们被孩子们惊恐的喊叫声吸引了来。他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有的咒骂着孩子,有的混乱地哼唧着。一会儿工夫就围拢了一大群,都向西面的太阳望去。
渐渐地,人们不再嚷嚷,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大家果然看到了极远处的那轮太阳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大。
“嘡啷”一声响,大家吓得“呀”一声都下意识地躲闪着,彼此碰撞拥挤。
原来是烧饼铺老板手里的铁皮盆掉了下来,砸在了青石板上。
大家拥挤了一阵后又齐刷刷地静静地看着天边的太阳,没人理会烧饼铺老板和他的铁皮盆子。
“太阳,好像是朝我们飞来了”一个矮矮胖胖的人自言自语地说着,目光呆滞地死死地瞅着那个太阳。
“现在已经过了酉时,太阳应该已经落山了呀”烧饼铺老板目光凝重地说道。
“是呀,是呀,我早就觉得这天色不对劲呢。”有人诧异地附和着。
“真的呀,它好像真的朝我们飞来了”
“那是太阳吗?”
“看呀,它越来越大了!”
人们开始恐慌起来,似乎被蒙蔽的智慧正在觉醒。人们看到了不该出现的景象,不安地骚动了起来。
“快去请申屠老太爷过来瞅瞅”有人高声道。
“对对对,老太爷见多识广”有人附和道。
“让让,让让,”忽然大家听到小申屠钺着急的喊着,“我爷爷来了”。
话音未落,人们看到小申屠钺拽着老太爷急急地朝人群赶了过来。后面跟着他的父亲和家里的仆从数人。还有三位身手矫健的武士,手持着兵刃紧随其后。
原来就在大家呆如木鸡地看着那个太阳的时候,小申屠钺已经跑回家去找来了自己的爷爷和父亲。
“呼啦”一声,人们自觉地向两边闪了开去,给人群后的申屠老太爷让出来一条道。
正在人们慌乱让路的时候,人们已经看出来那根本不是太阳,而是一群红彤彤的火球,那群火球正迅速向这个方向飞来。火光越来越刺眼,那刺目的光芒后面是滚滚的浓烟,无数条尾烟拖得长长的,横亘在西边的天空。
“那是什么?爷爷。”小申屠钺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害怕地问道。
“父亲,那......”小申屠钺的父亲站在老太爷的身后,也吃惊地望着那群正从天上飞来的火球。
“天垂异象,玄铁流星。”申屠老太爷望着天空,张着深邃的双眼不安地说着,“看来要有一场大灾殃了”
人们听到申屠老员外说要有大灾殃,各个惊悚,人人自危,不知所措。
西面天空中的火球如同一层层沸腾的火浪漫天的袭来。
“轰隆隆”声音震耳欲聋,正在大家痴痴呆呆的时候,飞在最前面的数颗火球已经轰鸣着在村庄上空瞬间划过,长长的尾焰和浓烟绵延数十里。
人们惊恐万状。
“老太爷,怎么办?”人们焦急地等待着申屠老员外的回答。
老员外没有说话。说什么呢?老员外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快看,又一群!”有人指着不远处的天空颤抖着声音喊道。
果然,在不远处又有十数颗火球呼啸而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爷爷,天上怎么有火球?”小申屠钺一双小手紧紧地拉住爷爷的手。
“不要慌张。”老员外镇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颗巨大的火球坠落在远处的山中。
巨大的撞击声还未消散,紧接着远山中又接连传来数次振聋发聩的爆炸声。随之熊熊火光冲向天空。而此时那群火球都在倏忽间划过村庄远去,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那远山中熊熊的火光就格外地耀眼起来。
申屠钺在梦境中看到这一切,内心的伤痛再次翻腾起来。他脑海里掠过一片片的流星火球,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将是多么的可怕。那梦境是如此的真实,因为那就是他儿时的经历。
随着远处的撞击爆炸和火光冲起,空气旋即从炸点中心向四周炸裂挤压开去,大地颤抖起来。
村庄里的人群还没在淹没一切的声响中缓过神来,就感觉面前的空气震颤了起来。
就在这股冲击波袭来的同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申屠老员外身后的三位武士迅速闪身而出,站在了众人前面,急急地双掌用力震出。霎时间三人同时调动真气,结成气盾,挡在了大家身前。
这冲击波犹如排山倒海,逼得气盾笼罩中的人们连连后退。而气盾以外的很多人被这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震飞出去数丈开外。
人们还没站稳脚跟,大地好似波浪一般,连绵起伏着震动而来。地上的石块腾在半空中又砸了下来。尘土飞扬起来,弥漫四野。
人们在这大地的颤抖中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呻吟呼号。
弥漫的尘土呛得人们“咳、咳”地咳嗽起来。
这阵冲击渐渐地的远去。人们惊恐地咒骂着站立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渍。
三位武士收了气盾,连忙扶起申屠老员外等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太爷。”
“是啊,这是什么东西?天外来客吗?”
“天呐,天呐,我的老天爷怎么啦?”
“老天爷开眼啊,我们都是好人呐,保佑,保佑!”
......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或者询问,或者祈祷,或者抱怨。但是没人能给出一个答案,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大家不要慌。”申屠老员外站到众人面前,挥着手,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大家不要慌,这是天外流星,是流星雨。”
“啥是流星雨?”小申屠钺跳到爷爷跟前问道。
“大家快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幸好我们没有被直接砸中。”申屠老员外着急而关切地说道。
这时人们才想起那些被冲击波震飞出去的乡邻,急忙转身四处去找。
陨星都已划过了这片天空,夜幕笼罩了下来,夜空中银河横陈,半轮月亮和无数的星斗默默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似要告诉人们什么,但那声音在浩瀚无垠的天地间真的好细微,以至于悄无声息。
远山中的火光还在燃烧着,显然是山上的树木被坠落的陨星燃着,那片夜空被烧的红灿灿的,好似用血画出来的一般。
“大家先把受伤的人扶到医馆安顿下来,青壮的汉子都随我儿去山中灭火。”申屠老员外朗声说道。
“我也去灭火。”小申屠钺自告奋勇地大声喊道。
几个小伙伴也好玩似的附和着要去灭火。
“你们去医馆照顾受伤的人。”申屠老员外道,“但愿没有其它的灾祸了”
“小心!”忽然一位武士大声喝道。
“嗖嗖嗖”几条硕大的黑影在大家眼前窜过,消失到了黑暗之中。
“什么东西?”有人看到那几条黑影,吓得魂不附体。
“抄家伙!”武士中的头领闻人罡命令道。
这三位武士是申屠家重金请来的三兄弟,他们习有异术,保护申屠宅府和整个村庄。
闻人三兄弟手持兵器。很多青壮男子闻声也随手拿起身边的树枝、木棒、石块等,找不到东西的就攥紧了拳头。小申屠钺也拾起了几块石头攥在手里,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着,在黑暗中搜索着刚才那几条奇怪诡异的黑影。
“嗖嗖嗖”那几条黑影又围着人群以极快的速度跳窜数次,然后又消失在寂静的黑暗之中。
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咚咚咚的心跳声中圆睁了眼睛死盯着四周。
“老二老三,布阵。”闻人罡命令道。
两位兄弟齐齐地应了一声“是”。三兄弟分别占据一个方位,将众人护住。然后马桩站定,一手持兵,一手结印,犹如护法金刚降世,韦陀临凡。叫一声“开”。霎时间一团淡淡的白光在半空中爆开,迅速向四周溢出,白光中闪耀着无数晶光,好似星辰绽放,罩住了人群。
光华照耀,方圆数十丈内亮如白昼。
这时人们看到距离人群不远处有七八只六足生物将大家围拢了起来。
“啊!”一些人大惊地叫出了声。
显然,没有人认得这种生物。只见它们通体黑黝黝地发亮,斑斑驳驳似有鳞甲覆盖周身。一个脑袋犹如无数的小蛇缠绕打结在了一起,上面隐藏着四只猩红色的椭圆发亮的东西,恶狠狠的一眨一眨。四处的獠牙或者骨刺扎在眼睛下面,分不清嘴巴长在哪里。那后侧竖起发出丝丝声响的尖角。宽肩细腰,长长的尾巴,强健得似乎筋脉都要暴涨出来的六只手足,利爪暴露。它们围着人群缓慢地按照一个方向踱着步子,似在审视眼前的人们,似在交流,似在预谋。
申屠钺在恍惚中看到那黑森森的怪物走了过来,心脏一下子收紧了起来,气息猛然凝重,似乎那些怪物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这,是从未见过的,异兽。
人们惊惧地发现自己被一种从未见过的样子丑陋而恐怖的生物包围了,大家不自觉地向核心退缩,挤在了一起,也许这样能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
七头异兽脑后方的犄角的空穴肉膜如蝗翼一般震颤着,发出诡异的低沉的嘶鸣声,好像彼此在交流着信息。缓慢地围着人群踱步审视。它们也许也是第一次见到人族,同样拿捏不准面前的这群对手而不敢冒然采取行动。
“我好怕。”妞妞躲在小申屠钺的身后,在人们的缝隙中怯怯地向外张望着。
“妞妞别怕。”小申屠钺回过手来护着妞妞。
“爷爷,这是什么?”小申屠钺问道。
申屠老员外虽然阅尽人间悲欢生死,曾经也以龙朝使节身份穿行璃曜大陆,见过和听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和物不计其数,但今日眼前的这种生灵着实是头一遭见到,但隐约间又似曾相识。
老员外沉吟了片刻,猛然道:“难道,这莫不是,狴弑!”
申屠钺在梦中再一次听到这怪物的名字,内心剧烈地撕痛,因为就是在群叫做狴弑的怪物在璃曜人间横行杀戮,让他的童年从此不再快乐,让的人生开始颠沛流离。
申屠钺急促地呼吸着,一股悲伤袭上他的心头,两行泪流了下来。他紧闭着双眼,却悲痛地啜泣起来。他已感觉到即将发生的恐怖的一幕。
“那是什么东西?”梦境中,闻人罡疑惑地问道:“怎么从未听说过?”
“老夫也只是在御书苑修书时,在一本很旧的古籍中读到过”,申屠老员外努力地回忆着,“古籍《鸿蒙经》上记载:混沌初开,天地形成之际,宇宙中一同产生了明境和暗渊。明境生神,暗渊产魔,一阴一阳而成天地大道。那魔中就有一种凶残异兽,通体黑亮,其头混沌不明,其肩厚健,其腰窄狭,六足长尾,体高五尺,其名狴弑,见之灾殃。”老员外顿了顿,“似和今日所见相同”。
众人听到申屠老员外的这一番话,不由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每个人都感觉今晚这空气是异常的阴冷,头皮发麻,后背冷飕飕的直冒凉风。
“爷爷怎么对付它们?”小申屠钺问道。
寂静了片刻,申屠老员外才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未,见”。
这一刻,大家看到的不是什么异兽,而是死神。
“大家莫怕,我兄弟三人定当护大家周全。”闻人罡朗声道。
就在这时,一头狴弑突然前爪匍匐,压下身去,然后猛地跃起,扑了过来。
紧接着,其它六头狴弑也都如黑色的闪电般扑了过来。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很多人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一些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毕竟这都是一些善良的人们,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杀过鸡,连犬吠都会吓得哆嗦,哪里见过这等凶猛的异兽的扑咬。
闻人罡见状,大喝一声:“崩”。
三兄弟同时运起法门。只见那混元阵法中的点点晶光刹那间结成一体,晶光闪烁,整个法阵“嘭”的一声向外暴涨数寸。
七头狴弑接连沉重地扑撞在法阵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震飞出去滚落地上。
但那一瞬间人们还是看到狴弑的利爪撕裂了法阵光罩插了进来。很多人吓得连连后退,人群骚动了一阵。
狴弑低声嘶鸣过后,人们目瞪口呆地看到它们身体快速在骨骼的脆响声中诡异地扭曲着长大了一倍,眼睛里弥漫出猩红光气。
狴弑没有给人们喘息之机,旋即又发起了攻击,扑到法阵前歇斯底里地疯狂撕咬。它们似乎已经感受到眼前的这群生物脆弱不堪,根本无法抵挡它们。于是便肆无忌惮地逞起凶来。
闻人兄弟明显地感受到这次狴弑的力道增大了许多,那种扑撞和撕咬就像巨石砸落和利刃劈砍,法阵上晶光四射,不时地发出“啵啵”的声响,也不时地在某处现出破绽。
闻人罡明白这狴弑是非常之物,不死不休。而他们兄弟集结的法阵能量也终究会耗尽,而村民们又毫无招架之力。法阵一破,必是死伤无数。此时也只能调动法阵能量转守为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闻人罡想到这里,断喝一声“天刃”。
三兄弟不敢犹豫,急忙重结手印,口中念念有词,霎间放出右手中的降魔刀。只见三把利刃悬浮空中,一生二,二生三,以至无数,然后迅疾飞出,直取狴弑。
那混元法阵的能量光也瞬间暗淡了很多。显然兄弟三人将能量调动出去驾驭天刃了。
天刃围着七头狴弑上下翻飞,冷冽的寒光并着杀气让人胆战心惊。
狴弑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吓得怔了怔,然后就向着那些飞舞的天刃扑咬起来,对天刃的劈刺浑然不觉,身上的鳞甲和天刃不时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闻人罡意识到这些狴弑身坚如铁。于是断然喝道:“血煞”。
这是闻人兄弟“天刃术”的绝杀,以血祭器,斩妖除魔。
兄弟们听到大哥号令不敢怠慢,急忙再结手印,咬破右手中指,深深地吸了口血,猛地向着飞舞的天刃喷出一条殷红的血练。然后念动真言。
天刃受血,通体迸射出璨璨精光,在空中“叮呤呤”地响个不停。震颤片刻,忽然啸叫着如长龙扑食般射向狴弑。
狴弑毫不理会迎头窜来。
就听得一阵阵“呲呲呲”的声响,狴弑的鳞甲被刺破,划出一道道的血沟。
狴弑哀嚎着跳出战斗圈外,怔怔地不知所措。
法阵中的人们看到狴弑受伤,群情激奋起来,“快杀,快杀了它们”人们大喊道。
闻人兄弟也不迟疑,立刻又念动真言,驾驭天刃袭向狴弑。
狴弑急忙跳过一旁,躲避着那蜿蜒如龙,迅猛如鹰的天刃。天刃紧追不舍,又和狴弑纠缠在了一起。
“嗷——”忽然间,那头狴弑的首领发出一声悠长而颤栗的嚎叫。狴弑群似乎得到了命令,蓦地激灵了一下,然后疯也死地撇下攻击自己的天刃,径自朝着人群奔来。
“不好!”闻人罡大惊。他不曾想到这群异兽竟然不顾自己死活地冲回来扑食它们的猎物。而这时已没有时间马上增强法阵的防御力量,唯一的希望只能是赶快斩杀狴弑。
闻人三兄弟急急念动真言,驾驭天刃以迅雷之势击向狴弑。
无数的树枝被天刃裹挟的气流斩落,飞舞空中。狴弑奔驰卷起的尘土也被那天刃气流一扫而光,碎石尾随着天刃飞驰而来,甚至地面都被气流划出一道道沟痕。却都被狴弑躲了过去。
狴弑迅速冲到了法阵跟前,而法阵此时的力量已无法阻挡它们的攻击。
人们无限惊恐地张大了眼睛……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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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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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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