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跌跌撞撞的奔向他,他怎么可能拒绝你。”
“他最疼你了不是吗?如果不是你恰巧撞见,在他故意设置好的信息差与时间差下,你甚至在被人替换前都不会得知他的死讯,闭上眼又睁开,所有的危险就都过去了。”
“去吧,去见他。”
“去留在他身边。”
那个男人,是这样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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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雷守是被教父宠爱的孩子。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也几乎所有遇到他的人都会用类似的话对他这样讲,那是不加掩饰的羡慕——在教父的庇佑下成长,什么都不用做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别人奢望一辈子也无法获得的东西,权力金钱已经不值一提,肉眼可见的,教父在有意无意将危险与他隔绝,刀口舔血的日子对这个mafia家族出身的小少爷来说,几乎后半生都不用去体会。
才不是这样的。通天阁小说
初次听到这些话的蓝波·波维诺愤愤不平的在心里反驳,什么宠爱什么庇佑,阿纲——超坏的!阿纲现在跟里包恩一样,不,简直比里包恩还可怕!
里包恩才不会管他是不是从学校里喝酒打架,也不会因为他翻墙出去夜不归宿就瞬间杀到学校里说他,还叮嘱校长,如果劝不了就通知彭格列。他都已经十四五岁了,按照意大利这边的法律规定,马上就要成年的年纪,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大家长拘束着,连吃了太多的糖果都会被念叨很久,超气人的!
这样的状况下伴随而来的就是一点小小的叛逆。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想要认同感,也想要证明自己,故作成熟的行为举动,亲昵称呼故意改掉,变成了模仿别人的对教父的尊称,所有的改变都带着期待又带着一点害怕,非要说还有一点蠢。
用刚学会走路,腿还是绵软的小婴儿那般兴奋又期待的迈出探索世界的第一步,却还忍不住回头看看身后的大家长、看到他笑着把手放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才能放心继续往前走的状态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反正是阿纲嘛……嘴上对着哥哥喊彭格列的少年理直气壮的撇撇嘴,继续嘟囔着,反正是笨蛋阿纲。
然后蓝波穿着那身被一平吐槽像牛郎的奶牛花纹衬衫,撑起学着哥哥的样子模仿出的气场,在某个公众场合耍帅一般的出场。
横冲直撞的小牛好像突然长大一般,他执起教父的右手,像别人那般恭敬地弯腰躬身半跪,落下忠诚的一吻。
阿纲肯定是被我震惊到了,感受到沢田纲吉的僵硬,蓝波得意洋洋地想着,连自己西装裤子绷的难受不借力就起不来,会一屁股坐到地上的窘境都扔到一边。
而事实上,过后,彭格列幼小的雷守也确实收到了来自于他的首领的,说不上是感慨还是惆怅的难以言喻的眼神。
就好像在过去的时刻经历过无数次这种无法形容的场景。
“有意大利血统的人这个年纪都会……这么的吗……?”沉浸在自己成功了的喜悦当中的小牛并没有听到自己的监护人发出的像是牙疼一般的痛苦言语,“隼人强行土下座、巴吉尔那些羞耻的称呼就算了,可为什么连蓝波也……!”
但是面对自家小孩子亮晶晶的眼神,彭格列的首领先生也说不出什么责备批评的话语。算了,彭格列就彭格列吧,原先笨蛋阿纲之类的也不是没有被家里的小孩子叫过,就当不管什么读音全都写作“哥哥”好了。
反正有些人就算勉强能在大家长面前撑起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挑衅之后被里包恩打了,甚至不小心走路自己摔了,也还是会哭哭啼啼的奔向某个怀抱的。
“等这个年龄段过去就好了吧……”保父先生无奈的撑着脑袋,不那么确定的自言自语着,“隼人现在都成熟沉稳多了,蓝波应该……也可以的吧……”
真的没有办法那么确信,也算是有把握不长成沉稳的样子也可以。
然后就发生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关于彭格列跟密鲁菲奥雷。
这次的首领可没那么好说话,小牛仔义正言辞的也要上前线的声音就像落入了质量极好的吸音棉,一点也没有被重视。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呢!”不满的少年直接堵住了他的首领,非要一个说辞,“我不也是你的守护者吗?”
二十多岁的首领温和的向他低下头,双手撑着膝盖,就那样平静的看着他,看到少年不自在的往后退缩了一步,鼓着脸语气低沉沮丧的说:“你是不是在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泄气又生气,只能咬牙攥拳对视着。
“我没有轻看蓝波的想法哦,”脑袋被人揉了揉,蓝波·波维诺打了个哆嗦,鼓着肚子的小河豚错愣的眨着眼,转瞬就被人把气放掉。教父的披风落在了急匆匆闯过来穿着单薄的少年身上,他的监护人怕他着凉的给他仔细的掖好衣角,才缓缓说,“只是在想,蓝波也长成了可靠的模样。”
小少年一下子就变回了平时矜持的样子,心满意足地昂着脑袋等着沢田纲吉接下来的话语。
“虽然有想过给蓝波布置任务,但果然还是要参考一下你的意见比较好。”
“什么任务?”
真的到了这个时刻,蓝波·波维诺又有点犯怵,也不是说想逃避,他可不怕那些危险的事情,但多少知道自己的能力水平,如果平时装出来的不屑一顾的自大模样让阿纲真的给了他没有办法独立完成的任务,那该多没面子啊。
“蓝波,彭格列雷之守护者的使命是什么?”沢田纲吉突然带着些严肃问他。
“诶、诶?突然?”蓝波连平时一直闭着的眼睛都惊讶的睁开,他下意识回答道,“不止要成为雷电,还要把家族接受到的损伤单独扛下、抹消,成为避雷针?*”
“所以可以拜托蓝波,去保护我们重要的家人吗?”
沢田纲吉说,要把他送去日本,那里暂时比较安全。
小小的少年怔松在原地。
又过了一秒,他气的面红耳赤:“什么啊……如果嫌弃我打不过别人嫌弃我没有用就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啊!”
蓝波几乎是吼出来的。
“蓝波,”真的气哭了的少年当场想跑掉,却因为被人扣住了肩膀动弹不得,他的哥哥一声又一声耐心温柔的喊着他的名字,拍着他的背,等抽泣的声音渐渐停止,轻声低语,重如千斤,“我不会这样想,我也不允许别人这样评价你,你也要有信心,永远不要轻看自己。”
“可是……”蓝波·波维诺欲言又止,他心底一片纠结,讪讪的扯了扯沢田纲吉的衣角,说,“蓝波大人也不是非要上战场,但是你们现在都那么忙,还有人受伤,我却什么方面都不能去帮忙……我……”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啊,就跟个累赘一样。”
小牛垂头丧气的模样引来教父无奈一笑,首领先生一字一顿,看着他的模样无比认真:“可我觉得蓝波很厉害啊,因为是蓝波,才能放心的把保护家人的重要任务交给你。没有办法去拜托其他人的,他们都不如蓝波让我放心。”
“而且蓝波不想一平吗?还有妈妈、风太、碧洋琪,蓝波也跟我一样,很久都没有回并盛了吧。”
“妈妈明明就去旅游了。”蓝波小声的嘟囔着。
可不管怎么说,小牛还是接受了这个来自于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委以的重任。
临走前,他又期期艾艾的问:“喂,阿纲……”
“恩?”沢田纲吉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他。
“你会回来吗?”蓝波问道。
年轻首领的眼底多了一点情绪,没有被人注意到。
“你会回日本吗?不会今年又只有我跟妈妈在并盛过年吧,”蓝波烦躁地踢着小石子。他也知道这个要求过分,毕竟平时沢田纲吉就是个大忙人,现在要对付密鲁菲奥雷,肯定更腾不出时间了,就算现在离过年的日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想明白的少年顿时泄了气,他半是抱怨的说着,“算了算了,到时候蓝波大人就勉强帮你分担一下,我会把妈妈留你的那份炸虾全部吃掉的。”
“不会的……再过不久,大家都会闲下来回到并盛的。”
首领向他的雷守保证。
后来蓝波·波维诺已经无法想起那时沢田纲吉是怎样的表情了。
他只记得自己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脱了缰。
他在某天不可置信的闯入彭格列并盛基地的那间会议室,冰冷的血液倒流,脸上的血色尽失。
他直白的看到了屏幕上的子弹洞穿,血花溅起,他感到愤怒,喉咙里嗬嗬作响说不出话。
他带着混乱遇到了十年前的沢田纲吉,然后不甘的在十年火箭炮的置换中闭上眼。
更多的事情是他在世界融合苏醒后想明白的。
沢田纲吉没有骗人,沢田纲吉的确在拜托蓝波·波维诺保护对沢田纲吉来说很重要的家人,只是那个家人就是蓝波自己。
蓝波·波维诺确实是被沢田纲吉宠爱着的孩子。
人生重新再来一次,他也可以被奈奈妈妈呵护着成长,更有着跟真正的普通小孩完全一致的普通而幸福的生活,没有电击、没有实验、不用才几岁就学着去杀人。
但是好奇怪,太奇怪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小时候每一次受到委屈,只要攥紧十年火箭炮钻进去,跌跌撞撞的跑向那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得到温暖的怀抱和他想要的所有糖果;明明长大了不管闯了什么祸,只要告诉那个人,头疼的人就不是自己而是对方了;明明他又想出了新的耍酷的方法,却完全没来得及站在那人跟前说一句“我真的长大了。”。
为什么这次,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就去见他吧,”被称作彭格列的雄狮,也是这些年他还算经常见到的那个令人害怕的金发男人蛊惑般对他说,“他抛下了你,你不应该去问他要个理由吗?”
才不是那样的!
卷发的少年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寒冷深邃的眼神,他已经不是会被一颗糖果拐走的小孩子,他从不信任这个名为沢田家光的mafia,但是提防着可能伤害到他哥哥的人的小牛还是没能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情况下抵御得住别人的挑拨。
“我可是听说狱寺隼人、里包恩还有六道骸他们都去找阿纲了。”
“再怎么样,阿纲对你也不比对他们差,总不会把你拒之门外吧。”
所以他毫无掩饰毫无顾忌横冲直撞的来到了沢田纲吉面前。
小孩子总是有优待的,这是沢田纲吉告诉蓝波·波维诺的道理。
教父身旁的护卫看见蓝波那张脸,正犹疑着要不要阻止,就在教父拧眉纵容的神情下,被蓝波闯开了包围圈。
沢田纲吉发出了一声叹息。
真到了沢田纲吉面前,蓝波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无法用具体的语言去表述,他就是莫名觉得难受,还有生气。
“你为什么不回来,”呜咽含在嗓子里的少年说起话来含糊不清,蓝波努力的把所有委屈的情绪都吞到肚子里,“你为什么不回来啊……”
两次都是这样的。
明明他也有要努力的想跟上哥哥们的步伐,明明他也学会了忍耐着不去添乱,可没有一次等到许诺中的那个人真的回家。
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一次又一次的被迫接受离别。
沢田纲吉眼睫微颤,远比他不适应的意式浓缩咖啡还苦涩的味道在心底蔓延。
教父冷凝着脸,束缚在西装里的身体僵硬着,他动了动手指,呵出一口气,妥协的再一次解下披风,递给了抽着鼻子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的少年。
他在少年充满期翼的眼神中,残忍的说的说道:“蓝波,你该回家了。”
“阿纲……?”
“你该回去了,回到你的生活里,”沢田纲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收回所有密切接触的距离,用着令蓝波无比陌生的、没有任何玩笑意味的严肃语气,说,“蓝波,你也该长大了。”
蓝波·波维诺张着嘴,呆愣着,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恍惚的听着沢田纲吉说的话,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可教父还在不疾不徐地说着:“成为黑手党跟不做黑手党,哪一种选择更好你应该明白的。现在的生活不需要你逼迫自己去适应里世界的危险,以后也不会有上战场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有妈妈一平和风太一直陪着你……”
“可是你呢!”卷发的少年急切的打断了监护人的话语,“你这样说,就意味着……你不会回来了对吗。”
“蓝波,”教父微微低头,眼睛半阖,他说,“我已经回来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彭格列!”蓝波紧紧地皱着眉头,“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守护者吗?为什么要我离开,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为什么啊?”那声音不解委屈极了。
只有被宠爱的小孩子才能肆无忌惮的哭泣。
他原先也是在情绪上来的时候学不会控制的,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就算因为十年前的自己使用了火箭炮被传送到十年前的过去,已经十五岁的少年受到委屈也会哭着跑掉。
可是现在,眼泪不断的在眼眶里打着转,身体也因为用力呼吸着所以一抽一抽的,卷发的少年却还是忍耐着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才不想用眼泪去逼迫什么人妥协,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了,可是当他再一次的被人搂入怀里,依靠在那个单薄的胸膛上,后背被人轻轻的拍着的时候——
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
孤独的小兽呜咽着把教父的西装哭湿了一大块。
“不要再哭了,蓝波,”教父对幼小孩子的怜悯和冷漠并存,他说,“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要过,我也有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没有谁能够向别人保证一直的陪伴,或许你会在一开始对我的离开感到不适应,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以后要去上大学,还有更遥远的未来里,工作、恋爱、结婚,这些都是你要独立去完成的事情。”
“你不能总是想着待在我身边。”
“可是这些不一样!我当然知道有很多事必须我自己去做的事情,可是,可是我还是想……”
想待在你身边。
想像小时候一样傻傻的被你支使去买零食。
想肆无忌惮的给你添麻烦看你烦恼。
想更努力一点,想再早一点的进入你的世界,想告诉你我也是可以给你帮忙的,早晚我也是可以让你依靠的。
“你说过很高兴让我成为你的守护者,”蜷缩着的少年迷茫的垂着头,“你是在骗我的吗?”
“蓝波,我……”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蓝波大人会听话的,我会听从您的命令,我不会伤害您的,阿纲……彭格列……请您别赶我走。”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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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某处咖啡厅。
欧蕾加诺不安的看着时间,她等待的赴约对象太过特殊,以至于她虽然知道那人的信誉有保障,也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外界对于那个人的评价趋于一致——极度的危险、冷漠、无情。
就算那个人有着极佳的皮象,也确实是风趣浪漫的意大利人的代表。
但那是世界第一的杀手,是二十多年来,一直被所有里世界成员共同承认着的最危险的杀手。
他未曾有过一次败绩,只要被他盯上,地狱就在缓慢的向你打开大门。
所有见过他的没见过他的人都会同样的告诫对此有所怀疑被杀手的外表迷了眼妄想去靠近的人——要小心你的小命。劝不动的,就只能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对着又一个讣告信息道一声“阿门”。
就算是曾经短暂的因为对方成为门外顾问代理而共事过一段时间,知道有些描述是因为传言离谱,也确信这次的会面与交易不会使世界第一杀手对自己起杀心,欧蕾加诺还是不可抑制的产生畏惧的情绪。
普通人如何与死神谈笑风生。
在即将到达约定时间的时候,杀手出现了。
不知道是又一次的炫技还是对这次邀约的不重视,里包恩几乎是踩着秒钟的位点出现,他的脚步如同时间的倒计时,落座的时候,钟表的指针刚好指向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ciao。”
世界第一杀手压低帽子,随性的打了个招呼。
“里包恩先生,您好,”欧蕾加诺紧张的转了转咖啡杯中的勺子,她还是大概知道一点世界第一杀手的性格,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是九代目建议我来拜访您的。”
“哦?”杀手的语气上挑,却并没有与之匹配的惊讶的面孔,他显然对此了如指掌,“Timoteo让你来说什么?”
“我……是……是在跟九代目汇报的时候,跟CEDEF和彭格列的相关……”
“沢田家光知道你来吗?”里包恩直接打断对方的话问道。
“不,是我私下自己的做法……但我没有背叛首领的意思!”欧蕾加诺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不要紧张,欧蕾加诺,”里包恩将爬到自己手上的列恩送到帽檐,宠物冰凉的鳞甲让他眯了眯眼,“你当然没有背叛沢田家光,你只是也对他的某些做法看不下去了,对吧?”
“但是,我没有在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的仁慈,如果你出现在这里与我会面就只为了用支支吾吾的话语来消磨时间,”里包恩盯著对方那急迫的表情,不甚在意的说道,“即便是九代目的请求,我也同样可以置之不理。”
“他可没有约束我的本事。”
“不是的,非常抱歉,请您听我说完,”欧蕾加诺急切的说道,“是关于沢田大人……十代目先生跟CEDEF的一些事情。”
“我想请十代目给CEDEF一个机会,过去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的本意,那里面是有误会在的!我们CEDEF从未想过要违背教父的意志、等……?里包恩先生?”
欧蕾加诺错愣的看着刚落座没有多久的杀手站起了身。
“您要离开吗?可是我……”
“首先,CEDEF过去做过什么,我比沢田纲吉要清楚。”
“其次,欧蕾加诺,你还不足以代表CEDEF来谈这些问题。”
里包恩冷漠的脸庞从帽檐投下的宽大阴影中显出几分,他居高临下睥睨的藐视着他人,深邃的眼瞳透出锐利的视线:“你最好明白,彭格列的十代目是沢田纲吉,也只能是沢田纲吉。”
里包恩无端的产生了烦躁,对他讲希望沢田纲吉能改变对CEDEF的想法,怎么,把蠢纲当成无用的只会听下属言论的傀儡,把他当做能左右操纵家族首领的幕后之手吗。
“想要他给CEDEF一个机会,就该谦卑的向他去请求。”
“不过现在看来,”世界第一杀手用着符合他的称号的杀意锁定了还试图再说些什么的欧蕾加诺,道,“即便CEDEF拥有这个机会,也得不到转机。”
他转身欲走。
“等一下里包恩先生!”欧蕾加诺跟着猛地起身,桌椅发出了令人不悦的刺耳的噪音,她在杀手皱眉前,快速说道,“或许我的很多做法确实不那么妥当,但是我真的没有过贬低和危害十代目的想法,我只是觉得您是十代目最信任的人,或许可以从您这里得到一些建议,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十代目了……我只是不想搞砸。”
她懊恼的咬牙,看着杀手不在意离去的背影用力弯下腰,充满歉意的说道:“里包恩先生,至少请您相信我一点,我真的不会像首领那样做出自以为符合正轨的事情,首领他打算最近带着奈奈夫人和雷守先生等人回来,他可能会让波维诺先生去接近十代目,我担心这会再一次的让十代目和首领之间的关系恶化,我劝不动首领,所以……”
杀手的脚步停住了,他心情不算好的理了下衣袖,面无表情的转回头:“你是说,那个波维诺家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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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至。
刚得知沢田家光的小动作,里包恩就察觉沢田纲吉那边出了事情,而同教父行踪异常的情报一起得到的,还有瓦利亚雾守被紧急调动的信息。
世界第一杀手从不循规蹈矩,申请探视被拒绝,他就用自己的能力达成目的。
轻巧地绕过教父的亲卫队驻守的地点,他无声无息的避开各种防御的仪器,作为顶尖的杀手,他控制心跳和呼吸的频率的能力也是顶尖的,他没有发出任何一点的声响,几乎可以算作完美的潜伏进了教父的卧室。
几乎,是因为在踏入卧室的那一刻,看到了很久未见的“故友”。
瓦利亚的雾守,原本是彩虹之子的毒蛇,当然,现在他的名字是玛蒙了。
“玛蒙,”世界第一杀手的双眼紧紧盯着又一次躺在床上、眉头紧皱面色苍白的青年,他的声音听起来不甚在意,只是平淡的问着,“他中幻术了?”
“嗤,可乐尼洛那么说我们还不相信,”带着兜帽完全看不到表情的雾守嘲笑出声,说道,“什么时候你居然会关心则乱。”
“玛蒙,不要质疑一个杀手的素养,你或许想尝试一下被世界第一杀手追杀的滋味。”
里包恩危险道。
可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连再次的申请或者联系九代目都等不到,甚至说,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等那些繁杂的批示通过,如果是被拒绝后才选择潜入,不会这样快的就来到沢田纲吉面前。
而且里包恩居然对一个幻术师问有着超直感的沢田纲吉会不会中幻术,真的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方寸大乱。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里包恩问到。
“沢田纲吉遇到暗杀袭击,在回到彭格列分部的半途中昏迷不醒,夏马尔检查不出任何异常,彭格列这边的人又反应袭击的人当中有一名幻术师,怀疑与此有关,沢田纲吉的那些雾守又都不在,我只能接下这份没有额外工资的工作。”瓦利亚的雾守这样不客气的说着。
“跟我说说具体情况。”里包恩走到沢田纲吉身边,弯腰抓起年轻的首领的右手,他修长的指节按在那人的手腕上,触摸着脉搏带来的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别命令我!”玛蒙不满的说道,但是看了看里包恩危险的几乎要溢出杀意的面孔,他啧了一声,还是回答道,“我不算太清楚,瓦利亚刚好有任务在附近,而且我只比你早来十几分钟。”
“我仅仅知道他不久前见了波维诺的那个小鬼一面,你需要更多的信息,直接去问另一个当事人不是更好?”
“那个小鬼与此无关,”里包恩冷淡的说道,如果蓝波·波维诺在敌人袭击沢田纲吉的时候也在场或与此有关,此刻就该被带回彭格列了。杀手先生撩开遮挡着沉睡着的教父的面庞的发丝,低头细细地扫视,他顿了顿,突然对玛蒙说,“你转过身去。”
“什……么……?”玛蒙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要给他检查身体。”里包恩回答的理直气壮。
“你……???”
玛蒙简直觉得里包恩不可理喻,他明明是瓦利亚的雾守,彭格列分部的人请他过来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的,可到了里包恩这边,他就跟碍事的灯泡一样,不,应该说是用完就丢的工具人。
可面对世界第一杀手的枪口,玛蒙也只能不满的咬牙转身。
幻术师听着身后衣物与皮肤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努力的把所有吐槽的想法都压下,他是瓦利亚的雾守,又不是沢田纲吉的忠犬岚守,他才没有监督里包恩的行为维护沢田纲吉的“纯洁”的责任。
可这样想着,玛蒙还是没忍住在几分钟后压着声音质疑的问道:“你检查完了没有?我都说了医生已经给他检查过了。”
“你转回来吧。”
杀手压低的声音显示着他的不悦,他确实也没能在沢田纲吉的身上检查到任何一点伤口,甚至没能发现一个可能是毒物注入途径的针眼。当然,是指除了他留下的那些痕迹外,没有任何伤口。
“不是幻术,没有外伤……”
世界第一的杀手先生也被为难住了,除了这些外力,还有什么可能使人突然昏迷?难道是异能者的异能或者是咒灵咒术?
“彭格列的随行人员有没有说过他途中出现过哪些异常?”里包恩问道。
“我怎么知道,”玛蒙不客气的说,“我又不是他的雾守,你以为彭格列会告诉我那么详细的内容?”
“那就去问。”杀手毫不在意的回答。
“哈??”玛蒙简直要维持不住自己一直冷淡毒舌的性格了。
“这是一个委托,”里包恩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道直线,他给出了一个令守财奴无法拒绝的条件,说,“帮我达成一些要求,获取一些情报,既可以从我这里赚取不菲的报酬,又可以通过这件事说在能力上压我一头,甚至可以算作我欠你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玛蒙深深的看向里包恩,半晌,他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居然肯为了沢田纲吉把尊严抛到一边,里包恩,你是真的栽进去了。”
杀手只继续触碰着教父微冷的皮肤,对这种评价充耳不闻。
偏爱而已,他从不掩饰。
很快,里包恩要的所有情报都被玛蒙以判断十世是否受幻术干扰的理由拿到了手。
“这个笨小鬼!他是还把自己当成战无不胜的铁打的教父吗!这种状态还强撑着一点都不肯表露出来,一个人去打暗杀者,他是把亲卫队当装饰品吗!我家的BOSS都不用再来一次指环战,直接等着就可以把彭格列十代目的宝座收入囊中。”
里包恩翻着沢田纲吉的出行言行记录,玛蒙处于一点点的好奇,看了看沢田纲吉的身体检查报告。
绝对算不上好的数据让十年来已经缓和了关系甚至跟十世家族隐隐有些家族成员式亲密的瓦利亚雾守在这一刻怒火骤然上升,但因为当事人还昏迷着,玛蒙只能无能狂怒。
“你就任由他这样下去?”玛蒙不满的问道。
“他有他自己的选择,”里包恩当然也不满,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会给足教父面子,“说他不在意自己身体,我假设你还记得懦弱成那个样子的废柴纲第一次敢主动找上瓦利亚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沢田纲吉在初次接触公文的时候,发现瓦利亚医疗相关物资的报备审批内容简直少的可怜。
对他们这种隔三差五就受伤的mafia来说,医疗物资可是重中之重,于是怀疑有人为了讨好他而克扣瓦利亚物资甚至想暗地里置瓦利亚于死地的垂耳兔瞬间进化成小狮子,可查完才知道不是有人克扣,而是瓦利亚那边根本不申请,是他们不要。
简言之,这些人根本不习惯受伤之后好好治疗。
玛蒙这边说沢田纲吉不爱惜自己身体,可他们本身就算半斤八两。
“啧,所以你找到头绪了吗?”丢开手里的资料,确认自己不是这块料子的玛蒙选择了放弃。
“大概,”里包恩说道,“等他睡醒,就知道原因了。”
“你什么意思……”玛蒙皱起了眉,说,“他不是昏迷?”
“是,也不算。”里包恩摇摇头,不欲多说。
沢田纲吉醒来的时候,只看得到白色的天花板。
继承彭格列又在里包恩斯巴达首领教育下活了那么多年的小可怜,早就被塑造成了沉稳冷静的里世界教父,即便隔三差五的从陌生的环境里醒来,反应也足够平淡。
尤其观察到熟悉的彭格列标志后,他更是放松了下来。
沢田纲吉隐约还记得自己是没办法把哭的不行的蓝波送回家之后,在回彭格列分部的路上,遇到了袭击。
所以现在,应该是在彭格列的据点或者医院里吧……
“巴吉尔……?”
沢田纲吉哑着嗓子,尝试呼唤自己的秘书长,捂着脑袋缓慢的坐起来。
有人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帮他起身。
他以为是巴吉尔,刚想道谢,就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带着些苦涩的咖啡味,缓缓侧头,果不其然,是里包恩。
“你……”沢田纲吉皱起了眉。
但还没等他说什么,无力的身躯就被杀手以强硬的态度拥过去,再一次的,温水被递到他的面前。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也不一定打得过里包恩,沢田纲吉在心里默念。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一说出口,沢田纲吉就后悔了,他尴尬地捧着水杯,不知所措。
“那么我应该在得知你昏迷的消息之后,充耳不闻,等有朝一日,有幸受邀去参加你的葬礼?”
杀手的声音冰冷。
自知理亏的教父心底咯噔一下,他看不见里包恩此刻的表情,只能从语气上来判断,里包恩大概是真的气狠了。
不知道是不是超直感还有点趋利避害,总之,虽然别扭难受不适应,沢田纲吉还是暂时安静的依靠在了里包恩的怀里。
“我听说你去见了波维诺家的小鬼?”里包恩说,“怎么,被打动了?要留他在身边?所以愿意亲自送他回家?”
“我不是……”沢田纲吉攀着里包恩的胳膊直起身,认真的看向里包恩,说,“你在试探我。”
杀手坦然的承认:“我查不到任何你身上的外伤,你对幻术的抵御能力也毋庸置疑,并盛没有任何异能者和咒术相关的情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受了刺激。”
“心境会很影响一个人受幻术的作用效果,”里包恩说,“但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对蓝波·波维诺也是一样的冷酷拒绝。”
至少沢田纲吉的心境不全是因为那个小鬼造成的影响。
贴心的不去问沢田纲吉在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因为这是个确定的答案,里包恩只是延续着蓝波这个话题,问道:“所以,到现在你也见了不少守护者,就没有一点想要改变的念头吗?”
“里包恩,”教父疏离的拉开了与杀手的距离,说,“这件事,我已经给过你回答了。”
“而且,这次只是我没有做好准备的一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也应该离开了。”
“这次这么直白,甚至片刻也不愿意跟我迂回,如此迫不及待的驱逐,”杀手低低地笑出了声,说,“沢田纲吉,你的心还是乱了。”
“你在害怕跟我相处。”
“觉得我出尔反尔?还是觉得对付我找不到思路,无从下手?”
杀手是嗅觉敏锐,见缝插针,喜欢趁人之危的罪徒。
“我亲爱的教父,你是不是在苦恼?那么给你一个建议吧,这可是出自我的真心,”里包恩的声音危险,令人胆寒,他说,“你可以选择跟我签订一纸协议,内容就是‘里包恩一生都不能出现在沢田纲吉的面前’,我可比那些小鬼有信用的多,答应了你就绝对说到做到,只要你能给得出令我满意的代价。”
“当然,我的教父,你知道我有多贪婪。”
是黑暗将人裹挟、淹没。
超直感嗡嗡作响,沢田纲吉警惕的后退,他试图去找自己的武器,却看到那些东西都搭在里包恩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上。
“里包恩……你到底想做什么?”
杀手只是笑着,俯身拥吻。
他无言的说着——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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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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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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