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君逸羽的情绪,易清涵提及君天熙时,特意换上了敬称,但君逸羽依然心痛至极。
天熙六年的元旦,君天熙怒闯宁寿宫的动静闹得太大了,从那天起,君天熙与君承天不和的消息就已不胫而走。偏偏此事之后不足半年,君承天又撒手人寰……在民间的流言中,很多人都说,是君天熙气死了君承天。如今看来,竟连远在西武的师姐,都听信了这道流言。
“那些乌七八糟的谣言,都是假的,师姐不要信。”君逸羽极力克制心痛,嗓音依然透出了一丝沙哑,“我信任君天熙,就像信任我自己。就算有一天华朝上下所有人都要杀我,我也相信她只会保我,绝对不会害我。”
对于易清涵来说,在丧心病狂地做出漠南投毒之事后,君逸羽没有嫌弃她恶毒,就已经是她的喜出望外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平和地听君逸羽倾慕他人。可是,在西武残破之后,她已无法再成为君逸羽的后盾,若不早日说透心中的担忧,她怕以后就来不及了。
易清涵将视线投向了账外,尽量不让心中的酸涩外露,缓缓说道:“数年前,我与我父皇初初相认时,父皇视我如瑰宝。那时的我,决计想不到,父皇会担心我篡位。为了制衡我,父皇大力提拔宗室,也因此死慕容衍手上。”
“师姐,节哀。”君逸羽发现了易清涵的沉郁,以为她在为和兴帝之死伤心,安慰一句后,为了转移易清涵的注意力,又问道,“我一直想问师姐,你是怎么躲过宫变的?”
“日复一日的猜疑和打压,消磨了我对父皇的孺慕之情。对于父皇之死,我并不十分伤心。”
易清涵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君逸羽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逸羽,我无心污蔑你的心仪之人。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你心仪的这个人,不是寻常姑娘。我为了坐稳储位,手上就沾满了血腥,她能坐稳皇位,也必不是简单之人。世事无常,就算你今日信任她,也不能对她毫无防范之心。”
君逸羽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如何不懂易清涵的好意?对于亲自经历了皇家黑暗的易清涵来说,她无法信任君天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君逸羽不指望自己能三言两语改变易清涵的看法,又无法说出任何防备君天熙的语句,只好点头应道:“师姐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君逸羽都没有对君天熙产生半点防备的念头,易清涵算是彻底看清了君逸羽的死心塌地。三分嫉妒,三分羡慕,三分遗憾,三分后悔……众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易清涵心头,最终化成了一声再也压抑不住的长叹。
“师姐,对不起。”面对易清涵的叹息,君逸羽无言以对,只能重新拿出了多年前易清涵不愿接受的道歉。
君逸羽没头没尾的“对不起”,易清涵却了然于心。
如果早知道君逸羽是“师妹”,她就不会倾心吗?易清涵曾经这样想过。但是后来她已明白,感情的事,是无可奈何的。自己是如此,君逸羽,也是如此。
事已至此,易清涵的情感,已经注定无法圆满。尽管心有不甘,她也只能寄望君逸羽情感圆满。
易清涵摇头笑道:“逸羽,你如今已不是幼少之时,我直称你名,让外人听了不妥。今后,我还是称你‘师弟’吧。等你恢复身份,再称‘师妹’不晚。”
多年之前,易清涵对君逸羽从“师弟”改称“逸羽”,是在两人议婚之际。而今,易清涵主动提出,从“逸羽”改回“师弟”,其中的退让之意,不言自明。
正因为明白易清涵的言外之意,强颜欢笑的易清涵,才令君逸羽分外难过。但是她一路走来,已经伤害了太多人。回应不了的感情,终究只能收场。若能在易清涵体贴的退让中了断,好歹还能成全最初的总角之好。
此时此刻,无论道歉还是安慰,都只会更伤人,君逸羽最终呐呐喊了声,“师姐……”
“你之前想问我什么?”易清涵看不惯君逸羽难过,张嘴岔开了话题。
“我是想问师姐怎么躲过宫变的。”君逸羽整理情绪后,思考了片刻,才想起之前的问题。
“我当时不在兴威。”
慕容衍发动政变是为了篡位,皇储都不在宫里,他怎么会急于动手?君逸羽面露不解。
易清涵看出了君逸羽的疑惑,简单解释道:“我微服离京了,慕容衍不知情。”
至于离京的原因,说出来只会给君逸羽更添负担。为免君逸羽追问,易清涵又一锤定音地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了,师弟不必再问。”
君逸羽以为易清涵不愿谈论宫变,点头应了声好,又问道:“那昨天的玉玺,师姐为何不收?”
“因为我无意称帝,更不愿做西武代宗那样的傀儡皇帝。在我向华朝写下求援信时,就不打算收回那方玉玺了。”
君逸羽不敢相信地确认道:“师姐的意思是,你打算……纳土?”
易清涵点了点头。
难怪师姐的求援信来得那么慢!
君逸羽收拢震惊,半是疑问、半是分析地说道:“师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如今不比代宗之时。穆宗发兵侵犯大华,文德皇后才会另立代宗。虽然文德皇后一直严密管控西武,但是从未打算灭亡母国,还强调了‘华不灭武’的祖训。宣宗晚年,穆宗后裔谋反,杀害了你祖父宣宗。当时你父皇只身逃亡大华求援,大华出兵帮你父皇登基后,不也就班师了吗?师姐如今的情形,就算要类比,也不该类比代宗,最多类比你父皇登基之前的情形。我帮师姐稳定局势后,就会带领全军撤离西武,师姐就算信不过……天熙帝,还信不过我吗?”
“我不是信不过天熙帝,更不是信不过你。”易清涵摇头道,“此次内乱,慕容衍胡作非为,召引胡兵,致使生灵涂炭,西武国力大损。慕容衍还将大荒口送给了娜音巴雅尔。凭西武如今的实力,拿不回大荒口,只能任凭胡骑宰割。与其如此,不如让西武并入大华版图。西武百姓心向大华,让天下归于一统,对百姓而言,才是福祉。”
在遭受和兴帝的打压后,易清涵之所以能与和兴帝分庭抗礼,就是因为得到了西武国内亲华势力的拥戴。没有人比易清涵更清楚西武国内的向华之风,平心而论,她甚至认为,早在文德皇后时期,华朝就应该吞并西武。
“大荒口是西武门户,若是落入宏朝之手,宏朝威逼西武,俯瞰漠南,大华北疆必起动乱。就算师姐不纳土,为了大华利益,我此次也是肯定要为西武拿回大荒口的。师姐,天熙五年西武战败时,你父皇都不肯对大华称臣纳贡,你若是将西武拱手相让,必会背负骂名。师姐还是三思吧。”
君逸羽愁眉苦脸,易清涵却笑了。
君逸羽劝解之外的维护,让易清涵笑得十分畅怀。她笑问:“如果西武储君不是我,你会劝西武储君三思吗?”
时移世易。和兴帝登基之际,华朝北疆不稳,就算和兴帝求着找君承天称臣,君承天也不会答允。在解决了宏朝那个心腹之忧后,今日的华朝,完全有能力经营西武……如果西武储君不是易清涵,有西武之主主动献地归附,华朝既不违背祖训,又能开疆拓土,在君逸羽看来,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www.sttgxcl.com
“但是西武储君就是师姐。”君逸羽垂首道,“我是为援救师姐而来,总不能一点都不为师姐考虑。漠北志在恢复故土,此次他们的兵马在西武大肆劫掠,恰恰证明他们无意西出。凭师姐的能力,只要假以时日,必能保境安民。”
语罢,君逸羽走到帅案前,翻出了西武玉玺。
易清涵看见君逸羽拿着玉玺走近,为了打消君逸羽的坚持,不得不说道:“我累了。”
“什么?”君逸羽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没记错,她认识易清涵十数年来,从来没听她喊过一个“累”字。
“我累了,逸……师弟。”易清涵吐露真情之际,本能地喊出了心底的称呼。停顿片刻后,她才继续说道:“与父皇不和后,最近这两年的东宫生活,我每一日都活在疲惫之中。重振山河,千头万绪,我累了,不想继续了。”
残破的西武,注定不能成为君逸羽的助力后,易清涵失去了最后的坚持,是真的感到了由衷的疲累。
如果有可能,余生,她想做一个草原游医,为这个侥幸捡回一命的残躯洗刷一些罪孽。这样,等生命走到尽头时,她也许真的有资格重回灵谷吧?
玉玺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手心,君逸羽看着沉重的易清涵,几乎看到了另一个君天熙。
直到这时,君逸羽借着灯光的映照,才猛然发现,易清涵青丝之下的点点晶莹,分明是……白发。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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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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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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