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头脑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去到医院的。
可当他衣衫不整地站在手术室的走廊上时,当他看着焦急等候在手术室外的孟潮以及孟家父母时,他突然有些悲从中来。
他要如何向他们介绍自己,要以怎样的身份走到手术室前。
傅雪臣在接到他的电话后,也火速赶到了医院,两人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没能再往前迈一步。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又进手术室了呢?”傅雪臣边说着,边四下打量,“孟汐呢?她在哪儿?”
沈鹤没有回话,他背靠墙壁,原本整洁白净的衬衣此时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领口的扣子早就不知道被扯到了什么地方,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他本该笔直的脊背此时却再也没法挺起来。
只这一眼,傅雪臣便什么都清楚了,同样的沈鹤,他四年前也见到过。
像一座夯实的城墙,突然山崩地裂,壁垒倾颓而下,尘嚣和泥土遮天蔽日,溃不成军。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她还没有放弃希望,沈鹤……”傅雪臣扶住男人的肩膀,他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有些苍白,但他必须为沈鹤做点什么,什么都好。
低垂着头的男人气息很重,碎发遮盖的视线朦胧不清,“我没事……”
傅雪臣叹了口气,他的黄色发带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皱得不像样子。
什么我没事,傻子都看得出来有事。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走廊上站了多久,沈鹤的双腿沉得好似拴上了铅块,又像浸在极地的冰川之中,他的面色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变差,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傅雪臣激动得正要拉着他走上前去时,沈鹤身子向前倾倒,晕了过去。
“沈鹤!”耳边传来傅雪臣急切的呼喊,可沈鹤再无力回应。
沉默地没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他在一片混沌里站着,仰着头,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可太远了,他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触碰不到。
黑夜似乎永无止尽,不会再等来光明。
就在沈鹤渐渐失去所有的感知和意识时,从天空中飘来一声声急切的呼唤,那些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喊着他的名字。
在这些声音里,他又突然听到了一声苍老的轻笑,是牧翁。
“前因未了,小子,别赖在这里不走。”
随后,沈鹤突然感受到了引力的作用,身子被狠狠地往下拽,心口一阵慌乱。
他醒了过来。
雪白的天花板,从窗前传来的花香,陌生而厚重的被子,还有趴在他床前,黑眼圈愈发严重的傅雪臣。
原来他还是醒过来了。
沈鹤动了动手指,推了傅雪臣的手臂一把,后者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在视线聚焦之后,他望向沈鹤的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严重贫血、营养不良,激烈运动后,大脑都缺氧了,还站在走廊里待了十几个小时,你是真铁人还是不要命了啊。”sttgxcl.com
听着老友絮絮叨叨的话,沈鹤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那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可全然没有感受到劫后余生,只是厌倦日复一日的受挫与无力。
“老沈,隔壁病房住的是啥人啊,怎么门口还站一排保镖……靠!鹤哥!你醒了!”
叼着包子进门的司正在看到沈鹤睁着眼的瞬间,包子直接掉到了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边,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缩成一团往沈鹤怀里挤,“鹤哥!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沈鹤嫌弃地伸手将那颗大脑袋抵开,皱眉问向一旁的傅雪臣,“什么叫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被问到话的人无奈摊开手,“你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多久吗?”
沈鹤摇头。
“四天三夜,你再不醒,我们就瞒不过云华阿姨和叔叔了。”
闻言,沈鹤有些恍惚。
怪不得他觉得四肢都有些麻痹了。
“鹤哥,孟汐是谁啊?你怎么晕着还在喊她?”司正冷不防冒出来一句,令整间病房的温度骤然下降。
沈鹤干燥的唇瓣上有着丝丝裂痕,他的眼神又一次暗淡下来,身子微微朝里弯曲。
这是一种防备姿势。
他的视线落在白净的被子上,一条一条因为他的动作而皱起来的褶里,好像都承载着他的颓败。
突然,视线中递进来一台笔记本电脑,那屏幕停留在档案信息界面,沈鹤在扫到表格第一行填写的名字时,呼吸都停顿了一秒。
他骤然抬起头来,看向举着笔记本电脑的傅雪臣。
“三天前,icu空出了一间病房,但登记信息里,新增了一间普通病房的资料,你隔壁住的那位病友,就叫孟汐。”傅雪臣徐徐开口。
关于“孟汐”这个名字,病房内三个男人,三种全然不同的心境。
沈鹤挣扎着坐起身来,一把扯掉了正在给他输营养液的针管,翻身下床就要往外走。
司正飞扑上前将他拉住,虎口处死死掐着沈鹤手背上的针孔,“鹤哥,很危险,你要干嘛啊!”
沈鹤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来,语气平淡又冷漠,“放手。”
许久不曾见过他这副模样了,司正险些都要被唬住了,想了想,还是好言相劝,“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你不要乱跑,身体还没恢复呢!”
沈鹤没有开口。
傅雪臣走上前来,拉住了司正的手腕,“让他去吧,不然他这个身体好不起来的。”
后者莫名其妙地看向傅雪臣,可也就是这个空档,沈鹤将手抽离,快步离开了自己的病房。
走廊上,十分热闹,来看往病人的家属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往病房里走,同时也推开了沈鹤隔壁病房的大门。
那些家属们,似乎对门前的四名保镖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些热情的甚至还给他们四人一人手里递了一杯豆浆。
病房里传来小孩的嬉笑声,中年妇女的攀谈声,还有一些来自男人的轻咳声。
他在这些冗杂的声音里,精准的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少女长发披散在背上,侧坐在病床上,鼻梁边有一颗小小的痣,她的侧脸脸颊微微凹陷,看上去有些憔悴,但难掩她精致美好的五官与轮廓。
她轻轻笑着,伸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一颗苹果,同隔壁床的家属道着谢。
那声音,无数次的在他脑海中响起过。
他忘不了,也不会认错。
“孟汐。”他轻轻出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少女面带微笑回过头来,却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表情僵硬,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身子微微向后靠。
这是一种防备姿态。
她在防备他?
沈鹤不解,准备走上前去同她说话,他有太多想要问她的事了。
可门前原本和木桩子一般的保镖,纷纷开始工作,将他阻挡在了病房外,“抱歉,您走错病房了。”
沈鹤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才想起来自己也是病号这回事,解释道:“我来找人。”
“找谁?”其中一名保镖开口。
沈鹤指了指里面的少女,“她。”
问话的保镖转身进入病房,凑到少女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少女看了眼门口的男人,最终对着保镖摇了摇头。
她的这个动作,让沈鹤的心,沉进了寒潭之中。
她失忆了?
那名保镖转达了少女并不认识他的意思,又随手将病房的房门关上。
少女的身影被彻底的阻挡在门内,沈鹤站在门口,久久才离去。
午后的阳光正灿烂,司正和傅雪臣出门祭祀五脏庙,顺便给沈鹤买点流食回来。
独自待在病房里的沈鹤却并没有老实地躺在病床上,他站在窗前,身长玉立。
修长清瘦的手指握着窗沿,身子向前探着,视线落在花园里散步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走到一棵树下,四周扫视了一圈后,动作十分麻利地爬上了最粗的那枝树干上,她横坐在树枝上,春风拂面,吹起了她的发丝,她眯着眼睛,靠着树干,抬着头,像正在奋力生长的小树枝一般,努力的朝着太阳。
“苏木。”
一道声音从树下传来,少女下意识“诶”了一声,回过头来,却意外的撞进了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似乎令她的秘密无处遁藏。
她急忙扭回头去,将脸埋进树干里,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男人走到树下,轻轻拍了拍树干,“每个生物都有死穴,人有,树也有,只要找到的死穴,即使是这样粗壮的树干,也能一击倒下。”
沈鹤抬起头来,笑盈盈地看着错愕的少女,“你想试试吗?孟汐。”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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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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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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