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囿安倒是没料到她会生着气哄他,一时愣了一下。

  报恩又如何,初衷不那么重要。她切切实实陪伴着他,她为他做过的那么多努力,箱子里的信件,他的巨大改变,这些全是既定事实。

  心情像一匹疾驰着奔向断崖的马,突然被勒住了缰绳,在断崖前急急刹停,长鸣一声,迅速调转了头。

  他近乎残忍地撕开自己的伤疤道:“我真的好吗?我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废人。”

  “闭嘴!”霍玉玉瞪他一眼,横手拭掉眼泪,“我留信让你锻炼,只是想让你健康一些,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还能站起来。可就算你站不起来,我还是喜欢你,想要嫁给你,我回锦官城那一次……”

  她哽了哽,“我早就准备好,就算你动不动就生病,就算你一辈子都好不了,就算你不会长寿,我也准备好跟那样的你共度余生了。”

  她蠕了蠕嘴唇,明明泪流满面,却还是皱着眉硬声道:“原囿安,我不是在哄你,我是认真的。”

  她不客气地叫他的本名,带着警告的意味,却叫他觉得无比亲近。

  在她的眼泪中,他丢盔卸甲,像刺猬脱了背上的刺,露出最不堪最脆弱的内里。

  “那沈含彦呢?”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眸中的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一丝极细的希冀从瞳孔的光点中抽出,像溺水之人求救的手。

  他无比温柔地问:“他与我,你更爱谁?”

  霍玉玉的第一反应是疑惑。她真的爱过沈含彦吗?下一秒,愤懑涌了上来。她做了那么多还不能证明吗?但那股怒气还没喷薄,便被他的眼神彻底浇灭了下去。

  “当然是你……”她噎住了,认真想了想,颓下了身体,转过身去,双腿曲起,抱住了膝盖。

  下巴磕在膝盖上,她看着前方的黑色帐子,缓缓道:

  “与其说我爱沈含彦,不如说我爱那时的自己。我这人有时候有点死脑筋,认准了一个人,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要追随他。我也以为我很爱沈含彦的,因为他是我从小认定的夫君,在乐坊时他明明不爱我,我也看不出来,或许看出来了,但我不承认。他好像是我除了活着以外,唯一的坚持。”

  原囿安听着,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再度侵袭,他吐了口气压下去,将霍玉玉从暴露的冷空气中捞回他怀里,压好她身后的衾被。

  她在他怀里仰着头,冰凉的脸蹭着他脖侧,睫毛被眼泪沾湿后变硬了些,扫着他血管里的搏动。

  “直到我遇上你,直到我被你爱着护着,我才知道,啊,原来被爱是这样一种感觉啊。你会因为我的事情开心难过,原来我也有影响你的能力。我更爱现在这样的自己。”

  “知懿,爱可以叠加和比较吗?”

  她茫然地闭上眼。

  “我只知道,我不爱沈含彦了,一点也不爱。我爱你,知懿,我只爱你……”

  少女的声音小小的,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论他信与不信她都解释不了了。

  沉默微微颤抖,在寒凉与火热间来来回回。

  原囿安抱着她,觉得自己卑劣无比。

  好似他天生坏种,最擅长将人逼到绝境,逼到对方无力招架举手投降,他才能从其中偷到一丝隐秘的满足。

  “对不起。”他为自己的卑鄙而抱歉,“玉玉,对不起。”

  霍玉玉闷闷道:“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哽了一下,“我坏,总是欺负你。”

  他总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让玉玉替他疗伤,他缺爱,便想榨干爱他之人所有的爱。sttgxcl.com

  这么极端,这么可怕。

  “嗯。”霍玉玉应声,默了默,又往他的怀里贴了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怀着恶意去做这些事情的。你难受,我就解释,我解释了你就不难受了,这就好了。”

  她反应过来,轻声问:“还介意吗?”

  原囿安怔忪了片刻,垂下眼,亲吻在玉玉的头顶,以另外三个字代替了“不介意”。

  “我爱你。”

  她总是如此包容他的一切尖锐。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样的温柔多么有力。

  她曾说过那么多安慰他的话,那些话变成一块块金砖,金砖砌成了一座坚固的庇护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永恒的庇护所。

  他憧憬着的,他此刻拥有着的,爱着他的,都是她。

  管他什么沈含彦赵含彦,他才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和责任回赠她的爱意。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喃喃,落下一个吻。

  “对不起。”他将话衔去了她柔软馨香的脖子。

  “对不起。”他的愧疚溢出来,填满她锁骨上方的凹陷。

  他的歉意往下沉去……

  霍玉玉像被人捞出水又点燃,只能一声声地应着。

  “知懿……”

  “知懿……”

  ——

  年关一过,原囿安正式入职司天监,从六品监员,没有资格上朝面圣。

  他入职的第三日,一辆马车从原家出发,载着原鸿羲夫妇和原誉宁前往顾府,马车离开顾府门口时,原誉宁被三舅母黄氏抱在怀里,光光地看着父母离开。

  第三日下午,原囿安才听同僚提起,南郎瘟疫爆发,死了许多人。冬季瘟疫,无异于汛期大旱,都属于反季节天灾。御史台的言官们终于抓到把柄似的,折子一本一本铆足了劲儿往皇帝眼前递,所有矛头都指向原家百年前的罪业。加上几位皇室宗亲的力挺,这件事就将原家架在了火上烤。原鸿羲倒是直接请命,带了三个太医南下去了。

  原囿安原本只当做一件普通的事情,并没多在意。

  可其中一个同僚钻研得深,煞有介事地道:“御史台的老儿们说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没错的叻。翰林院那边的卷宗上有记载,一个在司天监挂名的道长给原家下过断言叻。”

  “什么断言?”原囿安一把拉住那同僚。

  同僚被他冰冷的脸色吓了一跳,挥着袖子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你想知道,自己去翰林院看嘛!”

  当值结束后,原囿安去了翰林院,可站在院门口,看着描金的牌匾,他静默地立了片刻,转身离开。

  宫门外,坤吉在马车前等着,原囿安脚步急切地走了出来,一脸肃穆之色。

  坤吉跳下车,原囿安冷冷地撂下几个字就钻进了马车——

  “去原家。”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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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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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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