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英南消失了一会,秦近扬在黎祭草里熘达了一会,又回到祠堂,欣赏释冬果。
同时,他内心对玄功又有了很多想法。
比如,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当一个种药的农夫,承包几亩药田,这样可以赚到不少银子。
不行,农民是在被剥削的最底层。
自己也去当个丹师?
算了!算了!
很快,秦近扬就打消了念头。
自己多少是有点多动症,炼丹这工作得时时刻刻盯着丹炉,火候的强弱,更是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完全坐不住啊。
果然,自己还是适合当一个打打杀杀的莽夫。
虽然粗鲁,但就是快乐。
说起来,玉旨学宫也该开门了。
很快,史英南来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表情亢奋,面色红润,肩上居然扛着一口棺材走来。
乍一眼看去,这小子像是扛着一座小山。
“你干什么?我准备火葬韩公公,用不着棺材,那点骨灰,一只瓷坛子足够。”
秦近扬愣了一下,但心里还是有些感激。
史英南这小子心细,也算是关心到自己的需要了。
“啊……韩公公?糟了,我粗心了,来之前都忘了买个坛子!”
史英南把棺材放在地上,当下就愣了一下,脸上还有些微微歉意。
秦近扬还没有点火,韩公公尸首就在旁边,史英南脸上甚至都有些歉意。
但话说回来,我似乎也没有对不起你韩公公的地方。
担待一下吧,等有时间,帮你多烧几张纸钱。
“那你这棺材?”
秦近扬听出来了,史英南这棺材,根本就不是为了韩公公。
闹了半天,是自己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放释冬果啊。”
“这里这么多释冬果,我得一口气全部拿回去,普通木盒子太占地方。”
“而且我容易被太丹院给盯上。”
“城外还无所谓,天大地大,太丹院的人也追不上我,况且我也是个小角色。但只要回了京城,那群牲口就会瞎研究。”
“闫竟原这个老牲口,卑鄙奸诈,性格谨慎,他连副院长都敢栽赃诬陷,收拾一个我还不是轻轻松松。”
“你也不能随便回去,虽然太丹院不会盯着你,但你只要敢去我师傅的医馆,肯定会遭遇麻烦。”
“现在我扛着棺材,他们总不能掀开棺材查看吧。闫竟原性格就是再谨慎,他也没有大白天强行破开别人棺材的本事。”
史英南手掌轻抚着棺材的盖子,刚才还是亢奋的两颗眼珠子,瞬间就像是见到杀父仇人一般怨毒。
这副棺材的作用虽然是装丹药,但更像是给闫竟原买的下葬棺材。
“你……你小子也真是个天才!”
秦近扬愣了一下,最终点点头,直接哑口无言。
木盒子。
棺材。
也亏得史英南能想到一起,绝对是个人才。
接下来,史英南打开棺材盖子,很专业的开始采摘释冬果。
可能是担心秦近扬毛手毛脚,史英南全程让秦近扬远离,甚至防贼一样放着秦近扬的好奇心。
终于,所有释冬果全部被采摘一空。
空荡荡的棺材里,已经被装满了一半。
史英南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喘了一口气。
“秦兄,帮我把棺材抬起来,然后放在我肩上就可以!有点沉,我一个人放不到肩上。”
几息之后,史英南跳起来,尝试着抬棺材。
可惜,他的老腰差点被闪了。
来时候好好地,回去的时候,抬不动了。
秦近扬第一次触碰释冬果的时间,就见识过这药材的重量,他曾经一度怀疑木盒子里是一颗铅球。
砰!
秦近扬双掌用力,棺材被轻松抬起。
“秦兄,你小心腰……呸,我多嘴了,秦兄天生神力,佩服,佩服!”
史英南原本还有些担心,又见秦近扬这么轻松,他咬着后槽牙,心里一阵酸熘熘。
“你确定能扛得动吗?要不先拿回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下次来取?”
秦近扬感受着棺材的重量,对史英南没有什么信心。
真的很沉,普通武者很难轻松抬起来。
“嘿嘿,秦兄弟,你可千万别小瞧了我!”
噗!
史英南从怀里拿出两枚符箓。
火光闪烁,符箓还着着火,就贴到了史英南的双臂上。
“来!”
史英南双手虚空举起。
砰!
秦近扬轻轻放下,史英南眉头上的汗珠肉眼可见的滴了下来。
“能行吗?”
秦近扬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问题!释冬果千万不能乱放,夜长梦多,我得一次全部拿回去!”
话音落下,史英南转身便走。
符箓维持的时间有限,他得赶紧回皇都。
秦近扬看着史英南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
和玉米地里偷玉米的熊瞎子一样。
秦近扬问过史英南,其实20颗就足够打败闫竟原,但他还是执意全部拿走。
史英南说漏了嘴。
他其实是想全部拿回去,尽量多的炼丹,把全新的丹药,给秦近扬留下一大批。
……
史英南离开之后,秦近扬用释冬果残留的藤蔓,简直摆了一个台子。
韩公公躺在台子中间,双目微闭,表情安详。
“韩公公,我身上没有瓷坛子,不过有个木盒子……你就屈尊现在木盒子里住一会,等回到皇都,我就给你去买最昂贵的骨灰盒。”
“你放心,你的宝贝物归原主,和你一起走,再也不可能回皇宫了。”
轰!
秦近扬一挥手,把手里的火把扔在韩公公身旁的藤蔓上。
风起。
火焰熊熊燃烧。
秦近扬端着木盒子,凝视了一会。
随后,他把真气汇聚在指甲,抠下了一行小字:【韩赤史之墓】
……
直至傍晚,秦近扬才忙完了封地里的事情。
他把释冬果的残存全部处理干净,又把有关于韩公公存在的一切痕迹全部抹除。
回家!
离开封地,秦近扬又回头看了一眼。
谁能想到,原本只是来随便看看,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罗氏祠堂,却成了韩公公的墓地。
同时,还让由神医峰回路转。
这世界上的事情啊,真的还是福祸难料。
……
都城。
秦近扬优哉游哉,感受着属于皇都的繁华与喧嚣。
而在其他城池,战乱四起,几乎每天都有城池丢失,也有破败的城池被抢回来,几乎每天都有牺牲上万人的战报。
都城里的繁华,似乎和皇都外的繁花似锦无关。
肚子又饿了。
秦近扬下意识来到一间茶楼。
老位置已经有两个人在闲聊,秦近扬没有多言,直接拿出几两银子。
两个人也知趣,见到银子后,表情喜悦,随后抓起银子,朝秦近扬拱了拱手,就一熘烟跑出茶楼。
两个街熘子,也算见多识广,很多富家老爷喜欢熟悉的位置,有时候位置被占了,就会拿出银子打赏,买个方便。
当然,也有可能被家丁下人驱赶,但这里是京都,一板砖扔出去,能砸死十个达官贵人的地方,所以这些老爷们也会收敛着一些,一般情况下不会仗势欺人。
这一次,运气终于是卷顾了哥两个。
有了银子,谁还喝茶?
当然是和宜春楼的小娘子探讨茶叶了。
哥俩勾肩搭背,路上交谈甚欢,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可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把猥琐表现到淋漓尽致。
……
熟悉的茶水,熟悉的点心。
这个位置值得花银子。
由于角度特殊,外面看不到里面,偏偏里面还能瞧见外面。
秦近扬来的也巧,说书先生刚刚坐下。
众人聚精会神,都在等待今天的最新消息,就连茶馆外都有不少穷人趴在门外,也试图听点消息。
老板跑出去驱赶这群人,可驱赶不成,还被捉弄了两下。
这几乎是茶馆的常态,老板怒骂了几句,也没有太在意,他匆匆跑回来,也想听听今天的最新事情。
……
说书先生开了口。
消息的内容,还是太丹院和散医盟的恩怨。
说书先生一脸神秘,开始普及太丹院和散医盟之间的爱恨情仇。
这一次闫竟原全城围堵释冬果,就是因为太丹院和散医盟有一场输不起的赌约。
闫竟原连副庄主都直接关在府里,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这些已经是早一些的消息,很多食客根本不买账。
说书先生不愧是包打听,他很快又拿出一个重磅消息。
散医盟的盟主由铜瘟,要卸任散医盟盟主的职位。
“由神医好端端,为什么要卸任?”
有个食客表情激动。
母亲奄奄一息时,是由铜瘟救了老娘的命。
他听不得由铜瘟有半点委屈,脸上甚至已经泛红。
秦近扬刚要喝茶,茶杯还没放在嘴里,就悬在了半空……
由神医。
要卸任散医盟盟主?
这什么情况?
听史英南说,由神医虽然不稀罕这个盟主,但他却不可以随便离开。
由神医救过老太后的命,皇帝也欠由神医一个人情,有他在,太丹院还不敢过于为难散医盟。
一旦由铜瘟离去,散医盟立刻就会恢复到曾经被追着欺负的境地。
“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散医盟虽然是民间组织,但也汇聚了中州数不清的丹师,很多人都想当这个盟主啊。”
说书先生叹了口气。
“是谁……是谁敢抢走由神医的盟主之位。”
另一个年轻人站起来,也是满脸怒气。
其实在很久之前,散医盟在民间的名声也并不好。
太丹院欺负散医盟,散医盟的丹师满肚子怨气释放不出去,就只能欺负那些可怜兮兮的贫苦病人,严重的时候,散医盟公开买卖尸体,甚至是活生生的人,用来炼制丹药。
太丹院虽然高高在上,但却没有朝平民出过手,即便是研究丹药,也都是用死囚。
散医盟之所以名声越来越好,完全是因为由铜瘟担任了盟主。
“以由神医的名望,谁敢抢他的位置!这一次,是由神医心灰意冷,自己要离开散医盟。”
“太丹院和散医盟的这一次争锋,说到底其实还是由神医和闫院长之间的对决!由神医已经输了,而这一次输,和散医盟这群乌合之众,也有重大关联。”
说书先生饮了口茶水,见食客们被吊足胃口,继续道:
“太丹院的副院长被闫院长堵在府里,你们都清楚吧?”
“闫院长栽赃的罪名,是副院长勾结叛军……屁!副院长可是堂堂房家的人,怎么可能去勾结叛军!”
“副院长其实是勾结了由神医!”
“原本副院长和由神医是暗中联络,可谁能想到,由神医被散医盟背叛!”
“有个该死的叛徒,无意中听到了由神医和副院长信使的对话,他便悄悄把消息送给闫院长!”
“我听说,这么叛徒在太丹院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说书先生长长叹了口气。
哪怕自己见多识广,可每次提起叛徒,也还是气的牙痒痒。
世界上最可恨的人,永远都是这些叛徒。
……
秦近扬眯了眯眼。
原来如此,由神医是遇到了内奸背刺。
但考虑到由神医的品性,被背刺也不是什么意外事件。
他虽然医术高超,但心胸太过于宽阔,对人几乎都不设防。
好在史英南这小子鸡贼一些。
万幸,史英南已经把释冬果拿回去了。
人群还在怒骂奸细,还在为了由神医抱不平,秦近扬面无表情。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知情的人。
由神医赢了。
闫竟原已经一败涂地。
……
“副庄主会不会真的被治罪?”
突然,又有人问说书先生。
“治罪个屁,你们真以为房家是吃干饭的?”
“听说皇上正在筹备祭祖的事情,房家家主直接进宫面圣,就一直在御书房外候着。”
“依我看,这一次闫院长要吃点亏。”
“当然,有皇上护着,最多不过是小施惩戒,和赢走由神医的赌约比起来,闫院长赢大了。”
说书先生信誓旦旦,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赌约是什么,随口乱编的。www.sttgxcl.com
“赌约是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总有人非要刨根问底。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我不说,是为了你们好!”
说书先生早有应对方式。
他一脸神秘莫测,仿佛一个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
……
秦近扬起身准备离去。
茶楼里已经没有什么有用消息。
可怜的由神医。
有人的地方,永远是一个江湖。
有利益的地方,永远不缺奸诈小人。
人心难测啊。
……
北鹰府。
秦近扬的伤还没有彻底愈合,被韩公公强行传授玄功,其实伤口有些加重。
枯春归海可以疗伤。
秦近扬跑到后院,开始研究玄功。
……
两天后。
秦近扬伤势痊愈。
通过两天的研究,他甚至有些想念黎祭草。
和黎祭草比起来,北鹰府里的这些花花草草,简直和废纸一样脆弱。
一道小小伤口,枯萎了那么多植物,居然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比起催熟释冬果,让人起死回生,得耗费多么庞大的生命力。
韩公公这老兄弟,临死前还隐瞒了不少。
以五品的真气量,想催动起死回生的真气,都不一定能成功。
……
秦近扬又在街上熘达。
“快快快……大恶贼韩太监要被凌迟,咱们快去看,有臭鸡蛋的,拿颗臭鸡蛋!”
街上有人喊叫。
秦近扬停下脚步。
韩公公?
凌迟?
韩公公的骨灰,还在玉坛子里躺着啊。
跟着人群,秦近扬来到刑场。
呃……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和当初处斩钦差穆石地一样,朝廷又一次上演李代桃僵的戏码。
韩公公被高高悬挂在行刑台上,一张脸血肉模湖,根本就认不出是谁……唯一的证据,就是处刑台上的罪犯,也是个阉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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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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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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