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已开锣,雅间里冯容婉正站在靠栏前聚精会神地看戏。
宋青绫回来就见她看得格外入神,有心逗她,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瞄了眼戏台上正热闹地翻着跟头的花果山群猴戏,突然出声道:“如何,这戏可还合乎大小姐你的心意?”
冯容婉正看得津津有味,眼都未眨,便扬着唇连连点头。像极了啄米的小鸡。待她反应过来,立即便藏起笑意,掩释般地责问道:“你怎的去了这般时辰?”通天阁小说
宋青绫浑不介意,拿起桌上的团扇扇着风冲她眨眼道:“这人有三急,难不成还不兴让人先畅快畅快?”
“你粗俗。”冯容婉气得一把将自己的扇子夺过,又立马用其遮住口鼻。唯恐粘染上丁点茅厕之味。
宋青绫倒也不与她争抢,随她夺去。只笑呵呵地伏在栏上看戏。比之戏,倒是楼下在锣鼓声色掩映下的一阵嘈杂吸引了她的注意。
楼下一处靠外间的座位上,有一个带着瓜皮小帽的七八岁小孩儿在那儿扯着嗓子哭哭嚷嚷。旁边的妇人和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虽然已在不住地哄劝,可怎也止不住那小孩愈发大声的哭嚎。
哭声扰了邻座的客人们,一个个儿的都或嫌弃或不耐烦地朝向她们看去。
许是觉着丢脸,那妇人骂咧了两句,便抱着那孩子走了。走前跟那小厮吩咐了什么,便只见那小厮在主人走后开始东张西望,周围走动,好似是在寻找何物。
孩童顽劣,估计是丢了心爱之物耍闹脾气。宋青绫如此想着,便没在理会,只是心下难免觉出些许莫名的怪异之感。
几场戏罢,日头高升,俨然已近午时,二人遂出了水袖楼。
因着方才吃了不少茶水点心,这会子冯容婉想着随处逛逛全当消食,便遣了车夫驾车回了衙门。
宋青绫盯着她半晌,心下思忖:这是想使唤她,叫她又作丫环又当跑腿?
冯容婉被瞧得心虚,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执扇半遮起那不禁微扬的嘴角,径自往前走了。
呀呵,这丫头片子!跟我耍心思呢?
宋青绫双手插腰,望着前头冯容婉微微抖动的肩膀,狡黠一笑。
半刻钟后,陈家豆腐摊。
冯容婉瞧着面前泛着油光和黑渍包浆的方桌长凳,以及桌上乌麻的粗陶茶壶和杯子,心头不禁感到一阵腻味。
陈家的豆腐摊子在因丧歇了几日后又重新支了起来,斯人已逝,余下之人总得过好日子不是?
“宋姑娘,你来了。”陈小娘子热络地赶紧将桌凳擦试干净招呼宋青绫座落,“真是多亏了你,那害我弟弟的凶手才能被抓到认罪伏法,今儿你别跟我客气,只管吃,我请客。”
宋青绫大咧咧地坐下,摆手道:“查案缉凶本就是我职责所在,妹子不必客气。还是老规矩,咸豆花,加醋加香菜,要大海碗,上碟盐酥花生和油炸豆腐包。再加一碗甜豆花给这位姑娘。”
“我这就去给你盛去,哎,这位姑娘,你也快坐呀。”陈小娘子笑着将相邻位置的长凳给冯容婉挪到身后。
饶是店家再殷勤,可极爱干净的千金小姐冯容婉何时吃个街边小食,心里实在别扭,奈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自是要维持大家闺秀的体面。不能给他父亲治下的百姓下冷脸坏了名声。于是只好自个儿又抽了身上的帕子拂了拂凳面,却仍是嫌脏,将就不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宋青绫见状,心头好笑,她让陈家小娘子自顾忙去,既而伸手将冯容婉一推。
冯容婉下意识便坐在了凳上,她警觉过来,便只觉身上一阵战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立时就要尖叫起身。
宋青绫眼急手快,一把将她按住提醒道:“礼仪,大家小姐的礼仪。”
亏得冯容婉以往常在人前佯装淑贤雅韵,还有些个定力,再加之她摆脱不了宋青绫手上力道的钳制。便只得拼命忍住。
“来,深吸气……吐……”
到底不能闹得太过,冯青绫便引着她平静下来。几息之间,冯容婉终是放松缓和了僵硬的身子。
这时,就听得宋青绫缓缓说道:“咱姑娘家可以不喜欢那些个污脏的东西,却不能怕它。”而后她便拍了拍冯容婉的胳膊,抽了竹筒中的筷子倒了水在杯中清洗,“再者说,东西脏了,滚水洗了便是,没得委屈自己失了口腹之……”
突然间,宋青绫顿觉灵台一瞬清明,竟在刹那间忆起了与沈云御相识相知的点滴过往。桃溪镇的面、秦家村的瓜子仁、沈家面馆的酒,三石山的林子,雨下的城东大街……
他身犯命案假死在逃不假,可自己心悦于他也是真。如今被重重迷雾围绕的他便如同那被染污的物事,既如此,洗干净弄清楚便是。何故还要纠结,不敢直面。
思绪一清,宋青绫便再也坐不住。立马掏出一串铜钱搁在桌上:“陈家妹子,今日忽有急事,便不吃了,改日再来。”说着拉着尚在云里雾罩的冯容婉转身就跑。
“你慢点……”
冯容婉的唤声自然得不到急切之人的回应。
陈小娘子端着一大一小两碗豆腐脑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跑走,一时也觉莫名奇妙。结果一低头,见桌上放着的钱串,她又抬头想喊住人说用不着给钱,可一看哪还有人影在,只得暂且收了不提。
一路跑得气喘嘘嘘,冯容婉在心头不知骂了宋青绫多少回。待停下时,她好悬没被带着往前栽个跟头。连发上的簪子都跑歪了。
“你做甚急成这般,赶着投胎么?”她气得使劲儿从宋青绫手上争脱手腕,眼见路人都朝她们看来,她赶紧避着些慌忙抬袖拭了拭鬓上的香汗,扶正簪子,整理衣饰。
“对不住。”宋青绫到是真心实意地与她道歉。
这般诚恳,倒不似宋青绫往日的作风,冯容婉心头竟不觉着恼了,只狐疑地盯着她。看她将视线落到了一间铺子里。她好奇地抬头看了看招匾:“沈家面馆”
她喃喃念着,心下纳闷:如此一间小小的面馆有甚特别吗?
宋青绫不在理会,径直走进面馆。此时落风也正从铺子里头的帘后钻出。
见着来人,落风先是一愣,随后当即退了一步,替她又将帘子撩开。
宋青绫朝他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迈了进去。
一直跟在她后头的冯容婉紧着跟上。可那帘却又忽然落了下来。她皱着眉不悦地看着站一旁放下帘子的小二。却赫然发现,这人就是那夜救她下山的那个不爱张口言语的小哥。
“是你!”她叫了起来,声音里透着丝连她自个儿也未察觉出的高兴,“你怎会在此地?”
落风定定地看着她,而后自肩上取下汗巾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道:“跑堂。”
“原来如此,对了,还没来得及向你致谢。”说着冯容婉便朝他福了一礼,“多谢你上回救我。”虽然爹爹说已经筹谢过他,可不管怎样,她都应当亲自道声谢才合礼数。
“不必。”落风淡淡扫了她一眼,得,这女人又装上了。
好在原就知他是个寡言少语之人,否则如此生硬冷漠的语气,倒要招人不快了。冯容婉没多想,朝内院看了眼,因着帘子挡着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急着跟去,反而是扫了眼四周陈设,瞅着面馆虽然简陋,却算干净,于是便寻了方桌子坐下,抬眼问:“你们这儿都有些什么面呢?”
落风:“……”
真当他是跑堂的了,还真不客气。
后院,听雨正端着药打算去沈云御房中。见着宋青绫,立马高兴得喊了声:“宋姐姐。”
屋中,沈云御一听就知来人是谁,便忍着尚还疲乏无力的身子挣扎着起身靠在床头。顺道拢了拢躺毛躁的发髻。待他抬眼看时,宋青绫已然端着个药碗进了屋,反手还掩上了房门。
“来啦!”声音带着丝丝沙哑,沈云御笑看着来人。心下尽是欢喜。
几日未见,沈云御面容虽已脱去青紫,可仍透着憔悴病容。只一眼,宋青绫眼角就是一酸。腿便跟着挪不动道,他是在替她受着病痛折磨,为何这些日子自个儿竟心中执拗着不肯来看他呢?
“怎的不过来。”沈云御浅笑言言,伸手唤她。
宋青绫仰面泛了泛微红的双眼,走到床边,面色却忽又一正。
原是盼着与她执手,结果等来的却是一碗微微发烫的苦药。真真颇为尴尬。
宋青绫挨坐在床边催道:“你且先喝了,我有话与你说。”
瞧她神色郑重,沈云御按下了想让她亲自喂药的想法,只将勺子在碗中搅了搅,便捧着碗一气喝了。
不烫脏腑,却是又腥又苦,比之已往更甚。
好在方离了碗,嘴中立时便被塞进一物,沈云御只觉口中又是一甜。糖怡的甜味在喉咙舌间蔓延,他又觉高兴,至少她还记得药苦给他带颗糖果。
看他眯着眼享受得紧,宋青绫唇角一扬,立时动手往他脸上招呼,一顿搓揉撕扯。
“哎,你干啥呢,撕……起开,痛着啦!”沈云御万无料到宋青绫会来此一招,这后头也没地儿避去,只能嘴上呼痛,拿手挡她。
他没易容嗨!
被他一脸愤闷地瞪着,宋青绫心下微窘,白晰的脸上却半丝也看不出来羞红,又将魔手伸向了他。
这回沈云御再不肯由着她,侧背着她往床上一倒,连忙要扯过被子将自个捂个严实。
病怏怏的人又岂是力大无穷之人的对手,宋青绫眼急手快,一手将被角扯住。
沈云御下意识便与她拉抢,心中冒了一串疑惑惶恐:干嘛?干嘛?她这是要干嘛?
心知沈云御尚在病中,宋青绫也无意与他拉扯过甚,另一只手同时已经迅速地去扯他亵裤。
啊!
沈云御心头一阵羞耻,缩扭着身子,忙又换去提拉裤子绝不让她得逞。
宋青绫按着他身子不让他彻底躺回去,见他反抗逾烈,她又心疼,干脆便一掌拍在他手背上吼了句:“别闹。”
到底是谁在闹?
被这一声吼镇住,沈云御终是松了力气,宋青绫便趁此时机,将裤子一拽。
后背腰间往下臀沟上许的位置,有一深灰色的类似舒展的双翅状胎记。
宋青绫脑中回忆起大当家口中对那位云呈飞的描述,说是有一回他替伤在腰间的云大公子敷药,偶然见到此胎记,便无意中记下了。
这会儿,宋青绫除了确信之外,竟鬼使神差般寻思道:莫不是因着这胎记才得了呈飞之名?
正当宋青绫伸手去戳检那胎记时,羞愤难当的沈云御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宋……青……绫。”
闻言,宋青绫抬眸,正瞅见沈云御恨恨地如要吃了她一般的眼神,心中一颤。却不知这一吓,手上就失了准头,一下便戳到了沈云御白软多肉的臀上。
羞躁之情几乎立时席卷二人,宋青绫如被电击般撤回手,慌忙背过身去,死命攒着手,脸上飞快泛起了嫣红之色,红如殷桃。
沈云御认命地躺靠着,一手按在额上突突直跳的青筋上,耳尖早就红透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被一女子轻薄。
只是不待他多感慨些时辰,宋青绫已经熬过了初时的羞意,但见她胸脯剧烈起伏几下,回身又往床榻一坐,掰开沈云御搁额上的手,将他两手都钳在自个儿手中,身子一瞬前顷过去,一对铜铃大眼将眼前忽然瑟缩了一下眸子的凤眼紧紧盯住。
眸如辰星,娇唇软嫩,两人近在咫尺,呼息相闻,沈云御方才胸中尚羞愤交加,眼下竟又生出些心猿意马。不自觉便吞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想做甚?”
宋青绫眉一扬:“问罪。”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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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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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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