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头自从山脚下的前朝村民搬走后,已经荒芜了近三百个年头。搬走的村子叫林家村,是前朝姓林的平民聚居的地方。

  这几百年偶有商贩赶路途经此地,但最近商道变迁后,荒山更是空无一人。

  山林深处荒草萋萋,翠绿的叶脉重重簇簇,虫鸣鸟语在林间时时作响。林子的最深处,鼓起一座早已长满绿草的孤坟,坟头的石刻纂字风化后只剩下一点隐隐约约的轮廓。

  ——吾爱妻,邬氏阿泗之墓。

  传闻这是玄一道君当年得证大道之日,爱妻的亡墓。

  比起道君曾经的爱妻,修仙界更多传闻道君的本名剑——归雪剑,也一同被埋葬在此处。

  周柯只是凌烟剑宗的外门扫洒弟子,没有资格触碰真正的仙剑。前几日偶然听到了这个民间的传闻,决定来试试运气。

  此处的坟包百年来早就被人刨过无数遍,翻开来只有几缕腐败的布料残骸。碍于恐惧引发玄一道君的怒火,每一个刨开坟的人最后又再次将坟填回去。

  林阿泗忍着胸腔内剧烈的痛楚,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密不透风,她摊开手掌向四壁摸索,确认自己被困在一方小小的船形盒子中。

  她尝试推动头顶的木板,却压根无法移动分毫,只能万分难耐地躺在棺材板里。

  是的。她很确信这就是棺材,也很清楚自己应当已经死了。

  她做事向来十分果决,从知道邬凡雪打算升仙的那刻,她就暗暗挪动身体,将自己的心脏对准归雪剑的剑尖。

  邬凡雪那个蠢货,负心汉,居然真能为了修仙断情绝爱。那她呢?她在他心里又能算得了什么?

  她与他年少成婚,决定相守白头,却终究比不过他无上的光明前程。

  但她不是他摆布操纵的牵丝戏偶,更不会任由他遗弃。可悲的是,她干不掉邬凡雪,而他决定杀了她,她同样逃不掉。

  与其抱头鼠窜,不如死得有尊严些。

  所以证道一事,不劳他动手,她自己来。

  头顶突然传来铁锹敲击棺材板的脆响,林阿泗配合着将木板往上推。手头的重量逐渐减小,终于,她一把掀开棺材盖,探出头来。

  周柯将坟包铲开,还不等仔仔细细搜寻一番有无剑的踪影,抬头,却直接对上了黑黝黝的少女眼瞳。

  他视线僵硬地往下移动,纤细灰白的脖颈,干净整洁的寿衣在胸膛那片却有一个硕大的破口,里面血肉翻飞。

  活人是不可能有这样重的伤。

  冷汗从他额角一个劲儿往下流淌,是尸傀?他没有剑,只能向后摸索捡起一根粗木枯枝,比划着准备抵御少女的进攻。

  林阿泗推开积压腐朽的棺材盖,从棺里慢慢爬出来。胸膛前的破口随着她的动作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缝合,肤色也由青转变为正常的颜色。

  “杀了他。”一道诡谲的声音突然在阿泗耳边响起。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阿泗没出声,也没动手,只在心底尝试性地反问发声之人。

  “支撑你活下去的生力所剩无几,若不杀了他,你将会再次死去。”诡谲的声音继续说道。

  死?死又有何可怕。阿泗在心中嗤笑一声,拖着虚弱的身体跨出棺材门。她林阿泗死也要死的得体,杀人越货这档勾当她不屑做。

  “三百年了。你的夫君早已修成大道,成了天道之下举世无双的道君。”

  林阿泗前进的脚步停下来。

  “你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诡异的语调仍然在她耳边响起。阿泗知道这是有人对她使了术法。

  耳畔的声音继续,“若是按我的要求,杀了他。我就传授你术法,教导你获得三千大道。”

  无用的,邬凡雪说过,我没有仙骨。阿泗在心中回他。

  “哈哈哈,丫头片子,谁说我要教你成仙?”耳畔声音不客气地嘲讽道,“我要教你的第一式,便是‘杀’,那派正道人士可不屑于干这些活。”

  “杀?”林阿泗诧异地脱口出声。

  “这便是魔道索魂术法的代价。为了活下去,一个及冠凡人的生机够你支撑三天正常人的模样,一个修道之人够你支撑七天。如若七日后未曾索得一缕生机,你就会彻底魂飞魄散,再无第二次机会复生。”

  “此道与魔道核心无二差异,魔道向来比正派伪君子们更加直接,我们以杀破道,从不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

  “更何况玄一道君的本命剑就在你的体内,你就是他在这世间最大的弱点。”簌簌的阴笑像是从远方的岩石空腔中传来,带着遥远的回响。

  “现在,杀了他。”声音的主人回归正题。

  林阿泗闻言向几米外瑟缩的青年看去。两人交谈一番的功夫其实也才过了几秒钟,周柯仍在谨慎地防备。

  林阿泗抬起右手,四指微曲,凭空一抓。

  荒山头,风从草隙刮过,草根折断,枯枝随着林阿泗的走动,在脚底发出清晰的断折声。

  几秒过去了。

  无事发生。两人面面相觑。

  林阿泗淡定地扯着右边的嘴角,“行了,你走吧。”

  周柯拿着枯树棍,站在原地静止不动。林阿泗才从万界冤魂堆里被再次唤醒,灵魂和身体早就到了极限,困倦得不行。

  懒得再和青年多加废话,她拖着疲乏的躯体从周柯身边慢慢经过,顺着废弃多年的下山荒道前行。

  “……为什么不杀了他?”耳畔的人声沉默良久,不悦地问。

  “我哪来的实力杀了他。你好歹给我把武器。”林阿泗瘪嘴怼回去,“你不是说邬凡雪的本命剑在我体内吗?怎么弄出来。”

  “弄不出来。邬凡雪的归雪剑本体早在抵抗浩天劫难时毁掉了。之所以说在你体内,是因为当年杀你时,归雪剑的剑意护住了你的魂魄,你现在的状态就好比归雪剑的剑灵。”

  “所以我这三百年来,魂魄一直都附着在归雪剑上?”林阿泗问。

  “我用魔道术法将你从归雪剑中拔了出来,现在即使你生机不够,也不能回到剑上,只有魂飞魄散这一种结局。”声音阴恻恻地回应她。

  “行了,我知道了。”林阿泗从脚边拔下一株狗尾巴草,拈在手上把玩,草杆的末端在风中摇晃。

  “那么,我要如何才能拖着这副破身子杀人?别说修仙中人,现在是个活人,我都干不过。”阿泗眼皮越来越重,走路也开始左摇右晃,这是生机不足,即将陷入昏迷的表现。

  小路的视线所及,一群着镶月牙白边淡黄衣裳的少年嬉闹着往这边走来。

  “是数青峰的新入门弟子。”声音变得激动,“快,去杀了他们中的一个。只需要撑过这次,归雪剑的剑意锻造了你一身剑骨,你将成为继邬凡雪之后最天资卓绝的剑修。”

  林阿泗摇晃着向着道袍的少年们靠近。

  此次宴阳城出了魔物,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郁长清领着一众自家子弟往那边赶去,途经玄一道君的爱妻亡墓。

  郁氏子弟忙于除魔卫道,不打算在此处停留,故而看见荒山野岭居然有孤女子摇晃向他们走来,只当是这山头妖魔现世,一干人对林阿泗举起剑。

  “各位仙人,小女子是被人拐到这里的,只求各位仙人们施舍善意,救小女子一命。”林阿泗捂住自己的眼角,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来。

  郁长清放出神识,将眼前人的身骨探测了一番,发现真如林阿泗所言,只是一个寻常的凡人女子。他将佩剑收回剑鞘中,转头示意自家小弟子们。www.sttgxcl.com

  小弟子也拿不定主意,众人纷纷看向队伍最末端带着面纱的女子。

  “姑奶奶,我们要不要收了她。”郁长清走到女子身前,恭敬地弯腰请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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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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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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