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城门,懒散的门吏,无精打采的百姓。
这里是云州距离京畿最近的陶定县。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瘫坐在城外的官道边,手里捧着缺了口的破碗,凡是有人路过,她都会举起破碗哀求。
旁边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那是她的老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已经断气了。
老妪其实很清楚,即便现在有一口食物,她也活不了多久,之所以还未放弃,也不过是求生本能而已。
或许只在今夜,或许还要挨上几个寒夜,她就能随着她的老伴而去。
似这样的难民,路过的人基本不会搭理,因为见得多了,人也就麻木了。
命如草芥,不外如此。
这是一副人间凄凉的画面,而在这画面的尽头,一支喜庆地送亲队伍格外醒目。
一支数十人的队伍,皆是身着鲜艳的大红色,走在前头的乐队敲锣打鼓,唢呐喧天。一顶精巧的花轿夹在中间,里面隐隐传出若有若无的哭声。
队伍的后头,又有不少人抬着牛羊鸡鸭等家畜家禽,且都是已经杀宰卤煮好的。
不少人望着这些肉食蠕动喉结咽下口水,却无人敢上去争抢。
死亡与新婚,在这条贫瘠的道路上交相辉映,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此刻,不远处,大约二十来骑驻马而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无论贫穷富有,婚嫁也是人生大事,再穷苦的家庭也会想尽办法风光大办,但随嫁牛羊鸡鸭的可不多见。
“老黄,你老家不是云州的吗?云州有这种习俗?”
一名内着黑甲外罩华袍的年轻男子问道。
其身后有个粗犷的大胡子,仔细看了看,也是有些纳闷:“早年没有听说过云州有这等习俗。”
“方才末将听那花轿里有哭声,这婚嫁之事不是该开开心心嘛,莫不是强抢民女?”旁边另一名精壮的汉子也有些怀疑。
这些人自然是微服私巡的当朝令尹林朔,以及他的一众心腹。
既是代天巡狩,自然不能大张旗鼓,深入民间才能看清民间疾苦。
所以在行至云州境内时,林朔便让高郃带队先行,自己则领着赵武、黄崇虎、蛮儿以及十几名亲兵便装绕道,亲至地方查看情况。
林朔看了看那些凑热闹的百姓,几乎没有一张笑脸,有些甚至满脸愁闷。
这就奇怪了。
林朔赶忙拦住一名路过的老汉,问道:“老人家,敢问这是谁家婚嫁,好大的排场啊!”
老汉也是一身穷苦装扮,扛着一把锄头,显然是这陶定县的本地人。
此刻老汉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林朔,见这人一身华贵,气度不凡,随行的扈从也都是气宇轩昂之辈,便知此人身份不一般,不敢怠慢,恭敬道:“贵客是外乡人吧?实不相瞒,此并非某家嫁娶,而是河神娶亲呐。”
“河神娶亲?”通天阁小说
林朔暗自诧异,这几个字怎么这么熟悉?
赵武几人也是一脸迷惑,河神还会娶亲?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老汉耐心的解释道:“几位贵客不曾到过云州,不知云州疾苦。云州土地贫瘠,三年一小旱五年一大旱,没有一年风调雨顺过。去年,咱们陶定新上任个县令,说我们陶定之所以没有雨水,是因为我们得罪了章水河神,这要想风调雨顺啊,就得好好祭祀一下河神。”
几人耐心听着。
古代人迷信,似祭祀一事,常见得紧,便是朝中也有专门主管祭礼的官员。
老汉从腰间取下个水壶,抿上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只要能够风调雨顺,祭就祭吧。于是县令大人便找来了个能通鬼神的巫师,摆下祭坛,准备祭祀章水河神。祭祀嘛,自然少不得贡品,县令大人自不会自掏腰包,便让这陶定县的百姓每户出资百文,以供筹备祭品。”
“哼!这明显是在变相地榨取民脂民膏。”
听到这里赵武已然大怒。
林朔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问那老汉:“即是有能通鬼神的巫师,想必祭礼过后应是风调雨顺才对,何故本县贫苦之人如此之多?”
老汉听了长叹一声,道:“那巫师应县令大人之邀,在章水河边摆了祭坛,一连做法三天,说是已经告祭了河神,不日将会下雨。哪知今年又是大旱,一连两三月都不曾下雨,咱们陶定还算是好的了,据说凤阳那边从开年到现在都不曾下雨,庄稼颗粒无收,已经饿死不少人了。”
“即是如此,那便证明巫师道行不够,今日又怎地要为河神娶亲呢?”林朔又问道。
“哎!还不是巫师说了,之所以不曾下雨那是因为咱们心不够诚,祭品也不够,河神大人发怒,这次要每户出资三百文,还要择一妙龄女子送于河神为妻,如若不然,河神大人还将使陶定干旱五年。”
林朔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岂会相信河神发怒的鬼话。很显然,这陶定的县太爷不是什么好鸟,伙同巫师编出河神一事,以此蛊惑愚民,骗取民脂民膏中饱私囊。
“老人家真相信河神的存在?”
“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真有河神发怒,使陶定再旱五年,我等农户哪里还能活命?”
林朔点了点头,想必大多数百姓都是这种心态。
既然遇见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林朔对身后的赵武等人道:“走,一起去见识见识河神娶亲。”
二十余骑扬起马鞭,很快便消失在城外官道。
陶定往西五里便是章水,此刻章水河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陶定县的县太爷还有县衙的小吏差役,本地的乡绅里长,凑热闹的百姓,以及主持祭祀能通鬼神的大巫师。
林朔一行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主意,站在一处坡上观察,就见那所谓的大巫师也不过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番袍,头上戴着一顶鸟羽编制而成的羽冠,赤着双足于祭台上跳大神,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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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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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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