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俐回到我以前的那间遗世独立、远离人群的房子。
我们宅在家里,一步也不离开。理由很简单,苏俐害怕自己的翅膀再度伤害他人,而我则是陪伴着她等待死期到来。
苏俐放弃了治疗天使症。
至于要知道她何时会‘消失’也很简单。当她的两片翅膀都染成黑色的时候,就代表时候差不多了。
我们窝在家里,有时会花上一整个下午看影集或是打电玩。苏俐喜欢动作特效夸张的电影,总是在电影高潮的打斗戏中拍手叫好。
有时我们也会窝在书房看书,不知不觉疲倦了便在书房里睡着。她喜欢的作品类型是奇幻冒险和悬疑推理,会一边听着重金属摇滚音乐一边看书。
悠闲的生活。比起夫妻或情侣,更像是同一间宿舍的大学室友那样。
“你觉得天堂是长什么样子?”有时苏俐会像这样忽然挑起毫无头绪的奇怪话题。
“没有痛苦的地方吧。”我随口说着。
“那很奇怪吧?”苏俐快速的说:“每个人对天堂的形容都是美好、快乐的净土,但是每个人对于快乐的定义都不同,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有一个客制化的天堂吧?假设有觉得杀人很快乐的人怎么办?”
“......那样的人上不了天堂吧?”我好笑的说着。
啊,说得也是喔。苏俐这才想起一般的吐着舌头说。
就是这样随意、轻松而快活的日子。虽然我的梦并未消失,不协和音仍然存在,但我却感觉快乐无比。就快了,我不时在内心想着。
在经过两个礼拜之后,苏俐的其中一片翅膀完全染成了黑色。
“快要到了呢。”看见一边翅膀完全染黑之后,苏俐对着我咧嘴笑说。www.sttgxcl.com
“是啊。”我微笑回应。
为什么?
能和同爱的人一起堕落、能与意气相投之人选择共同毁灭,我的心应该要得到满足了才对......为什么?
明明事情是如此的顺遂,为什么我......
却会感到如此不安?我凝视着那漆黑的羽翼,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随着翅膀逐渐染黑,仅有恐惧在我内心累积。
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徬徨?
到了与苏俐一同生活的第七天。
今天差不多是我们认识以来两周的日子。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一旁桌上的日历,随意的想着。
六点,我不知为何提早起来。看着苏俐熟睡的侧脸,我伸了懒腰后下床走向主厅。
神智还未清醒。大家应该都有过这样的经验吧?刚起床时,好像只使用大脑外侧在思考的那种感觉。
所以,我接下来的举动也只是很单纯的偶然。
我忽然注意到苏俐挂在人台上的、旻欣制作给她的那件水手服。我眯起眼睛、踏步靠近、伸手抚摸。
耳边一瞬间响起不协和音。
我急忙转过头一看,却没有看见那个被一团黑色覆盖脸部的少年。
仍然可以听见些许金属高速摩擦的声音。那家伙想要告诉我什么?我循着声音来源望过去,最后将手伸进水手服裙子上的口袋。
首先摸到的是戒指,冷蓝色的精緻小戒指。许早恩在道别时託付给苏俐、要她在遇见许早寒时交给她的东西。我静静的端详一会儿后,放入自己的口袋。
这不是不协和音的来源。于是我接着继续摸索……我摸到了一张小纸条。
“zzz”、“xxx”、“ccc”……上头有着无数人的签名。每个人在签名的下方写着类似“加油喔”、“不要放弃”这类的打气话语。
就像是毕业纪念册上的留言。这是……苏俐从机构里带出来的东西吗?我看了一会儿后,将那纸条放回去。
并不是这个。这不是声音的来源。我继续向下摸索。
更下方,我摸到了一张信纸。上头满是湿透后阴干的痕迹,我曾看过这个东西。
是狄亚贵的遗书。
为什么我会从上面听见不谐和音?这个遗书有什么问题吗?那时候我匆匆看完之后便交给了苏俐,难道是我遗漏了什么吗?
我重新看了一次遗书的内容,想不透为什么我潜意识会如此在意这东西。想着想着,我无聊地重新阅读了狄亚贵的遗书内容。
与此同时,不谐和音逐渐增强。遗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忽然得到生命那样的开始跳舞。
跳跃、舞动,改变形状、更改顺序。这不是我刻意想像的,大脑自动将眼前的文字重新解读。
‘真幸运啊,我这边的确有关于许茜夏的线索。’
脑中擅自播放狄亚贵说过的话语。
‘只要循着那串数字一定能找到她,只要像是推理漫画那样破解那串密码肯定能到她所在的场所!’
我反射性的拿出了纸笔,快速的计算、破解狄亚贵的遗书。我浑身冷汗直流,唿吸困难。稍稍搞懂了方法,就能毫无窒碍的解出答案。最后,留在白纸上的,是一个人名与一串电话号码。
别开玩笑了……这太简单易懂了吧?要就搞得困难一点啊,为什么要让我轻易解开?
“别开玩笑了啊……”我喃喃说着。人名正是许茜夏,那么这串电话号码……无疑是许茜夏的联络方式。
为什么事到如今……要让我看见这个!我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就像是被人无礼的冒犯了那样。该怎么做?在这个情形下,我究竟应该怎么处理这电话号码?
就在我高速思考的时候,后方忽然传来门打开的咿呀声音。我反射性的把纸条撕得粉碎、仓皇的塞入口中吞下。我粗鲁的灌入大量水分,把纸条连同水一起混者藏入腹中。
匆忙完成这动作后,我赶紧看向后方。苏俐并不在门前,木板门只是缓缓的开启了一点,大概是被风吹开的吧。
这时我才理解到自己做了怎样的事情。我感觉胃酸翻涌,彷彿有万把刀在肚子里篡动。
‘你以为。’
不协和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用看,就知道脸被涂黑的少年在我耳边呢喃。
‘消灭不想看见的东西,你所畏惧的一切就会跟着消逝吗?’
“闭嘴。”
‘不过像是用手搅乱池中映射的月光那样。’
“我叫你闭嘴!”
“阿秀?怎么了?”
这时,苏俐的声音插入我与不谐和音的对话。我转过头看,发现苏俐正用担心的眼神望着我。她浅橘色的头髮散放着,宽大的睡衣袖子垂过手,神情之中带着担忧。
“怎么了吗?”她忧心忡忡的问。
“没事。”我微笑说:“我出去买些食物,很快就回来。”
说完,我假装轻松的缓步离开家门。
一离开苏俐的视线,我便迈开大步奔跑。
苏俐会不会早就解开密码了?我用力咬住牙,迈开双脚奔跑,愚笨的奔跑着。
这样就能什么……
这样又能做到什么!把尿湿的棉被藏起来。我只是不想去直视而已。我又能怎么办?我痛苦的望着太阳,感觉皮肤被灼烧。
太阳不会选择抬头的人。
只是平等的照耀大地、一视同仁的看顾世界。我也只是个凡人,当然会迷惑、犹豫啊!
只是。
和苏俐一起等待死亡的这段日子,快乐得几乎令我窒息。
如果说她知道这串号码,会不会放弃和我一起自杀,选择活下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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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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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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