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莫可奈何的。”我按着额头说。
“我原本也觉得无所谓。”苏俐的面容扭曲着,沉痛得撕心裂肺。“当初知道你要自杀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你们想去死就去死吧、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什么的,我光是自己要活下来就已经竭尽全力无暇他顾了!”
“那么。”
“但是啊……”苏俐一边抽着气一边发话,彷彿随时会哭出来那样。“当我处在相同的状况下,我就明白那并不是可以轻鬆带过的事情。要让人放弃自己的生命,绝对不是那么容易、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大吼过后,苏俐抓紧自己的领口,用虚弱的声音如此说着。
“……够了吧。”苏俐的衣领紧皱,让人联想到纠结的心脏。“明明很想要大声的向谁求助不是吗?明明很希望谁能够来拯救自己不是吗……不要继续一个人逞强了!”
听了苏俐的话语之后,我用力的闭上眼睛。
好像就连呼吸都变得冰冷那样。
一会儿过后,我睁开眼睛,冷淡的反击。
“我才要说够了吧。”我皱着眉头,按住苏俐的肩膀要推开她。“你想要帮助别人的心情也不过只是想要满足自己而已。既然没有办法替别人的人生负责,那就不要说那种漂亮话!”
然而。
“自我满足又如何?”
苏俐却挺着胸,用力的将我的手顶回来。她直视着我的双眼,凛然的说着。
“漂亮话不好吗……还是你想听难听话?”苏俐静静的说着。
“……闭嘴!”我被一个年纪与身材都远比我小的少女逼得节节后退。我逞强地发着话,看起来却像是卑微的求饶。“对于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你又瞭解了什么?你以为我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去决定自杀的?最初你不是也说过你根本不想要了解吗!”
我语无伦次。
我痛苦不堪。
而苏俐却像是看着闹彆扭的孩子那样,露出温柔的笑容。她踮起脚尖、用手婆娑着我的侧脸。一瞬间我像是触电般的反射性想要逃离,却又忍不住地想要保留颊上的温暖。
“跟我说说吧。”
听见她说这话的一瞬间,我感觉一直以来构成我的某物轻易的崩溃了。泪水违反我的意愿流下。我透过模糊的视野望着眼前的景色,用力摇摇头。
跟我说说吧,苏俐重複着。
仅仅是这样的一句话,就摧毁了我无谓的矜持,以及脆弱的武装。
如果那时……有谁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不是就不会变得这么无药可救?
我的心……
如薄云般一吹便去。
“人会在什么时候伤害自己呢?”我缓缓开口说着,苏俐也坐到我身边,静静的望着远方听我说着。
或许是在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时候吧?我接着说下去。
正对夕阳、迎着海风。以这句话为开端,我对着苏俐娓娓道出,至今从没对他人说出口的,我那极欲消弭、忘却的过去。
“我的家庭还算美好普通。”
我望着痛苦翻腾的潮水,静静的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彷彿心跳与潮水的频率逐渐一致,脚上沙粒的触感令人不悦至极。
“父亲是在一间不算大的公司担任管理职,母亲则是在自家附近摆摊卖菜。生活不算多富裕,但比起班上很多辛苦的孩子要好多了。”
那时候的我是个傲慢而孤僻的男孩。完全不想结交同龄男性朋友,因为当时的我觉得他们过于幼稚。理所当然在台北的学校遭到排挤,但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但这样的日常也只维持到中学为止。”我转头望向苏俐说:“我的母亲双脚忽然不听使唤,检查过后医生说是连接双脚的神经产生病变。”
一开始只是经常会跌倒而已,我说明到。“谁也没有把这看得很严重,我们对疾病本身一无所知,只是单纯听着医生的说明得知结果。以为只要照着复健菜单就不会有问题。就算最差未来也就是坐轮椅,大不了我每天推她走嘛。当时我们还会这样笑闹。”
我们天真的以为只是腿脚会变得不方便而已。
那份天真一直持续到某天,那天母亲忽然在半夜爬起来开始煮菜。
这么多亲戚来拜访,要煮多点。拄着拐杖的母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着。她的神情自然、言语清晰,这让我和父亲更加感到不寒而慄。
察觉不妙的我们连忙带她去医院再一次检查,这才知道她的疾病才不是什么双脚的神经问题,而是大脑产生病变,间接影响到运动能力。
那是一种无法返回的变化。
“一开始我和父亲彼此鼓励,每天轮流照顾着母亲。我连学校都几乎不去了,每天专心的照料母亲。而父亲虽然更加辛苦,但也都没有抱怨……一直默默照顾着。”
然而随着母亲的症状越加严重,我和父亲的精神也逐渐磨损殆尽。
“当母亲连自主站立都无法办到、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认不出我和父亲了。”我淡然的说着,用沙滩上捡来的吸管在沙子上随意画着圆。“她变得歇斯底里,会在我们带她出去散步的时候求救,说我们在折磨她。我们不得不用布条将她拘束在轮椅上,避免她试图逃走而从轮椅上跌倒。”
那是看不见终点的长跑,当时的我感觉视线模糊,完全看不见未来。
然后。
然后。
“然后啊。”我像是很愉快似的咧嘴笑了。“然后啊,父亲毫无预警的自杀了。”
苏俐转头看向我。真希望她不要在这时转头啊,我此刻的笑容一定很令人讨厌吧。
“有趣的是。”我咧嘴笑说:“父亲死去的当下,我感受到的并不是悲伤,而是浓烈的愤怒。”
“……为什么?”苏俐问着。但我认为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的语气平淡,丝毫没有疑惑。如今她已经能够明白我的憎恨。
“因为我认为那个家伙逃跑了。”我抓起一把湿土,捏得粉碎。“自杀的理由不外乎是因为工时过长加上照顾母亲的疲惫吧,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所以自杀……但我何尝不是如此?他死去之时我已经高中了,却不得不捨弃学业兼职大量打工。”
然后啊,我继续说下去。
“某一天,我望着在轮椅上吵闹的母亲,我不禁如此想着:‘啊……我的人生恐怕就会被这个人绑死在这裡,哪裡都去不了吧?’”
曾经有思考过要杀死母亲。
但我很胆小,害怕刑责与杀人的触感。原本试图在食物裡混进毒物以月为单位杀死她,但不过一个礼拜就放弃了。
“‘如果说要死就快点死啊,你在这裡既无法创造什么,也无法造福社会,不过就是垃圾。快点去死一死啦’……当时的我,多么希望母亲快点去死,解放我的世界。”我苦涩的说着。
“你有……什么梦想吗?”苏俐问到。
“我有很多梦。”我哂然说着:“除了在这裡照顾病人,还有很多想达成的梦;除了医院以外,还有很多想前往的地方。”
“所以。”苏俐接着说。
“是啊。”我百无聊赖的说着,就像是在讨论昨天的晚餐那样。“一如往常的某天,她的呼吸面罩又掉了下来。就在我要放上去的时候,忽然间她的脸色苍白、神情狰狞……现在想来大概是卡到痰之类的小问题吧?只要立刻通知护理师,或许就可以马上解决的状况。”
但是。
我忽然间厌烦了。
我看着母亲此刻的模样,忽然觉得:她要是神智清晰的话,八成也会憎恨这样的自己吧?手脚枯瘦、面目可憎,眼睛暴凸的要掉下来一样……真痛苦啊。在她眼中,每天照顾自己的儿子试图杀了自己,全天下都没有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她看起来活得很痛苦。
为什么要这么痛苦?为了什么?为了谁?
“所以,我就静静的等待了数分钟。”我说完这话,呼吸一瞬间停下。
脑袋中浮现当时的画面:母亲张大嘴无声的求救,而我冷眼旁观得像是在观赏什么滑稽的默剧那样。
长吐一口气后,我才继续发话:“数分钟后,我装出慌忙的模样,衝去告知护理师。想当然尔,已经来不及了。在母亲死去之后,我冷静的嚎啕大哭,就像是哪裡来的孝子那样。”
远处一只流浪狗警戒的望着我们,确认我们没有动作之后小跑步经过前方。
“很棒喔。”我拉高音调说着:“不需要支付母亲那高额的看护费用以及医疗费用之后,我能够挪用的钱出乎意料的多呢。我把落后的学业补上之后,进了一直想去的大学。拥有学历、人脉和知识后,就不需要做那种低薪打工。我的生活逐渐上轨道,就算要考虑结婚也不成问……”
我维持着笑容僵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夕阳此刻完全没入海中,黑笼罩着我们的世界,然而我仍能看清苏俐悲伤的神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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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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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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