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沈寻雁不是不问,而是已经做好了要陪夫君共同赴死的准备...
而穆怀信也从她越来越坚决的神色中察觉出这人的想法,一时间,他竟有些难以启齿。
“我...”
“怎么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宫门,穆怀信终于停住了脚步,转头深呼吸道:“是我对不住谢家,对不住太师,对不住那些无辜的人,故不论是杀是剐都是我应得的。可虎毒尚不食子,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儿与其母亲都给我陪葬,还有王府那近千人...他们不该因我而死的。”
以为他是害怕的沈寻雁猛地攥紧了那双大手:“穆怀信,你放心,不论是流放之路还是黄泉之路,我沈寻雁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等沈寻雁开口,他又紧接着继续道:“此事本该由我自己担着。虽不知是何原因,可皇上到底还是不愿将这事闹大的,我会与你大哥一同面见圣上,求他保我身后名后...赐我一死。”
听到这的沈寻雁心中渐渐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几乎是用着生平最小心翼翼的口气出声:“那我呢?”
“还要麻烦王妃...替我照顾那未出生的孩子与府中上下。”
话说完人便转了身。
而余下的沈寻雁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心中默念:“穆怀信,你好狠的心”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迈进朱红色的宫门。
是记忆中最熟悉的背影,也是最后的背影。
王府的丧事一切从简,重新拿回掌家权的沈寻雁也谢绝了所有前来吊唁的人,原因嘛,或许是不愿相信他死了。
“王妃,你这都闭门几日了?还不打算放人出府啊?”
“你要出府作甚?”
“我肚子里的孩子想他爹了。”
“他爹?”一身素衣的沈寻雁终于侧眸瞧她,神色中尽是鄙夷:“这儿就是灵堂,所祭之人也正是你孩子的爹。”
“沈寻雁,你这会儿还我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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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眼四下无人,柳燕铃也索性扯开了嗓子:“你明知道我与你大哥的事情,不允我出府便算了,还要在这提这死人恶心我,你到底想干嘛?”
“王爷身死守孝四十九日是规矩。”
规矩?
自觉被敷衍的柳燕铃撇着嘴道:“你如今是王妃,一切事情都是你说了算的。再说现在谁还不知道他恭靖王是因叛国才被赐死的!这样的人我骂还来不及呢...还替他守孝,他配吗?”
“住嘴!”
没想到会被人训斥的柳燕铃也不乐意了,指着门外道:“我告诉你,你大哥现在就在门外,你不让我出府就是在与你大哥作对!”
正好。
“既如此,将人请进来。”
看着柳燕铃立马轻快地就要去开门,沈寻雁忍不住想:若不是他沈令山手中有穆怀信把柄,即使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也不会正眼瞧他。
没再多想,沈令山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许些日子未见,这人竟骤然瘦了这么多...
不等她开口,就听沈令山道:“失去心爱之人的感觉怎么样?”
这问话...
聪明如沈寻雁瞬间便猜到了一切,当即便瞪起眼睛:“沈令山,你找死是不是?”
落在对面俩人眼里,这人虽一身缟衣但却气势十足。
而这气势嘛,自然是要杀人的气势。
柳燕铃趔趄着往后挪了几步,颤巍巍出声:“你...你怎么同你大哥说话呢?”
“滚出去。”
不等柳燕铃开口反驳就被一旁的沈令山半抱着甩了出去。
没错,甩了出去...
若不是外头有沈家的奴仆,这人定是要四面朝天的。
见沈令山这操作,沈寻雁也愣了一下:“她可怀着你的孩子呢!”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沈寻雁无语地摇了摇头,又扯回正题:“你当真是为了你那个怜儿这般对我?”
“不然你以为呢?”
“她不过一介妾室,我可是你亲妹妹!”
“你因私心而杀你亲嫂嫂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是我亲妹妹呢?”
谁能想到你这般爱她啊...
沈寻雁这表情显然已被沈令山看了个明白,片刻后他目色蓦地变沉,语调亦是说不出的怪异:“你是打算自尽还是等着我报官?”
???
她最爱的穆怀信都死了,这报复竟还不够?
沈寻雁不可置信的质问出声:“我是沈家嫡女,也是入了玉蝶的恭靖王妃...你还想让我去给那怜儿抵命不成?”
“杀人偿命。”
许是沈令山此时的表情实在太过肃穆,沈寻雁终于有些脚底生寒:“那不过是个妾,且一个罪臣之女罢了,死便死了...”
“住嘴!”
沈令山边冷喝打断边斜睨向她:“你别忘了,你是为何要杀怜儿的。”
为何要杀?
因为想让谢懿德不爽...
等等,谢懿德?
“她...知道了吗?”
“怎么,你怕吗?”
对于沈令山那冷漠的语气,沈寻雁也不介意,径直上前道:“哥,哥我不能死。你得帮帮我。”
“为何不能死?”
“我答应了怀信,我要替他守着恭靖王府的,我要替他照顾府中上下的。”
事到如今,沈令山已懒得再费口舌嘲讽他这个妹妹没出息了,只轻扯嘴角:“既如此你正好下去同他道歉。”
见此路不通,沈寻雁只得换个方向:“那你就忍心看着父母晚年丧女吗?特别是父亲伤病在身本就...若我一朝出事他该如何承受?”
然而这话并没有问住沈令山,因为他从下这个决定就开始已经做好了要承受一切的准备。
况且他也是为了沈家...
这般想着,眼神也更坚定了些:“沈寻雁,你若真替父母着想那如今悄默声西的死就是你最好的结局。若你执意要将事情闹大,那么他二老将要面临什么样境地...可想而知。那时你就满意了吗?”
沈阔虽喜好军功但人却是正儿八经的正义将军,若让他知道自己杀了他的亲孙子和儿媳...
罢了。
眼下怕是要失言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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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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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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