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算得上草原儿郎中出类拔萃之人、出类拔萃之徒、上万柔黎属民之主,但其足迹却也只是踏遍千里草原土地,顶多是东漠草原1/5。在辽阔无垠的腾格里草原上,它是何等渺小!

  万卷书万里路云离两件事都没做过,他怎么会清楚地知道铁木迩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同族相残?

  这时,一骑马从队后飞奔而来,连忙禀报:“酋长,某人追了上来,才十几匹骑手,为首的是个草原少年,刚刚围满山谷。”

  斜阳渐落,天缓缓深去,近处的山林里响起几声狼嚎和归巢鸟鸣,数千柔黎精骑驻足柳条泽中,一百骑队骑马执弓而过,警惕地盯着客木辰部赶上的十几个骑手,不因对方人少而放松警惕。

  一阵寒风袭来,有些体弱多病的忽思里打了个寒颤,仰面看着天,不停地等柔黎部的贵胄回复,能不能请他们亲自谢罪。

  “大叔,穿上它!”合木豁凑上来,手仍是一件破羊皮披肩,看那面色微白的大叔,再瞄上一里一外柔黎一行人,心生怀疑再增几分重量,低声问道:“忽思里大叔,我们怎么会赶?这群精锐骑兵显然在前面对我们有杀心,我们能脱身,已是长生天恩。”

  越说越觉得合木豁的脸越来越无助,嘴里像喝了口霉变的苦酒一样,想知道平时英武勇敢的忽思里为何会犯傻涉险?

  忽思里是那在围追堵截中,抡起大斧冲锋陷阵拼杀,连续砍翻了数名马贼的持斧大汉之一,但就在这个时候,那粗陋的皮甲已脱光了,隐约看见草原短袍里仍缠绕着厚厚的白布。刚为赶上柔黎的行列,忽思里一路催马飞奔,触发伤口撕裂的同时,胸前也渗出细密鲜红的血来。

  “兔崽子们,你们说他们才起杀心,看咱们那伙被马贼裹挟得数百疲惫儿郎的,何必直冲杀来救咱们呢,不就等着双方拼死拼活后借机捡了个大大的便宜吗?”忽思里嬉笑怒骂之后,又将视线落到对面柔黎骑兵。天虽有点黑,忽思中并无老眼昏花之感,但内心的震撼比刚看到时有增无减,柔黎部对面的部队,并不逊色于他数十年所见草原精兵。

  斜坡上,树林挡住了去路,远看不太清楚,但眼前所见二百多骑手没有一个是装备精良,军纪森严的战士,他们原地踏步,掉头防守,巡逻相隔,没有发生草原部落里普遍发生的喧闹和纷乱,大家只是默默地调转马头、抽弓执盾、策马前进,很快就形成了数个骑兵小方阵,风声之外,马蹄声和口令声此起彼伏,再听不见任何杂音了,无形中透露出肃杀和嗜血。

  这支精锐之师与当年铁木迩大帅宫帐军相比毫不逊色,就连行军阵列和令行禁止,也强了几分。

  突然,对面的百骑队慢慢让开了一条路,一个穿着精良锁子甲的骑士向他飞奔过来,勒马就停在了客木辰部十几匹马的五六步外,打量了一下来人后,他的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仍然忠实地执行了命令,并说:“部落事务纷繁复杂,我的酋长,断事官也要彻夜难眠,客木辰部朋友们请回去看看!”

  刚听人追赶,亨格顿时血脉贲张,匆忙冲到云离和柒瑜面前,抢先说他手下的骑兵将担任进攻先锋,确保数次前后拼杀,把所有的敌人都冲杀得稀巴烂。

  事实确实大致相同,亨格能独自化解“来敌”,作为传令兵,味道一点儿也不轻松。

  忽思里,合木豁四目相对,眸子里尽是疑惑之色,毫无头绪。哎呀,错了,忽思里的目光无意中瞟了一眼前面的骑兵队伍,突然意识到对方前面的马并没有太快的速度,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天黑前赶上?

  不对,对方怎么不肯见到他,他刚提审说只想面对面地表达感激。

  忽思中不知怎的,心里似乎有一种倔强,不死心的又说了一句:“我与合木豁说,去年借住我国客木辰部草场越冬的樾瓦氏族现在归附贵部。这个战士,那樾瓦氏族便是贵部首领之属吧?”

  此前山谷斜坡上,合木豁对云离致以诚挚谢意,云离果然答谢客木辰部相助樾瓦氏族、樾瓦氏族附庸柔黎部等事,只是亨格那时正在五里之外等着云离进攻的命令而不知情。

  亨格并不知道云离所说的话,但他却是得知樾瓦氏族附庸柔黎部的消息,数日之前,才亲自押送一群樾瓦族人移居莫顿河草场,听到忽思里的询问,下意识答道:“天朗气清,长生天亲见,樾瓦氏族已誓师忠于高贵绝伦的柔黎部酋长,天然是柔黎部属民。”说起这话来,还带着几分傲然之色。部落很强,他们的安答是那么雄赳赳气昂昂。加上本身就是内定下任千骑长的亨格,到时有部分新兵一定出自樾瓦氏族之手,亨格这几天对樾瓦氏族的态度也特别好,使他们体会到了回家的滋味。

  “然后客木辰部救助柔黎部数千名属民是否贵部酋长根本来不及接待客木辰部友人?或者柔黎部视那数千名樾瓦族人为奴,根本就像牲畜一样生存着,不配得到贵部首领的接见当樾瓦氏族在风雪中迷失方向,饥肠辘辘之际伸手相助的客木辰部呢?”忽思里口气一转,气势汹汹地问,似乎柔黎部是诡谲豺狼部落。

  合木豁面色巨变,完全来不及拦住舅舅,背后冷汗直冒,看着对面蠢蠢欲动的柔黎骑兵心里早就有回不去的打算,不幸之中的幸运就在于它只剩下十几个部落儿郎而没有使数百客木辰部彻底灭亡。

  “蹭”地一声,是弯刀出鞘之声,听着面前这汉子敢诬蔑柔黎部落,云离和亨格被气得鼻孔冒黑烟,无言以对,脑袋里只剩下一种声音——砍头、砸嘴、割舌——谎话满天飞。

  与此同时,忽思里刚说过的一句话,在轻风吹过时,也都落在四周柔黎骑兵耳旁,一时间弓箭弦上、弯刀出鞘、马蹄踩踏,一道道杀气逼人的凶狠眼神落到了十几个客木辰部的骑兵头上,数十匹战马不知不觉地往前慢慢地前进。

  接下来的时刻,可以把那只可恶的驴蛋子斩落在地上,踩在肉泥里。

  居然羞辱了我们最高贵的首领大人罪大恶极!

  “全军停止,亨格营的命令,回到阵列上!”一个刺骨的命令是从另一个穿着锁子甲的高大骑士嘴里传来的,长期令行禁止加上那个骑士的地位,暂时抑制了数十名柔黎骑兵强烈的杀意。

  长得高大威猛的骑士策马慢慢走来,表情复杂的看着客木辰部的来者,尤其忽思里这口发妄言、紧握刀柄的男子,他手上青筋暴起来到亨格身边,冷冷地说:“你和我在一起,别人留下来,不准乱走,”停顿片刻后,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忽思里继续说道:“如果等到自己还能活下来,那就跟自己来个决斗吧,为了妄言血本无归!”

  “好!”忽思里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回身朝着合木豁叮嘱了几句,便在周围柔黎骑兵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目光下朝着柔黎中军处赶去。

  云离侧过脸仰望柒瑜大叔的背影,头发半白看起来特别耀眼,额上留着刀刻剑雕的岁月印记,夕阳下,本就骨骼厚实,身材魁梧的柒瑜大叔看上去有些单薄和寂寞。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见到他的族人,曾经的安答,二十年来一直在逃,躲着的柒瑜大叔都不敢见他,也不敢见他。

  柒瑜策马迎着风站在坡上,正好能看到两里客木辰部来者的动态,就像一尊雕像,长时间不说话。

  云离能感觉到柒瑜那股寂寞、凄怆之情,默默无语,只默默陪伴在旁,极目远眺,高猜那中年汉子也许就是柒瑜叔叔的安回复,曾一同纵马疾驰引弓射箭应是像他与讯卡与亨格几人之间的友谊。

  看着看着,柒瑜的一双老眼有些湿润起来,口中念叨着:“长生天庇佑有生之年竟也能见到你。忽思里,您还跟二十年一样勇敢,坚强,合木豁、阿肃康您这个老男孩,都有个儿子啦。二十年过去了,突然想起你还这么勇敢,可我已经老了,刚才只是拉过几把弓,冲锋陷阵过一阵子,身体有些吃不消”

  忽思里、云离两耳竖起,看了看山坡下一位穿着草原皮袍、眯着眼看了看自己是持斧大汉的中年汉子。

  “柒瑜叔叔,想不想,去见见他?”云离酌情说爱,张口就劝。

  柒瑜闻言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倦,说:“我这个懦夫不知怎么面对族人和过去安答要我怎么见到族人?”

  我族、草原、不论一般牧民、部落贵人皆会这样叫,云离没能听出内涵,只知道柒瑜大叔有难言之隐。不忍心看到他如此孤独,悲凉的样子,想继续劝说,云离却发现自己对于柒瑜大叔的往事根本不了解

  “千夫长、坏、敌袭、外敌袭营.”一位值夜十夫长冲上来,气喘吁吁地报告。

  艾兹海克绷紧的心有所缓和,如释重负,幸好这是外敌而非部落内乱。

  “千夫长君不见东方!”值夜十夫长口气中更有惊恐之意,两眼瞬间瞪大,挥手直指东方,火光时隐时现,带着一团黑烟,火灰弥漫,直摇卷半空,哪怕相隔四五里路,夜空都能望见。

  “千夫长呢、双方遭遇袭击、敌人放火.”

  “闭嘴,”艾兹海克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值夜十夫长看,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使他尽快冷静下来,命人:“快把手中的弯刀和弓箭拿起来把青壮们都集合起来准备开战吧!大家都为我守在这,决不能让敌人冲过防线,东...交给首领对付。”目前之计只能如此,艾兹海克再无良策,双方都被袭击,敌情不清,不知道袭击者的身份、敌情如何、对方是否巧遇或是否特意盯防岚木氏阵营。

  由几位十夫长和百夫长组织起来,艾兹海克周围迅速集结起二百多个部落——青壮丁,飞快地向西边营门疾奔而去,途中不时能见到被营门外乱箭射中的岚木氏族人,被射中的毡帐和悲鸣狂奔的战马。

  走了两百多米路,住在营地西边的青壮族人陆续加入艾兹海克的行列,足有四百多人,挡住来敌有段时间没啥大问题。

  木栅围栏一处已坍塌,只靠零星几匹拒马和木桩,一根绑着蘸着植物油脂毛布火箭就掉到这个十几米远,火势缓慢蔓延,但同时阻挡住敌人的攻击。

  营东形势更为遭难,许多毡帐起火,数百来历不明的敌骑已冲入岚木氏军营,未去砍营中哨兵,看守,相反地,策马奔跑、到处放火似乎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混乱和便于后面大队人马的彻底攻击。m.sttgxcl.com

  东边阵营的最外阵营,火光熊熊,黑烟滚滚,嗷嗷大叫的袭营者也会随手结果与小队岚木氏族人相遇,在一摊滩地上留下血迹和背后岚木族人叫苦不迭,又惊又骂。

  惊慌失措的岚木族人从毡帐里走出来,只见是远处一个个迅速移动的黑影和一幢幢起火的毡帐,虽然他们手持弯刀和弓箭,但不知该怎样赶上袭营骑兵。胆子要大果断些,翻身爬到离自己最近的马身上,紧紧握着手里的马刀向暗处不明敌人冲过来,住在东边军营附近的岚木男丁这时象只无头苍蝇,望着惊慌的婆娘和哭闹的小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冲了上去,生怕婆娘小孩在营区之间受到黑影;留在这儿,再为部落被袭击的情况而烦恼。

  更有一些族人潜意识里想寻找长老,头人这一类部落贵人使其率众抵挡来敌。

  “阿爸爸,东面的阵营被突破了,我就带着这几个儿郎去阻击,您.”一个年轻头人的儿子急忙穿上了粗陋的皮甲,冲过来说完,扭头要领着自己家刚集合的一百多儿郎走过。

  “守住这里吧!”

  头人儿子步履沉重,重又扭过头去,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疑是听错。东边各营已被敌军攻进拉走,住在那里的许多族人将遭的敌军屠杀、毡帐焚毁,阿爸爸如何能使他守住这里?

  “阿爸爸,再不走也晚不了,听到这个动静,冲进来的敌人最多不过上百人,前提是要能牵制住,等着酋长把族中战士们叫起来,你可以把他们全部赶出去,哪怕是和后面大队敌人对着干呀。”头人儿子的脸越来越着急,一直盯着东边军营里的火光看。

  “拖?以我们家手下士兵的生命来拖?你看别的几个,谁会出动?等等,等到首领们人马集合好了,大家就跟着.”

  头人儿子心里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阿爸挣扎着说:“阿爸爸,人家是咱们族呀,岚木氏族,咱们咋见了死?”这个青年勇士还记得,在这段日子里,隐约听见有几位出生于长老,头人的士兵们在寒暄之间,提及许多长老,头人与酋长之间的不对头风声,对首领控制多数部落军队和公库补给太少以及无视各个长老和头人外出劫掠等情况感到不满。

  岚木氏族呢?昔日强大兴盛的岚木氏族为避灭族之祸,几千里流浪迁徙才重植根于这片草场,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复些许生机,部落内各家是否要争权夺利明争暗斗?不是,还是长老不甘于眼前的日子,想向外征战劫掠,重归昔日的荣耀,强大。但又得越过首领这座山,不然根本无法动员多数部落兵马。光靠各家手下的那一点点人马,到时就无法剿灭马贼和部落了,也许会被吃掉甚至剩下骨头。

  忽然,东面营区火光暴涨,数百个燃烧着的毡帐、火猛烈向四周扩散,在火光的帮助下,能看见不时有几个黑影砍倒在地,营区之间有许多族人在顽强地反抗着,与攻击家园的仇人们进行着殊死的决斗。

  与此同时,惨叫声,呼救声,号嚎声乃至儿童哭啼声都传到了赤拉么耳朵里,使他心如刀绞。

  “赤拉吗,你为什么没有过去与敌人拼杀呢,而是象一只灰鼠一样躲藏在这!”一介女流努孜落跑到赤拉么面前不远,看见几百青壮族人拿着各种兵器站在一个毡帐前,像一群群圈栏里的蠢驴。

  “我...我.”赤拉么“我”良久,仍不能说完整的话,她不敢正视努孜落的双眼,紧紧握着拳头惭愧地低着头。

  努孜落扫视着眼前数百名族中青壮的身影,很少有人敢正视她,冷冷地撇了句:“懦夫和蠢驴!”说到这里,不理会前面的危险,只是知道族人们在那里被敌人屠杀,一个人向着东面的军营冲过来。

  “呀,儿郎,咱们族在那里被敌人屠杀了,正是咱们同根同源,血脉相通,咱们身皆如血,就是能把命交给他们族。就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和我一起冲上前去杀了屠杀族人们的恶狼来拯救他们的族。”赤拉么仰天长啸,刚苦了,怯懦了,疼痛宣泄了,向着努孜落的方向跑去了。

  赤拉么老爹把手伸到半空停了下来,嘴微微张开,但没叫一句制止的话,久久地,盯着营东的火光长叹息。

  赤拉么增援部队的赶到使东面阵营中处于下风地位的岚木氏族人站稳了继续撤退的步伐,用尽吃奶的劲不停地挥动着手中长矛、弯刀向敌人发动了反冲锋,以生命与肉体给族人们牵制住了敌人的步伐,也给后面婆娘孩子们争取了活力,以免被屠杀的厄运。

  在军营外面,负责袭击东面军营的首领意识到袭击受阻,又投入两个百人队的骑兵增加袭击强度,并厉声喝令旁边传令骑兵,使西边队伍加速攻击,制造了更大混乱,使眼前部落无法有效地集结部落青壮、组织反抗、降低手下儿郎损失。

  不久,两百多名骑兵聚集在岚木氏东门上,迎着夜风呼啸而来,呼呼大睡冲进营地拉弓搭箭,粗糙的箭矢离开琴弦飞了出来,向前来增援的岚木氏兵马射击,脑海里尽是首领说过的话干掉面前挡在前面的仇人,冲进宽敞明亮的部族营地里去抢食物,牲畜和妇女

  营区西侧,木栅围栏缺口处,皮甲已数处残破,沾满了斑斑鲜血,艾兹海克攥紧了手里的弯刀眯起眼,仔细端详顽愚反抗的敌军,我是个骁勇善战的草原武士,这长矛夺去岚木氏不超过5个青壮生命,我不敢掉以轻心。

  眼看着更多岚木氏勇士集结在一起,不停地围杀着手下儿郎、持矛汉子还死盯着艾兹海克这显然是部落守卫将领,只顾速战速决的艾兹海克把艾兹海克如同前几位岚木氏族人,送到了自己皈依长生天怀中。将领一死,另一方所剩数百勇士势必斗志大减,自乱阵脚。持矛汉子大吼一声,身形矫健地向艾兹海克扑去,就像野外恶狼随时都会咬死猎物脆弱的颈脖一样,长矛刺出一股凌厉之风直插艾兹海克的面部。艾兹海克扭着步子,侧身微身,弯刀化劈成挡,看着长矛移动的轨迹,挥舞着弯刀,武器**作响,擦出微弱火花,把胳膊震得疼。

  良机,趁这贴战间隙,艾兹海克冒着虎口震痛的危险,多年战斗经验使他下意识地跨出了一步,忽然用力,挑起了冒着寒光的刀尖来,一推,一拨,一劈,瞬间,带着凌厉的刀风落在持矛汉子耳旁,直插那段颈脖。

  艾兹海克又抽回来他那把锐利的弯刀。一具无头尸体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从他颈脖上涌出一摊红血,比他身旁的火光还要红几分,刀身整个红了,不知道是血染的还是熊熊火光映射。

  艾兹海克盯着他手里那柄锋利的弯刀,心里赞叹它得心称心,远胜于它那五斤重的制式弯刀。这把弯刀是开春以后柔黎部与岚木氏族联盟中云离馈赠礼品的几把锐利弯刀中的一把,即使与乞迪部落宫帐军用的精良弯刀比起来也一点也不错。

  品质方面,完全能碾压千里逃难的岚木氏族锻造帐所制造的粗制兵器,须知如今岚木氏族中,也能制造简陋兵器才好呀。

  “孛各们,不要蠢,快拉些木栅,据些马栏和杂物都可以,让我先堵住这缝隙。4个百人队都呆在这,由你们来指挥。为我盯着门外的每一个动作。如果要敌人冲进来,我会把你们的头砍掉。”刚打完仗,艾兹海克带领儿郎终于把两百多个敌人或赶或杀,守住西面营地,赶紧布置防守,以防外面的敌人再入侵营地。

  “还有,巡逻周围,安排毡帐被烧毁的老人妇女孩子,转移到中间的那一块宽阔场地去,等一会我让人送来一些食物、清水”看着还在燃烧着的毡帐,艾兹海克内心升起一丝无力感,自责不已,即使今天不是他值夜的日子,他又何尝不去巡查值夜,要不然又怎能容易被敌人钻空子!

  孛各遵照艾兹海克之命,安排人将倒地的木栅,勒勒车和木板等物运走,一口气堆在缝隙中,才打败敌人,岚木氏儿郎干劲十足,一会儿便将那宽4米的坍塌缺口堆满。

  这时艾兹海克带着两支百人队急匆匆地向东边营地赶去,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动静,似乎那边情况非常糟糕,他脑子里想的是:“不该呀,东面的军营里,有许多长老,头人毡帐就在这边,很短的时间里,动员了几百名家族战士过守,挡住了几千名敌人完全没有太大问题,怎么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像有大量的敌人已进攻到军营!”越快越好,内心的怀疑只有等这边才能解开。

  一次增加攻击,在施放几百骑兵撞击岚木氏营地后,袭击者攻击越打越顺,前提是能在围栏缺口将抵抗者肃清,身后两千多名骑兵便可畅通无阻地冲进面前的营地,洗劫中等部落,抢掠牲畜、食物、营帐器具等等,以弥补巴噶哈什部上的大量缺口。

  巴噶哈什部是乞迪部落中的一个附属部落,但在这一地方遭遇岚木氏族并不是特意前来追捕,因为连面前的部落是逃亡部落岚木氏族也不清楚,确切的说是,巴噶哈什部为了逃避追捕而避开铁木迩骑兵。

  这不,巴噶哈什部作为乞迪部落的附庸,也是拥护达雅叶护方面的人,在得到了叶护成人的召集命令之后,率本部军马,与周边几部落开始了奔赴焉山草场之旅,中途遇到铁木迩人猛攻,满山铁木迩骑兵2万或3万人,数也数不过来,小小半天便把巴噶哈什部和其他一些部落凑成数万青壮冲得无影无踪,然后如猫捉鼠,哄堂大笑,疯狂地捉跑各部族人。

  亏得巴噶哈什部的酋长有些机智果断,一反常态,不向西走,不敢再回部落草场了,谁知归途中是否还有铁木迩的骑兵等待他,索性率领部落兵三千人,再收各部散兵数千人,向东南方向进发,先藏住那些杀人如麻的铁木迩骑兵再走,留住手中数千骑兵,将来方能东山再起。

  千头万绪,人吃马嚼不烂,消耗可大可小,一路上屡遭抢掠几个小部落,且不论是否依附乞迪部落,假装马贼冲杀而来大肆抢掠,抢食抢畜。可以说是个一百多账至三百余账的小部落了,抢牲畜,抢粮食也就只能无奈果腹了,甚至一人二马的分配也做不到。

  营区里,赤拉么和努孜落虽带领众人奋力反抗,但都是千穿百孔,险象环生,似乎下刻就会被敌人踩死,两人不幸死于袭击者马刀。

  岚木氏军营门外,策马慢步的则罗骂骂咧咧,情绪复杂的看向不远处他的勇士被轰羊般驱出,危急时刻,一支岚木氏援军来到东边战场上,激扬着没落的斗志,凭借熟悉的地形,伙伴们的默契合作,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逆转战局。

  这时则罗才知道,再次调动人手再次出击,获胜希望已很小,己方进攻不利,斗志下降很多,而对面那部落早有防备,再有偷袭已不行了,留下的也就只有拼手下儿郎了。则罗一想起人数消耗就扫视周围还有两千多名骑兵,他们大多是他巴噶哈什部上的青壮骑兵,少部分则是路上收拢起来的各部落败骑兵,如今看来,以前的攻击,起码失去五百人。

  没有,西边传来的消息很晚,一点响声也没有,我担心用来吸引部落守卫们的四百多名骑兵已战死,被俘虏了一大半,仅一晚便失去近千人,其中近半数为巴噶哈什部族人,则罗想起来感到一阵肉疼。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使手底下的儿郎尽快撤退,射手做好了防备,以防军营里骑兵追击.”尽管大多数进攻战士被驱逐,然而则罗仍想发出此令,并对周围侍卫下了一道命令:“派几名骑手到西面一看是全军覆没?”

  岚木氏营地里,浑身是污血,体力不支的赤拉么靠着一辆破旧勒勒车望着并肩作战已久的努孜落,骂他灰鼠,发现彼此也都看上了自己,两边相视一笑,都看出了彼此狼狈的样子,不约嘎然而笑。

  “好吧,岚木氏一等战士啊!”努孜落在不远处朝火堆说了一句,对于夸奖了什么人,两人心里有数。

  “感谢你把我骂清醒,几乎让我变成懦夫,躲在山洞里的灰鼠.”赤拉么唇角带着自嘲的微笑,感觉当时很犹豫、举棋不定的他如此令人作呕,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族人惨遭屠杀,而拿着弯刀立于远方赞赏。亏他平日也享族人之尊、子女之祀、首领之信。

  一个人影挡在黑暗中燃烧毡帐里发出的红火光上,赤拉么和努孜落二人觉得眼前一黑,抬起头看着来人。

  “艾兹海克大叔”

  “艾兹海克,千夫长”

  艾兹海克点了点头,没有顾及他双手的鲜血,不重轻地拍了一下赤拉么的肩,向努孜落露出了安慰的目光,要不是那两个人带领大家顽强地抵抗来犯敌人的攻击,怕是军营外面的旅骑兵早已经冲破这道缝隙,浩浩荡荡地杀向军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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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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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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