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七年的元月,就这样如期而至。
听沈太医说,乔淑妃近几日身子不是很利爽,想着是因为西夏公主要来和亲的事情。
冯保保见今日雪停了,于是捯饬了一番,准备进宫去看望乔淑妃。
她到玉华宫的时候,衡阳王妃和衡阳郡主,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
冯保保给乔淑妃请安:“见过淑妃娘娘。”
乔淑妃看见她,暖暖地笑了起来,婉声道:“快免礼,坐吧。”
她刚坐下,就见到衡阳郡主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像是有话要说。
于是在她们陪坐了一会儿之后,淑妃开口:“今日雪停了,小厨房有些陛下命人送来的鹿肉,公主和郡主,若是喜欢吃,就让宫人们给你烤一些来吃,可好?”
话刚说完,衡阳郡主麻溜的点头:“那就多谢淑妃娘娘了。”
冯保保也跟着道谢,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小厨房。
陛下分派的鹿肉,宝华公主府和衡阳王府自然也有,只是乔淑妃看出她们小姐妹有自己的悄悄话,故意给她们台阶下。
“哎呀,你再不来,我都要闷死了。”
“淑妃娘娘和王妃讲的都是小孩子的事情,我完全听不懂,幸好你来了。”
冯保保笑了笑,道:“我今日是来看淑妃娘娘的。”
衡阳郡主摆手道:“你放心,太医说,乔淑妃这一胎很稳,非常稳。”
冯保保翻了个白眼:“你又知道了?”
衡阳郡主着急道:“太医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你应该早一点来,听太医怎么说。”
冯保保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今日进宫见了乔淑妃,快六个月的身孕,的确丰润了不少。
冯保保放心不少。
她们两个人讨论了一番鹿肉的烤法之后,最终被厨师“赶”了出来,只得围在火堆旁烤火。
衡阳郡主左右瞄了一眼,宫人此刻距离她们有些距离,于是跟冯保保咬耳朵。
“我听我父王说,南齐那边最近很不太平,飞卿公主和武陵王未经传召,从武陵郡回了建康城,南齐皇城内外,围的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冯保保摸了摸耳后根,这些她其实都知道。虽说原身的记忆,对于南齐的这场变动,只是略略一过。
但是,冯保保却是时刻关注着南齐的变化。
“听说那飞卿公主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还要亲自披甲上阵,也是不容易啊。”
衡阳郡主感叹道。
冯保保却抿了抿嘴角,这次宫变成功,上位的可是飞卿公主的亲胞弟,南齐六皇子姜恪。
而她在下个月生下一个儿子后,也荣升为南齐的摄政长公主,权利的顶峰。
她当然要亲自披甲上阵了。
突然,冯保保看向衡阳郡主,眼神奇怪,道:“我很好奇,衡阳王叔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这种军国机密,怎么着都不会跟一个女儿家说吧。
衡阳郡主急忙别过头去,咳嗽了几声。
冯保保并没有就此放过她。
“来,说一说,衡阳王叔是怎么跟你说的。”
衡阳郡主声音低下去不少,道:“好吧,是我偷听的。”
冯保保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骂道:“你胆子不小啊,敢偷听军国机密,要是被你父王知道,你下半辈子就在轮椅上过吧。”
衡阳郡主又气又恼:“你怎么这样,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却要出卖我?”m.sttgxcl.com
冯保保捏住她的下巴,道:“是你太笨了。”
衡阳郡主撅着嘴巴不再说话。
晚上回到公主府,她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西陵琅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怎么了,还不睡?”
冯保保怔了一下,忽而坐起,身上寒冷袭来,西陵琅飞快的为她披上一件外衣。
“怎么了?”
“我在想,皇叔要和西夏联姻,乔淑妃怎么办?她还怀着孩子呢。”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西陵琅不察,只笑道:“不是跟你说了么,陛下和西夏联姻只是权宜之计,不等西夏公主的送亲队伍过澜沧江,意外就会发生。”
冯保保看着西陵琅的眼眸,心里却想,距离他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
而他这一世出征的时间,竟意外跟上一世他离开大魏的时间,重合了。
上一世,西陵琅在新安七年的二月末,离开大魏,回到洛水不久,南齐帝位易主。
南齐六皇子,也就是飞卿公主的亲弟弟登基,封姐姐为摄政长公主,统领军政大权。
三月初,因为南齐的昌宜公主,在西夏皇宫无端暴毙,南齐王室震怒不已,发兵二十万,只用了不到三十日,便攻克西夏王都。
在南齐夺取西夏的这场重大战役中,南齐的领军主帅,便是西陵琅。
世人都说,西陵将军爱惨了飞卿公主,为他重新披甲上阵,战无不胜。
为一人,战一国,多么英雄气概。
前世的冯保保因为不知道西陵琅的身份,也就真的信了世人口口相传的结论。
直到这一世,她明白西陵琅和西夏王室之间的渊源,所以西陵琅根本不是为了飞卿公主,才攻城略地,他是为了报仇雪恨。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回到了齐国,率领齐国大军,夺取西夏王城,然后立马整兵,又开始攻打大魏。”
“大魏四面楚歌,最后死了很多很多人.....”
西陵琅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被她的话逗笑了,捏了一把她的粉嫩脸颊,宠溺道:“梦是反的,你不知道吗?”
“再说了,有你皇叔这么老谋深算,大魏不可能亡。”
冯保保咬了咬嘴唇,的确在上一世,大魏到最后也没亡,只是和南齐二分天下。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时刻谨记白衣判官的话,延续大魏的国运,将西陵琅往正道上引,要做统一天下的将军,不要做嗜血成性的杀神。
“西陵琅,你会是名垂青史的将军,你相信吗?”
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西陵琅却笑了:“我是将军我知道,但我并不一定要名垂青史。”
“但如果你想要有一个名垂青史的丈夫,那我愿意努力一把。”
西陵琅的眸色深了许多,他想起他与皇帝之间的交易。
为了名正言顺对西夏用兵,大魏皇帝假意和西夏联姻,要迎娶西夏的涟漪公主。
而这个涟漪公主,在皇帝的计划当中,根本就走不到大魏的皇城,中途就会失踪。
届时两国有了龃龉,兵戎相见之事,水到渠成。
“朕愿倾举国兵力,助你一举攻克西夏王城,为朕一统天下的大业,也为你西陵氏一族报仇。”
西陵琅默了三秒钟:“好,我答应陛下。”
皇帝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其实这句话,也是皇帝在帮冯保保试探他。
如果他说要自由之身,想回到南齐,皇帝也会同意。
一个不忠诚的男人,留之无用。
但西陵琅却坚定说道:“臣想要宝华公主的驸马之位。”
他目光清澈,犹如高山之上的纯净积雪,令人诚悦的信服。
西陵琅望着她,脸庞安静而俊朗,柔声道:“保保,等我这次从西夏归来,大仇得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冯保保看他看得出神,突然听到“成亲”儿子,懵了:“我们不是成过亲了吗?”
刚来这里没多久,就成亲了。
“那一次不算。”
“怎么不算?六礼都齐全,拜过天地,宴过宾客,如何不算?”
西陵琅此刻竟然扭捏的不像话,低声道:“那一次没有喝交杯酒,不算...”
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呼吸温热。
“而且,我们也没有洞房...”所以更不算。
冯保保脸颊滚烫,耳根子红了大半。
她再笨,这下也听懂了。
急忙别过脸去,轻咳了两声。
声音比蚊子还小,道:“等你从西夏回来再说。”
西陵琅愉悦的笑了,承诺道:“那我一定早去早回。”
新安七年二月中,西夏涟漪公主在和亲途中,下落不明。
涟漪公主是西夏皇帝的独女,又是在大魏境内失踪的。
责任方自然在大魏。
西夏皇帝大怒,扬言说,如果大魏三日之内,不给一个交待,两军就要刀兵相向。
到了第五日,大魏仍给不了西夏皇帝一个满意的交待。
在众人的期待中,两国的炮火响起。
魏国和齐国本就是盟友,如今西夏无端发难,魏齐自然同一阵线。
大魏皇帝修书南齐皇帝,请求支援,其实就是拉帮结派的开始干架了。
南齐皇帝很快回了信,说既然盟友有难,他们兄弟过岂能袖手旁观。
于是大魏联合南齐,出兵三十万,陈兵西夏边境,领军之人便是西陵琅。
这一切来的太快,就连萧君白都不得不感叹,皇帝的算盘,打的又精又准.
冯保保不解:“这飞卿公主之前不是和成嫣公主走的很近,最近怎么又和皇叔通上书信了?”
“还愿意出兵十万,支援我们和西夏的大战。”
萧君白冷看了她一眼:“我想说实话,怕你不爱听。”
冯保保傻笑着:“没事,我爱听实话,你说。”
萧君白彻底转过身子,眼神怜悯地看着她,淡声道:“世人都看得出来,飞卿公主出兵,并不是想帮大魏,或者你皇叔。”
“那是为什么?”不可能说是无私奉献吧?
“为了西陵琅啊,我的公主殿下。”你可长点心吧。
冯保保的笑容突然停在了脸色,微微垂眸:“齐国六皇子登基,飞卿公主如今可是摄政长公主,她如果想帮西陵琅的话,自然事半功倍。”
萧君白双手负在身后,笑的云淡风轻。
“新帝年幼,上有摄政长公主,下有掌兵的藩王,南齐的朝堂,将来也是一片水深火热。”
冯保保还是年轻,傻问道:“可是飞卿公主是新帝的亲姐姐,武陵王又是飞卿公主的丈夫,他们才刚生下一个儿子。”
他们这些人,一起击垮废帝姜旻,才刚刚尝到胜利的果实,应该是感情最浓厚的时候。
萧君白嗤笑道:“难道当年,西夏长公主李长宁不是西夏皇帝的亲姐姐?”
“宁安侯西陵衍不是长宁公主的丈夫?”
“皇权面前,血肉亲情,患难夫妻,实在轻如鸿毛。”
冯保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萧君白的一番话,又如当头棒喝,打醒了她。
当年的西夏的长宁公主,扶持幼弟登基,多年来夙兴夜寐,战战兢兢,将朝政和宫物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一个女人,要想坐稳那个人人敬畏的位置,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
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李氏的江山,哪怕手段过了些,哪怕得罪了不少人,但李氏先祖泉下有知,应该会理解她。
等到弟弟长大成人之后,也会体谅自己多年的挣扎和艰辛。
可是长宁公主辛苦付出多年,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是新君的猜忌,是朝臣的弹劾,是王室宗亲的冷眼。
是夫君无辜枉死,是自己被幽禁冷宫。
即便如此,她仍旧不后悔为李氏江山所付出的一切,知道西夏皇帝屠了西陵满门,就连自己她的儿子都不肯放过,
她终于心如死灰,一头撞向了金龙柱,闭上双眼,任凭鲜血流尽,再不看这人间。
冯保保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公主府的,只觉得全身发颤。
“郡主,您今日去了哪里,怎么回来之后,一直魂不守舍的?”暮楚看她状态不对,上前问候道。
冯保保却说:“西夏那边的战况如何?”
暮楚说起这个时,眼睛明亮,满脸的骄傲,大声道:“我们驸马英勇非凡,大军自然势如破竹,一马平川。”
“听说那西夏皇帝已经在我们的军营中了,想必驸马不日就会凯旋,与公主殿下团聚了。”
冯保保低头看着手中抄到一半的佛经,不知应该说什么。
三十日灭一国,的确英勇非凡,这已经是足以令西陵琅彪斌千秋的战绩,还有何话可说。
“那飞卿公主呢?”
暮楚顿了顿,不知道公主为何突然问起了她。
“大魏和南齐的军队,目前都停留在荆南叶城,飞卿公主此次亲临战场,此刻,应该也在叶城吧。”
暮楚心中一跳,糟了!!!
驸马与老情人汇合,不会旧情复燃吧?
那她们公主怎么吧???
荆南边境,叶城,飞卿公主的大营。
“你说什么?你不同意我的计划。”
“是。”
飞卿公主为了今日的谈话,特意将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单独只留下她和西陵琅。
“西陵琅,你知道我从建康来到这里,有多不容易吗?身边那么多双眼睛,时时刻刻都盯着我,可是我为了见你一面,再艰辛,我都来了。”
“可是你却告诉我,你不能答应我。”
西陵琅一身银白色铠甲,英气逼人。
他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女子,心中一阵无奈。
她还是同以前一样,着急的时候,就喜欢乱发脾气,不管有没有道理。
“公主,你已嫁,我已娶。你的夫君,正在隔壁大营,计划明日行军的路线,我的妻子,正在京华皇城,等着我回家。”
飞卿公主不敢相信这是西陵琅说出来的话,心痛道:“西陵琅,我为了委曲求全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又为了你背叛了自己的父皇,如今你竟然这样对我?”
西陵琅不受她的情绪影响,淡定道:
“你是为了保全六皇子和自己,嫁给武陵王,也是为了六皇子登基和自己监国长公主的身份,背叛了自己的父皇,不是为了我。”
“是,我曾经的确想跟公主你合作,可如今,公主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也有了更好的选择,我想我们合作关系应该可以结束了。”
飞卿公主拂袖大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西陵琅你简直是背信弃义,狼心狗肺!!!”
不,她无法接受,从小爱慕的少年,有一天会抛弃自己。
西陵琅咬了咬下嘴唇,看在这是多年陪伴过他的青梅竹马的份上,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当初,我虽然身陷囹圄,但是我仍然派人给公主送了一封书信,只要公主愿意离开,我便会公主杀出一条生路。但是公主没有回复我,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公主现在回复,实在太迟。”
飞卿公主大声争辩:“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西陵琅微微蹙眉,退了一步:“就算是苦衷,公主如今也熬出头了。摄政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说武陵王对公主很好,公主应该好好珍惜眼前才是。”
飞卿公主抱住脑袋,痛苦道:“不,不是的这样的....”
当年,她还嫁入武陵王府之前,曾有人给她低了一封书信,问她愿不愿意离开,说可以带她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避世,逃离这些束缚。
姜卿斐看着身上鲜红如血的嫁衣,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并未给出回复。
“阿琅,我们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当真要为了那个女人,割舍我们之间的情谊?”
西陵琅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却紧闭着嘴巴。
他一直清楚的记得,十三岁那年,齐国皇城的街头,年仅九岁的姜卿斐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回宫,那个时候姜卿斐的母妃还是齐国皇帝的宠妃,她还是齐国最受宠的公主,明珠一般的人物。
一年之后,姜卿斐的母妃去世,霎时间飞卿公主和六皇子的地位一落千丈。
那一年齐国寒冷的冬季来临,破雪殿中,寒风飕飕。于是姜卿斐才明白,一朝失去恩宠,即便尊贵如公主,也是和街边的乞儿一样独力飘摇的浮萍。
她和弟弟的境遇,是在西陵琅十七岁那年在葵城一战成名之后。皇帝才想起来这个新贵良将是飞卿公主当年带回宫的,于是齐国皇帝一下子赏赐了许多珍宝到破雪殿,还大加赞赏了姜卿斐的慧眼识珠。
那几年西陵琅凭着战功节节高升,做了人人称颂的“玉面将军”。
那一次西陵琅出战前夕,祁皇还许诺他们,此战得胜回朝,便给他们二人指婚。她充满着希望,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幸福。
后来洛水城破,西陵琅被俘虏到大魏生死不明。
为了稳固皇权,齐国皇帝立即将自己的爱女飞卿公主下嫁给武陵王。
也是那个时候起,姜卿斐终于明白,所谓的父女情分不过一场痴梦罢了。她终身一跃跳下金律湖以为可以终结自己卑微的一生,却被侍卫给救了上来。
她的父皇匆忙赶到破雪殿,并没有关心她的身体如何,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你若是死了,朕还有别的公主、郡主可以下嫁,但是姜卿暄就没有姐姐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吧。是你的桑浥重要,还是你弟弟重要。”
也是那一刻,姜卿斐终于明白,在皇室之中,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姜卿斐哑然无作答,她在出神,想着从前的那些日子。
那个时候虽然过得很艰难,但是心上人就在身边,抬眼可见。
西陵琅算了算时辰,觉得自己该走了。
“公主,从前的事情放下吧。如今你已是大权在握的长公主殿下,我也大仇得报,我们各自的心愿都已达成,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他想回去,去见冯保保。
姜卿斐面容痛苦,道:“不,我的心愿只达成了一半。和你一起拥有天下,才是我的心愿。阿琅,我们从前一起吃了那么多苦,如今我拥有了一切,却为什么不能再拥有你?”
西陵琅觉得她简直疯了,一把推开她。
“天下非我所愿,公主自重。”
姜卿斐冷笑道:“你为了她,放弃我!”
西陵琅闭眼,冷静道:“公主,跟她没有关系,是我厌倦了杀伐。”
姜卿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疯狂问道:“你要她,不要天下?”
“你从前心心念念着复仇,心心念念要领兵出征西夏。我一直将你的愿望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你大仇得报,我算什么呢?我们之间的十年,还抵不过,你跟她的十个月吗?”
西陵琅的耐性已经被耗尽,冷厉道:“她是我此生认定的妻子,是我终生的依靠。我们之间不止十个月,会有下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但这些,都与公主你无关。”
姜卿斐狂笑不止:“你以为她跟我不一样吗?你觉得我利用你,抛弃你。那她呢?她也利用你,算计你,你为什么可以原谅她,却不肯原谅我?”
西陵琅冷眉,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最后说一遍,她跟公主你,不一样。”
西陵琅说完,转身出了大营,没有丝毫的流连。
留下姜卿斐一个人跌坐在原地,泪流不止。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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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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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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