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16号。
东瀛扩张派的心都提了起来,密切关注着各部队的消息,同时疯狂让手下的情报员在当天内一定要实时汇报各种消息。
而华国各势力的高层,气氛也十分紧张,反而中下领导层以及士兵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出早操时如同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东瀛混在各势力里的情报员都处于中下层,所以传回去的消息,都是华国各势力无异常,可以正常行动。
珍子收到传回来的消息,心中的激动达到了巅峰!
今晚过后,今晚过后,将有荣耀的战绩证明,她不仅是个优秀的情报员,还是个顶级的政治家,她有无以伦比的玩阴谋的政治手段!
只要今晚一举成功,她给三井喝渗了鹿血的酒,陷害萧遥的事,全都可以一笔勾销!
抱着亲眼见证自己一手导演的美妙成果的激动心情,珍子不顾身体上的伤还没好,坚持要到实时指挥的总部大会议室。
扩张派与保守派的高级负责人都在现场,虽然大家极力保持平静,但是不时走动的声响与急促的呼吸声,还是泄漏了他们的亢奋与激动。
侵略这片富饶的土地,将在今天开始。
如果今天顺利,很大可能上意味着以后也将顺利!
何亦欢跟着周舫来到前线,坐在指挥室里,一边吃饭一边等待最新的消息。
比起略有些紧张的周舫,何亦欢显得轻松许多——她从来不相信,东瀛会在今天行动。
历史上已经写明,那是918,国人永远无法忘却的918!
钱行至是东派高官,因为与周舫和何亦欢有旧,所以作为东派的指挥官,带着两名副官与周舫的部队合力出击。
此外,这个指挥营帐里,还有坚决要跟来的曲邵敏。
周舫的左副官有些担忧地看向曲邵敏:“战场危险,曲小姐与夫人不如还是先回城里?”
何亦欢还没说话,一直在暗中用情意绵绵的目光偷看钱行至的曲邵敏便开口了:“若怕死,我们就不来了!东瀛企图侵略我国,我们中华儿女,没有一个会退的!我们一定会打退侵略者,创造属于我们的荣耀!”
指挥营帐里的男子们听了这话,都对她刮目相看,看她的目光,显得郑重了许多。
就连一直若有所思的钱行至,也忍不住看了曲邵敏一眼。
何亦欢看到这里,笑了笑,点头道:“没错,面对东瀛侵略者,我们是绝对不会退却的!”
这一场对决,不管输赢,都将名流青史,大家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享受这一仗带来的荣耀。她相信,曲邵敏就是这样想的。
曲邵敏看出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有变化,心中高兴,忍不住又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我曲邵敏虽然怕死,但是若为了民族大义,却又不怕了,毕竟人终将一死,在重于泰山与轻于鸿毛中,我选择重于泰山。”
“好!”周舫的左副官忍不住喝彩,其余人也都用赞赏的目光看向曲邵敏。
曲邵敏对这样的目光很受用,便看向钱行至:
“钱先生,我听说萧遥失踪多日,疑似被山匪抢掠而死,关于这一点,我是不信的。她长得那么美,我相信没有多少男人舍得要她的命。再推测她的性格,我认为,她很有可能做了压寨夫人,已经取得了人身自由,只是畏惧战争,才躲起来不出现。”
何亦欢看了神色莫测的钱行至一眼,说道:“邵敏,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
曲邵敏说道:“我哪里算胡说?萧遥结交的都是高官政要或者大文豪,最是趋炎附势,她被土|匪劫走,为了保命委身于土匪,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们想想,当初她被小军阀追赶,到了津门之后如何?结交最顶级的圈子,如鱼得水,她就是趋炎附势!”
钱行至开口:“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说完看向周舫,“已经天黑了,我们要密切关注四周的情况。”
周舫点头。
曲邵敏听了目光中闪过不以为然:“今晚是绝对不会有行动的,用不着紧张。依照我门派的推演之术,东瀛动手的日期是18号!”
钱行至不免有些讶异:“你的门派已经推演过?推演出来的日期,是18号?”
曲邵敏一脸认真地地点点头:“对,就是18号!不迟不早,正正18号,而且是天黑之后。”
何亦欢听了说道:“邵敏的门派推演之术一向很准,在这一点上,我是相信她的。”
周舫的左副官也马上点头:“据我所知,曲小姐的推演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
周舫、钱行至与几个副官闻言,都没有说话。
曲邵敏有古老门派的传承,推演之术一向很准,他们是知道的,也愿意相信,因为过去曲邵敏推演多次,都很精准,就连何亦欢这个外门的弟子,推演之术也比这世上一些大师要准。
半晌,周舫说道:“行军之事,不能全信推演之术,我们今晚还是小心为上罢。若东瀛行动,我们马上反击,若东瀛不行动,我们多做准备也无甚损失。”
钱行至也点了点头。
如果是其他事,等一等也无妨,可这是打仗,枪林弹雨,动辄要人性命,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曲邵敏听到两人如此说,只道两人不信自己,心中十分不爽,见钱行至很快又出神,疑他在想失踪的萧遥,忍不住道:“你们不信就算了。到时事实让你们知道,我的门派是不会出错的!”
何亦欢本来也有些不愉快,不过她很善于调整自己的心理,马上想到,周舫这样有备无患,才是一个负责人的将领。
吃完了饭,夜风吹来很是凉爽,曲邵敏提议到营帐外坐着乘凉:“我们坐在营帐外等消息也是一样的。”
周舫与钱行至心中也是倾向于相信曲邵敏和何亦欢的推演之术的,也没多推辞,很快一同坐到营帐外面吹夜风。
曲邵敏抬头看看漫天星辰,心中的愁思涌现,忍不住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钱行至:“钱先生,我看你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是不是在担心萧遥?”
她十分不忿,钱行至喜欢何亦欢就算了,想萧遥是怎么一回事?
萧遥那样臭名昭著的交际花,有什么好想的?
一想到自己的情敌是萧遥这么个人,曲邵敏恶心得不行,食欲都变差了——她恍惚听人提过,情敌的质量,决定了本人的质量。
曲邵敏一点都不想让萧遥与自己相提并论,更不想自己被拉低到萧遥那样的层次。
钱行至回神,看了曲邵敏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道:“夜风正好,正是思绪飞扬的时候,你不思念家乡么?”
曲邵敏听了脸上一黯,没有说话。
她自然是思念家乡的,可是她的故乡很遥远,遥远到无法用距离来丈量。
不过曲邵敏的黯然只是一瞬间,相比起那个和平而注定不能辉煌的年代,她更喜欢这个有无限可能的乱世!
回过神来,曲邵敏想到钱行至故意转移话题,心里更不舒服,忍不住又道:“萧遥她——”
何亦欢笑着打断她的话:“今晚的月色真好!”说完还给了曲邵敏一个眼色。
曲邵敏意识到自己总是提起萧遥很不应该,只得带着一肚子气住了嘴,然后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她发现,虽然大家都在对自己笑,但其实眼中已经有了不耐烦以及不认同。
周舫的右副官看向她:“曲小姐,我们对萧遥如何并不感兴趣。大敌当前,我们更希望谈与战争有关的事。”
曲邵敏觉得他不给自己面子,挤出有些僵硬的笑容说:“抱歉,我只是推演出今晚不会有战争,才提起别的事,缓解一下大家的心情。萧遥毕竟是一个美名远扬的交际花,我以为大家会感兴趣。”
何亦欢笑着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听到她提起推演一事,都收起不耐之色,脸上重新带上了对曲邵敏门派的敬畏之色。
曲邵敏看到他们这种神色,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抬头看看天空,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和平的日子,还有两天,我们都该好好珍惜!”
话音未落,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人未到,声先至,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声:“少帅,最新战报!东瀛炸毁南满铁路柳条湖路段,并嫁祸我国军队,声称是我国军队炸毁的,向我国出兵。目前,他们正在轰炸北大营!我军总指挥部要求,一切按计划行事!”
“什么?”周舫大吃一惊,蓦帝站了起来。
钱行至与几个副官也同样大惊,霍然起立。
曲邵敏的脸忽然涨红起来,像挨了重重的巴掌似的。
何亦欢也因为窘迫而涨红了脸。
这一刻,她们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接着马上想到,幸亏这里除了她们,别人不知道什么叫打脸!
这脸打得实在太及时,太狠了!
跑来的通讯兵马上将情况重复了一遍:“东瀛军队炸毁南满铁路柳条湖路段,诬陷是我国军队所为,已向我国出兵!目前正在轰炸北大营,总指挥部发下命令,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周舫和钱行至相视一眼,马上走进了指挥大营。
几个副官也快步跟在他们后面,进入指挥大营,不过他们在进去之前,都有些疑惑的看了曲邵敏一眼,仿佛在说:“曲小姐的推演不是很准吗?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误差?”
曲邵敏接收到这无声的目光,更加尴尬了,仿佛又挨了一巴掌。
幸亏,几个副官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赶紧进了指挥大营。
何亦欢感觉,那一眼不仅看曲邵敏,还在看自己。
她脸上在发烧,心里则十分不解。
指挥大营外面,瞬间只剩下何亦欢和曲邵敏。
两人不解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忽然恍然大悟,异口同声说道:“是蝴蝶效应!”
明白了这个道理,两人的脸上都火辣辣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之前居然想不起来,在这里大放厥词,还说得言之凿凿的,也不知道周舫和钱行至及那几个副官会怎么看待她们!
何亦欢恢复了心情,看向曲邵敏,说:“我们先进去罢。”此事不说已经说了,逃避不是办法,得想个托辞。
曲邵敏站着,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先想想,该怎么说罢。”
她给自己营造的人设是出自推演门派的嫡传弟子,过去几乎是不出错的,现在出了大错,是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的。
何亦欢道:“他们如今未必有空管这个。”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没有动,和曲邵敏站在指挥大营外想托辞。
只是一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两人的脸上再次火辣辣的。
实在太尴尬了,通讯兵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她们刚说完话的时候来,似乎是为了特意打她们的脸而来的。
两人都下意识侧开脸,免得看到彼此的脸之后,又想起刚才发生的尴尬事。
过了约莫十分钟,曲邵敏没想出什么,只得走到何亦欢身边:“亦欢姐姐,你想到怎么说了么?”
她倒不怕何亦欢不愿意说,因为何亦欢刚才一直附和她的话,是和她一起丢脸的。
何亦欢转过身来,叹了口气说道:“就说推演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改变了推演结果吧。事物是一直在变化发展的,有些错漏也在所难免。”
承认出了岔子,总比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借口好很多。
曲邵敏也是个聪明人,点了点头,和何亦欢一起进入指挥大营。
周舫、钱行至和几个副官已经站到了地图跟前,开始商量即将出兵时,该如何配合其他部队了。
何亦欢与曲邵敏进来,他们只是匆匆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何亦欢和曲邵敏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在一旁坐下,静静地听着几人的计划。
终于,周舫与钱行至确定了最终方案,又得知麾下的军队已经准备好,才有了喘息的机会,看向曲邵敏。
周舫的左副官率先开口:“曲小姐,你之前说的是18号,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
他倒不是故意说出来叫曲邵敏难堪,而是想知道,一向推演很准的曲邵敏这次为什么出了错,是不是当中有什么变故。
曲邵敏虽然觉得他问话的语气有些不好,但也觉得这是个回答和解释的好机会,当下开口:“我刚才在外面根据星象重新推演了一遍,发现在我上次推演之后,有一些事改变了。由于事物事向前发展的,而不是静止不动的,所以发生了变化。”
周舫与钱行至听了点点头。
钱行至的左副官说道:“其实推演一事毕竟是玄学,有一定的准确率,但不可能事事准确的,曲小姐不要有压力。”
曲邵敏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安慰自己的话,但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
这次的脸,实在丢大了。
何亦欢静坐在一旁,也在叹息。
蝴蝶效应,她们居然忘了,合该丢这么大脸的。
定是因为过去太顺了,所以她们才会忘了其他,只记住著名的历史条件。
珍子因为失踪过一段时间而备受猜疑,即使进入总指挥大营,也只能坐在角落处,根本听不到众人商量的声音。
不过她并不急,因为知道,属于她的荣耀很快到来。
她没有等很久,因为天黑没多久,就有通讯兵飞快地跑进来报告南满铁路柳条湖路段被炸毁的消息,也报告东瀛的关东军已经向北大营进发,即将轰炸北大营。
听到这消息,珍子脸上春花绽放,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
不过为了保持自己宠辱不惊的形象,她很快收敛了脸上过于外放的笑容,心中的激动无处安放,她只得站起来,缓解那恨不得让她起舞的激动与自得!
石原马上点点头,笑着说道:“好!”说完看向三井:“三井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了。”
三井点点头:“按照既定的计划即可。”
石原等扩张派十分激动,在营帐内走来走去:“我们先拿下东三省这篇肥沃的土地,等到拿下之后,再支持宣康帝称帝。我们是宣康帝背后坚实的支持者,我们与宣康帝的满洲帝国友好互助!”
第一时间,就是在东三省实行去华国化的教育,让这片土地的人民慢慢接受,他们是大东瀛帝国的臣民。
虽然这个教化需要比较漫长的时间,但是石原相信,一旦成功,这一切是不可逆转的!
拿下东三省之后,再积累一段时间,就可以继续蚕食华国的其他沃土!
东瀛龟缩在狭小的岛国,实在太难受了!
所有扩张派听到石原这话,都下意识点头附和,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
珍子本身就十分激动,全靠站着来压抑心里的激动,此时听到石原美好的展望,马上点头附和道:“没错,我们友好互助!”
如果复国,那她一辈子的愿望就达成了!
那样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尊贵,只有失去之后才会知道有多珍贵!
泽北与井上没有说话,脸上一派木然。
他们都是保守派的人,与珍子立下誓言打赌了,是很不希望一切顺利的。
但是不管他们是什么派别,他们总归是东瀛人,是无论如何都要支持东瀛的,此时此刻,绝对不能露出任何不满之色。
心中不高兴,又不能不满,他们只能面无表情地听着。
石原先生眼角余光瞥见泽北与井上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井上先生,泽北先生,你看我们这计策如何?”
井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很不错。不过到底如何,接下来才是关键。”
石原听了,哈哈一笑:“井上先生的意思,是说接下来的计策未必成功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看看接下来如何。”井上淡淡地道。
石原见一向寸步不让的保守派说话如此软绵,心里便当保守派已经认输了,他对井上露出一个有些志得意满的笑容,在一旁坐下。
在一旁的珍子听到两人的争执,心情越发好起来。
她和石原想的一样,向来与扩张派针锋相对的保守派此刻居然说话缓和了许多,定是知道他们这次输定了。
当下,她在泽北先生身旁坐下:“两位,请你们记住我们已经立下军令状!”
泽北冷笑:“作为大东瀛帝国的一员,我也希望珍子小姐赢。不过我认为,珍子小姐没有必要这么快便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这样看起来,实在太小气了。”
珍子淡淡地笑了:“泽北先生教训得是。”
她虽然如此说,但是脸上露出的是不与凡夫俗子计较的高傲表情。
泽北先生看见了,心中暗恨,越发怀疑,珍子是故意下手害死萧遥的,什么设计让萧遥嫁给三井先生,那只是为了脱罪的一派胡言。
珍子知道,萧遥是个优秀的情报员,是她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才千方百计想除掉萧遥。
如果萧遥还在,她一定能从东派那里得到海量的消息,让保守派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当然,他不是说保守派得到消息之后会阻止扩张派的计划,而是认为,萧遥拿到消息之后,他们保守派可以做出更准确的决定,决定是否接受珍子的挑战。
可惜,珍子太狠了,萧遥又太单纯,而他们也没有想到,珍子竟然会做自相残杀的事!
珍子感受到泽北先生满怀恨意与不忿的目光,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十分舒服。
在她看来,这种目光与臣服的目光,是差不多的,因为都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随后的时间里,总指挥营帐内充满了激动的气氛。
约莫晚上九时,东瀛总指挥大营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珍子与众人马上站起来,满怀激动与期盼地看向去接电话的三井先生。
三井拿起话筒接电话,刚听了半句,脸色就变得铁青。
珍子几人见了,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脸色也跟着变得凝重,顾不得三井正在打电话,急问:“三井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三井放下手中的话筒,面沉似水:“华国似乎早有准备,轰炸北大营的部队不仅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还被华国军队从背后包抄,刚得到消息,先遣部队已全军覆没!”
他说完话,冰冷的目光慢慢落在珍子脸上。
石原失声惊叫起来:“怎么如此?不可能,不可能的!”叫完见三井冰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忙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然后下意识地看向珍子。
保守派的其他高层也看向珍子。
泽北先生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珍子小姐,我认为你有必要解释一下此事。华国一向不敢与我们硬抗的,先前金安事件,华国政府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这次的事,按照他们的作风,也是先礼后兵的。可是,他们没有‘礼’,而是直接‘兵’。而且,还是前后夹攻那个,让我们全军覆没!我有理由怀疑,华国方面知道我们的计划!而那个泄密者,就是和齐先生相处过的你!”
井上没有附和泽北的话,而是看向三井先生:“三井先生,华国当真前后夹攻,包抄了我们的先遣部队么?”
珍子听了这话心中暗恨,这样的问话,比附和泽北还要诛心!
果然,三井脸色铁青:“这样的事,我没有必要开玩笑!”说完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珍子:“珍子小姐,我愿意给你10分钟解释此事。”
珍子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知道此事,我没有办法解释。我只能说,我绝对没有泄漏过我方的任何计划,我可以以我的家族发誓!”
“那你告诉我们,华国方面事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泽北先生咄咄逼人地问。
珍子恨他要咬死自己,当下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不过,渡边也失踪了,或许是她所为也不一定!”
泽北马上冷笑:“或许我得提醒你,渡边根本不知道这次的详细计划!她只知道,我们要出兵,具体那天出兵,是如何部署的,她完全不知情!”
“这只是渡边的说辞,或许她什么都知道呢?”珍子马上反驳。
井上看向她:“珍子小姐,一旦出事,你便马上推到渡边身上,用心着实险恶。当然,这也更让我怀疑,你之前设计渡边,其实是要渡边死,而不是让她成为三井太太。最后,我可以告诉你,渡边小姐对战争很厌恶,根本就不爱收集这方面的信息!”
珍子已经有些慌了,闻言连忙说道:“我说过,这只是渡边的说辞——”
三井喝道:“够了!”说着看向自己的两个卫兵:“把珍子小姐带下去好好看着,任何人不得探视。当然,她也不能踏出大牢一步!”
珍子听了三井的命令,大惊失色,马上看向石原先生:“石原先生,救我!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出卖东瀛的!”
石原也参与这次的计划,属于计划的相关人,此时正担心三井怀疑到自己身上,如何敢帮珍子求情?
不过,同为扩张派,他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当下冲珍子摇摇头,说道:“珍子小姐,如今我也不知如何为你脱罪。不过请你放心,如果你是冤枉的,我拼上家族的力量,也定会帮你洗脱罪名!”
田中先生冷笑:“石原先生,详细计划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中途曾离开过的,只有珍子。难不成,你觉得留守在答应内的人会泄密?”
石原没有理会田中先生,而是看向珍子,让珍子看到自己真挚的眼神。
珍子看到了,可是深知石原性格的她,并没有感觉到欣慰,反而更加担心了。
她很清楚,石原只是想稳住她。
可是,如今保守派这么多人,除了石原,别的人也不可能帮她,她能依靠的,只有石原,所以即使心中不信,还是点点头,做出一脸信任与感激的神色。
三井的卫兵很快押着珍子往外走。
泽北上前,绅士地冲珍子点了点头:“珍子小姐,对你这次失败的计划,我真的很遗憾!你知道,我也是大东瀛帝国的人,我真的很希望东瀛这次的行动能够成功!”
珍子看着道貌岸然,脸上带着讽刺之色的泽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这该死的,难道以为她看不出,他实在讽刺她么?
井上看向泽北,淡淡地说道:“好了,泽北,少说几句!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把自己抬得太高并不是什么好事!”
珍子再也听不下去两人的讽刺了,不等卫兵推自己,抬脚便走。
只是,直到进入大牢里,她还是想不明白,此事怎么会失败。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对外说过什么。
至于保守派,他们根本不知道她与石原几个制定的计划,也不可能泄漏什么。
不是她,也不是保守派,那会是谁呢?石原他们么?
珍子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知道计划的人,很确定他们都是极端的扩张主义者,为了这次的扩张准备了许多年,是绝对不会背叛东瀛泄密的!
所以,泄密的,最有可能的,还是保守派的人。
泽北与井上不在情报部门工作,不大可能知道他们的计划。
在情报部门工作,还身处高位的萧遥,嫌疑最大!
珍子慢慢睁开双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萧遥如今不知所踪,即使她到时指证萧遥,保守派也会一力撇清,还企图倒打一耙。
珍子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她不明白,明明是很好的计划,怎么就出错了,还让她面临万丈深渊。
石原向三井建议,派兵攻打北大营。
三井摇摇头:“我们的先遣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再派兵,只有同样的下场。”
“你这是认为,华国已经知道我们的全部计划。”石原道。
三井锐利的目光看向他:“难道不是么?即使不是,你能拿关东军的性命做赌注赌一把么?”
“可是,这是我们商量已久的计划,我不甘心就此退却!”石原说着,在总指挥大营走来走去!
其他扩张派也点点头,看向三井先生纷纷开口:“我们扩张派苦心孤诣准备多年,若因为先遣部队失利而放弃计划,实在得不偿失。”
“华国的军队如何,装备如何,我们一清二楚。就算他们早有准备,我也相信我们能以少胜多!”
“没错,我们绝对可以以少胜多!先遣部队失利,只是因为我们之前毫无准备,而且轻敌了。只要我们做好准备,也不轻视敌人,我认为凭借我们先进的武器装备,我们可以碾压华国!”
三井看向众人:“这里的最高主将是我,我拒绝再进攻!”
扩张派众人听了大怒,可是诚如三井所说,这里他是老大,他们只能听他们的。
可是,准备多年的计划泡汤了,他们无法忍受。
石原想了想,看向三井:“三井先生,我虽然职位不如你高,但是我在陆战队方面的经验比你多,我并不认同你如今的策略!鉴于此,我认为,需要向最高统帅花形先生请示!”
其他扩张派一听,马上点头附和:“没错,我们坚持,请示最高统帅花形先生!”
井上在旁道:“诸位,请恕我直言,我认为三井先生的策略没有错。我们目前暂时不知道华国人知道多少我们的计划,处于被动位置,若要强行进攻,只是让部队去送死!”
石原瞥了他一眼:“井上先生,你们一向是缩头乌龟,我认为没有讨论的必要!”
泽北骂道:“石原先生,你这是不识好人心!我们保守派奉行的是稳扎稳打的策略,而不是不经过评估便疯狂扩张!如今国内经济形势十分不好,就是因为你们!”
他虽然希望扩张派失利,但是也不想东瀛帝国损失太大。
石原先生干脆不理他,和其他扩张派继续向三井施压。
三井只是东瀛在华国的第二统帅,上面还有个最高统帅,在众人都要求向最高统帅请示的情况下,他只能答应。
不过,三井相信,最高统帅花形先生应该会认同他的决定的。
如今敌我形势不明,己方已泄密,花形先生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要求出兵的。
很快,三井拿起话筒,联系上花形先生,将如今的形势一一告知,最后说出自己与石原等人的决定,请花形裁决。
石原认为三井说的话不足以代表自己殷切的期望,要求亲自与花形先生通话。
三井相信,花形不是傻子,干脆把话筒给石原,任凭石原发挥。
他要让石原明白,不管石原说什么,花形先生都不会听他的。
不想花形先生经过思考,最终决定出兵。
三井先生大惊,马上抢回话筒,与花形先生据理力争。
花形先生道:“我知道你的考量,但是,诚如石原所说,我方的武器比华国的先进,我方的武力值比华国强,我相信,即使正面迎敌,我方也是胜利的一方。华国方面,根本就不敢与我们打,他们会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面对我军的大炮,只能退却!”
说完,不等三井再说,再次要求三井出兵,便挂了电话。
三井没有办法,只得通知各方出兵。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要求各军队要小心,行军稍微慢一些。
对此,石原十分不满意,马上给花形先生打电话,认为兵贵神速,按照三井的徐徐推进,最终只能失败。
花形那里很快给三井打电话,要求暂时将指挥权交给石原,三井本人,则去审珍子,问清楚泄密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井原本是想据理力争的,但是他手下的扩张派基本都不认同他的打法,他只能无奈地把指挥权交给石原,然后去审问珍子。
珍子面对三井的审问,如同之前想好的一样:“我没有泄密!我以性命以及我祖辈的名誉起誓,我没有泄密!渡边如今失踪未归,这是不合常理的,我有理由怀疑,是渡边泄密了!渡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她未必受得了敌方的严刑敲打。”
三井沉下俊脸:“渡边根本不知道这次的计划,她就算要泄密,也一无所知!”
珍子咬牙:“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渡边掌管情报部门的时间不短,她完全可以收买很多情报员为她服务!知道我的计划,并不是一件难事。”
三井凝视着珍子的脸:“容我提醒你,若渡边小姐真的知道那么多,她就不会被你暗算了!她在政治、军事上远不如你,但是她很机灵,脾气很直率,如果知道你的计划,会马上与你闹起来,而不是任凭你买通的司机将她带走!”
珍子反问:“你怎么确定,那不是渡边将计就计呢?”
三井一番审问未果,又担心东瀛的军队,只得先放过珍子,去关注东瀛军队的实时战况。
次日,东瀛的军队推进,按照原先商定的行进方向,开始以猛烈的炮火侵略东三省。
然而华国的军队出乎意料的多,导致东瀛军队几乎每条路线上的军队都一败涂地,甚至有几支军队是全军覆没的!
看到这样可怕的败绩,石原脸色惨白,当即就切腹自尽,以此谢罪!
落后一天的报道中,东瀛谴责华国炸断柳条湖路段的铁路,还袭击东瀛军队,借此提出对华国的严正交涉,要求华国给一个说法。
可是,另外几分报纸,包括腐国、高卢国以及毛熊国的报纸上,都报道了东瀛军在夜里炸毁南满铁路柳条湖路段并诬陷华国军队一事!
伴随着报道,还配了图!
三井看着可怕的败绩,五内俱焚,想着以舆论反压华国,借此与华国谈判的,可是拿到报纸之后,差点吐出一口血!
有了各国见证的报纸,东瀛不仅没办法向华国施压,反而沦为国际上的笑柄!
不仅如此,他三井,将伴随这次可怕的败绩,被书写在东瀛的历史书上,遗臭万年!
真是万万没想到,华国方面竟然如此奸诈,不仅提前知悉了他们的计划,还将计就计,请了各国人去见证此事,让东瀛的诬陷变成一个笑话!
不过,他的愤怒也只是一会儿,很快便变成了对东瀛关东军的忧心忡忡。
华国连各国记者都提前请来,可想而知是对东瀛这次的计划一清二楚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东瀛还出击,不是羊入虎口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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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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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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