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流芳起身去开门,迎进来个四十来岁的老妈子,手中端着茶盘。
流芳用眼神示意了下李岐,老妈子走近时便直勾勾地盯着李岐打量,
李岐明白她就是丑儿,很是自觉地抬手将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那张与淑妃近乎一样的面容显露,丑儿惊喜到手脚发颤,茶盘里的茶杯都晃了几晃,她激动地嗫喏了两下,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岐的面前。
“殿下啊!”
“姑姑快起。”
李岐连忙起身去扶她,李朝歌顺手接过茶盘搁到了桌子上。
丑儿被扶到椅子上坐下,还紧紧地攥着李岐的手臂,凝望着他那张脸泣不成声。
“殿下还活着就太好了。老奴有幸,还能见到殿下,此生无憾了!您和娘娘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只可惜,娘娘没那个福气与你母子重逢……”
“母妃洪福,我已与她见过了。”李岐安慰道,“这就要接你前去与她相见。”
丑儿惊喜地亮了眸子,“当真?娘娘不是坠井了吗?她也还活着?”
李岐颔首,“是,母妃还活着,所以我要找到当年的人,证明母妃不是因怀罪孽自尽,而是被奸人所害!”
一听是为了这个,委曲求全几十年的丑儿顿时来了精神,激动地忙拍胸脯告知。
“我可以作证!我当时就在!”
二十年前,丑儿因为手脚麻利,被调到淑兰殿伺候怀孕了的淑妃。
淑妃临盆那晚,她就在,目睹了穆渺渺带人上门的全过程,看到淑妃被离术打入井中,她为了救淑妃,二话不说跟着跳进了井里。
“等我醒过来,就是在一家农户里。我问救我那人有没有看见淑妃娘娘,他却说没有。不久就听说,淑妃娘娘因生了妖孽有愧,坠井自尽了!”
丑儿哭恼道:“我知道娘娘是怎么惨死的!可我没办法为娘娘伸冤!我甚至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被救后,刚修养好,救她的“恩人”就因她姿色不错,将她卖到了这云仙阁中,为了活下来,等着穆渺渺遭报应的那天,她只能每天以色侍人。
等年老色衰,托老鸨姑姑的关照,她留在这儿当伺候人的老妈子,一晃就是十年。
流芳来时,正好是她伺候。
作为一名细作,流芳习惯性查身边人的底细,经过盘问和观察,很快就发现丑儿是宫女出身,但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昨个儿收到绿蛇的任务,要她们寻找当初失踪的宫女,皇贵妃身边的娇奴,她就顺便跟丑儿打听,这才无意间套出丑儿竟是在淑妃身边伺候的人,也目睹了当年的事情。
但丑儿不信流芳,不肯多说,非要亲眼见到李岐才行。李岐这才趁空赶来,顺道叫上李朝歌一起。
大致了解了丑儿的情况,李岐与李朝歌心生恻隐,也更加敬重眼前女人的忠诚和忍辱负重。
李岐的语气也愈发温和,“那你可曾见过娇奴?”
“见过。”丑儿颔首,“老奴不光见过,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和她有联系。”
当初穆渺渺和离术用各种理由,除掉见证了淑妃死亡真相的两宫人,娇奴聪明,猜到迟早要轮到自己,就提前找太医相助,要了颗假死药瞒天过海。
娇奴逃出生天后,也不敢回籍,就随便找了个做毛皮生意的商人嫁了,当妾。几年前,跟着夫君做生意回了趟都城,就让丑儿撞见了。
“前几年,那商人死了,娇奴被赶出家门。她念及容貌已变,就回了临安,又嫁给了一个村户瘸子。去年听说殿下回都,她还找上我,说给娘娘伸冤的时候到了。”
丑儿说着,又无奈的一撇嘴角。
她们都是苟且活下来的,根本不敢露头,找不到李岐,也不敢张扬,生怕先被皇贵妃的人发现,没了命。
李岐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背,“娇奴说的不错,给母妃伸冤的时候到了。只要有你和娇奴作证,就有了七成的把握!”
丑儿有些兴奋,“不止,娇奴她之前是跟着皇贵妃的亲信的,是皇贵妃闺中就伺候的。她不仅清楚当年之事,知道皇贵妃假传圣旨,还知道皇贵妃和丞相、离术之间的勾当!还有虚白!”
闻听,李朝歌和李岐也精神一振,未想到这就找到了个重要人物,没准儿破除李岐是妖孽之身的关键也在娇奴身上!
李朝歌迫不及待道:“我们这就去找娇奴!”
一旁的流芳却适时地发出动静,但她说不了话,只能有些着急的哼唧,比手画脚的辅助。
到底是伺候过的,丑儿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我要是走了,东窗事发,流芳姑娘就要遭殃了。而且最近我发现,云仙阁和白家有不正当的往来,他们好像在做鸦毒交易,我得再留下来看看!”
李朝歌惊诧,“你发现他们搞鸦毒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听一些姑娘隐约说的。”丑儿也不敢确定,“具体的还没来得及打探。”
“没事,这些事都交给流芳去查,你先跟我们离开此地。只不过,要找个不会被起疑的法子。”
李岐说着,陷入沉思。
一旁的李朝歌轻松的一摆手,“这种事简单,我来解决。你先把面具戴上,再把解药给她,让她把老鸨叫过来,就说我们要赎人。”
李岐将信将疑地按她说的做了,吃了解药终于能说话的流芳却不愿意了。
流芳拧眉轻嗤,“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你知道这儿的老鸨是什么人吗?宣妈妈心思缜密的很,我初来时,就差点被她发现破绽。你就一句赎人,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发现问题吗?”
“少啰嗦,你只管把人叫过来就是。”李朝歌卖关子催促道。
流芳仍是不放心警告,“我告诉你,我在这儿还有大作用的,你可别连累了我。殿下,绿蛇姑姑可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二皇子今日不知道收了什么风声,把各馆楼的鸦毒都给回收了。”
说着,她媚眼瞧着李岐,表明着自己潜藏的重要性,让李岐说一句话,别跟着李朝歌瞎胡闹。
李岐却不以为意催促,“就按她说的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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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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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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