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是梨沫的生日,她照样外出了,这两日她都是早出晚归,林山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早早地准备好晚餐等她回来。

  一直到戌正二刻梨沫才回来,这时辰在现代来说不算晚,但在这个时空就算很晚了,阿岘和林山等在梧桐树下,林山见着她就奔过来,“姐,你干什么去了,搞成这样?”

  那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整个前襟上全是血,偏偏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柴刀,肩上扛着一个布袋,乞丐也没有她惨。

  梨沫将布袋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案上,有气无力地冲林山挥挥手,她没力气说话,只用唇形说了个‘水’字。

  林山回屋子里取水。

  阿岘抓过她的手腕,把了把脉,“你受伤了?”

  梨沫摆摆手,她现在说不了话,等林山取来水,她灌下一茶壶,晕了会儿,总算缓过劲儿来,“阿岘,我没事,起初是受了点伤,现在全好了”。

  她顺着阿岘和林山表示怀疑的目光,看见自己胸前一大片已经干了开始变黑的血迹,连连摆手,“你们别被这血迹给吓着了,真没事了,已经好了,你们看”。

  说着就在那心口拍了两下。

  如今这里不要说伤口,连肌肤都是光洁如新的,梨沫想起在崖谷下的遭遇,隐隐觉得胸口有些疼。

  阿岘拉开梨沫继续拍下的手,“去沐浴更衣,用膳了”。

  “哦,好,正好我很饿”,梨沫让阿岘把布袋好好收起来,麻溜的就去洗澡了。

  屋子里加了很多碳,火烧得很旺,梨沫更衣回来坐下,阿岘拿来棉布为她擦头发,梨沫吃了林山夹到嘴边的肥牛,“还是家里好啊,再来一个”。

  林山又给她夹了一块肉,“姐,你干嘛去了?恩公说今天是你的生辰”。

  梨沫一拍额头,差点扯到头发,阿岘松了松手,她又靠回椅背,“今天是大年三十还是大年初一?我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这生日很奇特,要说是大年三十也可以,说是大年初一也可以,因为她爸妈说她是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刚刚交界那个时间点生的,算是大年初一零时零刻吧,那身份证上为了方便,就写的一月一日。

  “我一直都对你好好么”,她看起来像是几天没吃饭了,林山一直给她夹菜,“今日是大年三十,除夕夜”。

  梨沫吃得十分舒坦,后面有个神仙一样的人在给她擦头发,前面一个大帅哥殷勤地给她喂食,她想,女王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吞下嘴里的食物,她说:“幸好来得及”。

  不然你们不是要等一晚上?

  “阿岘,别擦了,坐下来我们吃饭,我好饿”,屋里炭火烧的旺,这头发很快就会干的,现在肚子第一,仨饿着呢。

  阿岘给她垫了一张棉布在背上,取来早就备好的礼物,“生辰快乐!”

  “姐,我也准备了,你等等”,林山放下筷子,奔回自己屋。

  紫檀木做的木盒有些长,自带木质本身的香味,光是这盒子梨沫就已经很喜欢了。

  打开来,里面躺着一幅画卷和一把匕首,梨沫伸手取出画卷,展开来。

  画面中是个月色皎皎的夜晚,小院里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上,一青衣女子正在翩然起舞,身姿曼妙,犹如跌落凡间的仙女,正是她自己,梧桐树下一盏油灯高燃,一身白色长衫的阿岘身形笔直,坐在石案前作画,画里恰是这画上的情形。

  此画名为《栖梧》。

  梨沫跑到阿岘身边,有些激动,“这是我,这是你,怎么没有林山?”

  阿岘探过头来指了指院子的角落里,有个小墨团在房屋下的阴影中,梨沫仔细一看,“原来在这里,黑黢黢的,倒像是那日他在修葺被我烧了的厨房,哈哈......”

  梨沫举着画,兴高采烈地在上面点来点去,爱不释手。

  好像不应该现在拿出来,她不是饿了么?这顿饭恐怕是还得再等上一等,阿岘说:“可惜今晚没有月亮,不然你可以把它拿到外面去看看”。

  听了这话,梨沫抱着画掉头就往外跑,差点和林山迎面撞上,“姐,你去哪?”

  他这礼物还没给呢,又要往外跑?不吃饭了?

  梨沫头也不回地跑到院子里,确实没有月亮,不过星光倒是灿烂。

  她在星光下展开画卷,“阿岘,林山,你们快过来!”

  只见星光下风摇影动,树冠之上舞姿轻盈的女子活了过来,踏着树叶轻歌曼舞,时如翩然的蝴蝶,时如摇曳的花朵,时如飘零的落叶,时如和煦的春风,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美到极致。

  梨沫就像是在看电影,无比清晰地瞧着画中的自己舞了一曲,她偷偷望了一眼阿岘,阿岘垂着眼,目光落在画中女子身上,干净、平和、充满笑意,正如画中正在作画的他。

  目光移到画卷上。

  阿岘手握狼毫,手指修长有力,下笔行云流水,宣纸从洁白无瑕到梧桐小院跃然纸上,妙笔之下,又长出了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微笑眨眼之间,翩然起舞的女子已点脚树冠,然后是石案前神祇一般的白色身影,和石案上画中之画,整幅画一蹴而就,浑然天成。

  梨沫正要往下接着看,听得林山极为委屈的抱怨:“为什么你们俩都是仙人一般,而我就是一坨黑在那干苦力?!”

  阿岘难得回答林山一次,“有,就不错了”。

  林山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又不敢发作,只得硬生生地咽回去。

  梨沫哈哈大笑之后,极力忍住,“你看啊,我们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而你做的事呢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家家户户都要扫地做饭吧,阿岘的意思是,我们家缺你不可,缺了你,我们家就不干净,不漂亮了,我们也没有饭吃,所以,你才是我们家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个温馨幸福的家庭背后的那个男人”。

  “所以要一坨黑吗?”

  林山撇撇嘴,勉强接受他姐的解说,“想笑就笑,不必憋得那样难受,一会脸都该炸了”。

  梨沫“哦”了一声,赶紧趴到阿岘怀里,把头埋得紧紧的,肩头止不住的抖动,她说的话可都是很真诚的,可不能因为这憋不住的笑就变成假的了。

  林山‘哼’了一声,抱着个木箱子进了屋,“等一下进来吃饭,我的礼物还没看呢!”

  笑吧,给你点时间笑够,前两日还绷着个脸,今日你开心就好。

  院墙之外,立着两道黑影。

  星光之下,黑影拉得老长,他本是过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这么晚里面的人竟真的没睡,黑影有些犹豫,只是片刻之后,便往院门口走去。

  梨沫止了笑,有些泪眼婆娑,阿岘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为她拭去泪珠。

  “本王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梨沫怀里抱着画,还没来得及收起,听见这话转头看见一身玄色衣衫,穿得有些隆重的小王爷,和他身后同样一身黑的流砂。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梨沫问。

  冥极说:“随处走走,消消食”。

  身后流砂不动声色,您这是随处走走吗?您从宫里出来就直奔这里来了,目标如此明确的随处走走。

  “去里面坐坐?”

  大过年的,这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

  “也好”,冥极抬步就往屋子里走去。

  几人进屋围着桌子坐下,林山加了餐具。

  梨沫将画卷收好放回紫檀木匣子里,拿出那尺来长的匕首,这是一把两指宽窄的小横刀,通身墨黑,刀口深寒,刀身笔直,是她喜欢的样子。

  阿岘说这小横刀是黑铁所铸,梨沫惊叹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黑铁啊,果然名不虚传”,说着就想去摸摸那刀口。

  阿岘:“当心”。

  冥极:“小心”。

  梨沫疑惑地收回手指,林山将梨沫手上的刀小心拿过去,插入刀鞘,“黑铁打造的兵器,锋利无比,没事最好别摸,挨上就是一条口子,你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林山把那大盒子摆到梨沫面前,一脸神秘,“打开看看?”

  梨沫揭开盖子,突然就觉得眼睛有些疼,有掉眼泪的冲动。

  林山有些得意:“这么喜欢?喜欢得都哭了?”

  “是啊,我好喜欢”,梨沫揉了揉眼睛,取出这件大红的衣衫,当初在克里小镇的时候,他送的也是一条红裙子。

  林山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儿肉,“我就知道你喜欢,你不是说冬天要穿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很暖和的颜色么?这颜色不但暖和还很喜庆,你看看这款式,是锦绣坊今年最新的,你肤色那样好,穿上一定很好看,我眼光不错吧?”

  本来梨沫有些想哭,给他这一顿自吹就有些哭笑不得。

  林山帮梨沫把礼物放到一边,给每个人都倒上酒,“来,姐、恩公、王爷、流砂,我们碰一个,祝梨沫小姐生辰快乐!”

  冥极皱了皱眉:“你生辰是今日?”

  说好的明日才是她的生辰呢?怎么就成今天了?

  “嗯”,梨沫点头,笑着说:“小王爷,新年快乐!”

  梨沫不知道这个‘小’字,让冥极有多开心,连着先前看见她和岘卿卿我我的场面都既往不咎了。

  五人举杯共饮。

  酒过三巡,梨沫提议,明日是阿岘的生辰,阿岘同意了。

  阿岘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生日自然也不记得,自己捡到他时是三月初,到现在也快一年了,本着方便的原则,大年初一作为阿岘的生日最好记,永远也不会忘。

  林山觉得她这太过儿戏,生日礼物都没准备呢,梨沫则说明天开始准备也不迟。

  “那我也要过”,林山说:“明日是恩公,后日是我,就这么定了”。

  梨沫给林山满上,“你生辰姐记着呢,九月初一”,开学日呢,这个也忘不了,“等到九月初一,姐给你过”。

  阿岘取来玉绦帮梨沫把头发束起来,小王爷冥极那眉头皱得很紧。

  林山喝了酒,说:“姐,为什么是九月初一?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年中秋过,明年夏天过,后年元宵过,每年生辰都不同日,想起来就过,没想起来就算了,你说过,家里你是老大,恩公排第二,我是老三,为什么就不能今天是你,明天是恩公,后天是我?”

  林山自己说得眼睛红红的,其余人听了却不是这么回事。

  这阿岘心里想,你个倒霉孩子,我排第二这事我同意了吗,你就当众宣布?

  小王爷则是眉毛一挑,十分高兴,原来全是兄弟。

  冰块流砂呢,认真分析了一下他家王爷的排位,这以后不都得叫他家王爷一声大哥么?

  而梨沫则是心间五味陈杂,伸出手指帮林山擦了擦眼眶,“姐记得啊,明明记得的,为什么要随便选个日子?每年我都是九月初一为你庆生的,就算你选了后天,在我心里你还是九月初一的生辰啊”。

  大概是嫌酒杯太小,林山拎着酒瓶喝了几口,“那就九月初一,到时候你要送我礼物,为我庆祝”。sttgxcl.com

  不管是不是九月初一,有个人真把他当做弟弟,年年都记得他的生辰,有什么不好?

  “放心吧,礼物、庆祝,一样都少不了”。

  梨沫也弃了酒杯,直接用酒瓶和林山碰了碰,喝下几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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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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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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