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苹果。

  一颗有着血色花纹的苹果。

  白泽瞳孔骤然放大,紧盯着宋嘉业。

  “业哥。”

  他深呼吸一口,“黑衣巡逻员守则,第十一条是什么?”

  被问的突然,宋嘉业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做思考状。

  “苹果能吃,苹果酒能喝?”宋嘉业道。

  眼眸如湖面涟漪激荡,白泽喉部微动。

  ‘11、不要吃苹果,不要喝苹果酒,尤其是黑色的苹果酒。’

  这是他记忆里的,黑衣巡逻员守则里的第十一条规则。

  视线偏移,落到孔不良身上。

  如果白泽没记错的话,前两天,孔不良说‘圣诞快乐’的时候,在被宋嘉业提问第十四条规则是什么的时候,也说了和守则相反的规则内容。

  宋嘉业的污染,加重了。

  脸色很沉,白泽干笑了两声,接过诡异苹果,“谢谢业哥,苹果你们都吃了吗?”

  “我没吃,他吃了。”宋嘉业朝孔不良撅了撅嘴。

  瞳孔又是一次收缩,白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黑衣巡逻员守则明确规定了不能吃苹果。

  但认知被污染,继而发生错乱的孔不良吃了。

  “你…没事吧?”他看着孔不良。

  “啊?我?”

  突然被动加入两人的谈话,孔不良双手抱怀,不解的看着白泽,“我能有什么事?”

  没再接话,白泽沉默了。

  一开始是孔不良被污染,现在宋嘉业也是。

  他好像猜到了为什么见不到其他黑衣巡逻员的原因了。

  “白兄弟,你怎么了?”宋嘉业反而奇怪的看着他。

  眼神显着犹豫,白泽一时间做不了决定。

  要不要用黑雾帮他们祛除污染?

  但就怕污染没祛除,反而把他们恢复成白衣,两人没有南瓜灯,所要陷入的状况比现在更危险。

  沉沉呼吸,白泽陷入两难的境地。

  再想想吧。

  没敢直接动用黑雾,白泽笑容勉强,“想了点事。”

  “哦。”

  宋嘉业狐疑的看着他,不过没纠结多久,笑道:“一会巡逻结束要不要去超市买东西?”

  “我去超市。”

  虽然宋嘉业的对话目标是白泽,但抢先回话的却是孔不良。

  “没问你。”宋嘉业瞥了他一眼。

  孔不良不甘示弱的反瞪,不过宋嘉业已经收回视线,他瞪了个寂寞,于是气意更盛了。

  “去。”白泽想了想道。

  超市货架多数为空,但认知受到污染的人,好像能在空货架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商品。

  “白兄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鬼身份吧?”

  说着,或是慨然,宋嘉业眼眸微光浮动,“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老婆儿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氛围开始感伤,白泽在一边静静聆听。

  “本来小区就诡异,现在我又不在他们身边,不知道蓉蓉一个人带着儿子怕不怕。”

  宋嘉业叹了一声,“真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沉浸在宋嘉业流露的情绪中,孔不良低着头,眼眸溢着不符合他糙汉子气质的泪水。

  “都会好起来的。”白泽只能这样安慰。

  三人沉默着,时间将至四点。

  “下班下班。”孔不良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走,去超市。”宋嘉业招呼着白泽。

  超市离这里不算远,没走几分钟,在夜色中散发光亮的超市便在眼底呈现。

  自动门打开,夜色跟着三人进入,被灯光驱散。

  下意识的,白泽看向最靠左的,孟常曾经的收银位。

  是个女人,但不是先前的那位。

  收银员有白班和晚班之分。

  观察到这个小细节,白泽收回视线,跟着宋嘉业越过收银区,到了货架区。

  他一眼望过,空货架仍然很多,只有零零散散几袋泡面、南瓜派陈列。

  “圣诞帽要不要来一顶?”

  忽然,身边的声音即刻引起白泽的注意。

  视线扫过,说话的人,是孔不良。

  只见他站在空货架前,笑着轻抬手臂,手里空无一物,却慢慢转动,就像是在进行无实物表演。

  认知被污染,能在空货架上看到圣诞帽。

  白泽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但今天在孔不良身上得到了进一步的肯定。

  在他的注视下,宋嘉业瞥了孔不良一眼,伸出手,在空货架上捞了一把,笑中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嘲弄,“什么审美,这顶不好看吗?”

  “这顶也不错。”孔不良空着手往货架上放,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放东西。

  “就这个了。”

  宋嘉业一脸满意的把‘空气’丢进购物箱,转脸对白泽道:“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不来一个?”

  “不了不了。”白泽干笑着拒绝。

  认知被污染最显而易见的判断方式,就是会认为今天是圣诞节。

  在白泽的正确认知中,今天是万圣节。

  遭到拒绝,宋嘉业一脸可惜道:“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情调都不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兄弟你一定没女朋友吧。”

  有揶揄的意思,宋嘉业笑容逐开。

  “没有。”仍是干笑,看着他们这样,白泽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我就说嘛,”宋嘉业笑着,又在空货架抓了几把空气,“再买几顶给我老婆儿子送过去。”

  看着他笑的越来越开心,白泽内心愈发沉重。

  把放着商品的货架扫空,和两人结了账,白泽提着两大购物袋走出超市。

  “那我们先走了啊,明天见。”

  宋嘉业两人和白泽告别。

  把购物袋放在回家路上不显眼的地方,白泽怀着沉重的心情,黑雾随着心念浮动,将巡逻服变白。

  宋嘉业和孔不良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

  他难以想象。

  “你先回家吧,我送完东西就来。”

  在路口,宋嘉业和孔不良告别,提着购物袋往一边走。

  “行,你自己小心点。”孔不良步伐加快,想尽快回家,试试圣诞帽。

  又走了一阵,宋嘉业到了一栋单元楼。

  上了几层楼,在楼道止步。

  楼道的灯光照着门,他把购物袋放在门外,盯着门发了好一会呆。

  他最爱的人,就在门内。

  或是在回忆曾经美好的点点滴滴,宋嘉业扬着唇角,眼眸泛着柔情。

  “该走了。”

  回忆忽止,他喃喃了声,把购物袋往门外靠了靠,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简单的几行字。

  做完这一切,他敲了敲门,快步下楼。sttgxcl.com

  之前和妻子有过约定,这个点尽量不要睡着。

  下楼声来的快去的也快,走廊重新陷入寂静,过了两秒,又被开门声打乱。

  那是一个女人。

  她推开门,眼眶红红的。

  看着下行楼道,她多盼望能不隔着猫眼,见一见他。

  “妈妈。”

  身后,传来小男孩的声音。

  “是妈妈把你吵醒了吗?”

  把购物袋拿了回来,女人关了门,转身抱住还没睡醒,揉着眼睛的小男孩。

  “不是。”

  小男孩乖巧的摇了摇头,转而露出好奇和期盼的神色,“刚刚是爸爸回来了吗?”

  “妈妈刚刚下楼倒垃圾了,”女人尽量维持笑容,“不是爸爸,爸爸还在忙工作呢。”

  “哦…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小男孩眨了眨眼睛。

  “快了…快了。”

  眼泪不受控的从眼角滑落,抑制哭腔,女人把儿子搂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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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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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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