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徐容刚化完妆,就感受到了来自组里的备至的关怀和如火一般的热情。
“哎,徐老师当心当心,门槛。”
“哎呦,徐老师你赶快坐赶快坐,徐老师你渴不,想喝水还是咖啡?”
“徐老师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
徐行揣着剧本,端着水杯,愣愣地瞧着将自己挤开的吴刚和祖锋,心中极为诧异,这俩人今天是发哪门子疯?
不仅陪着笑跟在戏里见了戴局长似的,连称呼“徐老师”时都带着恭维和讨好。
徐容笑着瞧着俩人,坐下了,冲着俩人摆了摆手道:“我说老吴、祖老大,你们就别白费功夫啦。”
“门都没有。”
吴刚跟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笑眯眯着伸手接过了徐行手中的水杯,冲着一旁的小张同学道:“你们歇着,我跟徐老师说说话,能跟徐老师合作,真是荣幸呢。”
他说着,拧开了水杯盖,又作势轻轻吹了两下,一手端着瓶身,一手托着杯底,递到了徐容跟前,道:“徐老师,慢点喝,小心烫。”
祖锋在一边瞧的一愣一愣的,而望着吴刚那讨好的嘴脸,他只觉分外的可憎。
他算是看了个明白,这姓吴的是真不要半点脸了!
等徐容抿了两口水,他忙掏出了烟,从其中拿出了一根,微微俯着身子,见徐容摆手,他忙补充道:“水果味的,不含烟焦油尼古丁,你尝尝,伱尝尝。”
说着,他将烟递到了徐容嘴边,可是他真没吴钢那么厚的脸皮,去喊“徐老师”。
徐容诧异地瞧了祖锋一眼,伸手接了,祖锋瞥见吴刚已经打兜里摸出了火柴盒,眼疾手快的掏出了打火机,打着了,推到徐容跟前,道:“徐容,来,我给你点上。”
吴钢斜了祖锋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仨人坐了之后,吴钢猛地叹一口突兀且绵长的气来,见徐容和祖锋都不接话,他也不觉尴尬,仿佛自说自话似的道:“昨儿晚上做了梦,想起了小的时候。”
见徐容和祖锋看过来,他再次长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小时候,家里穷,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上学啦,也舍不得吃饭,为啥呢,我当时就一门心思的把饭钱攒着,好买张票。”
徐容跟祖锋对视了一眼,都隐约的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也没打断他,而继续看着他的表演。
“后来打十八岁开始,就开始考戏剧学院,五次啊,我愣是连着考了五次都没能考上。”吴刚说着,眼角渐渐泛起点湿润,“每一次我都满怀希望,可每一次我扒拉着录取名单,是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的仔细找了无数遍,愣是没能找到自个的名字,希望一次又一次的变成绝望,家里人也总是劝我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因为每一次成绩出来,我都得朝一二十斤瘦。”sttgxcl.com
“可是不能放弃啊,我心里有念想啊,上学那会儿,骑着自行车,每一次打人艺门口经过,我都要停一会儿,看着外边那些个海报,我心里总是想我一定得考进去,皇天不负有心人,23那年,我终于考上了人艺的演员培训班,两年之后,进入了人艺,算是圆了童年的一半的梦想。”
见徐容跟祖锋俩人仍旧不搭腔,他自问自答道:“为什么是一半呢?其实啊,我打小就特别崇拜于先生,小时候从伙食费里扣索俩月,才能去偷偷看一回于先生的戏,但是即使俩月吃不上一回饱饭,可心里很开心。”
“后来进了人艺,那时候我还只是個新人,而于先生是副院长,好不容有了次同台的机会,还只是个跑龙套的,跟于先生搭了一回戏,就被赶下来了,就拼了命的学、拼了命的练,可是哪能想,于老师没几年就得了那个病,我都还来得及听于老师的半句教诲呢还,可能是我命薄,没这个福分吧。”
说完了,他半低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鼻子还抽了一下,似乎情到深处,难以自抑。
好半天,没听徐容表态,吴钢悄悄地抬起脸,见徐容夹着被祖锋点着的烟,却没抽,而只干耗着,并笑眯眯的瞧着自己,尽管稍微的有点尴尬,可是他仍拿着忐忑夹杂着期盼的语气和神态,问道:“徐老师,你,能圆了我这个可怜人一个小小的愿望吗?”
“老吴,你...先前不是还说自己童星出身,多次聆听于老师的教诲吗?”祖锋相当不合时宜地轻声问道。
吴钢急眼了,扯着嗓门喊道:“砸场子是不?砸场子是不?”
“没没没。”祖锋忙摆了摆手,笑着道,“唉,其实吴老师比起我,算是幸运的,我小时候才是真苦...”
徐容见连平日话不多的祖锋都有变成话唠的趋势,忙拦住了他,道:“二位、二位,咱们别这样行不行,你们要是说借,我没二话,要是想要复印件,等我回去了,我一人给你们俩复印两套,不,五套,但是,送是真不能送。”
吴钢扯着瞪着不大的眼睛,道:“我买,你开个价吧。”
祖锋张了张嘴,却没跟话。
徐容白了他一眼,道:“得了老吴,咱们也别说钱的事儿,俗气。”
吴钢急了,扯着徐容的胳膊,情真意切地道:“徐容,老哥这都黄土到了腰窝的人了,你就不帮老哥圆个小小的心愿?”
祖锋见徐容犹豫,以为他动了心,道:“老吴,话可不能这么讲啊,徐...徐老师愿意送是情分,不愿意送是本分,我,有个提议,这样吧,我先借来看看,回头等我琢磨透了,再借给你。”
徐容点了点头,可是吴钢紧接着就问:“那你什么时候算琢磨透?”
见祖锋支支吾吾地不作声,吴钢当即明白了他的想法,道:“那这样吧,我年纪大,我先借,我琢磨透了再借给你,完了回头你再还给徐老师。”
徐容这下明白了俩人的打算,这哪是借啊,分明打的有去无回的主意。
他不想再跟俩人闲掰扯,上午还有他一场戏,他是靠情绪引导语言和行动,得尽可能的保持最好的状态。
“你们也别抬举我啦,徐老师来徐老师去的,喊的我这心里光瘆得慌。”他拎起了椅子,自顾向角落走去,见俩人起身,忙道,“我酝酿酝酿情绪。”
祖锋跟吴钢这下不好再缠着,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吴钢才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道:“你说你干嘛非要拆我的台?咱们这是人民的内部矛盾,现在主要是得先把书从他那忽悠过来。”
祖锋认真地摇了摇头,道:“你看你说的,什么忽悠不忽悠的,多难听,知识的事儿,那能是忽悠吗?!”
“得咧,你比我还不要脸。”
临到下午,徐容的戏份才正式开拍,是一场宋嘉和他以及吴钢还有两个群演的戏份。
剧情是翠平被调走,路上遇到了劫匪,却被征粮队救回后送回站里,由吴钢演的陆桥山领着她到了余则成办公室。
在吴钢的强烈要求之下,仨人对了三遍词,才开始正式实拍。
“预备~”
“开始。”
“笃笃笃。”
“咔嚓。”
吴钢推开门,先探过头脸,露出个笑容,才走了进来,道:“余主任。”
徐容整理着资料,同样对着他笑了下,道:“陆处长。”
吴钢笑着走到二号位,手臂弯着,食指竖在半空,从身前划向身后,眼睛眯缝着道:“你看谁来啦,呵呵。”
“...”
“卡。”
徐容看着一脸倦态的宋嘉,道:“还要上大夜呢,你这状态可不行。”
她待会儿还有一场要情绪的戏。
宋嘉瞅都没瞅他,甩了甩手,遮挡了他视线通过的空间,不耐烦地道:“走走走,我现在看到你就心烦。”
“就不能说句安慰人的话。”
吴钢听着宋嘉的语气有点不大对,同时的,又见徐容脸上的笑的勉强,忙说了一声“辛苦辛苦”,同时帮俩人解了围。
今天一天还是他们几个给宋嘉搭戏。
昨天拍翠平和晚秋那场戏时,他就看出了点端倪,宋嘉的情绪太到位了,到位的有点不正常。
而徐容那个小女朋友也不是吃素的,看着怪天真烂漫的,但是一跟宋嘉搭戏,简直换了个人。
徐容也不敢再多说,跟吴钢一前一后的向外走去,
拍摄的过程中,他就发现了点不一样的地方,他不是没跟话剧出身的演员合作过,像先前拍《夜》时的合作的周捷,就是话剧演员出身,但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的表演当中夹杂着大量的不适合影视的话剧表演习惯。
吴钢也没能免俗,但是他把这些痕迹控制在了一个相当微妙的范围内,而恰恰是这个适当的范围,促使肢体和语言结合的相当圆润。
这是他目前欠缺的,他的台词功底一路走高,但是肢体表达方面相比较而言,反而成了弱项。
休息的功夫里,他看向吴钢,问道:“老吴,你刚才演的...给我的感觉,为什么层次感那么明显?”
他说不上来到底该怎么准确形容,但是感受上却是真实的。
吴钢“嘿嘿”笑了两声,这才是他想要效果,不懂行的惊讶,他不稀罕,但是同行,尤其是水平高的同行的赞扬,听进耳朵里才是真的爽。
徐容演的好,他早就发现了,但他更能看出徐容的表演方式是纯粹的影视表演。
而话剧是舞台艺术,跟影视表演有着相当大的区别。
先前看徐容跟冯蒽鹤对戏时,他就一直憋着呢,俩人一个正戏反演,一个反戏正演,各种技巧运用的眼花缭乱,可是把他给急坏了。
他吴某人可不是吃素的,更不是来混的。
为了装这个逼,他憋了多少年?
当初冯远正、濮存析、梁贯华都出来拍戏,就他窝在剧院,图的是什么?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要装就得装大逼!
他摆了摆手,不大在意地道:“嗨,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基本功,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奥次你阿...
徐容的眼睛瞪大了一点,他本身就是以基本功著称的,还能看不出来什么是基本功?
见徐容疑惑地瞧着自己,吴钢心满意足地嘿嘿笑着,道:“我打个比方,你是怎么知道下雨这个事儿的?”
徐容皱着眉头,道:“你别说那么含糊。”
吴钢笑着伸手指了指他,道:“我是怕你听不懂才给你举例子!”
“当然是雨落在身上。”
“也不能说不对。”吴钢摇了摇头道,“但是郑融老先生说过一句话,下雨呢,你肯定得先看到天阴了,然后见到闪电,紧接着才是听到雷声,你先见了、又听了,即使没落雨滴,也肯定能明白,噢,要下雨啦。”
徐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吴钢的话,吴钢的这个比方,几乎概括了话剧这么一种舞台表现形式的精髓。
下雨其实就是表演结果的呈现,而天阴、闪电、打雷则一一对应着情绪、肢体和台词,吴钢想要强调的,不仅仅是三者的密切配合,还强调了三者的顺序,因为于观众而言,总是先看到,而非先听到。
他沉吟了会儿,真挚地感谢道:“受教了,吴老师。”
吴钢理所当然地受了,顺着这个由头,问道:“我心里其实也有个疑惑,就是为什么你的情绪会那么强烈,哪怕很平的戏,那种也能打到人脸上的感觉?”
徐容歪着头,纳闷地瞧着他,问道:“有吗?我感觉我演的很一般啊,呵,你们都说我演的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个好法。”
吴钢瞪了瞪眼,道:“徐容,你这可不够意思了啊?”
“哈哈。”徐容笑了两声,才道,“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内在状态的经常活跃。”
吴钢听了,慢慢地点了两下头,坐下了,掏了根烟点上,好一会儿,等烟燃了大半根,才豁然抬起头,朝着远处的徐容冷不丁地喊道:“徐容。”
徐容正思考着先前吴钢给他举的例子,听到声音,皱着眉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吴钢朝着竖了个大拇指,嘴角扯着,道:“牛逼,你是真牛逼。”
“你也是。”徐容笑了笑道,“那本书,我回头送你。”
吴钢一下坐直了身子,问道:“真的?”
“真的。”徐容点了点头道,“内容我都记着啦,你拿着比我拿着更有用。”
“卧槽,实在太感谢啦!”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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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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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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