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达半个月的令人猝不及防的倒春寒之后,北国的冬天,渐行渐远。
刘唯略微拘谨地立在徐容家的客厅当中,悄悄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也想拥有一栋这样的大房子。
可是他知道,即使别人真的白送他一套,他也住不起,每年光是物业费,于他而言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早已通过贾铃知道了过去的同学竟然是徐容的女朋友!
但直至今日,他仍觉得不可思议。
年前,他按照张晓斐发给他的信息,去了一个剧组面试。
他本来还想仔细问问剧组的情况,可是张晓斐一问三不知,只是说让他去试试,语气上,也是一副模棱两可的模样。
没法,他只能托朋友打听。
问了几個朋友之后,才了解到这部戏的投资并不小,而且还有大腕儿领衔主演。
这下他彻底重视了起来。
为了把握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特地整了一身行头和一头极为帅气的发型。
他并非科班出身,也没有拿的出手的演出经验,这样的机会实在来之不易。
只不过到了之后,人家只问了他的名字,就没再说别的。
然后,就塞给他一份合同。
没人问他演过什么戏、哪个学校毕业,而只是不着痕迹地打探了句他跟徐容的关系。
他望着导演好奇的目光,才算彻底明白过来,其实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这个对自己而言相当重要的机会,于徐容,只不过随口一提,连细节都不值当注意的小事儿。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好人有好报,他如此笃定。
只不过也是因此,对于徐容,这个只比自己小了一岁的年轻人,他心里有点发怵。
小张同学打冰箱里抱出三瓶可乐,一阵风似的冲了到了客厅当中,道:“我特意给你们留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见刘唯光四处打量,却不坐下,不由地疑惑道:“刘唯,你怎么不坐啊?”
刘唯这才坐下,道:“晓斐,你家好大啊,买这一栋房子多少钱啊?”
小张犹豫了下,才道:“啊,这个我也记不清了,是徐老师买的。”
贾铃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可是今天跟上一次不同,她知道,徐容就在家里。
等刘唯在她旁边坐了,她才低声问道:“晓斐,徐老师呢?”
小张同学一人递给他们一瓶,自己拧开了,“吨吨吨”怼了好几口,才道:“在楼上呢,放心吧,不到饭点他是不会下来的。”
见二人疑惑,她解释道:“他在准备新戏呢,已经有一个月没出门啦,平时买东西都是我去买的,喏,不然你们也喝不到这个呀,哈哈。”
她跟徐老师本来打算着年前抽出空闲,请二人到家里吃饭的,结果贾铃和刘唯总是凑不到一块去,一直拖到了今天才能成行。
艺人红了忙,半红不红的更忙,只不过区别在于,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挣更少的钱。
刘唯和贾铃闻言面面相觑。
准备戏?
一个月不出门?
是酒不好喝,还是迪不好蹦?
“你们现在还是不要见他的好。”
“为什么?”
“到了吃饭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到了饭点,老人牵着狗,遛弯回来了,见到坐在家中的二人,和蔼地道:“过来玩呢?”
自打过了年,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头开始,老人还挺新奇,因为好些个都是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可是看的多了,见的多了,也就没了新鲜劲,自家孙子还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呢。
说起来,老人最近挺忙的。
除了遛狗、喂养鸽子以及照顾院中的花草之外,老人又认识了同住一个小区的几个年龄相当的新朋友,在忙活完鸽子、花草之后,他总是牵着狗,去小区的湖边的亭子里跟几个朋友下象棋。
至于狗,到了地方,自然有人帮他遛,还是下象棋正紧。
可是唯有一桩,老人不太满意。
虽说都是当了爷爷奶奶的人,可是人家膝下环绕的都还是小孙子小孙女,一个个抱着小腿“爷爷长奶奶短”的叫,他瞧着满心欢喜,只是回过头来,再怎么喜欢,那也是别人家的孙子。
回了家,老人又不好把烦恼显露半点,孙子是个有主见的,什么事儿,他心里都会安排的好好的,别人劝根本没用。
孙媳妇压根没见过什么世面,整天乐呵呵的,除了吃喝睡以及上班打卡外,别的一概不放心上,要是说的轻了,她压根听不出来他话里头的意思,说的重了,又怕平白给孙子找麻烦。
孙媳妇,老人已经这么认为,俩孩子都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差的不过一场仪式。
小张同学早已经把阔乐收了起来,介绍道:“这是我爷爷。”
“爷爷,他们是我的同学和好朋友。”
贾铃和刘唯已经听小张同学说过,徐容把他爷爷从老家接了过来,此时忙冲着穿着老旧中山装的老人道:“爷爷好。”
“嗯,你们好。”
老人说完了,扭头看向楼上,脸上带着点担忧,转过头来,对着贾铃二人说道:“这孩子,也二十来岁的人了,自打过完年,一天天的就知道忙,家里来了那么些亲朋好友,有的还是他的长辈,也不知道下来打个招呼,忒没礼貌了。”
他这番话,并非真的在埋怨自己的孙子,而是告诉二人,孙子没下来的原因。
毕竟人家到了家里,孙子要是不露一面,人家哪怕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介意。
他不清楚眼巴前这俩孩子是做什么的,可是甭管做什么、有多大的成就,人家兴许不能帮孙子成事儿,可要是坏事儿,有时候不过上嘴皮和下嘴皮一吧嗒的功夫。
贾铃二人站在一旁,既不好说“不是”以反驳老人,又不好附和老人的话,只能笑着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
“徐老师,徐老师,下楼吃饭啦。”
小张同学喊完之后,道:“爷爷,刘唯,铃姐,咱们先吃饭,他一会儿就下来啦。”
尽管她这么说,可是贾铃和刘唯坐下之后,都没有动筷子。
老人瞧着刘唯拘谨的模样,道:“到了家里,不要客气,小伙子、小姑娘,俺瞅着你们年纪都不大吧?”
“嗯,爷爷,我86年的。”
过了几秒钟,二人瞥见打客厅不急不缓走过来的欣长的身形,齐齐顿了下,忙起身,原本屁股底下的椅子跟地板“吱吱”地摩擦着。
“徐老师。”
“徐老师,你可算下来啦。”小张同学指了指旁边已经准备好的碗筷道,“刘唯和铃姐都等你好半天啦。”
徐容笑着望着二人,道:“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在忙着准备新戏,时间比较紧张。”
不用徐容解释,刘唯二人从他怪异的打扮上,已经看出了端倪,徐容此时身上穿着身蓝色长衫,脚下踩着双皮鞋,他的背原本挺的笔直,可是眼下,却似乎没那么直了。
徐容走到椅子前,先是拎起长衫的后幅,坐下之后,又稍微挽了下不大方便的衣袖,才拿起筷子,同时说道:“不用那么客气的,喊我徐容就成,先吃饭,边吃边聊。”
老人打量着徐容走过来的一系列的动作,啧啧称奇,道:“有点那个意思了。”
徐容闻言,脸上才露出点喜色。
过去的一个月当中,他一直在阅读先前准备的资料。
最近两天,感觉脑子当中有了个大概的雏形,才开始着手摸索人物。
这个过程中他遭遇了许多困难,有的克服了,比如身上这身行头,是一早让小张同学去特意去定做的。
但有些,却还没克服。
不过他不着急,等会儿吃完饭,他要先去院里一趟,把老院长过去的手稿打出来一份,然后再去拜访郑老爷子。
郑老爷子是那个时代的人,而且生长于类似的家庭,他需要印证一些东西,也需要请教一些事情。
这个时间,大概是一周。
到了4月1日,正式开始排练。
同一片天空下的另外一张饭桌上,史蓝芽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青年节前后你可别出去啊,到时候凑个人头。”
李又斌笑着道:“你们还来真的啊?”
“当然,你可别跟人瞎传,濮存晰说了,为了公平起见,谁也不能发动自己的影迷、粉丝作弊。”
李又斌抽了张纸擦了擦嘴,道:“要我说啊,你们就是瞎忙活,杨力新、恭丽君他们演了多少年啦,和尚要是不发动影迷,这回非丢大人不可,不过我先说好,你们要是演的好,那我一场不落下,还免费给你们宣传,要是演的不好,也别逼着我去受罪。”
濮存晰和顾威的豪赌,在立下的第二天,已经在院里流传开来。
但随后,濮存晰一改过往的风格,召集人艺全体人员,下了封口令。
徐容的号召力太强了,如果真的让外界媒体得知了消息,恐怕顾威那边还没比,就已经注定输了。
而且这个赌约,无论谁输了,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
但是于人艺,却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最近一段时间的排练当中,顾威都快把组里的几个年轻演员骂傻了。
得亏有恭丽君在旁边安慰,不然早把人心态吵崩了。
愚人节的一大早,徐容就来到了剧院。
要开始进行案头工作了。
尽管他穿着长衫,但是无论是院门口的保安,还是院内的工作人员,都没有露出丝毫奇怪之色。
在院里,甭管什么样的打扮都不会有人诧异,因为说不定人家马上就要排戏呢。
上了三楼,推开小会议室的门,徐容见其中只坐着个留着三七分的五十岁上下的中年,正低着头,似乎正在读剧本。
他想了想,才不大确定地问道:“张万坤老师?”
他入职近一年,但大多数时间,都没呆在院里,而且其他人也差不多,对于院中的演员,他除了个别几个,都谈不上特别熟悉。
张万坤正翘着二郎腿,皱着眉头,脑子当中思考着当年老院长对于朱琳老师的“注意节制”的深层含义,听到声音,抬眼一瞧,忙站了起来,他张了几次嘴,最终才道:“来啦。”
徐容看着他下意识地动作,咧着嘴笑了,道:“鲁贵?”
张万坤眉开眼笑地忙点了两下头:“鲁贵!”
张万坤眼瞅着徐容走到对面坐下,平静的心中升起了点波澜,在刚才抬眼的一瞬间,他之所以犹豫,并非是没有认出徐容。
在院里,徐容是个新人,可是出了院门,却是影视行业的顶级大腕儿。
但他既没有因为徐容北电的出身打门缝里看他,也没因他的人气给高看两眼,而只是把对方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同事,名气大,演不了话剧的,不是一个两个。
一月多来,他下了足够的功夫,不下不行,上座率不到九十五就停演。
这种砸招牌的事儿,他本来是不乐意接的,可是扛不住濮存晰一趟一趟的往家里跑。
他实在没办法才接下了,反正十轮演完就不用再演!
不过既然接了,他也不会糊弄,就像《窝头会馆》,谁用了心,谁没用功,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尽管他真不觉得自己带着一帮年轻人,能拼的过杨力新和恭丽君,可他仍然在认真准备。
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在刚刚徐容进门的一瞬间,他视线不由恍惚了下,徐容给他的感觉,和过去几版都有所不同。
但是足够真实。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濮存晰为什么力主要把徐容招进院里来了。
他的风格,天生就该到人艺来演戏。
“呦,你们已经到了啊,来,一人一份,这些是我最近又整理的老院长过去的一些经历,你们先看着,应该有一定的参考作用。”濮存晰抱着一沓资料,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好。”
尽管徐容和张万坤说的是同一个字,但是完全不同的方式,让濮存晰愣了下。
徐容的声音和表情都相当平和,说了句:“好。”,极为干脆利落。
而张万坤的“好。”则是带着点笑和恭维。
他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转,看着二人的坐姿、神态,忽地只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俩人,也许已经成了。
等女演员到齐之后,会议室内很快充斥了各种各样的香味。
濮存晰将材料给每人发了一份,声音高亢地道:“人,基本上都到齐啦,那我就介绍一下咱们的组的成员,本次重排《雷雨》的导演为,濮存晰。”
会议室内安静了一刹后,才都回过神来,纷纷笑着看向他。www.sttgxcl.com
“顾问郑融老师,舞美陈永祥老师,灯光宋寅老师,音响冯覃老师。”
“哗哗哗。”
而后,濮存晰看着手中的本子,犹豫了下,突然笑了,拿笔将“吴钢”的名字划掉后,念道:“接下来,我来介绍一下演员,周朴园,由濮存晰饰演,繁漪由于明佳饰演,周萍由徐容饰演,周冲由朱晓鹏饰演,鲁贵由张万坤饰演,鲁侍萍由史蓝芽饰演,鲁大海由于振饰演,四凤由辛月饰演。”
他念完了,道:“大家有其他意见吗?”
“没有。”
唯有郑融笑呵呵地瞧着他,在原定的计划当中,是由吴钢饰演周朴园的,至于为什么突然临时换人,他也不大清楚,可是人上了年纪,也就不愿意较真。
濮存晰的视线再次环顾了一圈,心中有些可惜,作为核心人物的于明佳、朱晓鹏、史蓝芽、于振以及辛月,身上压根看不出来半点状态。
不过此时,他心下稍微安稳了点,有他、徐容、张万坤三个人在,即使输,应当不会输的太难看。
但刚才徐容的那声“好”,让他坚定了把他留在院里的想法。
“咱们先读一遍词,然后由郑融老师给大家剖析分析一下人物关系。”
“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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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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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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