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师弟那痛苦的模样，李晓亮脸上充满了挣扎。
最终苦笑。
“因为我觉得我一个人能搞定。”
“因为我觉得你不适合干脏活。”
“因为你应该拥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被耽误了。”
三个因为，将莫尘说得哑口无声。
良久莫尘却是笑了。
“我要是的解释。”
“而不是你这种自我感动。”
“真令人恶心。”
那过于愤怒的态度下，李晓亮还是无法转移话题了。
“因为当年老师培养你，为的就是将你当做神之心的接受体。”
一句话吐出，李晓亮却是变得轻松了很多。
压在心底很久的秘密说出来，这让李晓亮整个人都自然了起来。
面对莫尘那骤然的表情，李晓亮继续说着。
“在你心里，你是不是始终觉得，是你对不起老师当年的那些教育之恩。”
“可是如果你知道，从一开始选中你，老师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进行的呢。”
“老师对你的栽培，对你的好，对你的认可和肯定，全部来自这个原因。”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接受体。”
“所以他毫不吝啬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你。”
“甚至是，如果你愿意，我之前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
“但是在那段时间中，我所得到的数据是，所有成为神之心受体的人，无一存活。”
“那个时候，你看到的只是老师的可怕，而我看到对老师的无人性。”
“那是个怪物。”
这句话很重。
“如果当时我和你一起离开，那么你我谁也逃不了。”
“你以为当年为何那个会长会那么及时地出现，将你救走。”
“甚至会和你交易，和老师为敌。”
“是我在背后通知对方的。”
“也是我告知了那些人你的价值。”
“你是老师心中最完美的作品。”
“只要你没有死去，老师就无法培育出超过你这样的作品。”
“那么这个实验，将会暂时搁置。”
“事实也是如此，在会长的庇护下，这些年来，老师几乎暂停了这个实验。”
“可是，你偏偏再度从老师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说这话的李晓亮，看了眼任冉。
这是一个意外因素，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存在。
因为任冉的出现，打破了九号城的平静。
连带着莫尘都被影响，甚至跟随任冉出逃。
当初看上任冉，所以将任冉安排和莫尘同住的会长，怕就是想要看就看这两个人会起了什么火花吧。
而最终这团火，却是将所有人点燃了。
因为这两人的相遇，这也导致老师再度重启了计划。
封存的神之心被拿出来。
一个又一个实验体诞生，死亡。
他藏了这么久，本以为不会再见到这种场景。
只是……
他还是无法坐视旁观。
只是和当初不同的是，他准备釜底抽薪。
彻底将自己和老师同化。
他变得心狠手辣，甚至是亲手杀了那么多人。
一点点的，向着老师靠近。
最终用自己的行动，对对方证明了自己的衷心。
他成为了对方唯一信任的活人。
可哪怕是他，作为老师的学生，可有一些核心的地方，他始终无法碰触。
掌控神之心存在的，都是武院长的“心腹”，那些不会背叛他的人。
他花费这么久，陪着对方一路走到现在，甚至拿下壹号城。
前进这么一步，终于得到了神之心所在的位置。
一切的筹划终于迎来了结局。
他成功了。
成功将神之心带走了。
除非将这神之心拿走，否则造神实验必定无法进行。
这也是对方甚至不惜任何代价拿下自己的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
“你的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不让我牺牲？”
莫尘忍不住问着，他前进一步抓住了李晓亮的肩膀。
对于自己这个师兄，莫尘是又爱又恨。
两人度过了那么一大段时光。
到后来，对方在最重要的时候却是背叛了自己。
天知道当时自己面对那些杀手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却是师兄会不会有事。
结果得知的是，是师兄出卖了自己。
整个天地都在那一刻崩塌。
他差点冲回去质问对方。
后来虽然获救了，过的日子却是不人不鬼的。
整日躲藏在会长的势力范围中。
如果不是任冉，如今他恐怕依旧待在那间屋子里，进行着自己的实验。
看似自由，其实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监视着。
那时的他和傀儡其实没什么两样。
任冉带来了改变。
这是一个不同于城池那些人的存在。
她的身上，没有守旧，没有贪婪。
就那么的，让整座城池都成了她的附庸品。
那日大火，一辆车，几个人。
冲出了那城池。
彼时的心情，他至今难忘。
虽然从未言语，但是在莫尘的心中，任冉是最重要的伙伴，最亲密的朋友。
这份感情甚至超过了当年对自己的师兄的。
再一次信任别人对于莫尘而言很困难。
但是他觉得自己赌对了。
然而如今，他得知的是，自己原来这些年一直都误会了对方吧。
这种变化让莫尘觉得有些猝不及防的。
他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捂着脸颊，遮掩自己的眼眸中的复杂和愧疚。
“其实你不用多想。”
“如果说，刚开始我的确是希望你远离这些是非的话，后来，我是自己想做这些事情。”
“你我一样，对那些未知的存在充满了好奇，所以才能成为老师的学生。”
“如果当年，老师直白地告诉你神之心的存在，并且明说自己的计划，你觉得你会拒绝吗？”
为科研献身。
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一些人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一些研究，甚至是将自己变成了实验中的一部分。
以莫尘当年的性格，说不得真的会走上这条路。
可是这条路注定死亡啊。
他不忍心，所以才主动将对方推开。
然而后来，跟随在老师身边这些年。通天阁小说
他亦是无法抑制自己对神之心的渴望。
那是对未知和神秘的欲望。
不断靠近，无法阻止。
将其偷出来，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可是他偏偏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中。
何尝不是想要是试一试，看看自己是不是那个可以成为完美受体的意外呢。
不过事实证明，他和那些普通实验体没有什么区别。
神之心的排斥一直存在。
这会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灼热温度，仿佛要将自己从内部点燃。
再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死去。
但是与此同时，他却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流淌。
他无视了莫尘，再度看向了任冉，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选择来这里，并非是因为莫尘，而是因为你！”
掷地有声的话语却是让任冉不理解。
因为她？
几个意思？
自己可是对神之心没什么想法的。
将任冉的表情看得清楚，李晓亮却是道着。
“你可知道，当年第一个拥有异能的孩子的能力是什么？”
他询问着，便见到任冉摇头。
如今黑暗遗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更遥远的“神”，更别提有什么进展了。
“他有两种能力。”
“一种是被人所熟知的，操控空间的能力。”
李晓亮所说的空间，和任冉的种植空间不一样。
那是一种可以将空间进行挤压，从而产生很可怕的攻击力的手段。
无视地形，无视对方的防御。
因为他挤压的只是空间，而非敌人本身
可敌人却是处于空间中。
当空间破碎，处于这里的敌人，自然也会因为没了立足之地，跟着破碎了。
这种能力，当初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只是当黎明之城的人进行研究之后，却是发现，对方还有另外一种力量。
一种更加可怕的力量。
是时间，又或者说是预知未来。
他清晰地看到了废土上未来的场景。
那些堕种的出现，也在他的预知中。
乃至于……
那些人找上他，他都早已经预料到。
在觉醒能力的时候对方虽然还是一个孩子，只是却也不同了。
正是因为对方预言堕种这种可怕东西的存在，当时的黎明之城，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对异能的研究。
作为第一个异能者，那个孩子成了试验品。
他没有拒绝，甚至坦然接受了一切。
实验失败了，他死了。
但是他的心脏依旧在跳动。
后来，从对方的遗物中，黎明之城的人才找到对方的笔记。
那里清楚记录着他在觉醒能力之后，所预见到的未来。
不过其中都是关于自己的。
到最后，他死在手术台上。
一切都是按照笔记中的发展。
从无差错。
只是最后一篇笔记，更让人震惊。
他说，他留下的这颗心脏，会等待真正的主人的到来。
到那个时候，废土将会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管是人类，还是堕种，都将无法阻止对方前进的步伐。
那是救世主，也是毁灭者。
最终走向哪条路，只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而那个男孩，这一辈子唯一无法看到的结局，就是这个预言之人的这一念，最终是什么结果。
这是对方的遗憾。
也是这篇笔记，让黎明之城的人意识到了危机。
谁也不希望，废土的存亡被掌控在一个未知的人类手里啊。
从那个时候开始，黎明之城就在准备了。
堕种爆发，城池建立。
寻找同伴，渗透城池。
一点点的，拉拢自己的人。
为的就是将预言之人找出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一个野心家闯入了进来。
也就是武院长。
他是一个天才，这一点无法否认。
他的头脑洞悉了这里面的秘密，并未为之痴狂。
他甚至是，头也不回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只是他和黎明之城的理念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黎明之城想要找到那个人，将其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是救世主，那么皆大欢喜，如果是毁灭者，那么黎明之城也会有所准备。
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黎明之城的立场无法指摘。
而武院长。
他自己想要造出这个“救世主”。
毕竟在这种环境中，寻找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而他致力将不可控的事情掌控在手里。
这才是造神计划的全部真相。
莫尘，就是最初的选择。
只要能容纳神之心，那么他就能控制预言的走向。
不得不说，武院长敢想，也敢做。
这份魄力，哪怕是黎明之城，也是敬佩的。
只是武院长的做法过于武断和残忍。
为了一个完美受体，死了太多的人了。
为了让受体的身体足够强大，从而容纳神之心。
那些人都接受了非人的实验。
各种基因融合。
半人半堕种，一切都是当时的产物。
武院长不在意过程，要的只是结果。
“老师如今是……找到了那个合适的受体了吗？”
莫尘忽然插嘴打断了李晓亮的叙述。
“是！”
李晓亮点头。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不能再继续等待了。
老师做事向来都非常有把握。
这一次，老师展现出的态度告诉李晓亮，可能真的要成了。
一旦成了……
事态的严重性不用自己去说。
一个野心家，掌控了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
可以说，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份能力，让废土的未来，乃至于所有人类，都走在他安排的道路上。
而这……违背了人类自由的天性。
更是过于狂妄了。
他无法认同，所以选择了反抗。
尽管，在反抗的途中，他也被“神”这个存在所勾引。
最终，便是眼前的模样。
胸口还是敞开的。
隔着皮肤，几人能看到那颗心脏的跳动。
愈发快速。
而李晓亮的眼睛开始充血。
肌肤都变的苍白起来。
“这东西要怎么取出来？”
莫尘问着，语气有些急促。
再怎么痛恨，念着当初的那份情谊，他也不想李晓亮死。
更何况，一切都是误会呢。
这份亏欠，让莫尘拉住了李晓亮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这里有设备，你说，你来做！”
什么神不神的，他现在不在乎。
面对莫尘的急切，李晓亮却是摇头。
“没用了。”
拂开了莫尘的胳膊，李晓亮表现的很是平静。
就好像要死的人不是他。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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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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