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帮上什么忙?”
成荃对怎么上报的流程并不清楚,但他明白唐子末这次是不打算按她工作的流程走了。一个大地产商占主导地位的平沃县,把那些资料交给领导也没有用。她的指望,从来都不是蔚所长、唐四欧、柴成林和县长这些人。
“想动用一下你的人际关系。”唐子末说,“我要写信给市政府呼吁,附上我整理的资料,你前面申请老宅修缮时那几位联名的老师,能不能也帮我联名?”
说完又补充,“我会多几个渠道反映,寄信、在官网上留言,也会把文物资料同时投给省文物局一份。拆建文物,县里可没这权力。”
唐子末前不久给市博物馆提意见,一周后便收到了馆里办公室的回复,说他们已和设备处商量改进方案,争取让60岁以上老人凭身份证或老年证就可以进馆。
这件事给唐子末的触动很大。
如果在文管所什么都做不了,就不如干脆放开手脚,因为她既是所里员工,也是一个群众,每个人都有权利联名请愿。
“我会尽力帮你联系。”成荃有点为难,不过还是爽快答应了,“我好歹也是古宅主人,也可以联名,对吧?”
“先谢谢了。”
唐子末看着手里的小册子,笑了,“不过要说人,我这边也有可以用的。我爸留给我的书信也挺有分量;还有,我认识一位前省局的前辈,但不确定是否能用得动。”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最近网上风波并未完全过去,或许是个好时机,再不做点什么,就快要来不及了。
这封请愿的信她已经写了好几天,每每写到最后自己先激动起来,越写越多。之后再强迫自己冷静,把太过情绪化的措辞删掉,尽量描述得专业和言之有物。
“这次最紧急的还是封王镇和周边村落的开发,看这趋势,等明年一开春肯定动工。我写了几条‘保护开发’的建议,否则光诊脉不开方,信的效力会更小……”
唐子末没什么信心。可除此之外,还有谁能制得了高晟和别的地产商呢?
“好……你觉得会有用吗?”
“希望不大。”唐子末摇头苦笑,“但哪怕能拖一下他们的进程也行。”
成荃其实是在担忧她的安危,这是眼见的凶险。他偷偷觑她神情,目光熠熠且坚定,又深知她绝不会停止。他心头隐隐一痛,有那么一瞬,他真希望这信能石沉大海。
成荃望向窗外的售楼部说:“以前一直以为上头有规定、有批文,也有法律制约,这些开发商会有约束。”他指指桌上的小册子,吭声冷笑,“可他们不是不懂法,是根本就不想懂,或者懂了也不依。”
“你一定知道‘古都保旧城’的事。”唐子末说,“一等一的历史文化名城,人人都说是‘国之瑰宝’,90年代初开始大拆大建,推平头,盖大楼……那时连市政府、人大和建设局都出了规定要求保护为主,又是媒体报道,又是各界人士呼吁,可是,随便找个由头一样拆……何况我们这山高皇帝远的小地方。”
唐子末在说这段历史时,店里男人们嘈杂的聊天声变低了。红脸大哥的脸更红,迷离着一双眼嘬着小洒盅,耳朵却支楞起来听二人的对话。
“上面的话敢不听?”红脸大哥满脸不信,声音洪亮,“他们能找啥由头!嗬!”
“大哥单纯。”
红脸大哥觉得“单纯”二字接近于“白痴”的意思,男子气概挂不住了,他将小酒盅重重落在桌上,“我们农村人纯朴,没你们城里人心眼儿多。不知道就问问你么,啥纯不纯?”
唐子末微微瞠目。
老秀才遇到新兵,老革命遇到新问题,竟不知该怎么才能给红脸大哥解释清楚。又看他老是动肝火,生怕一句不对把他惹急,干脆缄口不语。
成荃见大哥脾气果然暴燥,都分不清他的脸是因酒而涨红、还是本身就因易怒而常红了。他倒乐得这时给大哥上上课,便套近乎道,“哥,我就是显平村的。”
“显平村的?”大哥目光上下检索,“看着不像。”
“平常在城里上班,周末会回来,咱是真老乡。”成荃半真半假地自我介绍完,接住刚才的话题,“大哥,她说你‘单纯’是在说你心地好,想不出这里面水多浑多深。找由头太容易了!你们不是要说保护文物嘛,行啊,那我就请两个专家出个鉴定,说这处院子不是文物,不就可以拆了吗?像这样的借口我用脚后跟都能想出十几个。”
“专家就不怕犯法?”
“专家信口雌黄把赝品说成真品卖几亿的事可不少呢?专家嘛,呵……我宁愿相信羊有五条腿。”
“反正专家也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是这个意思吧?”道理并不复杂,朴素直观。
“你可以这样理解。”成荃接着说,“有时候,他们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殴打反抗的群众,据说还有放火烧出了命案的。就算是再不懂这行,这一听也不是好人做的事吧?”
“那可不行!要敢打我,我就叫上兄弟们撩倒他狗日的!”
成荃眼睛一亮,大哥有点醒悟了。
“得给我钱!有钱就好说!”大哥话音刚落,店内又是一片附和之声,各个自得其乐。
成荃眼睛又沉下来,白说了。
成荃放弃给他上课,再看唐子末,在那里幸灾乐祸地偷着乐。
这样的情况她见得太多,也听得太多了。全国各地许许多多文化遗产保护的故事,从父亲那个年代到现在,文物保护的现状是比以前好多了,可整体还是不容乐观。这条路上经历的乖张惨痛,随手拈一个事例写下来,其中都有不少骇人的桥段。
村镇居民虽然大部分没什么保护意识,可责任却不在他们。就算扛过地产商这一关,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措施让民生得到保障,光谈保护是没有说服力的。
所以,大哥他们只是无知,上面那群人才是真坏。
成荃默默地看着她在想心事,看她回过神来才开口感叹,“你的工作比我想象的难很多啊!”
“你也一样。”
“我一定多帮你找几个有分量的联名者。上大学的时候也参加志愿者组织,跟过好老师,我多找找。”
“好。”
这个字唐子末说得特别轻,就像还未出口便融化在口中。她把小册子收回包里,问成荃,“我得去忙了,你呢,下午回去还是……”
“这个给我看看!”
一个脆生生的童声从唐子末身后传过来,转眼人也到了桌子旁。一个清秀的男孩,眼睛漆黑明亮的,正伸手向唐子末要她手中的小册子。
“这个?”
唐子末不信小孩子会对这个感兴趣。她看看成荃,又看看周围的众男客,想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店老板在那边忙乎着,一边咧嘴哈哈笑着喊,“是我儿子,嘿嘿!小仔,过来!过来!”
男孩大概三四年级的样子,他没理他老爹的话,向唐子末要过来《文物保护法》翻了翻,说:“我们班主任上次组织去博物馆玩,讲解员也发了这个小册子,一模一样。但我的找不到了,阿姨,你这个能给我吗?”
“wow!”
成荃忍不住惊呼,他还是头一回在这里碰到小孩子主动要《文物保护法》的。他朝唐子末做了个鬼脸,然后笑嘻嘻地问小男孩,“这本子连个图画也没有,你会感兴趣?”
“那些彩色*图画的书才幼稚呢!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屁孩!”
“……”
成荃被怼,怎么倒显得自己像在上幼儿园了。不过看这男孩果真在认真翻书,便继续攀谈下去,“那你喜欢什么文物啊?”
“我喜欢大气的,青铜器,陶器,兵马俑,年代越远的越喜欢。我最不喜欢明代和清代的文物,红红绿绿的,小家子器!”
小男孩得意的很,一说起他的爱好来头头是道,且童言无忌,丝毫不掩饰他的喜恶。
这孩子我喜欢……
唐子末忍不住抬起胳膊与他击掌,“来!知音!姐姐我也喜欢青铜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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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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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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