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
意外是瞬间发生的,是以德川三人都是直到幸村缓缓倒下之时才意识到到底出了什么事。来不及去追寻释放冷枪的人也没那个想法去维护现场的秩序,三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用身体把幸村围了起来。
松田下意识接住跌跪在自己怀里的幸村,嫣红色的血花顺着其肋下的伤口处缓缓绽放,鲜血在须臾间就将她的衣服彻底浸透。松田的瞳孔猛的收缩,他好像,和幸村一起被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了。
鲜红色的血液,如同盛放的罂粟花一般绚烂而死寂,在无边无际的美艳之后,是一种几乎可以将众人吞噬的窒息和无力感。松田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怀中幸村的生命似乎正在流逝,但是他却无法做出任何一点努力去阻止这一切地发生。
那个方向……如果幸村不去挡,那么受伤的人就是自己吧,松田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他的心中被近乎死寂的冰冷彻底填满。不,也许不只是死寂,是深入骨髓的绝望,是近乎绝望的恐惧。
“啪嗒。”一滴鲜血顺着幸村的衣角滴落在地面上,而松田也怔怔地枯坐在了地上。他不敢倒下,因为他的怀里还有一个已经重伤的幸村。他已经倒下了,因为松田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就像失却了所有情感一般。
“怎么会……”德川看着受伤的幸村瞬间怔住,以往学过的任何应急操作在这儿几乎全都变成了一堆白纸。他的手指不断颤抖着,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触碰到幸村的身体。八月的东京天气很热,但是现在他的内心却彻骨冰寒。
德川想过自己和那个组织继续对抗的后果,也知道警察这个职业必然会面对牺牲和奉献,但是当他看见自己的朋友因为组织而生命垂危,看见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倒在了暗处的冷枪之下时,任何安慰和心理准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小光本来应该肆意地享受她的人生的,她不应该牵扯到组织和自己的这一大堆麻烦中的,德川死死地攥着拳头。刚刚劝说幸村的话显得那么多余,如果五分钟前的自己能预料到这一切的话,绝对……
现场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就只有已经经历过一次德川中枪的萩原了,他把德川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们俩冷静一点,小光必须马上止血。”
“对对对,止血……”松田慌乱地捂住幸村胸前的伤口,但是幸村血流的速度似乎并没有减慢的趋势。她的嘴唇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小光,我求求你别睡。”德川也把手按了上去,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求求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咳咳,我知道。”幸村的声音很小,但是她眼神中的坚定却没有减弱半分。尽管她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苍白,但是幸村脸上的笑容仍然温柔而从容。
幸村艰难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睛。松田,德川,萩原,每一个人的神态似乎都被她一一刻在心里。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慰应该没人能听进去了:“没关系,不是很疼,我只是有点冷,可以拿件外套给我吗。”
“外套,外套……”德川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又囫囵套在幸村身上,似乎这样就能让对方好过一点。抱着幸村的松田更是直接把其揽在了怀里,万幸的是,血流的速度似乎变缓了。
“这样不行,救护车还要多久。”萩原焦急地询问周围的工作人员,为数不多的理智阻止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公安的冲动,“马上就要出人命了,到底有没有人能管!”
没有人回应他,甚至连路人关切的目光都没有,所有人都在逃命,少数逃到安全地带的人甚至在触碰到萩原的目光时选择了视而不见。空旷的公园内部似乎只有他们四个人在,而其他人……其他人可能连这一幕闹剧的观众都算不上。
看吧,这才是遇到危险时路人的真实反应,像你们几个那样选择挺身而出的人不是很少而是几乎不存在的,少年警察们。策划并造成这一切的樱桃酒笑得得意,至于开枪的诸星大则是从始至终沉默不语。
危急时刻,浦园带着支援人员和救助姗姗来迟。来不及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浦园连拉带抢地把幸村送上了开往东都大学附属病院的救护车。而这时德川等人身上的文化衫几乎已经被幸村的鲜血彻底浸透,上面的文字在这个时候何等讽刺。
由于幸村所受的伤势极其危重,这个时候再往警察病院转移肯定是来不及了。基于对保密和安全性的综合考量,公安选择将手术地点定在东都大学综合病院,而他们选定的主刀医生则是德川修介。
趁着幸村被推进急诊做术前处理的间歇,松田卑微地拉着德川修介恳求到:“求求你了,救救她……”
作为直接被幸村救下的那个人,松田更希望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如果自己今天能再小心一点不和那些人起争执,如果他能在幸村动作之前反应过来,如果……中枪的人是他自己该有多好。
“别担心,我会竭尽全力的。”德川修介知道他们这个时候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但是他还是尽职尽责的交代了一遍病情,“在补血补液后,小光的休克已经得到了纠正,手术中只要及时开刀止血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子弹避开了所有的重要脏器,我在手术中需要做的是修复血管和缝合伤口。”德川修介这句话是对公安说的,“虽然我不太懂狙击,但是从伤口处的表现来看,这不像是偶然间或匆忙变向后击中的位置。”
“……”意思就是犯人本来的目标是小光吗,德川君,得到消息临时赶过来的幸村检事瞬间get了德川修介的意思。既然中枪的位置被计算的那么精巧,那么射击的时机甚至目标的体位很可能也是提前安排好的,由此可见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小光就拜托你了。”幸村检事和德川修介在四目相对间达成了一致。属于他们的战斗,也许才刚刚开始。
幸村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浩浩荡荡的“等候者”们把手术室的大门围的水泄不通。等待手术结束的时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难熬,而当等候者们心怀愧疚的时候更是如此。有些心酸的是,幸村检事这个伤者家属反而是现在在场众人中心情最轻松的那个。
“对不起,是我的过失。”松田直接对着幸村检事行了最高规格的稽首大礼,他的情绪似乎比事件刚发生时平静了些许,但是在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是无穷无尽的疯狂和各种诡谲的阴暗算计。
目前会用这么极端方式对自己下手的也就是那些人吧,只要把他们挨个排查一遍总能找到动手的那个人,到那时……松田的眸子里蕴含着足以将一切吞噬的风暴。他突然不想去考虑那些后果了,伤害幸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细川,克莉丝,景瞳,明美,如果还是不行,那么自己也可以卧底进那个组织一直调查。别说什么露过面就不能调查了,不就是双面卧底吗,降谷和诸伏在幼年时还和组织有更深层次的瓜葛呢,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去换他们。
“如果……如果小光……我会负责的。”松田不想在一个母亲面前诉说最恶劣的可能,但是他的决心却不曾打过半点折扣,“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一直照顾她的。”
“唉……”尽管松田的反应算是在幸村检事的意料之中。但是此刻,她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兀自强撑的松田仍然免不了一声叹息。
“你确定你现在想的是要照顾小光吗,松田君。”幸村检事并没有急于劝说让对方起来,她选择蹲到和松田视线平齐的位置处对他说到,“专业训练过的狙击手无法预判,这不是你的错,要怪的人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不,是我没有发现……”松田痛苦地摇摇头,他无法原谅害的幸村躺在手术室内的自己,“我不该提议来迪士尼的。”
“今天的事件是特意计划过的,你们应该没有异议吧。”幸村检事等到所有人点头后才继续说,“小光有可能帮德川挡,可能帮萩原君挡,当然她现在是为了松田君你挡,但是无论她背后的那个人是谁……”www.sttgxcl.com
“中枪的人都会是幸村同学,因为枪击的时间在她移动位置之后。”秋田带着调查报告来了,“凶手利用反光镜的照射吸引幸村同学的注意力,等到其移动到指定地点之时迅速开枪射击。因为开枪速度很快,所以很难分辨,闪躲更是根本不可能。”
“太过分了。”德川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向墙壁,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恶毒,为什么那些人会一直和他们过不去。
“小光受伤并不是你们的错,如果你们一直不能想通反而会中了那些人的圈套。”尽管很担心正在手术的女儿,但是幸村检事仍然表现得很克制,“松田君,还有裕也和萩原君,放过你们自己吧。”
“既然已经选择了和那个组织对抗,那么危险甚至死亡就是必然的,做好这种准备的人也不只是你们三个。”幸村检事语重心长地说到,“小光也是个警察,请以战士的尊重来对待她,不合时宜的心疼和愧疚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侮辱。”
说完这句话,幸村检事站起身来等待他们想通。既然自家女儿的受伤是有预谋的,那么这些孩子的反应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这也就意味着……更大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了,他们没多少时间停在原地去悲伤了。
不过,现在那些人的计划肯定不会达成了,浦园和秋田二人看着幸村检事的目光流露出明显的钦佩之情。原定袭击目标是幸村的推定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让这些学生接受并想办法应对眼下的情况。在自己女儿重伤的时刻,幸村检事还能保持如此高超的决断力,那么他们也不能辜负对方的心意啊。
“要休息几天吗,学校那里我可以帮忙请假。”充当了很久背景板的浦园站了出来,“对于你们来说,这个时候再去面对细川和可能到来的猜测也太艰难了,怎么也要再过几天再说。”
“难道再过几天就不需要面对这么艰难的时刻吗,除非把威胁彻底拔出根本不可能吧。”德川的话语仍然带着明显的自嘲和落寞,“我想要回学校,既然威胁是无时不刻都存在的,只有加快调查速度才有可能更早地终结这一切。”
“拜托了,我也想回去。”萩原表示自己得回去看着德川,“放心吧,我们不会去偷袭细川警官的,这种幼稚的报复太掉价了。”
明明你之前也计划过吧,秋田懒得去揭穿某些人的口是心非。他转过来等松田的答案,“那松田同学你呢?”
“在小光出院之前,我想留在这儿。”松田站起身的动作还是晃晃悠悠地,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盯着幸村检事的眼睛,“拜托了,请让我照顾她。”
“当然,不过如果松田君你还是不能调整好情绪的话,等到小光醒的时候可能会被嫌弃。”幸村检事正色道,“你也不想小光在病床上还要专门安慰你吧。”
“收到。”松田点点头,至于他听进去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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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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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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