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

  秋水山庄诊房前。

  自从知道了病患的情况后,这里与其说是诊房,不如说更像是一处囚牢。

  早先接诊的大堂和诊台已经被撤开,病患们全都被集中坐在大堂,密密麻麻如同避难所一般。

  他们全都坐在地上,而站着的官兵则有些紧张地四处巡视着,生怕当中有人病重无力支持。

  病人们有不停咳嗽的,也有坐在原地喊肚子疼的,也有捂着脑袋痛苦得连鼻涕都淌出来的。

  随着病情加重,简直可以说是百种悲苦全都集于此处。

  若真的是病,只怕也是世间最绝望的那一种。

  然而身体上的痛苦,只占了一半。

  更加让流民们绝望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又会怎么样。

  浑浑噩噩之间,他们被从泗蒙割让给西亚,饱受战火的煎熬。

  新的领袖,随之而来的信仰,教兵的管辖。

  好不容易从流离中平稳了片刻,似乎将要安定下来的时候,泗蒙又反攻了回来。

  就在这兵马的更迭中,多少人失去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失去了至亲?

  而现在,就连自己的命,似乎都已经不再是自己能做主的东西。

  昏沉的呻吟声中,忽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有一个女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子佝偻得如同一个圆球一般。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人竟能蜷缩成这样。

  周围的人立马慌了起来,然而这女人似乎无依无靠,并没有什么家属照料。

  她的四周,百姓们不自觉地离他挪远了几步,让出一个无人敢近前的圈来。

  听着女人痛苦的哼声,百姓们眼里满是惊恐。

  “军爷,军爷!”

  有人叫嚷着。

  旁边的两个官兵立刻赶了过来,他们皱起眉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人,相互一使眼色,便一齐弯腰下去,左右搀住了她的胳膊。

  那痛苦不堪的妇女,像一个木偶一般被他们提了起来。

  接着,便要被从此处拖走。

  “等等!”

  人群中站出一个老人,抬手抓住了女人悬在半空晃悠的双脚。

  “军爷,这是老李家的儿媳妇,老李头没了,老李的儿子也没了,好好的一家就剩这娘俩,这是要把她带到哪去?”

  老人瘦骨嶙峋,手上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老李的孙子,现在只剩他娘了啊!”

  周围所有人如同看着一个疯子一般,盯着这老人看。

  女人身侧,果真有一个襁褓。

  这不是官兵带走的第一个人。

  官兵带走的人,也从来没见回来过。

  “给她治病,松手!”

  国兵司的官兵语气不善。

  并不是凶恶,更多的是紧张,

  这女人稍后若是病变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老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

  “老李头是我……老李就剩我一个朋友了。”

  他用力地挺起脊梁,仿佛要将自己的身躯重新站得笔直。

  “不管你们带她去哪,我要跟着去!”

  “爸!你少说两句!”

  老人身后,有一对夫妇惊恐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们想必就是这老人的亲人,眼下这个节骨眼,老头这般举动实在是太过大胆了些。

  “她若是回不来,你不帮忙照看那小孩儿?”

  官兵倒也没有要动粗的意思,毕竟不是仇人,对他们来说也实在很为难。

  “我有儿子,儿子成家了,他们要是能活,加张吃饭的嘴而已!”

  老头很犟,发白的须发似乎在抖动。

  “放手,快点!”

  女人的情况眼见得更加严重,官兵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原本沉默的人群忽然吵嚷了起来。

  一队卫兵走进了诊房,护送着一个身穿缟素医袍的女子。

  正是匆匆赶到此处的池涵清。

  她方才已经听到了老头所说的话,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娘娘。”

  “娘娘!”

  监管的官兵认出了池涵清,满地的人群也认出了这位早先坐诊的娘娘。

  这样的身份,却如此出入这般场合,实在很难叫人不看她。

  她看了周围一圈,轻轻捏紧拳头,在心里给自己下着决心。

  接着,在所有人的瞩目中,池涵清终于开口:

  “秋水山庄庄主池定之女,秋水山庄岐黄斋首座,泗蒙池雅宫宫下。”

  “都是我。”

  “但在此处,不以本宫自称,不以本座自称,只因为我为医者,诸位为病患。”

  “悬壶济世乃医者本分,本该如此。”

  她抬眼看了看那痛苦的女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依殿下口谕,现今情形,应当与诸位告知清楚。”

  “西亚神主教会设计坑害泗蒙,以望鹰城百姓为牺牲,夺走粮草,散布恶疾,病重之人化身的邪怪,诸位全都见过!”

  池涵清的声音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响亮过。

  “我为医者,只愿治愈疾苦,若还有半点可能,泗蒙不会放弃望鹰城百姓,此为殿下金口玉言,秋水山庄奉旨试药,还请诸位——”

  她闭眼,轻轻低下了头:

  “还请诸位一定,一定不要就此放弃,若是愿意先行试药,便是救济同乡,救济泗蒙之大德!”

  百姓身上的恶疾很复杂。

  那不是一种单一的病症,相反,简直如同被人设计出来似的,许多病症杂糅,很难对症下药。

  若是以常规药剂治肝脾,则一定会加重肾脏的负担。

  所以只能试。

  试出一种能规避连锁反应的,能保住病人一命的药方。

  而若是失败了,后果显而易见。

  那便是连这最后两三日的天光都会被夺去,急速地恶化。

  而人又岂不是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最看重性命的?

  没有人出声。

  寂静当中,那老头却往前站了一步。

  “快些吧,要是治病救人,就不要耽误!我去试!”

  “爸,你——!”

  身后是儿女的叫嚷。

  老头却松开了老友儿媳的衣裳,挺起胸膛来,大踏步地朝前走。

  ——————————

  白兰山中。

  一行人只剩下唐小北与夏洛克虎克。

  他们正在玩命地飞奔着。

  一只人之阴,便已经是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

  而现在,他们身后足足跟着三只。

  但这并不是逃跑。

  人之阴带来的负面状态持续时间很长,于是,他们只能风筝着,风筝着。

  等到负面状态结束,再找机会上前输出。

  然而人之阴又实在太有威胁,就在输出的空当,唐小北的几个弟兄便遭了重。

  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

  “操,当时要是跑了,也不至于损失这么惨重!”

  夏洛克虎克少见地骂着脏字。

  一旁的唐小北脸色更加的难看:“跑毛,老子从来没有当过逃兵,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承运粮食的板车停在不远处,老牛早已经被开肠破肚。

  身后的人之阴步步紧逼,夏洛克虎克回身,提剑砍出一记附带冰霜的剑风。

  偏了。

  “完了,废了!”他懊恼地骂道。

  能风筝这人之阴,全靠这一记又一记剑风的减速。

  已经几乎坚持了一个小时,终于还是miss了!

  他妈的!

  唐小北一愣,咬紧牙齿,抓紧铁锤转身站定。

  “那就拼了!”

  她振声高呼,手中铁锤缠绕上冰霜的风波。

  但负面状态还在,伤害还是会被降低。

  夏洛克虎克已经能够预见两人的下场。

  “拼了!”

  即便如此,他也抽出了腰间的剑。

  直播间里疯狂地刷着寄字,已经有观众在提前默哀。

  就在此时,那张牙舞爪几近两米高的人之阴头顶,忽然响起了啸厉的风声。

  风暴袭来,如同无形刀剑组成的狂风。

  人之阴那原本硬实如同百年死皮一般的躯干,在那凄厉的狂风扫过的同时,立刻被迸裂撕碎开来!

  千目织罗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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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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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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