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陆昭漪。”曲芷芸言语有些不忿的意味,“你真的不怕陛下的暗卫盯梢吗?如此堂而皇之与寒王见面,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怎么扯到了陛下身上?
陆昭漪犯了嘀咕,摇头,转身回屋,“你在门外等这么久,想说什么事?”
曲芷芸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陛下对你情深义重,你这么辜负……”说到一半,看到她脸色阴寒,而又捂住自己的嘴,“好了,我不说了。”
那副乖顺的模样,让陆昭漪心中舒服许多,她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我担心什么啊!”曲芷芸不屑的撇嘴,“你还是担心你那鬼机灵的侄子吧!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你真不打算教导他一番?”
“教什么?”
陆昭漪瞥了一眼她,“他有阿父阿母,我不过是他姑姑,我教他什么?”
她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可曲芷芸却听出了其中隐藏的讽刺和冷漠,一时偷笑。
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该需教养的,也是父母才是。她的话虽然直白,但也是实话。
曲芷芸叹口气,刚要开口时,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起,转眼,便见后院的花枝匆匆跑出来。
“七娘不好了!小公子开后门,带了几个陌生人进了府中,影卫也不敢阻拦。”
陆昭漪闻言,柳眉微展,“陌生人?应是从北荆州来的吧?”
余晁、余宏父子,或是襄阳庄学的书博士,亦或是北荆州某位郡官的使者。
心念电闪间,她已做出决定:“让影卫盯着他们,我等会儿就过去。”
“七娘你不是要……”
“我要去见他们!”
陆昭漪回眸望她,目光坚毅而又明亮,没再给曲芷芸说话的机会,快速穿戴好了衣物,跟着花枝出去,便往后园赶去。
曲芷芸一惊,立即闭嘴,转身,也同样跟了上去。
……
待她们赶到后院时,正巧碰见了陆伏昌与两位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一起,正相互在谈论什么,看到陆昭漪,三人都停止了交谈。
“伏昌,你跟谁说话呢?”陆昭漪走近,轻柔问道。
陆伏昌一怔,随即笑容满面,“七姑,他们都是我在庄学的同窗好友,来京城办点事情,也是特地过来拜访你。”
“原来是这样。”陆昭漪温婉一笑,对两位年纪十二三苏的少年点点头。
这两名少年,看上去都十分精神奕奕,尤其是右边那位,眉目清俊,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书卷气息。
左边那个,则略显文弱,长相也偏秀丽。
他们见到陆昭漪,连忙上前行礼,“晚辈拜见陆娘子!”
右边那位少年,扬眉摆着一副恭敬的姿态,“小子乃是余宏,替我父亲向陆娘子求救。”
“你就是余宏?”陆昭漪冷眸扫过他,“你父亲余晁不也在洛京?怎么他自己不来找我?”
那左边的文弱少年,卑躬屈膝般,向前一步,深躬,“回陆娘子,小子晏合须,是庄学学究晏之敬次子,我三人,还有邱慈元一同回京,为的也是找个机会,想请陆娘子帮忙。”
这么长时间,为何才在今日找来,陆昭漪也是十分疑惑,她沉默片刻,才道,“襄阳庄学之事,我已知晓,可你们回京都已这些时日,只有今日才来找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则是由陆伏昌出来解释。
原来,他们从荆州出发北上司隶,一路上也有些艰难险阻,来到洛京之后,更是要躲避京中大官的搜捕,辗转许多日,才慢慢靠近了永平里,并借着陆伏昌的关系,进入到侍郎府的后院,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晏合须是个聪明的孩子,见陆昭漪态度温和,立即道,“陆娘子,你可以帮我们的忙吗?”
陆昭漪看着他的眼睛,看出他眸子里,干净且纯粹,似是极为恳切,令人动容。
她心中一软,“你说说看……”
晏合须闻言,立即喜出望外。
而旁边的余宏,则有些犹豫的看着她,像是不敢相信她能答应。
陆昭漪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当即清冷一笑,“襄阳庄学历经数十年风雨,今日遭难,必有蹊跷。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她一句话,掷地有声。
晏合须和余宏皆是一愣,随即激动不已,齐齐跪下,“多谢陆娘子!”
陆昭漪扶起两人。
可余宏却是紧缩眉头,低头思考一会儿,又跪地畅言:“陆娘子,我阿父是冤枉的,这次雍州粮谷之危,是有人挑唆,冤枉了我阿父……”
他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陆昭漪听得蹙起了眉,这件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余晁为京兆尹时,就已发觉长安城内,谷仓空虚的这件事,就在准备上奏表书之时,却遇到黑衣人夜袭京兆尹府,粮草被劫,损失惨重,他一怒之下,便上折子告状。
让人绝望的是,他的奏疏还未到洛京,便传来了他被罢免打诏书……
这个时候,京师各处的粮食供应量大减,而且,这次的黑衣人来势汹汹,所携带的粮草,远非普通人家可比,所以,余晁便怀疑到了其他郡守的身上。
可惜的是,冯翊郡太守苏畅早已被人收买,根本不肯承认此事,还说是余晁冤枉了他,要告御状。
余晁被逼急了,就想出了一招,暗中来到洛京,想寻求京中大臣的帮助,可却无人愿意帮他。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陆昭漪在淮南、江左的事迹,几经打探之后,便决定,要上门求救。
听完这一切,陆昭漪陷入思考,“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要我出面调查此事?”
“是的。”余晁点点头,“目下,我阿父在马市附近落脚,若陆娘子相助,我可以让我阿父过来,让陆娘子当面对质。”
“这倒不必。”她似乎还在思绪中,“此事,我会调查清楚,并验证真伪。”说到这里,又看向晏合须,“接下来到你了,襄阳庄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轮到他了,晏合须一脸严肃,拱手见礼,“我阿父早就想要来京求援,可在郡守的阻拦下,阿父他,依然被困于庄学。南郡秦太守,与京兆都尉秦肆勾结,意图将庄学方圆二十里之良田,全部侵占。”
陆昭漪一皱眉,“秦肆……”
这个秦肆,是秦氏一族的人,与淮南历阳县的秦家,同属于一脉,她之前曾见过,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是,秦肆曾在江东,也颇具盛名。”晏合须道,“此人贪财好利,但他为人阴狠狡诈,在朝中多有势力,不容小觑。”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先派人查查看。”陆昭漪沉吟片刻,又问晏合须:“那么你们的目标,是谁呢?”
晏合须道:“陆娘子,我们是奉命追踪一件案子,这个案子牵涉甚广,不宜宣扬出去,我们就马市附近的一座宅邸里,等陆娘子的消息。”
瞧着他这般成熟的心思,陆昭漪不禁动容,勾唇一笑。
“你们说的,我都知晓了,我会尽快查出来的。”
闻言,晏合须与余宏对视,转头连忙磕头,“多谢陆娘子,多谢!”
陆昭漪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
待他们二人离开,陆伏昌还没反应过来。
“七姑,你真的能帮他们吗?”他有些担忧。
陆昭漪轻抚额头,“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他们,自然会查出真相,至于你,该好好准备功课,难道要我请你阿父来,看着你吗?”
她的眼眸极寒,令陆伏昌连连倒退几步,挠着头嬉笑:“七姑,你开玩笑吧?”
“你给我滚回房间里。”
瞧这小子,她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一个眼神抛过去,恨不得打一顿打心思都有了。
气氛陡然加剧,陆伏昌当即服软,并应诺,抬手施礼:“哦,是,我知道了。那七姑您要不要先休息,待养好身子再继续查吧。”
陆昭漪面容稍微缓和,微笑颔首,“嗯,你也退下吧。”
今日见这两个少年,着实让她对雍州之事,所发生的来龙去脉,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她命人,将陆伏昌带下去,她转身与身后的曲芷芸面对着面。
“这件事,算是有了个头绪,你可有什么计划?”
听她感慨,陆昭漪叹息一声,“整件事着实复杂,并州、雍州、荆州,互相牵连,又互相独立,只有一一逐个击破,才能挖出此事背后的阴谋。”
曲芷芸缓步靠近,伸手轻轻拍着她的斜肩,轻声说着,“不如,我替你跑一趟荆州,如何?”
“你愿意……”
“没错!”
眸色暗转,她冷冷的瞅着曲芷芸,“怎么,这么你想替我查?”
“你不是要打算年后去长安?你留在洛京好好准备,有些事,我还是帮得上忙的。”
陆昭漪摇头,“就这般说吧,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
她的确相信,以曲芷芸的聪慧与机智,会能将这件事,处理得妥帖,毕竟,她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培养的很是深厚。
“三日后,启程吧!”陆昭漪叹息,“我调一千黑甲卫随你同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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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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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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