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从西班牙餐厅出来后,安室透和加奈子走在HiHero里,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他们手臂上都渗出汗珠,衣服上也透出汗迹。
望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加奈子紧了紧肩上的包:“说实话,我没想到开园第一天会有这么多人。”
“我想大部分人应该都是冲着“速度之环”来的。”他的目光也落在往来人群身上。
“比如你和我?”加奈子眼睛眯成一道月牙。
“是啊。”安室透也跟着笑了。
“而且,天这么热,想必工作人员也一定很辛苦吧。我听说,为了开园,这次全东京抽调了一万警察呢。他们可真不容易。”
“是呢。”金发男人低下头,浅笑了一下。
“对了,”想起了什么,表情很是轻松愉快,他好奇地问:“看起来你和小兰他们关系很好嘛。”
“哎?嗯。他们是非常不错的人。小兰很细心,什么事都会为别人考虑。园子虽然是铃木家的小姐,却丝毫没有架子。步美他们,则是很纯真善良的孩子呢。”
“是嘛,我也觉得。”安室透盯着地面,脸上浮上一丝微笑,似乎好久都没有这种闲适放松的心情。
“尤其是园子。安室先生,其实,一颗平常心最难得,不是吗?”
“说的没错。”安室透抬头,望了她一眼,此时因为炎热,她的几缕头发已经紧贴在耳侧,脸颊红扑扑的,纤长的睫毛上下扑闪,眼眸清澈又闪亮,全身散发着明媚的活力,像一朵活泼又耀眼的红掌花。
“拐过这个弯角,就是小吃街了。你一定渴了吧。”他指指路口,一副绅士的模样。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她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
拐过路口,一条小吃长廊出现在眼前。几乎每个摊位门口都站满了人,还有许多外国面孔,估计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品尝一下日本美食。
“哎?这里竟然有卖じやが。”路过一个门店,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欣喜:“安室先生,请等一下。我要买じやが”,边说边掏出钱包,走向摊位:“从英国回来之后,还没吃过呢。”
“じやが的话,”耳后传来金发男人的声音:“我知道东京哪家店最好哦,下次可以一起去。”
“是吗?那太好了。”她转头,露出明媚的笑脸。
“嗯。”他轻轻点头。
加奈子转回身,站在队伍里,侧头数着自己前面还有多少人,她已迫不及待。
五分钟后,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じやが,她走向等在路边的他。
“不好意思,人很多。”边说边用叉子夹起一个土豆:“要尝一尝吗?我拿了两只叉子。”
“嗯,那我尝一个。”他拿起另一只叉子,挑了一块色泽很好的土豆放进嘴,嚼了几下,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味道确实很一般呢。”几秒后,也塞了一块进嘴里的加奈子稍显失望:“果然这里的并不正宗。”
“所以说,下次一起去吃正宗的じやが吧。”听到这,他似乎并不吃惊,语气温柔又云淡风轻。
“嗯,不过可要非常正宗才行。”看对方的样子,加奈子忍不住想逗他。
“放心吧,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
她抬起头,像阳光下活泼又温柔的向日葵:“不过,安室先生,你应该是有外国血统吧。”
“嗯,有一半的英国血统。”
他插着兜望着对方,语气平和,紫灰色的瞳孔闪着光亮。
“是这样。”加奈子点点头,叉了一块土豆,突然感到有人正在拽自己的裙角。
她低头,一个小脑袋从身后窜了出来。只见他大约5,6岁,身穿黄色短袖,绿色短裤,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亮,眉毛紧皱在一起,薄薄的小嘴唇向下搭拉着。
“我找不到妈妈了。IchfindemeineMamanicht.”男孩抬头,褐色的眸子和小巧的鼻子倒显出几分亚洲血统。他紧盯着加奈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这个模样,这个孩子,好像在哪见过。
加奈子想了想,顿时眼前一亮。
是Philip,那个上午嚷着要开赛车的孩子。
她立马蹲下,语气认真又稍显安抚:“菲利普,发生什么事了?Philip,Wasistlos”
见对方似乎是个混血儿,加奈子又试探道:“你会说日语吗?KannstduJapanisch”
小男孩摇摇头:“爸爸是中国人。PapaisteinChinese.”
“那英语呢?Englisch”
他还是摇摇头。
加奈子一想,也是。在欧洲大部分孩子都是从小学才开始接触英语。虽说欧洲许多语言都是一脉相承,但说不好英语的也大有人在。
“那告诉姐姐,为什么找不到妈妈了?Erzhlmal,warumfindestdudeineMamanicht”她眉头轻皱。
“刚才有赛车,我在看赛车。转过身,妈妈就不见了。ichhabeKartfahrenzugeguckt.Alsichmichumgedrehthabe,warMamaverschwunden.“男孩低声嘟囔一句。
“是这样。Achso.”加奈子不禁担心起来,这么大的乐园,他妈妈现在一定非常着急。
“怎么回事?”安室透皱眉,也侧过头打量小男孩。
“安室先生,这个孩子好像走丢了,可是他只会德语。我们必须帮他找到妈妈。”
“这样,”安室透环顾四周:“那可要抓紧了。”
“他是叫菲利普吗?”勉强听到刚才俩人的对话,金发男人问道。
“是。”
“Hello,菲利普。”安室透蹲下身,似乎想用温暖的笑容驱散Philip的担忧。
“Hallo.”盯着眼前的大哥哥,小男孩脸上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心里却涌上几丝其他的情绪,把安室透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后,又瞄了一眼加奈子,他眼珠转了转,一副思索状,闭紧嘴唇,没有开口。
安室透和他四目相对,一时间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再说话(语言也不通)。
这有趣的一幕,让加奈子忍不住想笑,瞥了一眼安室,又望了望Philip。两人的发色差距并不是很大,加上Philip的五官明显更偏向亚洲人。
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安室先生,你们俩很像呢。”
“…...是吗?”听到这话,金发男人似乎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别人还以为你们是父子呢。”
安室透没接话,脸上露出浅笑,他站起身,左右望了望:“既然这样,就把他送到服务中心吧,再发一个广播通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最近的服务中心,应该在维修区旁边,走过去要十五分钟。”
“嗯。”加奈子点头表示同意。她转过头,对Philip柔声说:“菲利普,我们现在帮你找妈妈,你要和我们一起,知道吗?Philip,wirsuchenjetztnachdeinerMama.Dumusstbeiunsbleiben,einverstanden”
“是(Ja.)”男孩非常听话,带些敌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金发男人。
加奈子和安室透对视,对方也朝她点点头。
她转向Philip:“那好,我们走吧。Ok,losgeht‘s”
网球小姐迈开步伐,Philip立即跟上,始终紧挨着加奈子。她甚至感受到自己的裙摆正紧贴着小男孩。
加奈子稍稍有些吃惊,低下头微笑着望着Philip,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感受到她的目光,小男孩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美丽姐姐一言不发。
他侧侧头,瞄了一眼与她并排又紧挨着的安室透,小男子汉心里涌起难以描述的醋味。他伸出左手,停留在加奈子手臂的下方。
“Philip,你是要和我拉手吗?Philip,willstdumeineHandhalten?”了解对方意思后,加奈子忍俊不禁,毫不犹豫温柔地握起Philip的手,小男孩紧皱的脸上瞬时浮上欢喜,他稍稍垂下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变化。
三个人并排走出小吃街,站在岔路口。
“应该是左边。”安室透用手指了一下,脚步加快,加奈子点点头,也紧跟其后。毕竟,一想到孩子的妈妈现在一定非常着急,两人丝毫没有怠慢。
这时,Philip却突然停在原地:“IchmussaufToilette,我要上厕所。”
“他说什么?”安室透转过头。
“他说他要上厕所。”话刚落音,加奈子瞥见Philip双脚不停踏着地面。
“我要憋不住了。Ichkannnichtmehr.”他小脸涨的通红,握着她的手也顿时渗出许多汗。www.sttgxcl.com
加奈子环顾四周:“厕所的话…”
“也是这边。”安室透边说边往前走,刚走几步又停下,俯身在Philip身前,伸出双臂露出微笑:“让我抱你吧。”
Philip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也明白金发男人的意思。
然而这个傲娇又臭屁的小男孩怎么能让自己的情敌抱呢,他扭过身,伸开胳膊转向加奈子。
“哎?要我抱吗?Sollich”加奈子稍稍有些吃惊,却也十分乐意地抱起Philip:“好了,我们赶紧走吧。Wirmüssenunsjetztbeeilen.”
见状,安室透起身,和俩人并排,用余光关注着加奈子。
加奈子的胳膊环过小男孩的腿:“Philip很健壮嘛。Philipiststark.”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神,表情严肃,坚定又倔强的像个小小男子汉:“我经常和爸爸一起跑步,以后要当警察,抓坏人。IchgeheftermitPapalaufen.IchwillPolizistwerden.”
“是吗。我也很喜欢警察呢。Achso.Polizistenmagichauch.”加奈子忍不住笑,调整了一下抱Philip的姿势。
听到这话,小男孩没回答,犹豫了一下,像是在鼓足勇气一般,双手轻轻环住加奈子的脖子,小脑袋很轻地贴在网球小姐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呼吸,整个身体一动不动。
见他这样,加奈子的笑意更加温柔,眼睛弯在一起,没有出声,生怕惊扰到他。安室透也侧过头,加奈子朝他使了个眼神,见到这一幕,安室的脸上也浮上浅笑。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他能察觉到那股流动的欢乐气氛。
终于走到洗手间前,她放下小男孩:“Philip,厕所到了哦。Philip,Toiletteistda.”
见Philip在原地一动不动,加奈子从后面拍拍他的背,指指墙上的标志:“你不是说要上厕所吗?WillstduaufToilette?”
小男孩抬头看着加奈子,拔开脚步,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望着加奈子和安室透。
“…...安室先生,要不你陪他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加奈子瞥向金发男人。
“也好。”他走到小男孩跟前,朝厕所指了指,Philip没有说话,迈开脚,两人一前一后进到男厕所。
此时,正午的阳光正浓,加奈子眯着眼望了望高高的太阳,站在原地等着他俩。
两分钟后,安室透站在洗手池旁,早已洗完手的Philip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盯着他,却又不说话。
冲洗完毕后,安室透笑着跟小男孩指指出口,Philip跟上。
刚走出洗手间门口,Philip看到等在原地的加奈子,立即拔腿跑去。
就在这时,一个神色慌张,背着深蓝色双肩包的中年男人朝厕所跑来,由于速度太快,躲闪不及,他迈起的左脚正好勾到了Philip的右脚,中年男人一个踉跄,差点倒地,背上的双肩包也上下颠了颠。
“该死!小孩子,走路看着点!”中年男人嘴里碎了一句,快速迈上洗手间的台阶。
Philip似乎没听到对方的话(也听不懂),迈着两条粗壮的小腿,头也不回地跑回加奈子身边。
“站住!站住!抓住他!”这时,远远传来几句喊声,两三个人正焦急地朝这边奔过来。
是刚才西班牙餐厅的老板和他的伙计们。
虽然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眼前的一切,安室透迅速转身,奔进洗手间走廊,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衣领,用力一扯,将他拖出洗手间。
中年男人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防备,跟着安室透的拖拽一路后退跌跌撞撞走下洗手间台阶。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即转身,对着安室透就是一拳。
安室透闪开,伸手抓住对方的右手手腕并别向后背,中年男人疼的咬牙切齿。
一旁的Philip吃惊地望着这一切,小小男子汉的眼里一亮,闪烁着光芒。
餐厅老板和服务生逐渐靠近,中年男人咬牙切齿,不甘心地扭着脖子对着金发男人:“哼,老子算栽在你手上了,要你多管闲事。”
不经意间瞄到加奈子和Philip,小男孩被夏风吹起的浅金色头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眼睛睁得很大,棕色的瞳孔流露出吃惊与激动。
中年男人仿佛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是为在老婆孩子面前表现一下吗?”
什么?!安室透一愣,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丝毫没有松手。
“谢谢你们。”这时,餐厅的人终于跑到跟前。
餐厅老板气喘吁吁地躬着身体,手放在膝盖上:“这个家伙,刚到前台装作买单,趁我们不注意,撒腿就跑,还顺走两瓶我们从仓库里拿来的蓝方。”
听到这,安室透二话不说,拽下中年男人的双肩包,递给老板。
接过包,老板蹲在地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拽出两瓶尊尼获加蓝方(苏格兰威士忌),棕黄带红,清澈透亮,好在都没有损坏。
“谢谢,非常感谢你们。”老板双手托着两瓶洋酒缓缓起身。
“没事,东西没丢就好。”安室透松开中年男人。
见到眼前的情形,中年男人默不作声捡起双肩包,头也不抬地灰溜溜跑开。
“今天是开园第一天,要分外小心啊。”望着小偷远去的背影,加奈子忍不住说。
“是啊。那么多人,真是不容易。”老板笑笑,脸上的肉褶在一起,用商人锐利又精明的眼神打量着对方:“这不是赢了波本的那位小姐嘛。”
加奈子礼貌地微笑:“是,您好。”
将三人打量一番后,老板把两瓶洋酒交给旁边的伙计,几人转身准备回到餐厅:“那我们回去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谢谢,再会。”加奈子回应。
安室透也朝老板笑笑。
“对了,”走了几步后,餐厅老板回头,叫住加奈子。
“有什么事吗?”网球小姐疑惑。
望了望头顶的太阳,炎热的天气让他脸上不断淌下汗珠,老板指了指加奈子的包:“小姐,这么热的天,可要好好照顾你的波本呐,它可经不起晒。(威士忌不能在太阳下太久)”
哎?!加奈子短暂一怔,接着反应过来,他似乎在说包里的那瓶四玫瑰。
“谢谢,我会的。”她点点头,轻轻鞠躬。
告别老板后,三人继续朝服务中心走去。
Philip的手依旧紧紧牵着加奈子,回顾刚才的场景,他不时瞥向旁边的安室透,眼里流露出欣喜和好奇。
“刚才真是惊险啊。”加奈子忍不住开口。
“是啊。”安室透笑笑,目视前方,用余光确保自己的步速,始终与身旁的网球小姐平齐。
“安室先生,你该不会是警察吧。”望着金发男人,加奈子终于抛出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
安室透一愣,全身上下像是被打到一般:“你说什么?”
他顿了顿,极力控制惊讶的情绪,声音一如从前,却掩盖不住急切想得知答案的语气:“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是因为,”握着Philip的手不禁稍稍变紧,加奈子缓缓开口:“你的身手,反应能力和推理能力都超乎常人。无论遇到任何紧急状况,你都很沉着冷静,临危不惧。这种勇气和果敢,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是卧底警察,为了某种特殊的使命和信念,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他睁大眼睛。
只觉心中升腾起一种炽热的情绪。
难以形容。
是惊讶,感动,似乎又有一种久违的被理解。
但,
又该怎么回答她呢
换做平时,换做其他人,其实可以很简单地应付过去。
他发现,面对眼前这位小姐,自己很难撒谎。或者说,他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抗拒对她说谎。
当一个男人真正对一个女人动心,他首先会靠近,想方设法地靠近,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哪怕谈论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杂七杂八,他也会下意识地想围绕在她身边,会潜意识里恨不得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把他生命里所有有关的大大小小,都原原本本地与对方分享。甚至不管她想不想听,都想把一赤诚的心,交在她手上。
天性使然。
他喉咙动了动,要告诉她吗?
眼下当然不可能。
首先,不说她会怎么想,能不能接受这庞大复杂的一切。
光这背后牵着的一干人,稍有不慎,所有人都会遭殃。
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再者,如果告诉她,很有可能让她也陷入危险。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工藤新一一直对小兰隐瞒真相,尽管许多人都知道他变小的事实。
不想让对方牵扯进来的背后,
更多的是想保护对方。
见他不说话,加奈子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并不合适,如果真是这样,这么重要的秘密怎么可以轻易告诉他人呢?
只是在他面前,她不由自主地会很坦诚,会敞开心扉,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
“不好意思。”她轻轻说。
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他转向加奈子,语气平静而轻柔:“听你这么形容我,我很开心呢。”
“其实,我只是和你一样,深爱着日本而已。”想起她跟两个白人理论的场景,他的嘴角忍不住扯上一丝笑意。
“什么?”加奈子有些迷茫,睁大眼睛望着他。
“是这样。”他回答。
加奈子低下头,没有接话。
两人沉默。
“所以,想拼尽全力守护着它,自然需要强健的体魄和足够的能力,不是吗?”他视线放远。
“是啊。”思索了一会后,加奈子抬头:“难道,你说的,必须要守护的东西是…….”
“嗯。”
“原来如此。”
她点点头,没有再细究对方的话。
似乎能够理解。
因为这份心意,似乎自己也有不是吗?
一旁的Philip好奇地瞪大眼睛望着两人,虽然语言不通,但从他俩的表情能察觉出,应该在说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终于,离服务中心只剩十几米,Philip一眼看到正站在窗口前和工作人员交流的妈妈。
“妈妈!(MaMa)”
他松开加奈子的手,朝妈妈跑过去。
“菲利普!Philip!”看到儿子,孩子妈妈眼里立马涌上泪水。能够想象,在这段时间她该是多么心急如焚。
和她紧紧拥抱过后,Philip伸出手,擦干她脸颊的泪水,又讲述了自己走失后的遭遇。
接着转过身,注视着朝这里走来的安室透和加奈子。
“谢谢你们,非常感谢。Danke,vielenDank.”孩子妈妈还没有从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中恢复,她站起身,吸吸鼻子,不停地用手拭去新流出的泪水。
“不客气,是我们该做的。Gerne.”加奈子也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认真地叮嘱小男孩:“Philip,下次可不能走丢了。AberPhilip,dasdarfniewiederpassieren.”
“是(Ja.)”Philip低下头,带着几分脸红。
渐渐平息下来的妈妈摸着Philip的头,对加奈子和安室透道:“我们之前看了赛车表演,然后去吃午饭。本想之后带他去别处看看,谁知我一转头,他就不见了。WirhabenKartfahrenzugegucktundgegessen.Ichwollteauchmitihmwoandershin.Aberwerwei,alsichmichumgedrehthabe,warerschonverschwunden.“
“他说是去看赛车了。Ersagte,dassereinfachKartfahrenzugeschauthat.”
“是啊,他特别喜欢。之前看的时候,他激动得手舞足蹈。Ja,genau.Dasmagersehrgerne.Jedesmaljubelter.“说到这,孩子妈妈又气又笑。
“那辆白色赛车可是在最后超越了前面的红色赛车,以后我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DasweieAutohatamEndedasRoteüberholt.Ichwillauchsogutfahrenknnen.”说起这个,Philip瞬间来了精神,两个脸颊热的通红,崇拜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决心。
加奈子不自主地和安室透对视,俩人同时一笑。
“那你可要加油哦。VielErfolg.“网球小姐俯下身,颇为神秘地对Philip眨眨眼。
“好了,Philip,跟哥哥和姐姐说再见吧。OK,wirsollenunsverabschieden.”妈妈拉着儿子的手起身。
“再见。Tschüss.”Philip摆动着右手,朝加奈子扬起一个笑脸。
视线瞥过安室透,想起刚才在厕所门口的经历,Philip咬了咬嘴唇,下决心要把心中的疑惑解开。
他指着对方,用宏亮的声音问道:“你是警察吗?BistduPolizist?”
“他说什么?”安室透侧过头问加奈子。
“他问你是不是警察呢。”
听罢,安室透走上前,俯下身注视着Philip。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他轻轻一笑,摸了摸Philip的头:“看上去你对我有一些误解呢。”
“Philipp,duhastihnmissverstanden.”
孩子就是孩子。
似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Philipp抿抿嘴,眉头稍皱。
“骗子!(Lügner!)”他脱口而出,背过身不再理对方。
一旁的妈妈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菲利普…...不好意思,这位先生。Philipp,Entschuldigung.”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安室透站起身,也不再追究。
和母子二人告别后,时间尚早。
天气虽然闷热,丝毫不影响两人游园的兴致。
心里萌生一个不错的主意,瞥了一眼脚上的运动鞋,加奈子愉悦地开口:“听说这里有网球专区,要不要去看看?”
听了她的话,安室透眼里闪过亮光,颇为期待:“当然。”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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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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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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