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空尘现在心情很复杂,他跟黄齐齐也不熟,其实不知道要说什么,回答:“嗯,杀青了。”

  “声音挺不错,会唱歌吗?”

  季空尘把烟进烟灰缸里,语气平静:“一般,我比较喜欢演戏。”

  “我也不是说要让你往歌手方面发展,现在歌手还不如演员好捧,只是了解一下,艺人嘛,多一个才艺就多个闪光点,更能吸粉。”黄齐齐又笑了声,不再废话,开始直奔主题,“我知道你跟杭州一家小公司还有六年合约,我已经跟对方联系了一回,你杀青了应该也没什么事了吧,如果行的话,就明天来一趟北京,先把合约签了,再跟你说说后续工作安排。”

  季空尘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黄齐齐问:“明天不能来吗?”

  季空尘说:“可以。”

  挂断电话,季空尘捏着手机转了转,打开订票软件,订了一张机票。

  他把航班信息截图,发给柳亦:【姐姐,我明天去北京签约。】

  柳亦:【这么快啊?我明天一天的戏,没办法去送你了,你会生气吗?】

  季空尘:【会。】

  柳亦:【……】

  柳亦:【驰哥,别生我气,好不好?】

  季空尘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把手机丢到一边,又抓过烟盒倒出根烟,点燃。一连抽了三根烟,烟雾在窄小的客厅里缭绕,满屋子的烟味儿,如果她在,大概会嫌弃吧。

  第三根烟抽完,季空尘站起来,把卧室里的黑色大行李箱拖出来。

  他行李本来就不多,有些东西不打算带走,收拾起来很快。最后,他走到客厅,把沙发上那个纯白色的硬纸袋拿过来,这是之前柳亦给他的,里面是几套衣服。

  季空尘没开空调,这么一通折腾,出了不少汗,他把纸袋塞进行李箱,膝盖抵在地板半跪着,额头的汗珠顺着往下滑,砸在纸袋上,啪嗒一声,慢慢晕开一个水圈。

  他瞥了眼那个水圈,把行李箱合上。

  第二天早上七点,季空尘拎起椅子上的背包,搭到肩上,垂眼看向桌上那条吊坠,柳亦送他的“宝藏”。

  他把吊坠戴到脖子上,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砰――关门声在老旧的楼道里回荡。

  ―

  下午三点,飞机降落。

  距离被柳亦骗上飞机已经是两个月前了,季空尘一个人从机场出来,戴着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走向冲他招手的中年男人。其实黄齐齐只看过季空尘的两张剧照,是柳亦发给他的,古装剧照跟现代装扮还是有差别的,但他还是一眼就从人堆里认出了季空尘,少年人身形高瘦挺拔,比例优越,腿相当长,哪怕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也挡不住优越的轮廓和气质。

  黄齐齐抬头看了看比他高了半个多头的季空尘,笑道:“季空尘?”

  季空尘点头。

  “以后叫我岩哥就行。”黄齐齐说,“走吧,先去公司。”

  上车后,季空尘把口罩和帽子摘了,黄齐齐又转头看了看他,这脸和气质在娱乐圈也是少有的,有些人确实天生适合吃这碗饭。

  季空尘偏头面向他,问:“姜南也来北京了?”

  黄齐齐觉得他跟以往接触的新人不太一样,他目光平静,态度不卑不亢,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沉得住,这种性格其实在这个圈子里才能走得更远。

  “他今天上午就到了。”黄齐齐把车开出去,随口问了句,“昨晚没睡好?我看你眼睛有点血丝,状态不太好。”

  季空尘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嗓音有点哑:“嗯,没怎么睡。”

  “怎么,太兴奋了?”黄齐齐开了句玩笑。

  季空尘看向窗外,嘴角淡淡地扯了下:“是吧。”

  黄齐齐笑了笑,一边开车一边说正事:“你的事我也了解了一些,解约的事情已经谈好了,你跟公司的合同也拟好了,你看过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签约了。”他顿了一下,“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报道?”

  手机震了一下,季空尘低头看了眼,不是柳亦。气象局推送的一条短信,提示受台风影响,昨天夜间至今天北京将出现强降雨。

  他按灭屏幕,说:“过几天。”

  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光线娱乐楼下。

  季空尘跟黄齐齐上楼,一路上碰见不少人,工作人员好奇地看向季空尘,有个姑娘猛盯着季空尘,没忍住哇了声:“岩哥,这是你刚签回来的新人吗?”

  黄齐齐大笑:“哈哈,差不多是了。”

  季空尘昨晚没怎么睡,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看就很冷酷,不太好相处。如果换个新人,这群姑娘肯定上前喊弟弟了,这会儿竟然没人上前调戏。

  黄齐齐啧啧了两声,推开会议室的门。

  姜南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儿了,他转头看见季空尘,两人四目相对,姜南讥诮地笑了声:“哟,可算来了,等你很久了。”

  季空尘没搭理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去,拿过桌上的合同,快速地扫过一遍后,拿起桌上的笔,坐都懒得坐,手撑在桌面上站着签完字,把合同丢到他面前。姜南虽有点不甘心,但平白拿了几百万,心里总归平衡了不少,他拿起合同站起来,对季空尘笑笑:“你好兄弟徐漾还在我这边呢,你要是哪天发达了,想帮他赎身,我欢迎。”他走到季空尘旁边,低声讽笑道,“解约费来得不容易吧?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多能耐,还不是卖身给富婆了。”

  季空尘皱眉,冷冰冰地看他:“滚。”

  黄齐齐没想到季空尘脾气这么炸,不过,他对姜南也没什么好印象,至于季空尘的解约费,他猜测跟柳亦有点关系,不过他跟季空尘合约都没签,他不好多问。

  姜南哼笑了声,走了。

  会议室只剩下季空尘和黄齐齐了,黄齐齐把合同放到季空尘面前,说:“你坐下慢慢看,我去趟办公室。”

  黄齐齐刚出去,门又开了,有个姑娘给季空尘送了一杯水进来。季空尘低声:“谢谢。”

  那姑娘笑眯眯地说:“不客气。”一出去就啊啊啊地喊了几声,快速传播消息,“我看见他在看签约合同,酷弟弟是要进我们公司了。”

  季空尘很快把合同看完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柳亦给他谈的,合约六年,开的条件也足够好。

  过了一会儿,黄齐齐推门进来,问:“看完了吗?”

  季空尘把合同递过去,平静道:“我已经签字了。”

  ―

  晚上八点,季空尘搬进公司提供的公寓,公寓位置不错,装修也是新的,两室一厅,比松山的出租屋好很多,也陌生许多。季空尘静静地环顾了这套房子一周,在沙发上坐下,把盖了章的合同拍了张照片,发给柳亦。

  季空尘:【姐姐,合同签好了。】

  季空尘:【六年。】

  等了一个多小时,柳亦都没有回复。

  夜空漆黑浓稠,风有点大,吹得很急,树叶沙沙作响,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季空尘在十点下了一趟楼,去小区商业街超市买了几包烟和一些日用品,回到他住的那栋楼下,手机振了一下。

  他在花坛旁停住,拿出手机。

  柳亦:【我刚刚下戏,准备回去了。】

  季空尘把袋子丢在花坛边,低声发了一条语音:【现在可以打电话吗?】

  柳亦:【二十分钟后,我回到房间给你打。】

  季空尘低头盯着屏幕,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等待一场已经预知的审判,审判他的人告诉他,二十分钟后再宣判。

  二十分钟后呢?会改判吗?这二十分钟,每一分每一秒对季空尘来说,都是凌迟。

  十一点整,季空尘手机响了。

  接通后,两人都没有开口,微妙的沉默令人窒息。

  半晌,季空尘低声问:“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www.sttgxcl.com

  从昨晚开始,柳亦就怀疑季空尘大概已经察觉到了,他过于聪明和敏感了,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想法,一句话就让她无所遁形,原本想要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回答?”季空尘讥笑了声,“没想好怎么说吗?还是怕我死缠烂打?”

  柳亦深吸了口气,轻声道:“上次你来酒店找我,被拍了,容桦拦了下来,没曝光。我跟你谈恋爱的时候,没想过要公开,我今年二十三,事业还在上升期,公开恋情会很影响。”

  “我不用你公开,要我避嫌多久都可以。”风更大了,季空尘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

  柳亦沉默了几秒,说:“没有必要。”

  季空尘转身,背着风向,他眼睛已经红了,嗓音沙哑:“柳亦,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勾引我的时候就说姐姐是你的,你想让我去演戏就说我是你挖到的宝藏,你说要谈恋爱的时候,承诺只有我能甩你。我真他妈是个傻逼,才会信了你的鬼话,花几百万给我解决合约,是怜悯我,给我的分手费吗?你这样,跟把我卖掉又有什么区别?以为多了几百万,我就感激你了?我他妈就活该被你玩吗?”

  “我不是买卖你,我跟你后爹后妈不一样,我也不是玩你。”柳亦的初衷不是这样的,她没想到季空尘会这样想,有些急切地反驳,“我只是想让你脱离那家公司,脱离他们,自由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季空尘反问:“你不是要分手吗?”

  柳亦哑口无言,是。

  那有什么区别?季空尘喉结滚了滚,深吸了口气,哑声:“好。”

  风夹着雨滴砸下来,他挂断电话,僵直地站在原地,眼睛红透,仿佛毫无知觉。

  半响,他抬手攥住脖子上的吊坠,用力一拽,绳子生生被拽断,他把吊坠砸进花圃里:“去他妈的宝藏。”

  ―

  松山影视城的酒店里,柳亦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手机丢在脚边,她感觉很难受,季空尘那个小没良心的,竟然把她和他那渣后妈后爹相提并论。

  圆圆在旁边收拾东西,亲耳听完了分手过程。她一开始是不看好季空尘,但这么段日子,她看得出季空尘很喜欢柳亦,像他那种性格的人,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绝对的专情,比圈里很多人要靠谱一百倍。

  而且,季空尘合约问题解决了,以后星途坦荡,肯定能红啊。

  柳亦后路都帮他铺好了,现在分手,不是很亏吗?

  她小心翼翼地说:“厘厘,其实不一定要分手的,谈几年地下情,哪怕不见面,季空尘也答应的吧。”

  “我跟他才谈两个月,热恋期怎么可能不见面,忍不住的。那样太难受了,长痛不如短痛吧。”柳亦深吸了口气,自嘲地勾了下嘴角,“拿几年时间去束缚自己,束缚别人,不太厚道。”

  圆圆欲言又止:“可是……”

  柳亦看向她:“你说季空尘会不会恨我?”圆圆小声说:“不知道,你看他有没有拉黑你?”

  过了一会儿,柳亦给季空尘发了一条微信。

  柳亦:【季空尘,我是认真的觉得你是宝藏,我知道你高中的时候还想过要考电影学院,也是真的喜欢演戏。黄齐齐不错,你好好拍戏,好好接通告,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宝藏。】

  她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提示:你还不是对方好友,请通过验证再发送消息。

  ……

  那个夜晚北京狂风暴雨,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台风天出行不安全,路上连车都少了很多,整个城市几乎只剩暴风雨的声音。

  凌晨三点,高瘦的少年冲进暴风雨中,手伸进泥泞的花坛里摸索许久。

  才攥着个东西,浑身湿透地走回去。

  屋子里很暗,窗户紧闭,窗帘只透了一条缝,季空尘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手搭在额头上覆着眼睛,头发凌乱,嘴唇很干,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黄齐齐敲了几声门,没人开,就直接按了密码打开门。

  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季空尘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吓了一跳,刚要喊人,就见季空尘挪开了手,睁开眼看他。黄齐齐一愣,过去把窗帘和玻璃窗打开,“怎么不开空调,不闷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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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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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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